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通俗演义–民国演义 作者:蔡东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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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是满清政府,尚兀立北京,直隶、河南,未曾独立;山东旧抚孙宝琦,忽附和民军,忽服从清室,仿佛有两张面孔,两副心肠;还有辽东三省,也是首鼠两端;西域的新疆省,及内外蒙古、青海、西藏三部,路途遥远,声息未通;就是一早光复的山、陕两省也被清军袭击,屡电达南京政府,火速乞援。临时大总统孙文,及九部阁员,不得不亟筹统一的办法。
时清议和代表唐绍怡,与民军代表伍廷芳,已会议了好几次,伍代表先提出和议大纲,约有四条:一是废除满清政府;二是建立共和政府;三是优给清帝岁俸;四是满人除在新政府效力外,凡年老穷苦的人,均优给赡养。这数条说将出来,与唐代表意不相合。唐代表受着清廷命令,南下议和,就是有志共和,一时也不便推倒满清,遂与伍代表辩驳数次,仍主张君主立宪。伍代表当然不允,嗣经彼此磋磨,定了一个通融的法儿,拟立时召集国会,将君主民主问题,付诸公决,当由双方签字。再议国会办法,及开会地点,伍主上海,唐主北京;伍主每省选派代表三人,唐初意未协,旋亦照允,惟地点尚未议定,电达袁总理定夺。袁总理复电,不特反对上海开会,并云:“各省代表,只有三人,不足取信大众。唐使不候电商,径行允协,未免越权,本总理碍难承认”云云。无非为一己计。看官试想!唐使南来,明明是袁总理的全权代表,当两代表相见时,已经换验文凭,确有全权字样。乃因这国会人数,由唐签定,竟遭袁总理驳斥,还有甚么全权可言?唐代表即日辞职,由袁总理致电伍廷芳,直接议和。正在辩论的时候,忽闻南京已组织新政府,选孙文为临时大总统,黎元洪为临时副总统,不由的惊动了老袁,正副总统,都被他人取去,安得不惊。立即电达南方,诘问伍代表。略云:
国体问题,由国会解决,现正商议正当办法,自应以全国人民公决之政体为断。乃闻南京忽已组织新政府,并孙文受任总统之日,宣示驱逐满清政府,是显与前议国会解决问题相背,特诘问此次选举总统,是何用意?设国会议决为君主立宪,该政府暨总统,是否立即取消?务希电复!
伍代表接到此电,亦拟就复稿,拍致袁总理道:
现在民军,光复十七省,不能无统一之机关,在国民会议未议决以前,民国组织临时政府,选举临时大总统,此是民国内部组织之事,为政治上之通例。若以此相诘,请还问清政府,国民会议未决以前,何以不即行消灭,何以尚派委大小官员?又前与唐使订定,谓国民会议,取决多数,议决之后,两方均须依从。来电所诘问者,请还以相诘,设国会议决为共和立宪,清帝是否立即退位?亦希答复为盼!
袁总理瞧这电文,免不得气愤起来,当下四处拍电,饬新授山西巡抚张锡銮,速带三镇全军,往攻娘子关,进窥太原;故陕督升允,由甘肃募军,由平凉窥陕西乾州;再调河南清军,西薄陕西潼关;皖北清藩倪嗣冲,进驻颍亳;南京败逃的提督张勋,由徐州招集散军,攻入宿州,随处牵制民军,大有以力服人的威势。暗中却仍令唐绍怡,寓居沪上,作局外的调停,仍与伍代表密商,不使南北决裂。一面硬逼,一面软做,老袁确有手段。南京政府,颇有些为难起来,各省代表团,恐临时政府为和议所误,行文严诘,日促进兵。山西都督阎锡山,又飞书求救,接连是娘子关失守,太原失守,数次警电,络绎传来。陕西潼关民军,始挫终胜,虽幸得击退清军,究竟还是危险,也屡电告急,皖、徐一带,又有不安的消息,于是南京政府,揭示进兵的方法,派鄂、湘民军,为第一军,向京汉铁路前进;宁、皖民军为第二军,向河南前进,与第一军约会开封、郑州间;淮阳民军为第三军,烟台民军为第四军,向山东前进,约会济南;秦皇岛合关外各民军为第五军,山、陕民军为第六军,向北京前进,若第一二三四军,进行顺手,即与第五六军会合,共捣虏廷。再由临时大总统孙文,檄告北方将士,其文云:
民国光复,十有七省,义旗虽举,政体未立,凡对内对外诸问题,举非有统一之机关,无以达革新之目的,此临时政府,所以不得不亟为组织者也。文以薄德,谬承公选,效忠服务,义不容辞,用是不揣绵薄,暂就临时之任,藉维秩序而图进行,一俟国民会议举行之后,政体解决,大局略定,敬当逊位,以待贤明。区区此心,天日共鉴。凡我同胞,备闻此言。惟是和平虽有可望,战局尚未终结,凡我籍隶北军诸同胞,同是汉族,同为军人,举足重轻,动关大局,窃以为有不可不注意者数事,敢就鄙意,为我诸同胞正告之:此次战事迁延,亦既数月,涂炭之惨,延亘各地,以满人窃位之私心,开汉族仇杀之惨祸,操戈同室,贻笑外人,我诸同胞不可不注意者此其一;古语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是知民心之所趋即国体之所由定也,今禹域三分光复逾二,虽有孙、吴之智,贲、育之勇,亦讵能为满廷挽既倒之狂澜乎?我诸同胞不可不注意者此其二;民国新成,时方多事,执干戈以卫社稷,正有志者建功树业之时,我同胞如不明烛几先,即时反正,他日者,大功既定,效用无门,岂不可惜?我诸同胞不可不注意者此其三。要之义师之起,应天顺人,扫专制之余威,登国民于衽席,此功此责,乃文与诸同胞共之者也。如其洞观大势,消释嫌疑,同举义旗,言归于好,行见南北无冲突之忧,国民蒙共和之福;国基一定,选贤任能,一秉至公,南北军人,同为民国干城,决无歧视。我诸同胞当审斯义,早定方针,无再观望,以贻后日之悔,敢布腹心,惟图利之!
为这一篇宣告书,北方将士,亦蠢蠢欲动,南方各省都督,更跃跃欲战,军书旁午,战电纷驰,北伐北伐的声音,喧腾大陆,且把袁世凯骂得一文不值,不是说他满奴,就是詈他汉贼;肄业学校的学生,也情愿抛书辍学,倡合一个北伐团;醉心文明的女子,又情愿浣粉洗脂,组成一党北伐队;还有学生卫兵,女子精武军,及男女赤十字会,名目繁多,数不胜数。就是梨园名角,楚馆歌娼,也想卸下这优孟衣冠,跳脱那平康贱里,投入甚么北伐团、北伐队,去当一会北伐英雄、北伐英雌。端的是乘盾为荣,执桴而起,班超投笔,大丈夫安用毛锥?木兰从征,新国民休轻巾帼。仿佛一个大舞台。似乎直捣黄龙,指顾间事。各国侨商,见时势危迫,恐碍商务,大众联名发电,直致清廷,要求他早改国体,安定大局。偏清亲贵载涛、载洵、载泽、溥伟、善耆,与良弼、铁良等,结成一个宗社党,极端反对民军,一意主战,且有宁赠友邦,不给汉人的呆话。宗社党自此出现。当下开了几次会议,把变更国体的问题,誓不愿行,任他如何请求,如何决裂,只有背城借一,与国存亡。恐怕是大言不怍。良弼尤为激烈,力请隆裕太后,易和为战,并斥袁总理负国不忠,立应罢斥。隆裕后踌躇未决,袁总理已得着信息,即奏请辞职退居。复旨尚未下来,甘肃、新疆,已递到警报,甘肃总督长庚,新疆将军志锐,均被革命军杀死,接连是蒙古活佛、西藏喇嘛,也宣布独立,把清廷简放的驻守大臣,一律驱逐出境。看官!你想隆裕太后,生平虽几经患难,要没有这般危急,当此一夕数惊,哪得不令她吓煞?左思右想,无可奈何,只好去请老庆商量。老庆心目中,只有一个袁世凯,仍是坚持原议,并把曾国藩封侯故事,引述一番。世凯是姓袁,并不姓曾。隆裕后以满清宗室,总要算老庆阅历最深,比不得一班粗莽少年,空说大话,毫无实用。少年原不足恃,老朽亦属无用。当下令老庆往留老袁,且封袁一等侯爵。袁总理不愿就封,并整顿行装,似乎要归去的模样,急得老庆苦口挽留,才得他勉强应允,惟侯爵决不肯受。想做总统,想做皇帝,岂侯爵所能羁留?俟老庆别后,沉吟了好半晌,乃自拟密电,飞寄唐绍怡,唐接电后,往谒伍代表,谈及老袁密电中事。伍代表复转电孙总统,孙总统微微一笑,遂命秘书拟好电文,即致袁总理道:
北京袁总理鉴:文前日抵沪,诸同志属组临时政府,文义不容辞,只得暂时担任。公方以旋乾转坤自任,即知亿兆属望,惟目前地位,尚不能不引嫌自避,故文暂时承乏,而虚位以待之心,终可大白于将来。望早定大计,以慰四万万人之渴望。
原来袁总理的密电中,是要孙中山让位与他,他才肯赞成共和,推翻清室,做一出民国开幕的新戏。孙中山顾全大局,竟坦白无私,甘心让位。于是这位袁总理,遂放胆做去,演出许多把戏来。曾记得古诗一首,很好移赠老袁,诗句便是: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
若是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毕竟袁总理如何处置,且待下回表明。
南北议和,而孙中山航海来华,即组织临时政府,似乎行之太急,然非有此仓猝之组织,则选议员、开国会,待诸何时?延长一日,则中国即不安一日,且若国会果成,南北必大肆运动,不免有道旁筑室之嫌,此组织南京政府,不可谓非南方党人之捷足也。唐代表议和被斥,即行辞职,看似袁、唐暗中冲突,实仍一致进行。袁总理心中,本挟一惟我独尊之见,意欲借共和捷径,为皇帝之过渡,既避篡逆之恶名,复得中外之美誉,种种作用,无非期达目的,唐代表辈,实为所利用耳。北伐一段,写得如火如荼,初不值老袁一哂。孙中山之甘心让位,亦知南北之未必相敌,经著书人一一叙来,不但事实了然,即如各人心理,亦跃然纸上。
第五回 彭家珍狙击宗社党 段祺瑞倡率请愿团
却说临时大总统孙文,致电袁世凯,有虚位以待等语。袁总理才放下了心,只表面上不便遽认,当复致一电道:
孙逸仙君鉴:电悉。君主共和问题,现方付国民公决,无从预揣。临时政府之说,未敢预闻。谬承奖诱,愧不克当。惟希谅鉴为幸!
这电文到了南京,孙总统又有复电云:
电悉。文不忍南北战争,生灵涂炭,故于议和之举,并不反对。虽君主民主,不待再计,而君之苦心,自有人谅之。倘由君之力,不劳战争,达国民之志愿,保民族之调和,清室亦得安乐,一举数善,推功让能,自有公论。文承各省推举,誓词俱在,区区此心,天日鉴之。若以文为诱致之意,则误会矣。
袁总理既得此电,料知孙文决意让位,并非虚言,遂至庆亲王私邸,密商多时。略谓:“全国大势,倾向共和,民军势力,日甚一日,又值孙文来沪,挈带巨资,并偕同西洋水陆兵官数十员,声势越盛。现在南京政府,已经组织完备,连外人统已赞成。多半是乌有情事,老袁岂真相信?无非是恫吓老庆。试思战祸再延,度支如何?军械如何?统是没有把握。前数日议借外款,外人又无一答应,倘或兵临城下,君位贵族,也怕不能保全,徒闹得落花流水,不可收拾。若果到了这个地步,上如何对皇太后?下如何对国民?这正是没法可施哩。”老庆闻到此言,也是皱眉搓手,毫无主意;随后又问到救命的方法。袁总理即提出“优待皇室”四字,谓:“皇太后果俯顺舆情,许改国体,那革命军也有天良,岂竟不知感激?就是百世以后,也说皇太后皇上为国为民,不私天下。似王爷等赞成让德,当亦传颂古今,还希王爷明鉴,特达官廷。”前恫吓,后趋承,老庆辈安得不入彀中?老庆踌躇一会,方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且待我去奏闻太后,再行定夺。”袁总理乃告别出邸。
过了一日,即由隆裕太后宣召袁总理入朝。袁总理奉命即往,谒见太后,仍把变更国体的好处,说了一番,太后泪落不止。袁总理带吓带劝,絮奏了好多时,最后闻得太后呜咽道:“我母子二人,悬诸卿手,卿须好好办理,总教我母子得全,皇族无恙,我也不能顾及列祖列宗了。”凄惨语,不忍卒读。袁总理乃退了出来,时已晌午,乘舆出东华门,卫队前拥后护,警备甚严;两旁站着兵警,持枪鹄立,一些儿不敢出声。至行到丁字街地方,忽从路旁茶楼上面,抛下一物,约离袁总理乘车数尺,一声爆响,火星直迸,晦气了一个卫队长,一个巡警,两匹坐马,轰毙地上。还有兵士十二人,行路三人,也触着烟焰,几乎死去。无妄之灾。袁总理的马车,幸尚不损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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