子虚
,欲将胡不归单独包围在其中。而如此一来,卓不凡的压力骤然减轻不少。
胡不归却不理会身后围上来的敌人,而是依然向前方敌人冲去,只见他脚一蹬地,身子腾空而起,双脚噔噔在空中连踢数十脚,一道道青光砸向前方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见势不对,立即散开,却有两人躲闪不及,中了胡不归两脚,身子腾空飞了出去。胡不归一举连杀四人,又继续追击其余众人,黑衣人的包围之势顿时一片散乱。
卓不凡也拉了柳青璇冲杀了出来。而此时黑衣人连他们首领在内只剩下八个人,又有四个被胡不归追着打,卓不凡这里便已然没有什么危险了。被胡不归追击的四名黑衣人,猛然向四个不同的方向散去。而胡不归却只盯着前面一个,双足真元狂涌,凌空奔跑过去,自上而下一拳打下去,那人用双臂全力挡隔,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双臂断成数节,双足被生生砸入地下两尺,口中鲜血狂喷,显然是活不成了。
紧接着胡不归又冲向卓不凡身边,围攻卓不凡那四人立即也四散奔逃,胡不归依旧直追一人。那人飞掠出十余丈后便被胡不归追上,那人却不回身,反手一刀削了出来。胡不归猛然一拳打在那人刀背上,那柄长刀顿时碎成千百片,射向那人。那人躲闪不得,顿时被射成血糊糊的筛子。
那首领见事不可为,一声唿哨,剩余六人跃上马背分别朝着六个方向逃去。卓不凡赤麟剑脱手飞出,在三十丈外斩杀了一人之后,又向另一人飞去,在四十丈处一剑砍过去,却因为距离太远,卓不凡难以掌控,只斩落了那人一条手臂便回到了卓不凡的手中。山坡上八、九匹空马静静地站在夜风之中。
此时夜色沉沉,一阵腥风吹起,遍地尸横遍野,令人惨不忍睹。柳青璇见敌人逃走,这才挣脱了卓不凡的手,奔到死人堆里抱着尸首哭喊起来:“爹爹!娘!哥哥!你们起来呀,璇儿一个人害怕。”哭声甚是凄惨,卓不凡眼圈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悄然用衣袖擦去了。却见胡不归也是双眼湿润。
终于,胡不归走过去,拉起仍趴在亲人尸身上痛哭不已的柳青璇道:“璇儿,常言道入土为安,我们先把你爹娘安葬了吧。”
那柳青璇年纪虽小,却是极为懂事,他含着泪点了点头。于是胡不归和卓不凡便帮着柳青璇将他的家人就地一一埋葬了。卓不凡又拔剑劈了几块山石,几剑下去便削成墓碑模样,又提剑在墓碑上镌刻上璇儿父母、兄长的名讳。忙了大半夜,等一切安置妥当,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了。
胡不归拉过璇儿问道:“璇儿,昨夜那些人你可认得?”
璇儿摇了摇头,随后却红着眼说:“我虽不认得,却记得那些人的长相,等我长大了一定为我爹爹、娘亲报仇!”
胡不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人虽然该死,却只怕也是受人指使,他们都是些杀手,此事只怕是幕后还有主谋。璇儿,你记得你爹爹说过他有什么仇人吗?”
璇儿摇了摇头,却不大明白这些,毕竟是年纪颇为幼小,哪里懂得这许多。卓不凡上前拉住璇儿的手道:“璇儿,你随哥哥回山一起学本领,将来为你爹娘报仇,你说好不好?”
璇儿望着卓不凡点头道:“好!璇儿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只求哥哥带了璇儿去学成像哥哥们这般厉害的本领,到时候那些害我爹、娘的坏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胡不归也道:“天竹师叔不是总喊他徒弟少嘛,璇儿这般聪明的孩子他一定喜欢的紧。小桌子,你这便带璇儿回青城山吧,以免夜长梦多。”
卓不凡问道:“老胡,那你呢?你去哪里?”
胡不归道:“我左右无事,正好去查访下一究竟是谁害了璇儿一家。另外昨晚这群杀手来历也颇为古怪,一般修真中人极少会对世俗中人下手的,便是那魔教也只是与正教争斗,却没有听说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下手的。我却要察看一番,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卓不凡道:“如今也只好如此,我带着璇儿先回山去,你自己却也要多加小心,我们走后,你千万注意隐藏形迹,别叫其他师兄们撞上了,等事情过去以后,你再回青城山来。”说到这里又低头对璇儿道:“璇儿,你随我回山之后,千万不要对人提及你见过胡大哥,否则你胡大哥就会有很大的麻烦,知道了吗?”
璇儿点点头道:“你放心吧,璇儿对谁也不说。”
就此,卓不凡告别了胡不归,带着璇儿化作一道红芒向青城山方向飞去。胡不归则寻到了最后被卓不凡一剑砍落手臂的那黑衣人的血迹,沿着血迹向前走去。那血迹一直向北,翻过山岭便消失不见了。
胡不归把小虎从怀中揪出来,道:“小虎,别睡啦,你鼻子好使,你来闻闻,那家伙去了哪个方向。”小虎颇为不满的嗷嗷了两声:老子又不是狗,却叫老子干这个!牢骚虽然发了,却还是趴在地上嗅了嗅,然后继续向北走去。
胡不归大喜,跟着小虎一路前行,一直走到正午,来到一个颇为繁华的市镇,小虎这才停下脚步,茫然的四处乱嗅着,显然在这里失去了那人的踪迹。胡不归带着小虎在市镇上转了两圈,却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便在镇上寻了间酒店吃饭歇脚。吃饭间,胡不归正自思忖下一步该如何,却见一辆马车从酒店门口驶过,一股隐约的杀气从那马车上透了出来。胡不归不由得眼睛一亮,丢下一锭银子,拽了小虎便追了出去。只见那马车驶出了镇子,向西北方驶去。
胡不归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暴露了形迹。那马车出了镇子便加快速度,车把式的鞭子不住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来。马车穿过一片树林,最后停在了一个庄园门前。那车把式下车叫门,不多时,庄园大门洞开,那车把式驾着马车驶了进去。
第五卷 青城绝顶 第五十三章 丹成
胡不归望着那马车驶入庄园之后,便带着小虎绕到庄园后面。那庄园规模颇大,不但庭院宽敞,屋舍楼宇也是高低错落,占地颇广。胡不归自院墙悄悄飞上了一座屋顶。他身子刚刚窜上屋顶,便发现屋顶上竟也有人看守,立时手掌一挥,一股真元软鞭一般抽过去,屋顶上看守的三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道神出鬼没的真元打中后脖颈昏倒在地。
胡不归轻烟一般飘了出去,伏身在一处飞梁后,向庄园里面张望。却见庄园之中守卫森严,心道:这是什么地方,怎的守卫这等森严,看样子确不是寻常人家,说不定就是那群杀手的老巢,倒要小心行事了。胡不归沿着屋脊一侧悄然溜去,前方屋顶上又有一个守卫,坐在屋顶上打瞌睡。胡不归照旧一挥手将他料理了,继续前行。就这样绕行一周,一共打昏了十余名守卫,确定屋顶之上再无旁人了,这才向着最中央的那幢小楼掠去。
胡不归一个身子化为道淡淡的影子,轻轻飘落在那小楼顶上,将身子贴在屋瓦上,仔细倾听起来。却听见楼中有个人不住地咳嗽,那声音苍老而空洞,像是整个肺都咳空了一般。良久之后,那咳声才渐渐止住,一个阴沉尖细的声音说道:“狼三儿,你是说跑了一个小的?”
另一个声音立即应道:“是,陈公公。柳晚晴的小儿子被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给救走了,属下实在是太过无能,还请公公责罚。”听那人声音里带着惶恐,却是昨晚那黑衣人的首领。
却听那陈公公阴森森的哼了一声道:“哼,狼三儿啊,你那群小狼崽子只怕是牙齿不够尖利了吧!早就跟你们说过,这天下能人异士不计其数,你们那点道行放到修真门派去还不够人家瞧的呢。尽量不要去招惹那些修真中人,以免坏了我的大事儿!”那陈公公又咳嗽了几声道:“看得出那两个小子是什么路数吗?”
“属下看不出他们的来历,”那狼三道:“这两人看年纪都不过十七、八岁,可是一身修为却像是有四、五十年了,尤其是那使剑的少年,手中的宝剑竟然会发出异常炙热的剑气,便是属下也难挡他三剑。”
胡不归心头暗自寻思:听这狼三管这老家伙叫公公,这老家伙说话声音倒也真是不男不女,难道竟真的是个太监不成?却听那陈公公又自咳嗽起来,一声沉过一声,几乎便要喘不过气来,胡不归心道:莫要就此背过气去才好。便在此刻,一股阴柔至极的劲气已经悄然从胡不归身下戳了过来,胡不归只觉得小腹猛然一凉,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已经刺破了他的肌肤,朝体内钻去。胡不归大惊,却不知道是如何暴露了形迹,让这陈公公竟然不动声色的动了手,来不及细想,一个筋斗翻上了天空,那劲气紧追不放,胡不归身子在空中越翻越高,一直翻上了云霄。
突然,那股劲气又悄然缩了回去,胡不归小腹一点鲜血这才渗了出来。还没等头晕脑涨的他回过神来,却见一群人驾驭飞剑,浩浩荡荡朝这边儿来。只听一个人喊道:“就是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胡不归一见之下,大呼倒霉。谁能想到这一个筋斗竟然就翻出了一群对头来,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那群驭剑而来的不是昆仑派众人却又是谁?当先一个正是在长江上被自己捅了个窟窿的玉琮道人。胡不归扭头就跑,双足涌起两片真元,踏着虚空向北方狂奔而去。这小子不会驭剑飞行,这番跑法却也是令昆仑派众人大开眼界。
然而胡不归并未仔细研习过如何才能飞得更快,又不懂驭剑飞行的法门,所以虽在空中奔跑的颇为流畅自然,却不及那些用法诀和独门心法催动的驭剑飞行速度快。很快昆仑派众人便追到了身后,一股刚猛的劲气自后面朝胡不归背心撞来。
胡不归刚感觉劲风袭来,背心处便猛然如受到万斤大铁锤重击一般,一股大力自背心处向体内扩散开来,胡不归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出来。他想也没想,一身真元全不抵抗那外来的刚猛真元,而是统统自身前经脉狂涌出去,顿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元流向,带动着那侵入体内的刚猛真元一同自背心涌出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就像一根管子,将所有的能量统统流了出去。随后他身子骤然一空,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失去真元的双足顿时没有了凭借,一个身子向下坠去。
在胡不归身后二十丈之外,一个道人禁不住咦了一声。只见那道人手持一柄通体黝黑的量天尺,方才那一击便是自这不起眼的量天尺上发出的。此人便是昆仑派玉阙真人的三师弟玉真道长。在昆仑派中,若论真元刚猛便要数他为最,便是掌教真人玉阙也赞他有开山裂地之能,实数昆仑威猛第一。虽然方才那一击,玉真道人并未使出全力,却也是刚猛无比了,以胡不归那点修为便是不死,也会背心爆裂,身受重伤。却没想到这胡不归不知道用了个什么古怪法子便化解了去,实在是令玉真道人颇感意外。
胡不归意念一动,那原本统统涌出体外的真元又自空中尽数流回了他的身体里,他骤然加快了下降的速度,沿着气流走向,向下方斜斜窜去,如同一个飞梭一般窜向大地。那速度竟然快得惊人,竟然将昆仑派众人甩在了身后。昆仑派众人立即加紧催动法宝纷纷向下追去。
只见胡不归一个身子流星般坠落,即将撞向地面的一瞬间,突然双足真元狂涌,凌空向前狂奔起来,一双腿幻化成千百万个虚影,借着下冲之势转瞬之间便冲出了一百余丈。他双脚一接触到大地,可凭借之力便比在天空中多了数倍不止,撒腿狂奔起来。那速度竟不输于飞剑的速度。便好似从前他用双腿追赶许青青的飞剑一般,只是这一次是为了逃命而已。
胡不归心道:他娘的,刚才背后那老家伙功力确实太过惊人,比上次那几个都厉害甚多。老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脚底抹油先逃开再说吧。
刚才那一记其实凶险至极,若是胡不归的真元有一丝与玉真道人的真元对抗的话,只怕两相碰撞下,他一个肉身便要爆裂开来。其实以疏导之法化解倒是从他上次受伤得到的启示。南塘秋埋伏在他体内的炎龙破元气其实只是一个引子,当他体内真元全力运转之时便猛然在他经脉中爆发出来,而他自身的真元则立即与之抗衡,瞬间的冲撞在他经脉里产生出可怕的破坏力,说白了就是他自己的真元将他的经脉爆破。这番道理他原本也不甚明了,是在医仙谷的时候,杨伯远讲解给他听的。而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从而找到这等古怪的破解之法的却也不多见了。
胡不归在地面上疾速奔行,转眼间便窜入了一片森林之中,速度却是丝毫不减。胡不归的神识彻底外放,感官敏锐到极限,每一棵树木,每一个枝杈,地势的每一个细小的起伏都尽在他的感念之中了。如此酣畅淋漓的奔跑似乎是从来未曾有过的,他甚至都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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