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
“立刻向我报告你们的情况,有多少人已经进入了防化工事?!”
“……”
在防化工事里,惊魂初定的几十位特种部队队长,几乎同时打开了身上的步话机,一时间十几种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声音充斥在地下防化工事中。但是面对“怒狮”组织把各种生化毒气象不要钱似的拼命倾洒,面对这种根本无法对抗的最可怕攻击,整个防御基地都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抱头鼠窜,被打乱的指挥系统,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重新组建起来?而躲在被密封的防化工事里,他们的步话机信号大打折扣,又彼此干扰,又怎么可能引起还在外面遭受生化武器威胁的手下注意?
战侠歌随手从防化工事用来当储物仓库的洞穴里拎出一个硕大的椰子,把它丢给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的队长辛恩泰姆斯后,战侠歌淡然道:“我们已经和自己的部队隔离了,就算是知道他们的情况又能怎么样?假如在这个时候,';怒狮';组织还有能力派出一支训练有素,全身都配备防毒装备的特种部队,哪怕只有两三百人,就足以对我们进行一次致命的打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尽快和自己的部队重新会合。至少,我们不能让自己生生闷死在这个没有空气流通,更没有制氧装置的防化工事里!”
辛恩泰姆斯用力点头,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战侠歌丢给他的椰子,他突然拔出自己身上的格斗军刀。对准这个椰子狠狠砍下去。
在佛罗伽西亚岛国上长满了椰子树。椰子可是好东西。它内部的椰子汁味道可口,含有丰富的营养和各种人体必须的各种维生素,而且它含糖量高。汁液中又几乎没有杂质,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当成葡萄糖,给伤病员进行静脉注射。如果饿了的话,把椰子外面那层坚硬的壳砍掉,就会露出里面一层大约有零点八厘米厚的乳白色椰肉,吃起来很象是杏仁的味道。
坦率的说,除了椰子汁洒出来。容易招引一种个头硕大,总会咬坏衣服的黑蚂蚁之外,椰子简直一身都是宝。
这样一种在海岛上到处可见,存储时间较长的食物。当然是作为战侠歌储备物资的首选。就连战侠歌他们躲进来的这个防化工事里,也堆着大大小小一两百个椰子。
现在战侠歌和几十位特种部队队长,每人都挑了一个比较大的椰子,他们先在椰子的一端,打出十二个直径大约有零点五厘米的圆孔。这些特种部队队长倒转手里的格斗军刀,用格斗军刀背面可以生生锯断两厘米厚钢筋的锯齿,把椰子的另一端,平平的削下一块。然后他们把椰子扣在自己的脸上,在比较了形状后,一群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的队长。就好像是正在创造艺术品的雕刻大师般,开始用格斗军刀小心翼翼的在椰子壳上不断雕刻研磨,直到手里的椰子壳能够锲合的扣住自己地嘴巴和鼻子。
战侠歌他们必须承认,做这种细致的活儿,女人就是比他们在行,第一个完成雕刻任务的,竟然是韩国707部队的队长朴闵兰。她手里抓着这个用了几个小时时间,才终于雕刻出来的,符合人体工学原理的椰子壳,放眼在整个地下防化室里四处寻找,足足找了三四分钟,她才皱着眉头,道:“我们这里根本没有石灰粉,也没有能够制造三合土的砖块,缺乏必要的滤毒材料,这怎么办啊?”
面对这位养尊处优,以前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大小姐,在场所有实战经验丰富的特种部队队长都在暗中摇头,曾经在第一界“蓝盾”军事体育竞赛中,和朴闵兰背肩作战的以色列野小子007特种部队队长奥尔默德提醒道:“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些自己提取出来,平时用来当肥皂清洗衣服的碱嘛。”
受到启发的朴闵兰连连点头,她把战侠歌送给她的,几乎能当成毛巾来使用的手帕,泡进了低浓度碱液里,她先对着战侠歌歉然一笑,把这块浸泡了低浓度碱液的手帕拧干,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块,然后直接放进了椰子壳凿了十二个圆孔的最底层。
再往椰子壳里均匀的撒了一层战侠歌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木炭粉,再铺上一层用止血绷带制成的隔离层,朴闵兰又拔出她的格斗军刀,开始在一块木头上用力刮着,刮下一层层薄薄的木片。
把这些木片放进自己的钢盔里,然后倒转格斗军刀,用刀柄使劲猛捣,直到所有木片都变成了木屑,朴闵兰才将这些又用了她半个多小时才制成的木屑,全部倾倒进那只椰子壳里,然后用力压紧……这样一个造型奇特,但是却同时拥有滤毒、滤烟双重功能的滤毒罐就被制造出来了。
在椰子壳上钻出两个小孔,朴闵兰犹豫的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用格斗军刀,努力和手中的椰子壳战斗,朴闵兰自己尽可能挪到了防化工事的某个角落里,然后解开自己迷彩服最上面的两颗按扣,把自己的手顺着衣领直接探了进去。
在这间地下防化工事内,所有男人的眼睛,都在瞬间瞪得比乒乓球还要大!在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小心翼翼的偷窥中,朴闵兰咬着嘴唇,直接把自己某种纯棉制成,也是纯女性用品的东西,顺着衣领揪了出来。看着那件东西的形状,在心里暗暗估算这件东西使用者的尺码,在场一大半人都觉得突然心跳加快,一股温温热热的东西直往自己的鼻管里喷涌。
朴闵兰挥动手里的格斗军刀,直接把这件纯女性物品上面拥有松紧功能的带子全部割断。试了试这些带子现在的弹性后。朴闵兰就把这些带子。绑到了椰子壳滤毒罐上。把那件纯棉制成的某种内衣一点点割开,最后把这些棉条裹在椰子壳的边缘,再涂上一层从动物身上提取到的油脂。这个滤毒罐兼防毒面具最后地密封工作就大功告成。
整件内衣用到最后,朴闵兰手里只剩下一根为了防止身体某个过于高耸的部位,受到地心万有引力而自然下垂而存在的钢丝。看到朴闵兰把这根钢丝上先缠上了圈棉丝,然后把它扭成了麻花状,顺手又将几块曾经用来保护眼睛的塑料布卡到了钢丝圈里,所有大男人都瞪圆了眼睛,在心中狂叫道:“高,实在是高!”
把最后一截带弹性的带子绑到这套钢丝圈上。往眼睛上一戴,再加上起到密封作用的没脂,这不就是一个能够为眼睛提供有效防护的密封型防毒眼罩嘛!
在防化工事里整整呆了两个多小时,防化工事里的氧气浓度。已经达到快令人窒息状态,战侠歌他们八仙过海,各出绝招的做好了必要的,简单却有效的全身防化装备。当他们这群头上蒙着防毒面具,脸上挂着椰子壳滤毒罐,全身军装都牢牢扎紧,又披了一层桐油布的特种部队队长,终于走出地下防化工事,隔着自制的防毒眼镜上那层透光性并不是很好的塑料布,重新打量这个他们生活、战斗了足足半年的基地时。他们虽然已经估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这些早应该看惯生死,一辈子都在和死神打交道的特种部队队长们,仍然惊呆了。
战侠歌涩声道:“佛罗伽西亚财政官一定该捂着嘴偷笑了,因为巴那加已经替他省下了一大笔雇佣金!”
脸上罩着一个椰子壳,战侠歌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嗡嗡的回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有趣,但是在场的几十名特种部队队长,都没有一个人笑。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怒狮”组织的几百门大炮,已经陷入了沉静,巴那加积蓄了十几年的生化毒气炮弹早打完了。但是那一百多架飞机,仍然象吃了兴奋剂一样,分成几批不停的在原始丛林上空乱飞,在这些飞机的机翼上,拉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烟雾。这些烟雾彼此混杂,又彼此交融,只要看到这些烟雾,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乱七八糟,什么叫做一团乱麻!
而在距离联合特种部队防御阵地几分里外的那个山坡上,一百多台毒气投放机、气熔胶发生器、布洒器也仍然在不知道疲倦的工作,看他们这种架势,看他们这种规模,似乎不把战侠歌他们毒死上十几次,就难消心头之恨似的。
面对这种不计成本,早已经把人类所有怜悯与仁慈抛到脚下的高密度生化战争,面对几个小时不间断的生化武器攻击,战侠歌带领的五千多名由特种部队士兵、雇佣兵和少量佛罗伽西亚政府军组成的部队,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象战侠歌和几十位队长一样反应迅速,放眼望去,在这片已经被红的、绿的、蓝的,有色的无色的,有味的无味的毒气、毒剂彻底覆盖,再也没有一丝生机,再也没有一丝希望的世界里,到处都是扑倒在地上的尸体。
这些尸体,绝大部分是没有受过特种训练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士兵留下来的。在突然遭遇这种灭绝性覆盖攻击后,这些被“怒狮”叛军打残了,仍然坚持战斗最终和战侠歌会合的优秀军人们,虽然也懂得简单的预防生化战争的知识,但是他们无论是反应速度、实战经验还是判断力方面,都和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相差太多。不用问战侠歌也知道,这些跟着他半年时间的佛罗伽西亚政府军,已经接近全军覆没!
还有相当一部分尸体,是雇佣兵留下来的。这些雇佣兵团大小不一,成员素质不一,在他们中间,既有从各国特种部队退役,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也有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跟在其他人后面小打小闹的外行。在“怒狮”组织空中、地面、水源三位一体的生化武器攻击下。这些雇佣兵也付出了大幅度减员的惨痛代价。
“嗥唔……”
辛恩泰姆斯猛然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他抬起脚狠狠对着身边的一棵大树踢过去,但是在他右腿上包着钢板的陆战靴就要踢到坚硬的树身上时,辛恩泰姆斯却猛然煞住了自己的这一腿。
在这个时候。辛恩泰姆斯就象是一只受伤的野兽般,站在一棵沾满了太多五颜六色的剧毒,全部树叶已经开始不自然的蜷缩变黄的大树下,拼命的喘着粗气。在这个时候,辛恩泰姆斯当真是恨极、怒极、狂极,但是他却连狠狠踢身边的大树一脚都不能去做!
战侠歌走过去,用他包裹着桐油布的手,轻轻拍了拍辛恩泰姆斯的肩膀。低声道:“活下去,才能报仇!”
辛恩泰姆斯的喘气声霍然而止,他狠狠点了一下头。
在战侠歌和辛恩泰姆斯面前,躺着的尸体中。赫然有美国三角洲部队那位在特种作战领域,只拥有三流水平,在电子对抗领域,却绝对是大师级人物的电脑专家。他就倒在了跑向防化工事的半路上,在这位电子对抗专家的尸体旁边,还躺着一位背着绝对昂贵,份量也绝对不轻电子设备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士兵。
不只是辛恩泰姆斯,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所有特种部队队长,都在尸体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队员,看到了一张张苍白的、铁青的、七窍流血的脸。
虽然隔着简隔的防生化设备,看不清几十位队长的脸色,但是他们已经彼此听到了对方牙齿咬紧时,发出的“咯”、“咯”、声响,因为他们也同样在尸体中,看到了自己的队员!这些特种部队队员,虽然都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知道在受到生化武器攻击时,如果有效保护自己,但是毕竟也只是“有效”保护自己罢了。
在他们中间,有些人是直接被毒气炮弹覆盖,甚至是被含着剧毒的弹片击穿,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这一片充满剧毒的天地中,慢慢的死去。有些人是距离防化工事实在太远,在路上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最终吸入了可以让身体暂时失去机能的毒气或者能产生幻觉的毒气,永远倒在了跑向防化工事的路上,还有几名特种部队队员倒在了溪水旁边,他们显然用溪水浸温了他们手里的棉布或毛巾,而致他们于死地的,却就是那仍然在不断流淌的溪水!
望着眼前一具具的尸体,他们在临死之前,显然都经历了人生最后一段最痛苦的历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象是被热油烹熟的虾米一样,蜷起了身体。他们的十指伸伸的抓进了泥土里,有些人已经无法再站起来奔跑,但是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他们仍然用自己的双手,抓着刚刚下过一场雨,仍然松软的土地,对着防化工事的位置,爬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道长长的,用身体、手指留下来的死亡之路!
还有一些人,直接拔出格斗军刀或者刺刀,把它们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在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绝望和痛苦的表情。更有人一头撞死在了一块高大的岩石上,从那四处迸裂的鲜血和脑浆上,可以看出当时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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