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连城
杆约八档靡恍┗埃降姿胍氖鞘裁茨兀俊?br /> “阿红,你先出去吧!”
阿红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连城,又看了看猊貘,今日的北里候似乎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如果他为的不是风佑的涉险,难道是因为刚刚连城的那一句话?
“阿红?!”
连城在催促,阿红不便再留,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猊貘待她离开后,砰的关了门,那声响让连城浑身一颤。
“你想通了?还是要和他一起?”
猊貘依旧冷着一张脸,连城点点头,轻声道:
“我对自己说,二十岁是一道坎,过了这一道,我就重生了,如果能活着,为什么不顺着自己的心愿呢?”
猊貘冷哼一声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境遇呢?即使你活着,你依旧是连惑的妹妹,是我北里候的妃子,你以为你的心境改变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跟着你变吗?”
连城抬起头看着猊貘,他眼神中有嘲弄,有不屑,甚至还有悲伤。
“猊貘,你爱我吗?”连城的问话让猊貘突然有些失措,看着她忧虑的眸子,似乎对自己非常失望。
“你觉得呢?”不知该如何回答,猊貘索性让连城去想,连城蹙了蹙眉道:
“你一直在我身上找一个人的影子,每当你看我时,都仿佛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猊貘你爱的是谁其实你最清楚,何必问我,又何必为难我?”
“这你都知道了?”猊貘突然失笑,“对,我一直在你身上找涟漪当年的影子,那时我们都年轻,她温柔、善良、腼腆、多情,可是女人都要变的,你宠多了,她就会变得娇纵、跋扈、蛮横、恶毒,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一直不变,不管我和他怎么对你,你始终都不会迷失自己,始终这么理智,所以我开始是喜欢你的,喜欢你的性格多于你的面容,但你从不仔细看我,在你的书房里有他大量的丹青,可如果我不在你的面前你是否能描绘我的容貌?我每天这样想,越想越无法忍受,离离,你说这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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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猊貘的话连城不知怎么回答,她看着他,看着他越靠越进,最后将唇停留在自己的耳际:
“离离,若是我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求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子陪着我,哪怕不说话,只要有你的房间就会变的平和,像是感受夏日午后石缝间的清泉,幽幽、柔柔……”
猊貘的话消失在连城唇畔,连城撇过脸,却被他用力扳了回来,那强势的吻像烙铁一般重重压了下来,连城死死抿住自己的唇,不让他侵入,猊貘的唇无奈地滑落到她白皙的脖颈,连城的话却响了起来:“猊貘,你不该轻易放弃你所爱的人,而我也不会成为一个好的替代品!”
猊貘抬起了头,透过连城清澈的目光仿佛看见涟漪盈盈地笑,少女时的她穿着紫色的绸纱从花篮中捧起鲜花,朝自己抛洒,那五光十色的花瓣,洋洋洒洒地沾满他的鬓角衣襟,而他看着她轻盈婀娜,步步生莲地携篮离去……
“去皇后那儿吧……”
连城轻轻地叹息……
七日后
一骑铁骑踏破春土的薄冰,向着北里皇宫奔驰而去。
朝华殿上,猊貘激动地看着骑兵高举的白玉瓶,连握着纸镇的手都跟着抖了起来。
“鬼王呢?”
“回侯爷,当日鬼王只带三名勇士进山,三日后,一名勇士将白玉瓶带回吩咐属下马不停蹄地送往都城,至于鬼王生死,属下一概不知!”
听了他的话,猊貘整个人愣住了,四个人进山只有一个人出来,难道说……
朝华殿的众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宫清词白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宫廷总管走到士兵面前小心接过他手中的白玉瓶,又惴惴地将它交与手下。
“快送去倚澜殿!”
“是!”
送走了管事的小太监,猊貘的沉默让众臣更加担忧起来,大家想说什么但又谁都不愿先开口,最后还是总管悄悄走进猊貘身边咳嗽了两声:
“侯爷?侯爷?”
猊貘浑身一怔,迷茫地看着总管。
“侯爷,人还跪着呢!”
猊貘大梦初醒,忙道:“起来领赏!”
谁料那骑兵竟然不起,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说:“先前进山时鬼王吩咐过了,如果圣血取回,还请侯爷兑现先前的诺言,将骠骑营调与西泽!”
猊貘先是一惊,随即大怒,转头猛扫一眼宫清词,看的他双腿都软了下来。但当着众臣的面,猊貘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允,那骑兵领了赏退了下去,猊貘本想遣散众臣留宫清词一人独谈,谁料朝华殿长长的宫道上又有一名市民高举着旗帜急速奔来。
“报……”
那一声长长的喊声一直绵延到朝华殿白玉的石阶上,猊貘一看是鬼军的装束,立即离了龙坐走出殿外,众臣都跟了过去,宫清词夹在最后,石阶上跪着的士兵稳了稳声调,抬起头面露惶色地看着猊貘。
“禀侯爷,鬼王与圣兽纠缠三日,终将它擒获,只是自己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命在旦夕,现鬼王与圣兽都在殿外,还请侯爷派最好的太医前去救治!”
此言一处众人哗然,风佑竟然生擒了圣兽,猊貘激动起来,他面露喜色的颤声道:“宣太医,将太医院都给孤搬过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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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西斜,夕阳的光打到了窗户上,枝叶影子也斜喇喇的印上了纸糊的窗棱,就着还没下山的太阳,阿红草草吃了饭,在小炉上烫起了药酒,以圣兽之血为药引,配合药酒的温性是最好的,有助于安胎。医药的事阿红不懂,只是照着太医的吩咐好好地做,殇开的药方也只能保住连城十年,十年以后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所以风佑活捉了圣兽,他的意思是,让连城能够不间断地饮血吧!
“你还是有福的!”阿红看着床榻上连城的睡脸自言自语起来,早春的夜来的快,不一会儿外面就黑了下来,阿红取出火折,打着了,去点灯,油灯在夜晚扑簌簌的开出花来,窗外风大了些,窗户上的纸哗啦啦作响,阿红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从缝隙里向外看,月亮下的残梅影影绰绰,浓密的,一片一片,全是寂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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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连城似乎睡得并不安慰,她的秀眉紧蹙,额头上沁满了汗珠,阿红以为是药性上来了,并不在意,走到床边为她压好被子,不料连城的手猛地伸了出来,死死地将她抓住,再看她的脸,瞳孔空洞的放大着,痛苦地看着阿红。
“佑……”
她在呓语,阿红忙将她抱进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
“没事,没事!他没事的!”
连城在她的安抚中气息渐渐平顺,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阿红在黑暗里静静看她的睡脸,缓缓地叹息……
春末,北里下了最后的一场雪。
独倚窗前,甬道,回廊,庭院,高高矮矮的树梢都已挂满了冰花,宛若流苏突绽。连城靠在床沿平静地看着窗外的世界,手中是温热了的药酒,浓浓的药味已覆盖了本该浓郁的酒香。
“阿红,他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这男人身体就是好,想当初他抬进月尘殿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身上十八处伤口有三处是致命的,可没想到太医几记药一吃,他又生龙活虎了!”
阿红的话多少来的夸张,但连城还是很高兴,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看着窗外冰花飘落,盈盈绕绕,拂了路人一身还满。一种感动萦满心怀。一瞬间,眼角竟生出潮湿。
“阿红,我想见他,我想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
冷月浮动,寂静的月尘宫一如那夜记忆中的样子,连城独自踏上了那层台阶,却见一个小侍卫抱剑靠在宫门旁睡熟了,连城越过侍卫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此时又是子夜,寝殿内满溢着淡淡的药香, 螭虎香炉中的熏香已灭,怕是那个人不喜欢这些香脂的味道吧。
层层纱叠的暖帐中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城走向他时脚步变的沉重,她想起那日离开时的决绝,他也是这样睡着,而自己却在他的一梦之间经历了生死的徘徊。
终于连城坐到了他的身边,他身上裹着层层的纱布,那偶尔渗出的血迹触动着连城的心弦,她捧起他受伤的右手,轻轻放在腮边,那因麻醉药性而异常平静的睡脸显得天真起来,而鬓边飞扬的金色依旧那么耀眼。
连城的目光沉淀下来,长久凝视的过程中将两人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脑中回放了一遍。她想起在西泽时那个充斥了悲凉气息的街口,那个仿佛付出了全部灵魂和爱的拥抱,如果时光可以倒转,连城会让自己的爱意脱口而出。
连城将风佑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小腹,那唇边漾起甜蜜的笑:“喜欢吗?佑,这是我们的孩子……”
这一刻,连城真想将他摇醒,然后扑到在他的怀中,什么责任宿命?她只想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在北方稠密的风雪里,还是南方潮湿的空气中,只要有他,都是世间最美的美景,这一次,她要和他拉得紧紧,走过千山万水,也要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切的阻隔,交融缠绵。
连城等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天空渐渐呈现出鱼肚白,风佑却依然没有醒来,连城知道自己该走了,在内廷的侍卫还没有换班前,阿红还是可以应付过来,但,不能太久。
“我走了,我还会再来,这次换我来等你……”
一滴泪流落到风佑的手心,被层叠的纱布瞬间吸干。连城起身不舍的走向殿外,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小侍卫依旧在睡……
内廷高高的宫门被谁开了小小的缝隙,连城走了进去,却不见阿红,连城又向内走了几步,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连城躲进树木的阴影里,却发现是阿红纤小的身影。
“阿红?”
“你可回来了!”
阿红显得过于疲惫,脸色青白,发丝也异常的凌乱。
“怎么了?”
“能怎么?一下子应付两个人,累死老娘了,唉,别说了,快回去!”
“阿红!”
“不准哭,别着我烦啊!”
“对不起……”
“你走不走!!”
“……”
两人的身影掠过娉婷于窗前的流苏树,泛青的枝头挂满了冰花。夜风猎猎的吹过,那摇曳枝头的声响宛若絮语……
案台上的纹龙纸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案面,宫清词微微抬起头看着那握着纸镇细长白皙的手指,那突出的骨节恰到好处地嵌在指节之间,组合成男性特有的美感。
“你有什么话说?”
猊貘的声音透出少有的冷漠,宫清词咽了口唾沫将身子匍匐地更低,以至看不到那只手。
“侯爷,宫清词从一介书生到当今丞相,全凭您的知遇之恩,如果说没有私心,那一定是谎言,但宫清词要的是保您的江山,如果您认为我的做法是忤逆,宫清词无话可说,项上之头您尽管拿去!”
宫清词说完将头压得更低,那纸镇敲击案板的声音停了下来,宫清词额上的汗珠汇成一小股流了下来。
“孤要你的头做什么?王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好……好多了!”宫清词见猊貘的声音缓和,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对于猊貘外人也许只当他是个荒唐侯爷,整天玩乐不理朝政,但宫清词明白猊貘并不是那样的人,尽管显得懒散,但朝中的大小事他都拿捏地清楚,猊貘缺少的是热忱和野心,决不是能力,可现在的他到底想要什么呢?是江山还是跟风佑的兄弟之情呢?
“梅岭的事,孤不追究了,但骠骑营的事你说怎么办?”
宫清词的心跳又激烈起来,这原本是他和风佑私下的交易,随便说说,怎料到风佑真的能活着回来?他向着猊貘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道:“侯爷,微臣会向鬼王以死谢罪,哪怕身败名裂也决不让侯爷为难!”
“罢了,罢了,都说不要你的头,还说要死什么的!”猊貘向后靠向椅背,有些懊恼地拍着脑门。
“宫清词,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谁来帮孤呢?”猊貘的语调有些寂寞,宫清词惊讶地直起身子,见他盯着窗外的残梅喃喃自语。隔了半晌,他又坐了起来,拿起笔案上的笔利落地写了些什么。
宫清词两腿发麻可也不敢动,只能跪着,见猊貘写的久了,便有些走神。
过了一会儿,一个东西重重摔在宫清词的身旁,他吓得一抖,后脚往上都跟着刺痛起来。
“传孤的指令,骠骑营可以给,但蒙虎的统领必须撤掉,宫清词,孤封你为统帅,没有孤的手御只能观战不准出兵!”
宫清词战战兢兢地收了折子,抬头看向猊貘,他眼中似乎燃起了灼灼的火焰,透着隐隐的疯狂……
“绣的什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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