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感情线
还以为是她马上上网了呢。
点开来,却是如月来长沙时的留言:一诺,我要去长沙来找你,你可以选择不见我,但是我会一个一个找下去。
自已又笑,想想才几天的功夫,竟然有了女朋友,一个人傻傻的乐着,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竟然开始想念她,调出手机中存储的照片,当时在宾馆里好玩给她照的。
穿着粉红色的睡衣,在灯光下害羞乖巧的样子。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上去,这是她的眉,她的眼,她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唇。长长的青丝发。
嘴角上扬起来,是油然而生的幸福。
张总?
李灵走了进来,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张总,到时间了,我们要去了。
一诺看看表,才发现的确要到时间了,只得站了起来,点头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开着车带着李灵去赴宴。
李灵和他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酒量极佳,到了千杯不倒的地步。很少有看到醉的时候。
一诺是不管喝多少,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没事人一般。
但是他平时酒量控制得很好,和如月在一起,一般只要一瓶啤酒,在那里自酌自饮。
普瑞温泉是长沙五星级的饭店,和华天,神龙一个档次。
他和李灵走进去,进了包厢,看到沈红和另一个男的等在那里,看到他们两个,站了起来。
一诺望过去,笑着点点头。
果然没有老姜,看来沈红今天是沉不住气,打算有事求他了。
互相打了招呼。然后落座。
叫了上等的酒菜,边吃边聊。
沈红身边的男的,应该也是秘书助理,是心腹。
酒到三巡。
沈红终于开口,张总年少有为,这次帮姐姐一把。
一诺客气,应该的,只要能够帮得上红姐的,一定全力帮忙。
沈红笑笑,说道,能不能把你手下的卡卖一部分给我,我出六折。我知你是五折买进的。
张一诺笑笑,没有说话。
原来沈红是来买卡的。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无意帮她。他的目的就是整垮她。
你知道,我也可以到老姜那里拿卡的,我和他也是老交情了,但是我想还是跟你要的好,我们天信可是大客户,怎么样,张总?不要怪红姐没想到你。
张一诺继续敬酒,想沈红真是死鸭子嘴硬。
市面上都没有卡了,跟那些客户签的发货合同也是一纸空文,马上客户都应付不了,还在那里说照顾他。
不表态,和她周旋着,一个劲的敬酒。
不晓得喝了多少酒。
当沈红再提起买卡的事时,他已是头晕眼花,干脆伏在桌上装醉。
李灵倒是以为他真醉了,赶忙站起来道,沈总,我们张总喝醉了,明天再谈吧。
沈红没法,在那里生着闷气,却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李灵开车送一诺回去。
一诺不知是真的有点醉还是今天改文件太累了,回到车上,竟然在副驾驶上迷糊睡去。
李灵一边开着车,一边望着伏在坐位上的一诺,连声问道,张总,你没事吧?张总?
一诺没有回答。
一诺?一诺?
李灵见没有回答,试着温柔叫他名字。
没有回应。
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去,白晳细长的手放在他黑色的背上,突兀冲撞得厉害,可是一诺一动不动。
他的体温透过外套从指尖传到她的身上来。有如导流的电。
李灵眼睛一闪,一咬牙,车子打个弯,往她自已家开去。
她不能再这样守在身边了,眼看已经失去了他。
第十七章 打算
(十七)
单身洋房,扶着个男人进自已的家,幸好是深夜,没有人发觉。
将他倚在自已的肩膀上,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摸着钥匙开了门,然后摸着墙壁开了玄关的灯。
小瓦的灯并不能照彻整个房间的黑暗,在明暗的光线里,看到他和她叠在一起被夸大的影子。整个印在白色的墙壁上,每个动作即使再微小,也放大到无限夸张的地步,轰轰烈烈到可怕。她睁了睁眼,扶着他快速进来,一路把灯打开,让强烈的光线把影子冲淡,她才慢慢安定下来。
将他放在自已的床上,然后一个人静静地,俯身看着熟睡的男人。
嘴角带着笑,为自已安排的温柔陷阱微笑。
床上侧卧着的男人,身上黑色的呢子外套未曾褪去,缩着脚蜷在那里,在粉红色丝绸被面的掩盖下,像一个需要人保护疼惜的孩子。
再也看不到平时的冷酷和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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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下垂的线条抹平来,眼睛微合着,再也没有射出冷冷的光。
在这一刻,李灵看着一诺,感觉不到距离和紧张。
她蹲在那里一直看着,不晓得看了多久,直到脚酸麻得厉害,她才想起什么似的,替他把被子拉拢上来,然后自已脱了外套去浴室洗澡。
在浴室的镜子前脱光衣服,李灵停下来,静静的看着自已镜中的裸体。
二十六了,在长沙应该算是老姑婆。
这几年有不少的男人追她,长沙多美女,更何况她还是其中翘楚。
只是心里却只有这一个男人。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只想得到他的回应,和他在一起。
他却一直熟视无睹,是谁说过,得不到爱的女人,不是背叛,就是枯萎。
她没有选择另外找男人,那么,她枯萎了吗?
她紧张的抚摸着自已的Ru房,挨近镜子,睁大眼睛细细的看着。
可曾皮肤不再紧致,Ru房可曾有下垂的痕迹?
还好还好,没有。她松了口气。再望了望镜中,镜子里的裸体美人冲她微微一笑,她点点头。望了望门口,浴室的门没有关上,她可以从浴室透过玄关的墙镜看到依然在那里熟睡的一诺。
当然那个男人此时要是醒过来,肯定也能通过镜子看到裸着的自已。
想到这里,她不由红了脸。
开了热水笼头洗澡。打上玉兰油的玫瑰香露,浑身抚摸揉擦,让白色的泡沫裹满一身。玉兰油沐浴露的广告她此时记得分外清楚,一个美丽的外国女郎,用了这种沐浴露以后,变得异常芬芳美丽,穿上华服骑上白马走出去,有多少年轻的英俊的公爵候爷爱上。她沉浸在对那个广告的回忆里,第一次用心的品味一个广告的涵义来。
浴室的水声哗哗的响,在极静的夜里,声音被放大到无限大。
一诺醒了过来,慢慢坐起来,才发觉这不是自已的家。
梦醒不知身何处?
他极快的坐起来,常年的习惯让他变得警惕,手已经摸到袋中的那把刀。
却看不到任何人,只有水声依旧哗哗的响起,墙镜里腾腾俄俄的,仿佛看到一个女人在浴室洗澡。
心里好笑,想怎么这样困,原意是装醉,到最后倒真的是睡着了,大概前阵子公司事太多,人太累的缘故。
掀开被子,想站起来。才发现脚上的鞋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人脱了下来,挨着皮鞋放着的是一双灰色的软拖鞋。
他有点迷惑,打量了一下四周,依然不认得这间房子,这个地方他从来不曾来过。
自已俯下身,弯腰穿好皮鞋。
站了起来。
房间内的响动惊动了正在洗澡的李灵。
她匆匆的洗完,用浴巾擦干净全身,手伸上拿进来的睡衣时,又一迟疑,心一横,赤着身子走了出去。
两个人迎面相对。
一诺一愣,微侧过身,避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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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好衣服。
微微合上眼,再睁开,把刚才看到的镜像清除。
张总?
她却走上前来,再次站在他的前面,叫了他一声,自已站在那里,想解释几句,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再说也是多余,如果这样他还不明白,还不能留下他的话,估计说话也是无用。
一诺没有理她,转过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李灵。我回去了。
张总,等一下。
她唤住他,张一诺没有回过头来,什么事?
望着他的背影,清醒过来的他依旧对她有压迫感,她爱着又怕着这个男人。
心里被失败充塞,她不敢再造次,站在那里。
刚刚热气蒸腾的身体冷却下来,在深夜的冷空气里,身上的皮肤仿佛在起鸡皮疙瘩,她的牙齿都不自禁有点咯咯的互相碰撞起来。
不知是身冷还是心冷,已经分不清。只知站在那里无助的发抖,寒意侵了一身,落了一地。
一诺,五年前,在徐洲,我就——后来,在长沙,两年后,我们再遇见。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已,我们是有缘的。我就一直很难过,也很开心,这些年,我找着借口,一直在你身边,就是希望——可是你,你一直不知道。
一诺微微抬起了头。对于女人他真的是不了解,他没想到李灵会喜欢他。
他一直把她当姐姐,觉得李灵是个眼光不错的投资人,当年把钱投给他是因为觉得他会成功,到今日方才明白,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做这些是出于对他的念想。
沉默了一会,背对着她说道,李灵,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她。我不想伤害她。对不起。
心想如果没有遇到如月,生活一直这样下去,李灵表白时,他有可能就接受她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眼前浮现出如月的脸,如画的眉眼,在亲吻时,紧紧闭着眼睛,在他怀中,小手微微攥着拳头。
他不由微笑起来。他这辈子已经下了决定,只能让她笑,可不要看到她一点一滴的眼泪。
你穿好衣服吧。如果你想辞职,我随时准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长沙的深夜街头。
街面开始变得冷清,白日的暄嚣繁华全部淡去,世界变得安静清洁以来,只有远远的几处红灯区,那红艳艳的光,提醒着人们,所有世俗的热闹和肮脏仍然存在,而且只要一天亮,就会像风暴一样,重新出现,再次占满城市的每个角落。
一诺一个人走在街头。
刚睡了一觉,他想在这有点微凉的街头走走。
拿出手机,想给如月打个电话,可是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是晚上一点多了。想她估计睡熟了,不能吵了她。
只得笑了笑,重新把手机放在了袋里。
只得靠回想着和她在一起快乐的点滴打发时间,一边回想一边微笑,到最后竟然傻呵呵的笑出来声,在安静的街头一个人突兀的笑声,惊起两个迎面走过的路人,仿佛鬼一般的匆匆回过头,又急急的离去。
一诺觉得他们象鬼,他们看着一诺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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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灵没有来上班。
一诺没有说什么。
却接到李灵打过来的电话,张总,我生病了,发烧很厉害,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我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
已经被拒绝,却仍是不甘心。单方面的念想往往在得不到的情况下会变得更加执着和不可理喻。她找着机会和他接近。
一诺迟疑了一下,想她这些年帮了他这么多忙,便说声好,我开车来接你。
伴在他的身边,在医院里排着队。外面的人理所当然认为他们是情侣吧。
她为着这样的误会心喜着。宁愿自已虚弱点再虚弱点。
是严重的感冒,大概是昨晚着凉的缘故,发烧咳嗽,开了很多药,医生还叮嘱过三天再来取药。
李灵对他道,我估计自已不能来了,三天后你能不能帮我来取一下药。
一诺点点头。
李灵把药单递给他,他没有多想,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第十八章 杀手
(十八)
送李灵回去。李灵请他上去坐,他摇了摇头,李灵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相爱像回声,每一个呼唤,哪怕是呢喃细语,都能得到同样的呼应。不爱像真空,千万遍的表白与邀请,也只是消失于无声。李灵不但感觉是在真空,与一诺之间,还隔着层玻璃。
不但无声不息,碰触到的还有冰冷。
你多休息,病好了才上班。
一诺嘱她。李灵点点头,苍白着脸进了房。
单式小洋楼下面有一个人工小池塘,里面种了几株莲,有一朵荷花开得凋零了,粉红色的花瓣带着白惨惨的颜色落了下来。
李灵平时出来进去不曾多看,今日却多看了几眼,倚在自家的阳台里,隔着窗帘,看着一诺开车远去,看着那荷花瓣自顾自的落下来。
一诺开车去公司,在路口等红灯时,一对年轻的情侣相拥着慢慢穿过马路,绿灯马上变成红灯,他们却仍在慢悠悠的走着,仿佛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排成长队的司机们不耐烦起来,纷纷按喇叭抗议,两个人才惊觉,笑着叫着,拥抱拉扯着过了马路。
一诺看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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