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凤啸世1-5 by 些微





        那个人,又还能承受几次?
        慕容炽羽,果然是个危险的人啊!
        璟燚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了。
        璟燚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走到上位坐下,才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祁老先站了出来,道:“主上可知如今京城已是各方人马聚集?”
        璟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却有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一边的紫问道:“怎么?还是找不到吗?”
        “属下该死。”紫跪下道。
        璟燚眸中一丝厉色划过,但是更多的却是惊异。
        慕容寒玥的生母贤仁太后的陵墓居然没有人知道在何处。这句话说出去,原本怕是没有多少人肯信,但是,现在那些忙于寻找它的人,怕是不得不信了。
        皇家陵墓的位置,本不是秘密,但是,有人甚至把皇家陵墓所有的图纸都拿到手了,也没有找出贤仁太后陵墓的位置,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欧阳情也不知道吗?”璟燚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
        仍然没有起身,紫跪在地上摇了摇头,道:“她说当时所有的一切事宜都有寒帝亲自经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璟燚想了想,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祁老。
        “主上,属下真的不知。”祁老苦笑道。
        璟燚静静地看着祁老没有说话,最后点了点头,又看着下面的人问道:“那么,那些人准备怎么办?”
        下面一人走上前,道:“有些人继续寻找,一些人打算进入皇陵寻找线索?”
        “哦?”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那他们准备怎么找啊?”
        “寒帝在位时,还有另外一位太后,也就是繇帝的皇后,后来的贤德太后,她生前似与贤仁太后还算亲近,而且又是在贤仁太后之前不久去逝,所以,大多数人可能比较倾向她的陵墓。”
        “具体有那些人?”
        “南宫世家,江南宁氏,武林盟司徒,八大门派的人,还有一些人,也都是些比较有实力的人。”
        当然该有实力,否则怎敢打皇家的主意?璟燚暗忖。
        不过,居然连南宫家也扯进来了,想来慕容清也不打算袖手旁观吧。
        当今的太子殿下,居然去打自己老祖宗的主意,说出来还真是丢人!
        只是,那个人会同意吗?
      第 7 章

        第七章
        “祁老。”祁老刚要离开,却又被璟燚叫住了。
        “主上有何吩咐?”祁老停下了脚步,面对璟燚恭敬道。
        此时其他人已尽数退下了,房中只有璟燚与祁老二人。
        “把找他的人手都撤下来吧。”
        “啊?”祁老有些惊异。主上打算放弃了吗?
        “我见到他了,”没等祁老询问,璟燚已经作答了,只是语气中除了该有的喜悦,似乎还有些其它的情绪,“他居然住在青楼。”口气有些微酸。
        祁老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些时候所谓印象还真是有些奇妙,离夜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住在妓院里的人。或者,他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不过,却也不表示包括他们在内的人的找寻会漏了青楼。那也就表示,那个人对于他们所有的找寻模式都非常了解,所以,即便只有一沙之隔,也只能擦肩而过。
        排除璟燚的关系,连他是越来越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是做什么的人呢?
        即使知道一个四神一族,但是,也只是模糊地知道了一个符号,却不了解那个符号代表的具体含义。
        “王爷,南宫世家南宫澈公子来访。”两人的谈话被门外突然到来的通报打断了。
        璟燚想了想,道:“请他到书房来吧。”
        祁老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璟燚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架子旁,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玄色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就是那块“宁”字玉佩。
        将玉佩拿在手中慢慢把玩着,微微勾了勾唇角,却是寒意逼人。
        这个该就是此次南宫澈的目的吧。
        四大家族的荣耀吗?
        一块破石头而已。
        不过,倒是一块好饵。
        正在思索间,人已经进门了。
        南宫澈一身锦袍,不似以往的随意;司徒清傲照例相陪。
        只是另一个人,本以为该是宁远,却没想到居然是至当日西湖一别就再也没有消息的允曦。
        三人进得门来,见璟燚站在书架旁,神情打扮一如昨日,甚至连手中的“宁”字玉佩也与往日无异,然而,情势早已是天地之别了吧。
        “苍王千岁,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南宫澈率先行了礼,口中说着一般初见是的社交辞令。
        其余二人也是一样,只是,允曦相比与另外两人,显得有些不大自然。看来该是不惯做戏之人。
        璟燚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走到一边坐下,随即也向三人比了个随意的姿势,冷漠而疏离的模样。
        既然南宫澈已经选择了形同陌路,那么他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反正,那段岁月,除了那个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侍女上过茶,退下。
        南宫澈看着璟燚手中把玩的玉佩,微笑着说道:“想不要王爷对玉饰也有兴趣。”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
        “怎么?南宫公子也有兴趣?”璟燚微一挑眉,问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在下也有一块玉佩,与王爷手中之物甚为相似。”南宫澈温和一笑,至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南宫家的“晏”字玉佩。
        微抬眸看了看南宫澈手中的玉佩,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玉佩,璟燚点了点头,道:“的确很相似。”听语气仿佛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两块玉佩一样。
        南宫澈依然笑着,只是着温润的笑意中却多了些嘲讽。
        “安宁清晏”,寒帝分赐给四大家族,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岳凌,不,慕容炽羽,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呢?
        “王爷有所不知,寒帝陛下当年将寒玉分割成四块,‘安宁清晏’分赐四大家族,王爷手中的玉佩与其中的一块很像。”一旁的司徒清傲突然插言道。
        “这位是?”璟燚看着司徒清傲朝南宫澈问道,眼中却没有丝毫疑惑之意。不过,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不是吗?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司徒清傲。”南宫澈对于这场戏似乎也很配合的样子,“清傲唐突了,还请王爷见谅。”
        刚说完,也不待璟燚回答,南宫澈又道:“因为在下一位好友也有这样一块玉佩,与王爷手上的那块很像,连其上文字亦甚为相似。”平静地叙述,却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在下这位好友至今下落不明。”眼中黯然之色,仿佛真是一个担心朋友的下落。
        璟燚暗神微暗,将玉佩随手放在身旁的小几上,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轻垂下的眸中,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既然已经选择遗忘,为什么有要提起?
        南宫澈,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一场骗局中能有几多真心,你眼中所谓的真诚又想用已往的虚假来挽回什么呢?
        南宫澈,现在南宫世家实质的掌权人,应该不是如此愚蠢之辈才是。
        他的身份已明,目的以南宫澈的脑子要猜到也该不难,只是,你打算如何来阻止呢?
        没有错过璟燚唇角的嘲弄,但是,南宫澈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加温和起来,悠悠道:“说起来,在下原本失踪的还有另一位好友。”
        璟燚眉头微皱,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在下此次到京城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来看望这位好友的,”说道这儿,南宫澈眼中的真诚之色似乎又多了几分,“只是,这位好友在前不久也失踪了。”有些黯然的神色,却迅速恢复过来,“还好就在今天,那位好友找到了。”欣喜之色真是溢于言表。
        璟燚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眼中却是一丛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屋内的气氛却冷凝下来,压抑得竟然让人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在下这位好友,姓离名夜,不知王爷听说过没有?”仿佛对屋内的气氛毫无所觉,南宫澈依旧温和的笑意中似乎比开始多了些深意。
        璟燚看着南宫澈,突然轻笑出声,只是,那样的笑容,明明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却也冷得冰心彻骨。
        “南宫公子,你想要怎么样?”
        “合作而已。”
        南宫澈握在衣袖中的手怕已是血迹斑驳了,冷汗怕也湿了重衣,只是,脸上笑容依然相当完美。
        虽然,过程比想象中来得艰辛,但是,终于,还是,赌赢了。
        离夜,你可会因此而看不起我,毕竟,我利用了你。
        唯一的赌注,就是璟燚的情。
        璟燚对于离夜的情,注定了他不可能将过去所有全部抹杀,即使那段过去中有太多的欺骗。
        因为抹杀了那段回忆,也就抹杀了离夜啊。
        除非你在面对离夜时,也可以戴上面具说那岳凌从来就只有虚假。
        但是,你不会的,不是吗?
        那样情深四海的告白,怎么会是虚假?
        所以,你输了。
        南宫澈在心底撤出一抹苦笑。
        他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见到离夜,他本来是去找璟燚的。
        但是,清晨的阳光灿烂,他却只能满心阴霾地看着璟燚站在离夜面前述说着爱意,什么也不能做。
        但是,以璟燚的警觉,居然没有发现,果然,还是因为乱了心吗?
        那么,离夜发现了吗?
        还是,也乱了心吗?
      第八章
        初夏时节,窗外柳絮纷飞,清风过,带着些许湿意。
        殷悠一手捻着白子,轻落在棋盘,端起茶水轻抿,望着窗外。
        春色未逝,夏季的盛绿却已经开始攻城略地了。热烈的夏季,看来今年的夏天该是格外地热闹啊,要不然怎么像这样静静坐着,似乎也能感觉到那风中带来的点点的炽意。
        下意识般,殷悠拉了拉衣领,看向对面方落子的凤渊,面色似有些许苦笑之意,两人目光一对,不约而同一声叹息,朝着房间的一处软榻望去。  
        软榻上,一人披衣斜卧,丝缎一般的长发未束,零落地披散在胸前身后,更添了慵懒之意。
        将睡未睡,点点的墨晕随着那似睁未睁的双眼悠悠地晕染开来,初初望去,竟有些晕眩,仿佛迷失在了那一片墨色中。
        仿佛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墨晕渐渐消散,最后凝结在一汪幽谭中,深不见底,却仍旧仿佛有些迷蒙之意。  
        “有事?”虽然睁开了双眼,却没有望向二人,只悠悠地望向一处,仿佛注释着虚空,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
        殷悠与凤渊两人对望一眼,有各自摇了摇头。
        离夜,还是离夜,但是,却总有一种感觉,在某个很微妙的地方,仿佛在悄悄地改变。
        “那么,”离夜眼眸微转,原本仿佛残存的一丝迷蒙终于散去,望着二人的双眼明晰而深沉,“她找到了?”平静无波的幽谭似有一丝波痕划过,锐利冰寒有如千年寒冰。
        这样仿若陌生的离夜,却是殷悠与凤渊所熟悉的,当即不敢怠慢。
        “已经有消息了。”凤渊正了正身子,恭敬答道,“我们现在?”
        一阵沉默,凤渊与殷悠也静坐着等待。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终于等来的话语却仿佛是无奈的叹息一般,仿佛责备的话语却又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深处似乎仿佛还有些未曾说出口的宠溺之意,“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样形同妥协一般的话语,至离夜口中悠悠传来,凤渊与殷悠却没有丝毫意外,仿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宫里的那位?”殷悠确认一般地问道。
        离夜似是有些意外,短暂的一愣之后,道:“暂时不用理会。”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那些人真的要去挖那个女人的墓?”
        “唉。”殷悠抚额长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说人家也是太后,你说话也好歹注意一点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