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龙啸九天(上)





的惊慌吧。如若京城没什么大的反应,那就是说,这里还有他们埋伏的人。」宇文凌烈分析着,在抓住假将军时,那假将军的顽强抵抗看起来武功并不弱,只是在自己手下能走过几招的人少之又少,自然也只能死于血剑之下,但可见,京城方面是非常有心想让假将军成为真将军的。 

  「没有兵符,这十万大军主要听的就是焦将军的命令,就算假的被发现了,可是真的面目全非,甚至是先比假的死于非命,那这十万大军还是要听朝廷号令。原本他们打的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算盘吧。就算兵符真的被璨冀得到了,只要假将军不认这兵符,那兵符也无用武之地。」 

  听着宇文凌烈的逐一分析,众人才明白京城方面的险恶用心,不管是哪一招,此刻两边手里都没有兵符,凭的就是官兵们对哪一方的忠诚度高了。如若假将军未死,他登高一呼,说要扶助京城的新皇开战,那就算璨冀手里找到兵符,那也是没用的。 

  「这法子是谁想的啊?」焦晋霄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对京城竟然有杀害他的意思感到莫名愤怒,如此再往深一层想去,十万大军全是在这些人的运筹帷幄中,而京城方面简直把这十万大军的生死不当一回事。 

  「是安国公吧!」一直没出声的月洛笑了,「以前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孩子。他想的东西,很少有人能猜得到,小小年纪就学会在我面前玩弄心机了。」 

  「会是他吗?」璨冀想起那个总让人猜不透的皇叔,一时也无法确定。 

  「八成吧,大皇子怎么看也没这幅心机,而镇国公这人,看似比较崇尚武力解决问题。」宇文凌烈这次倒是挺赞同月洛的意见。 

  看着三人的猜度,焦晋霄与焦明秀相视一笑,反正这些快与他们没关系了,再无官职缚身的他们,只要等大局一定,就能双宿双飞去。 

  焦明秀站出来把三人的注意力拉回自身身上:「先别管这些了,你们还是想想,元尚罄这次带来的犯人吧,听说他就是杀害元丞相的凶手。」 

  「你说什么?」璨冀猛一抬头,眼神亮如明灯,凶手?就是那人杀害了碧龙朝一向倚重的元丞相? 

  ◇◆◇ 

  幽暗的窄小空间内,一人盘膝而坐,手里被强制挂上的锁链在黑暗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亮,偶尔一串流光飞窜,把原本混成一片的黑暗划出深深浅浅的影子。良久,才传来一声意喻不明的哼声。 

  「内面的人听着,元大人说要把你押到将军府里呆着,你乖乖地就自己走出来,不然我们可要进去了。」吆喝声由重重厚帘外传了进来,惹来烦躁的情绪,长长的银发晃动,原本盘膝的人慢慢移动身躯,踢开厚帘,站在了阳光底下。 

  正在呱燥的士兵们声音嘎然而止,看着步下马车的『囚犯』,称其囚犯是因为他的双手双腿皆被两条漆黑沉重的锁链锁住,而那两条锁链近看如玉,并非普通的锁链,除了这个异样外,囚犯的容貌也引起士兵群的广泛讨论,绝世的美貌与绝顶的冰冷,到底这个人物是谁呢?士兵们一路上个不停,只可惜,至今仍没有定论,所以大家的态度虽然不算和善,但也不敢过份无礼对待车内这人。 

  站在了已经许久没有站过的实地上,寒星随并没有因车内黑暗突然转为光亮而感觉不适,缓缓移动头部,在看清面前站着一脸守备的士兵时,他冷冷一哼,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将军府,那高高在上的神情哪有半点屈于人下的姿态,这一举动又引起士兵们的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前对寒星随有丝毫不敬。 

  拖着锁链步进了大院里,迎面站着数人,寒星随顿了顿步,眼睛在瞄到某个纤影时皱了一下眉尖,便又迈步向前了。 

  「站住!你就是杀害元老丞相的凶手?」逆光中无法看清来者面貌,璨冀吼了一声,却见对方全无反应,只一步步地向他们方向走来,这人居然半分惊惶全无? 

  没有理会身旁璨冀那声怒吼,宇文凌烈只想再睁大眼睛看个分明,那身段那头发,怎么看怎么像某人,直到瞄见月洛也是一副难看的脸色,他才敢肯定那一步步向着他走来的人,身份是何! 

  「寒星随!」 

  还未出口,宇文凌烈就看到一个喊着眼前人名字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只见元尚罄快步走到寒星随面前,一手拖起他:「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囚犯?一路上,你比我还大爷!此刻也磨磨蹭蹭的,快点过来,我已经请人安排了房间给你!」 

  看着如此滑稽的画面,璨冀一时也无法言语,不是说这人是杀害元丞相的罪犯吗?怎地元丞相的孙子对这人如此热诚? 

  寒星随甩开元尚罄抓住他的手,犹豫了会,这才挪动脚步来到了月洛面前:「帮我打开它!」 

  双手一举,黑漆发亮的锁链便举到月洛面前,寒星随理所当然地等待着,他对这个禁锢他的东西非常的烦躁,他讨厌让他心情不稳的东西。 

  「还差一点,忍耐一下吧。」月洛却笑了,推开摆放在眼前的手,她把寒星随转了个方向,移至一直以着炙热眼光注视着寒星随一举一动的人面前,「再等等,你就能知道你心中最想抓住的是什么东西了。」 

  仿佛这时才发现宇文凌烈离在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寒星随有些愣然,嘴巴动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连眼前这人的名字也说不出来。 

  「寒!」似乎要与元尚罄区分亲密程度,宇文凌烈声音掺了三分柔,看到寒星随对他那声『寒』反射性地把目光完全投注在自己身上时,宇文凌烈感觉非常舒服,他踏前一步,就想抱住这个他一直在想的人。 

  「你们是何人?跟寒星随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可知道他是朝廷钦犯?如果不想被关进大牢的话,就快点供出你们的关系。」明显发现寒星随在看到将军府前那几人时有了不同的情绪,元尚罄心中一阵不甘,即使他明白寒星随并非罪犯,但这时,他找不到更好的藉口去打破寒星随与那个青年纠缠的眼光。 

  被『朝廷钦犯』这四个字拉回注意力,宇文凌烈终于把眼光放在了这个一直在大喊大叫的男子身上,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叫嚣的男子,宇文凌烈冷冷的笑了。 

  他认识这人,元尚罄!一个一直在跟自己互争长短的人。 

  后退半步让璨冀把自己的半边身型挡住,这时的他无法太过冷静的面对敌人的挑衅,宇文凌烈推了推璨冀,示意他上前解围。 

  「这位大人请息怒,我们与这位寒公子有过数面之缘,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竟会成为阶下之囚,才会如此惊讶,还望大人见谅。」璨冀有礼地拱了拱手,温和地向元尚罄陪罪起来。 

  「真是如此吗?」眼睛在几人身上徘徊着,偏又发现不到更大的破绽,元尚罄将信将疑,「我乃朝廷派来的监检使,将军已经过逝,这里的官衔就数我最大,如若发现你们几个有什么不轨,可休怪我无情了!」 

  「来来来,监检使别气,我这就派人领这位囚犯进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请大人先行用饭吧。」看到两边的气氛完全僵化,月洛撞了撞焦明秀,焦明秀立刻明白,笑着出来打圆场,又是拖又是拉的,把还在显官威的元尚罄拉回后院,寒星随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退在别人身后的宇文凌烈,又扫望一旁笑立的月洛,还没等悟出什么,人就被一只手拖着走进了内院。 

  「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没等寒星随发怒,一句轻轻的话就堵住了他的嘴,看着一路拖着自己离开的元尚罄,寒星随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这个倔强的青年一些事情。 

  低头不再回头张望,寒星随一扫先前的恍惚,讨厌体肤上多了一层不熟悉的温度,他拨开了元尚罄紧抓住他手臂的五指:「放开,我自己会走!」 

  听到已经恢复正常的嗓音,看了看满眼锐利已无先前迷蒙的寒星随,元尚罄这才放手,心稍稍安定,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恢复过来了。 

  ◇◆◇ 

  痛苦、挣扎……满身如被狠狠地打碎,然后再一块一块的补回,头已经让尖锐的痛楚紧紧包裹,撕扯已经不足以让精神分散,折磨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满天的黑暗让人觉得越发的窒息,大口的呼吸着,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临界点,恨不得就此四分五裂,恨不得就此消失世间,口中的甜腥让知觉慢慢模糊,不管自己再怎么睁大眼睛,眼前仍旧找不到半分的光亮,似乎就要沉没了…… 

  疲惫地放弃抗拒,就此被活生生的黑暗侵占,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在漆黑中炸开,随着满身开始被温暖所包围,痛苦也跟着被逼退,因为不适应强光而紧闭的眼睛在听到一声声温柔而紧切地呼唤后勉强睁开了…… 

  「寒,还好吗?你满头是汗啊!」仍旧那把在黑暗里温柔呼唤他的声音,寒星随有些怔忡地看着眼前为自己擦汗的男子,对他,自己印象深刻! 

  「……你到底是谁?」由梦魇里醒来的嗓音带着些许不稳,寒星随没有在意,可眼前的男子却注意到了,他放开紧紧抱住寒星随的双手,站起来走到小桌边倒了一杯茶水。 

  「来,喝口水!」 

  没有丝毫的犹豫,寒星随就着男子的手慢慢喝下了如同甘露般的冷茶,在喉间的炙热被浇息后,他静静地看着来人,等候着一个答案。 

  如此固执的模样还是首回看到呢!宇文凌烈偷笑着,很自然地坐回床边,为寒星随拉上薄被,又随手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逗弄的语气实在让人不悦,只是不知为何,应该生气的自己却没有半分怨怒,寒星随仍旧静静地看着来人,等候着他的回答。 

  「虽然没有了往日的记忆,可是神情却还是那样的熟悉,原以为会看到另一个不同的你呢!」相当亲昵的口吻,配合着相当亲昵的动作,寒星随看着那张俊脸慢慢地靠近过来,然后有些干燥的唇在自己额上印了一下,看似简单,却让自己混身不由闪过一阵热量,由额上那被碰触的地方开始,传遍了全身,让心也不由焦燥了起来。 

  随心而动,寒星随一手扯过男子,把他牢牢禁锢在怀中,缚在双手的锁链技巧地把男子困住,却混然不知,这在外人眼内是相当暧昧的姿态。 

  宇文凌烈没有抗拒,他静静地靠在了那个熟悉的怀中,听着有点急速的心脉跳动,心终于确定了眼前的男人还活着,还活着的事实。 

  「你到底是谁?我想不起你来……」困惑的声音仍是那么的好听,宇文凌烈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在如雷的心跳声里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是宇文凌烈!」 

  「宇文……凌烈?」重复着这个名字,寒星随只觉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心坎里面,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呼吸,「你是江湖上盛名的『血啸狂凌』?!」 

  虽是疑问,却更像是肯定,手突然紧紧地抱紧怀里的人,他突然明白了,在他脑里所牢牢记住的名字,是人,而不是剑!他要找的是『血啸狂凌』,是眼前这个男子! 

  由身上加重的力度,宇文凌烈明白寒星随心里十分激荡,可是这样不够,这样仍旧不是自己痴恋的那个人,他想完完全全的夺回这个一直守护自己的男人,在如今这样紧张的时刻,他不希望自己仍旧要分心去盼,去念,去想……甚至是去害怕! 

  「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月洛所说的可是指你?」借由手中锁链不断涌入心里的强力,寒星随发现心中模糊的景象越来越明显了,他想要的、要霸占的东西,那轮廓慢慢与眼前的男子重合了,痛苦地任由那霸道的力量侵袭脑中,他想就此一举冲破脑里那道无形的栅栏,他要知道,那里面他极想要的东西,是否就是这个男子? 

  看着原本因为梦魇而苍白的脸越发青黑,双唇由浅红被咬至紫色,甚至那点点泛至嘴边的嫣红…… 

  宇文凌烈狠狠地抱住那折磨着自己的男人,两指用力撬开那损伤自己的牙齿,在看到让自己迷恋的嘴边果真涌出血丝后,一直温柔带着点点期盼的眼神变了,危险地看着胆敢在自己面前做出伤害行为的寒星随,他突然一口咬下已是冒血的唇瓣,在因为痛楚而想紧闭的嘴间伸出滑舌,慢慢地舔舐起伤口来。 

  被这刻亲昵得不可思议的气氛所制约,寒星随只能僵直着任由宇文凌烈在自己嘴上肆虐,直到嘴边被舔得生疼,才稍稍拉开了那个一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怎么了?」没有顾及自己嘴边的疼痛,在拉开宇文凌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