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为夫饿了
“林总,我全身都是青草和泥巴,这床太干净了吧,我在沙发上等就可以!”看着雪白的床单上染上了一点点青色的液体,她有些过意不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
“躺着!”他命令,不容置喙。
瘪瘪嘴,这男人真是霸道,还指望她爱上他,门都没有,真凶!
很快,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医生了。
他很精细的给紫晓楠处理了伤口,紫晓楠郁闷的是因为脑袋上的伤口,一缕秀发惨遭剔除,还好她头发够多,缺了一点点,应该也不至于给人看出来。
处理完伤口,龙龙回头看了下医生:“她没事吧?”
“没事!”
“你过来下,我有话要问你!”一副君王的姿态,真让人看不惯。
紫晓楠好似习惯了白他,所以在他和医生离开的时候,她又白了他的背影一眼,随意的打量起房间里的摆设,她甚至在找,这房间有没有安装摄像头,曾经有一个疯狂追求者在她下榻的酒店房间安装了一个摄像头,企图把她的裸体拍下来威胁她和他交往。
虽然最后被警方抓获并且收缴了录像带,但是从那以后,紫晓楠每入住一个地方,都要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番,尤其是这样的陌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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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没有,这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台壁式电视机,一张电脑桌,一个梳妆台,一张沙发,一架立式台灯,还有一盏水晶吊灯,还有就是这张公主床了。
不过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就对了,紫晓楠不轻易去触碰这些东西,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到时候赔都赔不起,身上在草地上滚的很脏,她很想洗个澡,开门进浴室,才发现这哪里是浴室啊,奢侈啊奢侈!
全套汉斯格雅的卫浴设备,极尽奢侈之能事,最夸张的是,这个浴室是露天的,应该说,这是个阳台改造的浴室,不过极目远眺,四周好像也没什么人家,在露天沐浴,其实还挺有情趣的。
她在这边打量着这个奢侈的能抵得上她一年薪水的浴室,她的林总却在那边叼着一根雪茄,紧皱着眉头。
“你说这是选择性失忆?”他抬头看向前面的医生,沉声问道,那冷峻严肃的脸孔,让人心慌。
“是的林总,人的潜意识其实隐藏着一套自我保护机制,当有痛苦大的令人无法承受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将一些痛苦的记忆自动删除,这就叫做选择性失忆。您说她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她和你的过去了,嚎啕大哭一顿从马上摔下来,然后记忆就处于一片空白,这便是典型的选择性失忆。”
医生尽职的给眼前的男人解说着,手心随着男人越来越也阴沉的脸色,聚满了汗珠。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她记起来?”男人抬眸,冷的骇人。
好像他要是不说出能让她记忆起来的方法,这男人就会杀了他。
勉强保持了一分镇定,医生道:“刺激她的潜意识,或许可行。”
“什么叫刺激他的潜意识?”
“就是做一些你们以前做过的事情,或者说一些你们以前说过的话。”医生也只能解释到这个层面,最后,还加一句,“当然林总可以让她重新爱上你。”
“知道,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是,林总!”
医生出去后,男人一个人点了只雪茄,静静的抽,从上辈子追到这辈子,他容易吗他?不该和她闹的,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也许就不会出现这劳什么子的选择性失忆了。
“啊!”一声尖叫,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他赶紧掐灭了雪茄,冲到隔壁房间,推开房门,没见她的踪影,倒是浴室的门敞开着,他赶紧冲进浴室,边跑边喊:“晓楠!”
“干嘛?”她没事人一样探出头来看他。
“我听到你的尖叫!”他解释!
“你耳朵出问题了吧,我哪里有尖叫,那个,林总,麻烦你能不能帮我找套衣服来,我想洗个澡,浑身都是泥土味,好邋遢!”抬起胳膊嗅嗅身上的怪味,她对他咧嘴一笑。
他回笑,有些苦涩。
“稍等!”说完,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已经送了一套纯手工精致的棉布长裙回来,还有一双海蓝色的平跟凉鞋。
“谢谢!”她道谢,随后,把他关在了浴室外头,放水,准备洗澡。
“头发不要碰到水知道吗?”他在门外叮嘱。
“知道了!”她在门里笑着应,有些贼嘻嘻,可惜他看不到。
他并没有远离,而是一直坐在门外等她出来,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她欢快哼唱的歌曲,透着磨砂玻璃看着她曼妙的身子,这对他几乎是种煎熬。
他有多久没有碰她了?屈指算算,他现在这个身体是二十九岁,那他就有二十九年没有碰过她了,该死的人海茫茫,他花了二十九年的时间才找到她,没想到还没吃到她就把前世忘的一干二净了,他可是连一个细节末梢,都牢记在心。
他从蓝月朝来,他的名字叫龙凰,所有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厉害的男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她离去的夏天,成了他永世的黑暗。
他不肯安葬她的尸体,把她运到了寒山,放在自己练功过的病床上,每天温柔的吻她,她给擦拭身子,讲故事,抚摸她的隆起的小腹,感受里头已经冰冷的生命。
每天早上起来,他会对她说早上好,小东西。
晚上睡觉,他会亲吻她的发心和她道晚安。
所有人都说銮寿山庄的山庄疯了,也有女人为之潸然泪下,既是感慨世上少了个让她们窥觑的男人,也是感动龙凰对他妻子的钟爱。
也有人猜测,龙凰或许会自杀殉情,所有阮天余代王胜影子黑白无常,还有他的师傅师娘爹爹,几乎是轮班守护他,盯着他。
他的心死了,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早上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他被人打了一拳而心疼的手糜忙脚乱要扒他衣服查看,因为他要和人比试刀剑而紧张的不敢看,因为他胜利了而欢喜雀跃,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当她被宣布断气的那刻,世界暗了,昏天暗地,他的人生光彩,也全部被灰黑的颜料给抹杀了。
每天守着她的尸体,他在等待,等待他有一天会突然醒来,甜甜的问:相公,你饿了吗?
他开始绝食,他不吃不喝,只等着她起来给他做饭。
师傅师娘没办法,把他打晕了强行给他灌入粥糜,可是他更怀念她嚼碎了送到他嘴里的食糜。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年,他终于意识到,她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他预谋了那场自杀,他把匕首放在颈部,一刀用力的滑下,安静的早上,他做到了对她的承诺,生死永相随。
可是醒来,却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三岁奶娃娃,一个装束奇怪的女人不停的喊自己少爷,他以为这是在做梦,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发现这居然不是个梦。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没有死成,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他慢慢的学习这个世界的礼仪,慢慢的成长,慢慢的抚平伤痛,慢慢的出落的一表人才,然后接管家族产业中最大的酒店rose & room。
之所以没有再选择死亡,似乎因为心里总有小小的声音在告诉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个叫做紫晓楠的女子,在等待这他。
他开始疯狂的打探业界有名的厨师,从法国到美国,从美国到新加坡,从新加坡到日本,从日本到中国,可惜当时的紫晓楠,还是个菜鸟,刚刚踏上这条路。
所以他的疯狂换来了失望。
他以为是他的内心指引错了,就算缘分再浓,也不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那疯狂的举动,也由此停止,他开始安安静静过日子,用忙碌冲刷思念。
直到……
上个月他二十九岁生日,有个朋友说起去中国旅游,在他的生日宴会期间,无意间说起了中国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子水准相当了得,长的也是闭月羞花美的让人心醉。
他无意调侃了一句:“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看来你的胃让那人厨师给俘虏了。”
“她倒是愿意把我的心给俘虏了才好,可惜听说她从不对任何男人动心。”
“她是同性恋?”龙龙缺德一句。
“兄弟,拜托你不要玷污我的女神好不好,她紫晓楠才不是同性恋呢,她是一个花神,以花入菜,全世界就只有她能将各种花和……”
“你说什么?”
“我有说什么吗?兄弟你这眼神好恐怖!我说她是花神啊!”
“前一句……”
“我说她才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
他知道绕了个大圈子了,他想要确定的,只是那个名字,那个烙刻在心底的名字:“好了,你只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怎么了,朋友妻不可欺,这可是我看上……”
“别废话,快说!”
“啧啧,这么凶,算了,告诉你吧,叫紫晓楠,名字很普通,可是这个姓氏,可真的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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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没有告诉那朋友,当“紫晓楠”三个字传入耳膜的时候,他的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
他再度疯狂了,疯狂到家人都无法理解,他开始搜集这个姓紫的厨师的所有信息,出生年月,家在何处,从幼儿园到现在的照片,所有获得过的奖项,感情史,甚至是祖宗十八代。
“儿子,你在追马子?”他的母亲曾玩笑过一句,他却异常严肃的回答:“不是马子,是我曾经丢失的爱。”
他去了中国,他不敢太过唐突,不敢直接冲过去抱着她告诉她自己是谁,怕吓到晓楠。
所以只能和她制造了许多不期而遇,甚至总在她身边安插一些线索,一些关于他和她的过去的线索,可是她好像无动于衷。
比如有一次他在她家菜市场门口大声的喊了一句龙凰,她没有半点反应。
再比如有一次,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故意掏出电话佯装在通话,讲了一句:娘子为夫饿了,她居然依然没有反应。
他快要放弃了,如果真的是他的晓楠,为何对他没有半点反应,就算他变了脸孔声音,但是那些熟悉的话语,她也不记得了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造孽了,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今生要遭受这样的煎熬。
他去了寺庙,把自己的心事都 讲给住持听,住持给了他一柱熏香,告诉他能让他闻香之人,想起前尘往事,说的神神叨叨,他半信半疑。
之后在法国举办的神厨大赛,她应邀而来,他则提前在她房间做好了手脚,当肖恩来电话告诉他晓楠小姐一早上开门就恍恍惚惚的一直在哭的时候,他确信了,这熏香,果然是有用的。
当听到她说最喜欢的动物是龙的时候,他确定她是真的记起来了,当看到她在马背上哭喊着叫她给他起的昵称的时候,他幸福的要化开了。
只是想不到,会发生之后的意外,想不到马儿会失控,她会摔下来,甚至还患了什么该死的选择性失忆,好不容易让她想起了前尘往事,这一摔,又给摔没了。
难不成他还要去问住持要一柱熏香?先不说这熏香有没有了,就说那是个什么寺庙,他都记的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起来,眼下唯一的办法,难道真的只有让她爱上自己一次?
爱上现在的林凰?
他本来想戏弄她一番,香瓜炒虾子,法式茄排,蜂蜜鸡,都是用来戏弄她的,但是现在却演变成这样,那些熟悉的字眼,戳疼了她的心,所以她选择忘记,忘记那痛楚的一段。
他真傻,真想打自己,他觉得自己傻透了,为什么要拿幸福来开玩笑,他这辈子都这么恨过自己。
紫晓楠擦拭这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林总大人在自虐,脑袋埋在双臂之间,左右开弓的殴打着自己。
她眉头一皱,轻讽一声:“林总,你脑袋也摔坏了吗?”
他还神抬头,看着一袭棉布碎花长裙的她站在阳台露天的浴室门口,草原上的一阵轻风,拂动了她松软的裙摆,露出她一双修长的玉足,他上前,不由分手的把她抱入怀里,珍惜的力道。
“以后,别在离开我了!”
女人香柔的身子一窒,随后,猛一把推开他:“林总,你再这样,我真告你性侵犯啊,我可不是闹着玩的。”
“晓楠!”他不介意,轻唤她的名字。
“干嘛!”她没好气的应答。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相不相信缘分天定?林总,你是小说看多了吧,脑子怎么都是些不切实际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和你说,我还相信穿越,相信重生,相信死而复生呢!”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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