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
起先,只是在喉咙脚心上抓着捏着,后来不行了,索性用拳头擂打,喉咙里扑扑有气,象堵了团棉花,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脚里好像藏了两条吃肉的蛇,噬咬得脚心里痛痒难禁,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小天来顿时扑倒在地,一下子滚下河坡。
河中突然放出两道玄光,如刀剑般直刺过来,天来惊叫一声,喉咙象被割断了一般。
好在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拼命地跳上坡来,逃到远处。
这时,蓦然想到风语和薛魂龙在河里布过气场,心中一震,已猜到布在河里的气场极有可能与堵在他喉咙里的那团莫名所以的东西有关。
再联想到他们布气场那阵子,他的颈中也有那种刀剑划过的感觉,就更加确证了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天来想通这件事,顿时感到自已的身体已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劳劳控制住了,不禁又惊又怕。
看样子,自己的命运,竟与这段形状反常的河流联系起来了。
风语薛魂龙在那段形状奇异的河流头部布气场,就象布在了自己头部。又听他们说在河的根部也布过气场,可不是栽在他的脚里了?
天啊,他何时竟成了这条奇形怪状的河的化身。
天来吓呆了,好一阵子,他只是惊恐地、呆呆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定了定神,大起胆了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走到河坡去看。
气场就布在河坡下。
河水哗哗地流,河中星星的影子晃晃荡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与平时不同。
可是当天来稍稍的想再凑近一些去看时,河中的玄光便亮了起来,喉中一阵剧痛,疼得他又倒在地上。
当然,这一次,他最后还是魂不附体地逃开了。
经过这么两次痛苦的遭遇之后,天来感到,要破去河中的气场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命运与河流联系在一起了,如果不破去气场,这样下去,必然小命不保。
他不由举目向河上游望去,之后又望到眼前的河面来,忍着揪心揪肺的难受,专心致志地想对策,以致于河中冒出了一个小脑袋,他都没有注意到。
第29集:水淹村庄
想了好久,他得出一个结论,要让自己得救,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破去布在河里的气场;第二,让这条河流彻底消失。
在第一条无法实现的情况下,就只有让河流消失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河流消失了,气场当然也不会再起任何作用了。
但是,要让这样装满河水的河凭空消失,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天来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冷不防河边跳出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河童,翻上岸来。
那个河童可能是因为没有发现天来的存在,披着月光诡秘地向村里走去。
天来蓦然看到这个人,心里顿时莫名地亢奋起来,竟再也顾不得揪心的疼痛,大叫一声向他扑去。
河童吃了一惊,待他发现是天来,吓得嘴里尖叫着,一溜身子逃开他的追袭,又向河里逃去。
看起来,河童的确是怕极了天来的,前一次不就是这样吗,天来醒来问了一句话就把他吓得没命地逃走了。
不过这一次,他的运气没有那次好,他快,天来也不慢,他没逃出几步已被天来扑倒在地,顿时滚作一团,就在村口外面的地上撕打起来。
按理说,他怕天来,肯定是知道跟本打不过天来才怕的。可是因为这些天天来害病,气力不济,加之河童出于求生的本能奋力抵抗,竟打了个平手。
两人滚到这里翻到那边,拳来脚往,呼呼生风,连斗了数十回合,没分胜负。
天来急得大叫,“我就不信杀不了你!”使尽全身力量接连进攻,口里还不停地叫道,“杀!杀!杀!杀死你这个小河神!”
说也奇怪,河童听到天来说第一个杀字,心里就怕了几分。以致于后来越来越怕,手脚乏力,渐渐落了下风。
天来却越战越勇,眼睛冒出兴奋的光,一会儿抽个空档揪住了河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口上。
河童尖叫一声,望后便倒。
天来赶上去又是几拳,劲头更大,将河童打得满脸是血,惨叫连声。
河上村的院子里,惊起了一阵阵的犬吠。
在这里,天来仍不放手,依然拼命的打着叫着,后来索性骑在河童身上,狠命地打,把河童一张脸打得血肉模糊。
惨叫声渐渐息了,河童已被打死。
但天来又在他身上过度亢奋地打了好一阵子,嘴里只叫着那个字杀!杀!杀!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力气了,他才歇了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因为生病体弱,因为连日来的惊吓睡眠不足,更因为刚才过度的亢奋,杀死河童之后,天来反而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要疲倦,刹那间,无法形容的困意涌了上来。
但是,那种杀了河童之后的感觉的确又是那么美好,他不禁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要是睡一觉多好啊,天来就那样在地上睡了过去。
村口,亮起了火把。
邹阳夫妇不知几时出了村,向着河边寻来。
原来,惨叫声传进村里,惊起满村犬吠那阵子,已将酒妹惊醒了。
为了方便照顾天来,房间里晚上也是点了灯的。
酒妹醒来后本能地看看身边的天来,结果发现天来不见了,不由大惊,立刻唤醒邹阳,邹阳首先想到的就是河边,夫妻俩忙打起火把,直奔河边来了。
赶到河边的时候,正值天来已将河童打死,疲极而睡。
邹阳的火把不能照很远,只得高举四处寻找,一边天儿天儿地唤着。
寻到天来身边,只见天来仰天睡着,酒妹刚想去唤醒天来,邹阳又照到了旁边的河童尸体,吓得惊叫一声差点跌坐在地。
酒妹尚不知怎么回事,骂道,“你发什么神经啊?”边骂边将目光转向邹阳那边,一眼望见被打得血糊糊的河童脑袋,一声尖叫,仓皇地向后退去。
一不小心,被块石头绊住脚跟摔在地上。邹阳胆量到底比她大一些,火把照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急声道,“快,赶快抱了天儿回村。”
火把照到天来身上,酒妹伸手去抱,忽见天来胸口一道奇异的光芒闪烁,伸出的手不觉僵在了那里。
两人呆呆地望着天来,但见胸口那道奇异的光芒越闪越大,越闪越亮,后来透出胸外,向天空升上去,邹阳夫妇不觉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片奇芒越升越高,越拉越长,体积也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数年前邹阳见到的那条化身为光的怪蟒。
天空里一声长啸,忽然刮风打雷,象蹋了半边天,怪蟒直向河下游方向的天空蹿去,一下子到了远处。
打了个飞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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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阳夫妇看得真真的,吓得魂飞胆散,只一会儿,地面震动起来,他们便听到了惊涛骇浪的巨大声响,杂着呼啸的暴风。
好像沧海回流,惊天动地的巨浪声自河的下游轰隆隆的翻滚而来;又象是天河倒泻,整个天空大地一齐滚拢身前。
邹阳夫妇吓得面如死灰,邹阳惊叫道,“快抱着天儿离开这里。”酒妹再次去抱,蓦然发现地面上已空空如也,失惊道,“天儿不见了,怎么办?”
邹阳恍然惊叫道,“我明白了,天儿真是怪蟒变的。快,快,快回村里。”
说话间,水响更大了,崩天摧地的,天空里又发出了那种夺人心魂的长啸声。
邹阳夫妇尚来不及逃身,一个巨浪从半天云空打下来,顿时将两人吞没了。天空里,隐隐有一条巨大的蟒影引着扑天盖地的水浪,逆流而上,直冲那段奇形怪状的河流,所到之处摧毁一切,一下子便将那段河流冲成了一片平地。
洪水冲入了河上村,毁屋倒房,整个村庄被水浪冲起,成了汪洋大海。
后面的水浪滚滚而来,沿河一路淹上去,直冲河的源头。
上面雷鸣电闪,下面恶浪滔天。
大地轰隆隆地陷蹋下去,刹那成了水的世界,河上村自此从地面消失,取而代之,成为海的一部分。
洪水到处肆掠,席卷一切。
剑国南海部落九百多个镇子,一夜之间有三分之一从地面消失,变成了海。
天亮时候,水势停了。
巨蟒来到河上村的方位,渐渐缩身而下,在一棵被水冲浮的古树上聚**的形体,赫然又变成了天来睡觉的样子,扒在古树上。
第30集:亲人死别
太阳暖暖的照在水上,已经是上午时分了。
这里,除了水,再也听不到人类的喧嚣和鸡犬的吠鸣。
相反,飞来了一只只的海鸟,翅膀掠过水面,发出阵阵号鸣。
天来慢慢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撑起半截身子。
水面太阳的反光刺射过来,他连忙用手遮了遮,陡然一滑,差点滚进水里。
这样一来,他当然完全被吓醒了,赶紧睁大眼四处乱看,一边站起身来。
到处都是水,浩浩茫茫的,一直连到远处的天边。
水面飞着以前没见过的各种鸟类,还有些飞蹿的鱼儿,划着长长的弧线跃出水面,争相蹿动。
没有人,没有村庄,没有烟火。
有的,只是水。
不知何时竟成了一片水的世界。
天来茫然的转着身,四处望着,惊骇到了极点。
脑海里还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在河边杀死了一个河童,因为太疲倦,随后就在草地上睡了过去,没想到一觉醒来居然来到了这个到处是水的鬼地方。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他迷茫了。
望着远处的目光渐渐收缩,直到定格在了自己站身的这棵树上。
这是一棵至少十几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的大树,树身斑皮横生,附着青苔。
树蔸连根拔起,略略向上挑出,树身有两三丈露在水面,接近树冠的部分,粗干入水,蓬散成堆的小枝突现而出,折断无数,偶尔挂着些许零残的碎叶,几只海鸟停在上面,时而惊飞。
天来从树蔸看到树尾,仍然吃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迷茫地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哪啊?我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来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这会儿,他肯定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揉了揉眼睛……
到处都是水,尽管这已是第五次不可置信地张望,不可改变的事实确确实实已经发生了。
这里,不再是河上村,不仅仅只有哗哗地河水,有的是一望无际的海。
但是,当他第五次将目光收回到自己站身的这棵大树上之时,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忽然,他觉得脚下这棵树太眼熟太眼熟了。
这一发现,让他惊异地瞪大了眼,连忙伏在树上细看。
看着看着,他差点惊叫起来,天,这不就是河上村那棵古树吗?
这象穿了层厚厚的蛇皮的、斑斑的古树皮;还有树干巨大,且略略扭曲的特征。
甚至,天来又在上面找到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孔眼,那是以前他上山打鸟的时候,与伙伴们一起用弹弓射的。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五个最大的、连成行的孔是他自己射的;还有旁边两个稍小的,是丁梦射的;有几个是大胆射的,小胆射了个小小的,别人都笑他,他就没有再射了。
这棵树,明明是栽在村里的,树叶四季不落,象青色的巨伞撑入空中,其高其大,令人不可仰视。
这样的大树,要将它砍倒已极不容易,更别说连根拔起了。
莫说别人,就是天来自己,这样的事情他都不敢想。
可是事实上,这棵树的确已经被拔起了,而且飘浮在水面上。
天来在树上来来回回地看了几次,越看越震惊,联系到眼前的水,当看到光秃秃几乎尽折树枝时,脑海中不觉闪过一幅图景:一场席卷一切的暴风突然袭扫了河上村,毁屋倒房,村里那棵大树树叶被疾扫一空,树枝也折断无数,最后竟连根拔起,整棵树都被吹到海里来了。
可是又一想不对,如果说树被吹来还说得通的话,他又是怎么来的?
难道也是被风吹来的?
这个想法当然无法成立,一个人决不可能被暴风吹这么远还没有任何感觉。
否定了这个想法,天来脑海又现出另外一幅更可怕的图景:暴风把树吹倒了,连根翻出。但同时下了大雨,简直倒天倒地的下,河水突然涨了起来,将整个村庄全浸没了。水越涨越高,大树不就被冲得浮在水面了。
可是想想,还是不对。
下那么大的雨,本来睡在河边草地上的他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天来茫然的摸着头,在树上团团转着,好奇心更强烈了。
在这股子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吃奇的摸摸自己的头,突然扑嗵一声跳进水里,向下游去。
水里,大大小小的鱼儿争相蹿游着。
有快的,也有慢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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