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斩三国
“哦!”吕布先前被夸得飘飘然,心中顺着审配的话一想,又不无道理,袁家家门显赫,族中长辈确实都居于洛阳,这审配所说或许有几分真实,吕布想毕喜道:“先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袁公能有此番心思,布甚喜也!”
审配知道这些话还不能完全打消吕布心中疑虑,当下他继续说道:“温侯明见万里,我代我家主公谢过温侯。我家主公也知自己身为叛军盟主,实难逃大逆之罪。可即便是帮叛军胜得几仗,于我家主公也无甚好处,反在史书上留下反叛之名,后世必以反贼论之,更何况汜水关如今由温侯坐镇,战胜之说,更属飘渺。”
审配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这也正是我家主公所等良机。只需配合温侯,里应外合,当可共诛叛逆之徒。但只求温侯异日能为我家主公在丞相大人面前求得一条生路,我家主公必终生感佩温侯大恩。”审配说着,又求恳般地跪了下来。
被人吹捧的感觉总不会差,至少吕布已经有些飘飘然了,笑道:“先生请起!此事好说。袁公能迷途知返,深明大义之处,教人钦敬,大有古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胸襟气魄。若是真能诛杀叛逆之徒,丞相面前,我必誓保袁公。此点还请先生莫要担忧!只是不知先生有何计,可助我诛杀叛逆?”
审配心头暗喜,可面上却神色不动,从怀中掏出一张书卷,上前几步展开。
只见书卷上画着诸侯联军的兵力布置,见到这张地图,吕布心中对审配之言更是信足了十成。
接着,审配与吕布商议明日晚间,袁绍当借着盟主便利,使几路诸侯领大军绕路去往一峡谷,说是抄小道奇袭汜水关,而吕布就可以领兵前去冲杀,借着地形的掩护,与袁绍军里应外合,杀诸侯联军一个人仰马翻。
商议之中,审配更不时地拍拍吕布的马屁,很熟练的语言技巧让吕布更加麻痹大意,同时也使得吕布为这计策大喜。
“此事秘密,请温侯莫要告于他人,即便是徐荣、李肃,也当不可告知,否则若事机败露,我家主公恐有性命之忧,况且我家主公之心,天下又能有几人明了!以我家主公身份,非温侯这般天下英豪不能明我家主公拳拳之心。”
末了,审配更抛出这么一句,让本已信了十成的吕布心头大快,仿佛看到自己独揽大功的神气模样,他与审配酒到杯干,半晌才放审配回去。
对于审配的言语,吕布也非全无怀疑,但一番说辞下来,吕布一则心中快意;二则自负甚高,想自己有赤兔马与方天画戟,又有西凉铁骑之助,就算其中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三则也是立功心切,想着自己如果能大胜诸侯联军,是何等得意之事。
种种想法,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吕布完全接受了审配的计策。
审配趁着夜色回转到十八路诸侯中军大帐,中军大帐内畅饮正欢,袁绍、曹操、公孙瓒等一半诸侯尽皆在座。
“主公,事已成也!那吕布喜功自大,应已中计,明夜我们只需给他暗号,依计布兵,必能在汜水关外大败吕布!”审配大喜道。
曹操闻言也喜道:“好,先生辛苦了!本初兄,你帐下有如此能人,实在教操羡慕不已啊!引吕布出关,夺其一队军服,再乔装以引汜水关大开,进而攻占汜水关,妙计,实在是妙计也!”
袁绍谦虚道:“孟德过誉,过誉也!”
而在这一夜的同一时间,一封八百里加急快报也从虎牢关到了京都洛阳,放在了董卓的文案上。
“传李儒、贾诩来见!”
董卓一声怒喝,让人星夜去叫李儒和贾诩。说完这些,董卓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几上,顿时杯盘倾倒,骂道:“这该死的华雄!”
董卓气恼地坐了下来,看着文案上的卷宗,一时无言。
不多时,李儒和贾诩走了进来向董卓行礼。
李儒问道:“丞相,星夜传我二人前来,不知是否出了大事?”
“唉!你们自己看吧!”董卓随手将虎牢关送来的卷宗丢到李儒二人地上。
李儒面色顿时一变,他跟了董卓那么久,还没见过董卓在他面前发这么大脾气。
而贾诩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木无表地拿起卷宗就展开来。
“上启丞相,末将得丞相庇佑,守得虎牢关不失。奈何将心不和,华雄一直与我多番留难,我遵丞相教诲,不与之冲突。谁知其变本加厉,前日更妄顾丞相恩惠,不听我将令,领丞相所赐五百西凉铁骑出关投往他处,一去不返。以末将来看,他必是不甘居于人下,投往敌营了!此事还请丞相定夺!”
卷宗下的署名是虎牢关守将董旻。
贾诩嘴角瞥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但也有一些疑惑之处,他虽知华英雄应会离虎牢关而去,但也没想到会单单领五百骑而去。到底华英雄要去做什么,这也是贾诩好奇的地方,心中说道:“但望他不是真去了敌营,十八路诸侯虽势大,却多为无胆豪强,实乃一盘散沙也!”
“啊!”李儒看过卷宗后,惊叫出声,一时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在心中埋怨道:“我嘱你便宜行事,可你别只带五百骑去汜水关啊!五百骑能起什么作用,况且到了汜水关,你又能拿吕布有何办法!糊涂啊糊涂!”
不等李贾两个人说话,董卓已经抱怨道:“今番本相为你二人所累也!这华雄,贤婿你说有才,我便予以嘉奖;文和先生提议赐他五百骑,我便赐他,望他能再有大功。可现在——你们看看,这华雄忘恩负义,领我赏赐叛逃而去,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
李儒本想将自己书信之事在此说出来,可刚要开口,身旁贾诩却拉了他一把,“小心慎言!”
李儒见贾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暗骂这老奸鬼。
可不说话是不行的,李儒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词句,才说道:“丞相暂且息怒,此事其中,应大有蹊跷!”
“蹊跷,哪里还有蹊跷!分明就是那华雄带我五百铁骑叛逃。”董卓怒喝一声,可看着李儒和贾诩,心中又觉自己不该对这两个自己的心腹乱发脾气,语气微微一缓说道:“罢了,此事也并非你二人之过,只是那华雄忘恩负义而已,传我命令,华雄大胆叛逆,但凡有诛杀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这——”李儒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再为华雄分辨一下,可想想整件事是贾诩主导,李儒便又看向贾诩。
贾诩待董卓说完,这才缓缓上前说道:“丞相,丞相信不过华雄,却也信不过那五百铁骑吗?”
“文和先生此话何意?”董卓疑惑道。
贾诩这才继续说道:“我虽不知华雄领五百骑出关会做何事,但决非反叛,如要反叛,华雄必会带他亲领之兵,而非这五百铁骑。因这五百铁骑乃西凉之军,且是华雄新带,如何会反叛丞相而去呢!”
董卓闻言拍案而起,说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他没有理由啊!吾险些错判也!只是——”
转念间,董卓心思又回到了贾诩说的另一个问题上,说道:“只是他领五百骑出关又到底去做甚呢?”
贾诩开了口,李儒也就不打算再说话了,况且这个问题,李儒也答不出来。
贾诩笑道:“此正是华雄才能毕现之时,诩虽不知,但也可肯定,不日间,华雄定有所为,到时,诩得恭喜丞相又得一帅才也!即便所为甚小,也当是得一将才!”
董卓听得连连点头,当下也收回了刚才的命令。
而此时的华英雄浑然不知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的他,在山林间鼾睡正甜,天色渐明,而一个报告也让他醒了过来。
“都督,汜水关潜伏之人传来消息,昨日夜里,袁绍帐下谋士密会吕布,后徐荣李肃前往探问,吕布却支吾不言!”
“袁绍?可知道那谋士叫什么名字?”华英雄问道。
“好象叫审什么?”
“审配!”
“正是,都督怎知?”
“审配,审配会吕布这个二百五,能有什么好事!”华英雄听到审配的名字,心中已经惊诧不已了,审配、田丰、沮授,这三个袁绍手下的超级谋士,是让华英雄深深忌惮的人物,比起这个时期的曹操,他们更加可怕。
“高顺!高顺过来!”华英雄急忙叫来高顺,问道:“我们派去探十八路诸侯情况的探子可有回报?”
“回都督,暂无回报!”
华英雄闻言,顿时有些慌了起来,在林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念叨:“这该怎么办?他们已经开始搞阴谋诡计了!我这边却还连消息都没探个明白,难道让我真的坐山观景吗?一定要做点什么,改变局面!”
直到傍晚时分,华英雄也没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而十八路诸侯对吕布所用的计谋,他也没能猜出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华英雄为此苦恼的时候,派去十八路诸侯的探子传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十八路诸侯大军,半数以上离营而出!粮草守卫空虚!
太好了!
华英雄首先想到的,就是凭借着自己这支奇兵,以最快的速度偷袭十八路诸侯,让汜水关的守将与自己配合,只要时机拿捏得好,先烧十八路诸侯的粮草,待十八路诸侯军心大乱时一举击溃!
第一卷
第九章 月黑风高烧粮夜
当夜!
汜水关城门内***通明,吕布领着一万西凉铁骑整装待发,黑色的铁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流动着光泽,肃杀之气在整个汜水关内酝酿。
“李大人,你看温侯这是要夜袭吗?”徐荣轻声问道。
李肃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昨夜他与审配的说话,不欲与我们知道,也不听我们劝阻,由他去吧!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不过依我看,他怕是要有难了!是非成败,都看他自己!我们还是做好我们的份内事,守好我们的关,只要汜水关不失,你我有功无罪!”
徐荣暗暗叹了口气,与李肃静静地看着吕布领兵出关,却不是奔向十八路诸侯大营,二人心中疑惑更重。
“报,虎牢关华雄有信送到。”
忽然,传令兵来报。
李肃听到是华雄的信,即刻接了过来。他与华雄之前在汜水关有交情,在他的心中,华雄智计虽不行,但还是比较接受旁人劝说,想到这点,李肃不由多看了一眼吕布铁骑离去的方向一眼。
“但见诸侯大营火起,出关杀敌。”
华英雄的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李肃看了之后,眉头深锁,实在不明白这信是什么意思。看着黑暗中的诸侯大营方向,点点***点缀其间,一片平静。
想不明白下,李肃只有将信给徐荣看,说道:“徐将军,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徐荣看了后,也看了诸侯大营方向一眼,嘀咕道:“这信该不会送错吧!诸侯大营无端端怎么会起火,莫非是华雄在虎牢关那边诸侯大营的情形?”
李肃摇头道:“徐将军莫要说笑,华雄还不至于送错信,只是此事,我也觉得蹊跷,华雄远在虎牢关,给我们送来这封信!却是何意?莫非——”
一个念头在李肃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李肃急忙喝道:“来人,将送信之人带上来。”
这信来得古怪,让李肃心中怀疑是不是敌人的奸计。
“那送信之人将信交给守城官后,就称尚有要事回去复命了!”
得到这个信息的李肃顿时怒喝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也不留下那人,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徐荣在旁边疑惑问道:“怎么了?李大人有何想法?”
“这信来得古怪,我怕是敌军之计。温侯今日的举动太过反常。看来,今日必有异变发生。我们只有尽全力守关,以防任何变化,若是诸侯阵营火势的确大起,我们倒是可以领兵去冲杀一番。”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此刻的氛围,正可用这句话来真实地写照。
黑暗中,华英雄带着陷阵骑,顺着山路绕向诸侯大营的后方,所有的马蹄都包裹在粗布之中,一路无声地接近诸侯大营。
“都督,这实在是天助我也!想不到诸侯大军大举离营,营地空虚,天色又如此,简直是偷袭之最佳良机!”高顺有些兴奋地说道,当兵这么久,高顺还是第一次充当指挥,而且恰逢如此良机,让他想到这情景,就有些热血沸腾。
不过;华英雄的心却没他那么乐观,虽然说定下了烧粮之计,但十八路诸侯对付吕布的计策还是毫无头绪。万一粮烧了,汜水关却失守了,那就完全失去了偷袭的意义,但权衡利弊下,华英雄还是决定要烧,这已经是自己这支奇兵所能造成的最大战果了!
远远地看见十八路诸侯大营。一排栅栏挡在营寨之前,其后便是两座由粗重木头搭建的岗哨,火光灼灼下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各有两名士兵卫戍。
“喂,烤烤火吧!这天气,到夜里还是冷得厉害。”一个士兵坐在岗台中,将手靠近一旁的火把烤了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包,从里面取出几块鸡肉,递了一块给同伴说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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