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斩三国
带着臭味的鸡蛋在金伊头上破裂,粘稠的蛋糊缓缓流下,随即滴在金伊满是血痕的伤口上,一阵刺痛让金伊青筋跳动地额头下多出了纠结在一起的眼眉。
一众百姓见到金伊的卫兵有拔刀的意图,全都退了两步,但随即有人呸起口水来说道:“怎么了?惹恼了龙将还敢横!我呸!别以为有刀咱们就怕你,什么玩意!也敢惹恼咱们龙将大人!”
紧接着大部分人都开始朝地上吐起口水,一众卫兵的刀将抽未抽,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道路两旁的百姓越聚越多,少说也有数百人。
他们抽刀只是护主,同时也有着吓阻的用意,可现在百姓们根本不怕他们,这让他们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更在心中暗暗惊讶于华雄的威名,久居皇宫附近地他们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近地接触百姓。
金伊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凸,跳动不已,一副要发火地样子,他只是想把事情交代出来,吸引百姓们的注意。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负荆请罪,这些百姓理当多同情于他,有甚者或许还会说华雄小气,可现实却完全不一样,不仅不同情他,还是如此厌恶于他。
从没受过如此的屈辱,可是金伊转念一想,心中顿时大惊,额头上地青筋顿时有些颤动起来,全身的汗水越来越多,口中喃喃道:“可怕!太可怕了!司徒大人所言果然不虚!当此时分,绝不可为难华雄!百姓如今将华雄捧为神祇,谁要碰华雄,如今没有董卓那般的强压和残酷手段为先例,那无异于激起民变。”
想到这,金伊向两旁卫兵看了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冲动,然后在一众百姓的唾弃中继续朝华府走去。
一路向前,大道两旁百姓从数百人慢慢地增加到上千人,数千人,将每一条长街两旁都站满了,就连楼上乃至房顶上都是人。
这情景简直可以媲美皇帝出巡,或者说,就算是现在的皇帝出巡也不一定有此阵势!
百姓们的口耳相传很迅速地将整个事件传播开去,比金伊地步行速度要快得多。这样一
伊每走到一条街,迎接他的都是一众百姓的咒骂声和
但这一切带给金伊的都不再是恼怒,而是另一个层面的意义。
“华雄如此受百姓爱戴,手下又是精兵良将,军备堪称大汉第一,这样的人却偏偏不明白他对我大汉朝之忠心,于此时形势下。华雄若是有不臣之心。我大汉朝——”
身体的伤痛此时都是小事。现在金伊只感觉自己心中一阵瓦凉,浑身冷汗直冒,他实在不敢想像华雄要是有异心,他所忠心的大汉朝会变成什么样子。
沉重地脚步,坚定地信心,金伊恨不能立刻到达华府,立刻向华雄陈之以情理。使得华雄与朝廷一同出兵讨逆。
这边怀着沉重地心情,可是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在长安城的另一个地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温侯府。
吕布也同样赤裸上身,坦胸露乳,矫首昂视,任由手下兵士将一根根荆棘缚在身上,双目间所有的尽是一股仇恨。对身上所划出的一道道血痕。一个个被荆棘倒刺扎入的伤口浑不在意。
做完这一切,吕布走到一旁,早有士兵将赤兔马备在一旁。吕布翻身上马,就带着一队卫兵上了长安城的大街。
吕布负荆请罪,惧地眼光看着,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窃窃私语,惟恐吕布听见。
而吕布颐指气使地立于马头,一身的鲜血渐渐干涸,面对百姓的围观,他脸上找不到半点的愧色,待见人群差不多了,这才大声说道:“诸位!本侯昨日于朝上惹恼龙将华雄,今日负荆请罪,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哇!龙将大人就是龙将大人,吕布号称天下第一武将,居然要向我们龙将大人负荆请罪,这实在——厉害!”
“不愧是天下第一武将,还算懂规矩,惹恼了龙将大人知道要负荆请罪!不错不错!难怪他能在杀董卓时弃暗投明!”
“爹爹,龙将大人好厉害,连杀人狂吕布也要这样去向龙将大人赔礼!孩儿以后长大了也要像龙将大人一样威风。”
“嘘!小声点,别被杀人狂听见了,不然就会被杀人狂抓去的!龙将大人自然是很厉害的,他可是为咱们除了恶贼董卓,还把董卓阉割了!你要记住,以后好好锻炼身体,长大了才能去给龙将大人当兵!”
“恩,孩儿记得了!可是爹爹,什么是阉割?”
“就是把小JJ切了,以后都不能撒尿尿了!”
“要死,你跟孩子说这些!”
窃窃私语声自然没能让吕布听见,否则谁也不敢想象曾经背过杀人狂之名的吕布会做出什么事,而吕布继续说道:“实话对诸位说明,昨日本侯欲请龙将大人前去讨伐朝廷逆贼董卓的余孽,郭李傕地西凉大军,不过言语上与龙将大人冲突,今日特向龙将大人请罪,同时再请龙将大人兴兵讨逆,还望诸位支持地,随本侯一同前往龙将大人府第一行!”
听到吕布是为了讨伐西凉军的事而负荆请罪,一众百姓看向吕布的眼神略为好了一些,也不知是有几个大胆地,还是王允事先安排好,当即有几个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好,温侯,我们支持你!大伙,西凉军曾经在洛阳长安一带烧杀抢掠!龙将大人一定会帮我们讨逆杀贼的!咱们一起去龙将大人府里请愿!”
口耳相传的速度总是比赤兔马的漫步要快得多,随着几个带头人的高呼,百姓们的胆气也渐渐高了起来,呼喊声此起彼伏,顺着街道迅速地传播开去,齐齐地传向华府。
而在华府的大门前。
王允带着士孙瑞和蔡以及一干卫兵将华府门前的大道清理得一干二净,静静地等待金伊和吕布的到来。
随着日头的逐渐升高,金伊和吕布在完全不同的百姓跟随下渐渐接近华府,唾弃与推崇,鄙夷与称颂,出现在华府门前的大道上。
金伊与吕布终于在各自的人声鼎沸中出现在大道两旁,而在大道中间。则是早已等在华府大门口地王允三人,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一边是金伊在万众的唾骂中出现,而满身血污的金伊依旧十分坚定地一步步走来,顶着大家的鄙夷目光,模样就像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游街示众一样。
另一边是吕布在齐声的称颂下出现,高头大马,赤兔马趾高气扬。似乎也为其主人而高傲了许多。
干涸的血痕在吕布身上结成一块块血疤。模样煞是骇人。但吕布脸上却洋溢着自得的微笑,身份的不同,加上在除董一事上有着弃暗投明地表现,这一切都使他感受到一些不同地东西。
尤其是在吕布与金伊对街而立时,双方极大地落差让二人心中想法各不一样。
吕布心想:“我吕布即便是负荆请罪也能如此,而你金伊——小人物果然就是小人物。”
金伊一脸疑惑地看着吕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落差。但他心中却很不服气:“为何吕布竟会如此?明明是负荆请罪,却有百姓这般对待,莫非说天下第一武将可以盖过华雄龙将之名?”
而中间的王允三人更是十分好奇地看着吕布这边,即便是他们,也想象不出负荆请罪的吕布竟会这样出现,身后的百姓们全都兴高采烈,一副对吕布推崇备至的样子。
疑惑归疑惑,二人还是缓步走向中间。王允这才吩咐人去叫华府那一直紧闭的大门。
门敲了半天。才有一个穿着家丁服饰地中年男人打开门,惺忪着睡眼,显然是还没起床。刚一开门就抱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声音的人们抬头看看太阳,日上三竿,再过会就是正午了,这人还在睡觉,华府到底是——
在众人的疑惑中,这个中年男人看清了敲门的是些什么人,两个身上缚着荆棘的壮汉身后是一大队的卫兵和一群围观的百姓。
见到这阵仗,中年男人顿时慌了神,睡意在刹那间消失无踪,退了几步就要关门地样子,颤抖地说道:“你们——你们是——是什么人?想——想要干什么?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可是龙——龙将大人华雄地府上!”
以王允为首的众人顿时一脸汗颜,敢情这人还把自己这么多人当成企图不轨的人了!
就连士孙瑞和蔡也疑惑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他们记得长安华府地管家不是这个人啊!
吕布和金伊当即就想冲上去揪住中年男人,却被王允拦了下来,“咱们是来请罪的!”
王允上前两步,说道:“司徒王允、温侯吕布、中郎将金伊前来见华将军,同行还有华将军两位未来岳丈,还请通传一声!”
中年男人打量了王允一下,知道来人都是朝中大员,这才试探性地说道:“你们、你们要找龙将大人?”
“正是!还请通传!”王允眉头一皱,有些疑惑起来,怎么华雄家的管家还叫华雄龙将大人。
中年男人很尴尬为难的样子,看了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吕布和金伊二人一眼,缓缓地说道:“那个——几位大人,小的,小的说了,还请几位大人不要怪责小的。”
这下所有人都疑惑起来,眨眼凝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龙将大人昨夜——昨夜就离开长安,回安邑去了!现在龙将大人府上,就只剩下几个家丁了!”
“什么!”
这个消息真可以说是晴天霹雳,一下子让王允等人懵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结果一来找正主,正主却不在,这人可丢大了。
所有人的表情此时都是一致性地茫然,彼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那份惊骇和仿佛被耍弄了的感觉在迅速扩大,随即全都一脸愤怒地看着那中年男人,看得中年男人一阵心慌,他大概也明白对方这么多人来找华雄,结果华雄不在家,这些人此时大概连把他生吞了的心都有。
吕布双眼猛睁,三个大跨步间奔到门前,对自己身上因剧烈活动而新迸出的鲜血毫不理会,一把将中年男人揪起来,喝道:“这种事你为何不早说?”
愤怒下的大喝喷出一堆唾沫星子。不过中年男人似乎被吕布地模样吓到,没有用手去抹脸上的唾沫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小的又——又怎么——怎么——”
中年男人的话没说完,王允便伸手搭在吕布的胳膊上,说道:“温侯休要着恼!此事与他无关!依本官看,我等且回府再商议吧!”
华雄跑了,一众百姓也只得悻悻地散了,吕布和金伊也回家处理伤口。而王允和士孙瑞蔡一同返回司徒府。
路上王允细细思量下一步的事情。这次算是闹了个大笑话。华雄当晚就离开了长安。
按理来说,华雄不可能知道今天早上吕布和金伊要负荆请罪,进而在官民百姓以及大义面前逼华雄应下讨逆之事,可结果——
华雄不会知道,那就是说华雄昨夜举家离开,是一找到机会,就打定主意不理讨逆的事。坐山观虎斗之意十分明显。
这使得王允更加确定了要逼华雄出兵地心意,咬一咬牙,王允忽然说道:“我们去安邑!”
“司徒大人,你说什么?”士孙瑞问道。
王允再度说道:“我们去安邑!不单是我们,本官要满朝文武同去安邑!华雄不出兵,我大汉朝必亡!”
士孙瑞与蔡同时色变,互看一眼。
天下第一武将负荆请罪,这件事很快被天上人间地情报人员传向安邑。而华雄在进入安邑以前得到了这个消息。
看完手中地消息。华雄登时爆发出今生最大的笑声,“太有趣了!真是——我真是错过了一出好戏,早知道。我就不该走,倒是很想看看吕布负荆请罪的样子,一定——千古奇闻啊!”
一旁唐羽也笑道:“主公,卑职倒是也想见见那情形!吕布自成名以来,除对董卓有所忌惮外,向来都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如今却要向主公负荆请罪,此事必能载入史册之中。”
华雄笑道:“趣事!照我估计,恐怕是民间流传下去的趣事!”
笑完后,华雄正色道:“不过想看归想看,真的要我看,我还真不愿意看!吕布负荆请罪,声势必然大,以长安城百姓深受董卓党羽祸害,要是王允再使个什么劲,我要摆脱出兵的事恐怕就很难了。如今看来,做得彻底点实在做对了!接下来咱们要筹划新的计划,想把他们两军一锅端可不是什么容易地事!走吧!进城找公台去商量大事!顺便看看公台有没有进军江东和幽州的大计!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远远已经见到安邑的城门,道路上也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大家见到华雄,不少人都很和善地打起招呼,随即又各做各事。
这段日子里,在安邑生活的人对华雄也都见得习惯了,此时没有任何的骚动,华雄一队人就像是一个大家都熟识的人路过一样。
不过唯一没有把华雄当熟人的人现在正在安邑内城里等候着。
“该死地,这臭家伙怎么还不回来,探子不是说他已经进城了吗?骑着红云,他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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