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守醉初 作者:拖面(晋江vip2013-02-28完结,情有独钟,天作之和)





  “我再问你,山路崎岖险阻难行,你有急事需赶路,归期不定,是将我们临哥儿在路上安置好再前行,还是托人将他护送回家?”
  呼吸略粗,心跳声渐大,门内门外的看客皆在等一个回答,他也在等。
  如惊雷乍响,那个玉质清音坚定着如此说:“走不了的路,我背他。”
  走不了的路,我背你,请,生死相伴,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答,知道那个糖脂作用的请举手==|||我是不是很无聊?
  默默含泪转身,下一章是洞房花烛夜,面条接着自闭小黑屋了,嗷,神啊,请赐我一块肥肉,不然就让大家原谅我清水吧……




☆、64过三关

  同叔拍了一掌;欢喜呼喝道:“开门,迎新娘。”几名愣神的喜郎这才齐齐走上前将门打开。
  同叔转身示意青语扶起初临;自己站在另一侧,往门外扫了一眼;见着了挨着舒斗才的同婶;投予她赞赏的目光,后审视起宋墨来。
  “三不满。一,姗姗来迟,害我们哥儿蹉跎韶华;二,日后辛苦,累我们哥儿受累;”同叔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三,长相太俊,实是太俊了。”
  众人哄笑。
  按习俗,大婚之日新娘需亲自前往新郎家迎亲,这里头的礼节很是不少,总的来说可分成三关。
  第一关是男方对女方的考究,也叫威喝关,男方的亲朋会在这时摸摸新娘的学问及品性如何,这也是为何一路走来,宋墨需得回答各种问题。说穿了便是男方给女方下马威,挫挫锐气,让对方知晓,自家儿子在家也是千娇百宠捧在手心上长大的,让你这后生娶了过去,往后要是不知珍惜,哼哼……
  同叔刚才说的三不满,也是威喝关里面的礼节,前两个是依旧礼念的,最后一个不满,则由男方长辈自行编说,有嫌家中侍夫房侍过多的,有嫌亲族凋零的……,像同叔这样不满的,倒还真不多见。
  “大嘴同你也太不厚道了,从来只见嫌不好看的,新娘子长得俊,你反倒不乐意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看惯老同土黑土黑的模样,乍一见长得俊的,看不习惯正常得很哩。”
  同叔也不恼,抬高下巴道:“我家老同憨厚老实,几十年如一日的敬着我护着我,就是要拣这样的女人嫁才行。”
  宋墨这样的聪明人,哪有听不懂的,当下对着同叔深深一揖,“谢长辈赐教,宋墨自当谨记在心。”
  同叔眼底闪过满意,旁看的有人就叫嚷开,让宋墨不必如此,言道同叔是在欺负老实人呢,也有声援同叔的,七嘴八舌各说各的,把整个场面撑得十分热闹。
  宋墨何曾被如此当众打趣过,偏生这些人都怀着善意,偏生今日不同与往时,像冷下脸这样的行为,是万万做不得的,而刘巩几人按礼不能陪她入这“虎穴”,无人替她解围,架不住男方人多势重,她的脸上渐渐隐现窘迫,举手投足也少了几分从容镇定。
  青语看得有趣,手足无措这个词,原来也能用在宋墨这个女人身上啊。是不是每个女人在迎亲当天,都会这样?如果是章歌白的话,这种程度上的戏谑,便是满堂朋客会反过来被她调笑吧……
  想像着章歌白摇扇长笑,围在她周围的人则一个个红脸垂头,青语彻底没想法了,将眼神放在初临身上,这才发觉他将八宝瓶抱得很紧,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急了?”
  话里有明显的调侃。
  “恩主会恼的。”
  显然是真急了,连恩主这个词都忘改口了。
  这样的场合,她才不敢恼呢。青语暗暗腹诽。
  因着某些原因,他与宋墨对彼此都不太待见,所以,他乐得见宋墨出糗,但……,青语贪看了两眼额际冒出细汗的宋墨,才慢吞吞伸出一手,借着初临身体的遮挡,扯了同叔几把,并对他做了几个嘴型:见好就收。
  这可全都是为了初临,否则啊,才不管她宋墨会怎么急呢。
  在同叔将他的手放到宋墨手心上时,初临明显感觉到宋墨长舒一口气,心里头便有些歉然。
  八宝瓶暂由青语抱着,宋墨牵着初临一路往前厅去,刘巩几人以女方族亲的身份出席,早等候在那了。
  舒斗才自被同叔抢断话后,便一直沉着脸不开口,相比之下,倒让人是喜气洋洋的同婶同叔在嫁儿子。
  他们刚迈进大厅,刘巩便迎上去,向四周高拱手,算是与邻里乡亲见礼,又一个上前将舒斗才的手握住,“亲家母,今日可是宋、舒两家的大喜之日啊,哈哈。”
  她重咬了“大喜”这个词,舒斗才听了,忙笑起来,与刘巩热切攀谈,两人亲家来亲家去的,亲热得不行。
  喜郎在前,将他们领进大厅,刘巩与舒斗才客气一番方落座,随后两名双生姐妹呈了两方托案上来,让舒斗才择选。
  此为迎亲第二关,教儿。
  舒斗才正正衣襟,敛颜站起,一一掀开两方托案上的红绸,待看清案上的物件,不由得惊愕起来。
  其实不单她,旁看的那些也惊愕不已。
  与之前的威吓关不同,教儿是男方向女方示意自家儿子温顺知礼,不是那等没教养的,也有告诫自家儿子的意思在里头——今日起,你不再是家中的娇娇儿,而是别人家的后院夫,得守礼,知节,懂进退。
  教儿的物件由女方出,归类置于两方托案上,一边是置放戒尺、软藤、软鞭此类物件,另一边则是旧袄、长裳、单衫这些衣物。
  男方的长辈在其中挑选一件衣物披在新郎身上,再选打具在新郎背下打三下,算是教儿礼成。
  看着虽简单,这里头的道道可不小,挑选哪些物件,打轻还是打重,都是有讲究的。
  轻了,女方不单会觉得男方溺爱儿子,还会觉得男方看轻了他们一家;重了,又会让女方觉得这家子好拿捏,或是以为男方族亲并不看重新郎,还未迎进门,便已在心里将新郎看轻,少了几分敬意。
  也不知何时何人起的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软藤加长裳,不轻不重打三下,双方和乐融融。当然,只用于门当户对结成的婚事。
  可宋墨让人呈上的,却都不是这几样。
  大红镶金的布条,红绞黑的布条,红底绿边的布条;另一方托案则是全一色的团锦碎花大氅。
  女方的意思籍由此表示得直接彻底。
  不单宋墨,刘巩她们也不愿在此花费过多的时间,双生姐妹扬笑出言,让舒斗才挑选。
  红黑相间的布条落在大氅上,一下比一下轻,“嫁叟随叟,嫁乞随乞”的喝声一声比一声重。
  打三打,儿归他人家。
  “去跟你的妹妹道个别。”
  内室里,舒文由弥修扶着坐在床边上,与蒙着盖头的初临说了会话后,凝瞩不转地盯着宋墨好半晌,冲她说:“胆敢欺负我哥哥,我不饶你。”
  这是她们俩姑嫂生平第一次会面,再次相会,已是数载之后。
  初临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舒文的寝室,临跨出门时,宋墨伏低身子,“我比她俊。”
  初临呆然,而后哭笑不得。
  转回前厅时,轮到宋墨再次窘然,垂下眼眸,慢腾腾在一片起哄声中掀起盖头的一角。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发誓,平民百姓的迎亲礼,真与皇室来得不同。起码没人敢让亲王当众掀了王夫的盖头,去吃什么糖脂。
  用糖做成脂粉涂在唇上么?真是能折腾啊,原以为只要将人背出去便算礼成了。
  刚掀起一小角,宋墨便顿住,拿眼朝舒斗才瞅去。同叔是指望不上的,起哄得最为厉害的人便是他了,而她的这位夫母很重礼节,儿媳与自家儿子当众“吃糖脂”这事她定会觉得很不成体统吧?怎么说也该站出来制止一下。
  “哟,新娘怕是酸秀才心里有想法吧。”
  “甭怕,要是酸秀才敢怎么的,我们这些老姐妹护着你。”
  终于找到比小歌还懂得曲解他人意图的人了。
  宋墨再往舒斗才那头瞅了一眼,看到不知何时又歪腻到舒斗才身旁的刘巩,朝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副很是想看好戏的模样,舒斗才跟着扬起大大的笑脸,“贤媳,可别误了吉时。”
  宋墨按下揉捏眉心的冲动,颇有些认命的味道掀起盖头,算了,自救吧。
  其实,有的时候,某些事自救不得,需要两个人一起做,比如说,夜里的降火,尤其是吃了那什么糖脂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打我吧骂我吧,这一章没有肉,泪奔……
  嗷,我就不信给宋墨用了那啥药我还写不出肉来!!!==药都用了,下一章要还是没肉,只能说这两只不适合做激烈运动了,大家一起认命吧……




☆、65洞房花烛夜1

  盖头一寸一寸往上移;耳边的起哄声越发热烈,宋墨低头凝视亭亭立在她眼前;身着洒金描凤大红嫁衣,十指深扣垂放于身前的初临;宽大的袖子将他的手遮盖严实。
  虽看不到;但……
  宋墨伸出左手覆在那双手上,一触,果然如她猜想那般僵硬。
  反正,只要“吃掉”就可以。这念头一闪;宋墨左手一翻,一勾,转而扣上初临的纤腰;于此同时矮身钻进盖头里,无垢的鹿眼略带惊惶闯入她的视野,娇怯的低呼直直吹到她心里,将盖头外的嘈杂推远。
  此刻,尘世喧嚣皆与她无关。
  她有如花美眷。
  她的岁月静好。
  自此之后,任它绿水细流,任它年华缓逝,又有何惧?她的余生都有他陪着悠悠画个圆满,谁敢说她生无所欢?
  “恩主……”
  又忘了改口了。宋墨低低一笑,有些无奈,又带些许宠溺,“我来吃糖脂。”
  初临将鹿眼瞪得更圆,似是不信她居然就这么当众坦然将调|戏的话说出来。
  自被喜郎们在唇上涂了好几层糖脂后,他总觉得油厚得很,见宋墨凑近,下意识拉开距离,可腰还被她扣住呢,又能退到哪去?
  她冰凉的双唇刚贴上去,便激起一阵酥麻,他颤了颤,见她朝他狡黠眨了一眼,瞬间,他读懂里面的含义——我可不爱甜。
  闭眼,微启唇,一点点咽下宋墨送进他嘴里的甜蜜。她不爱的,自是他帮她吃下。
  她的舌尖在他唇周游走,细细扫巡,他半张嘴,含蓄表愿,无论是苦是甜,是药是毒,但凡她给予,他决不拒绝半分。
  “唇齿相依,生死相随!”
  此为第三关,新人表愿。
  “拜谢亲友。”
  随着同叔的高喊,宋墨松了口气,终于拐回她知悉的礼节了。
  牵引初临四方拜谢,一时间恭贺声不绝,她听得目光闪闪,与混迹在人群里的刘巩不经意遥视,看出她欣喜下潜藏的动容,宋墨朝她微笑颔首,扶在初临身上的手柔而有力。
  若非他,如她那样的身份与立场,怎会被众人齐齐祝福的一天?
  感谢上苍?不。谢他。
  “礼成,入轿。”
  蹲身,将初临稳稳背起,将他送入停在舒宅外的喜轿,翻身上马,依礼护着喜轿在村里绕了三圈,一路上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落马,踢轿,将初临抱入喜房。调皮的小童拍手蹦跳,念着打趣的童谣,初临羞涩地将脸深深埋进宋墨的胸颈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他还顶着盖头呢。
  宋墨等人租赁的宅子离舒家尚有一段距离,是以宋墨将初临送入喜房,便要往回往,满屋子的贺客可都等着她去敬酒。
  一路走来,喜郎说了多少句吉祥话,宋墨便踢了多少个门,临到喜房,她深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才猛地将门踢开。
  待几位喜郎和青语、同叔将各种生果洒在床上,她才将初临放下,又将青语手上的八宝瓶拿给初临抱着,正想转身离去,发觉袖子轻轻被人扯住,她不动声色地弯腰凑近。
  “……酒不可多沾。”
  她轻笑,学他将声音压低,“不是派了人盯着我么?还不放心?”那一方顿时没了声响,想是被她说穿了,正心虚得说不出话来了。
  朝身后瞥了一眼,装着在整衣裳,又凑到初临耳边道:“皮猴昨晚一回来,便说他的初临爹爹要他在酒席上,管好他的干娘。”也就是说,我的夫,你一早就被人出卖了。
  说完拢了拢初临的袖子,大步流星赴酒席去。
  她一走,同叔几个又重新在初临身上忙活开,大半日的折腾起来,要是出了一身汗,晚上又很是重要,自是要再梳洗一番。
  卸妆,沐浴,又换了一身宽松的喜服,初临看了看,是那种只需轻轻一拉带子,便……
  他婉拒了同叔要再上妆的要求,后拿眼巴巴看着青语,“……再画那朵莲花行么?”
  “她宋墨又不介意。”青语显得很不为然。
  同叔笑眯眯,“就听青娃子的,我瞧着,墨娃子也不是那等以貌取人的。”
  青语心里瞬间舒坦。
  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