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
战侠歌一边将手边一堆从深山各处战场上捡回来的破烂重新回炉组合成杀人不偿命的利器,一边轻挑着眉毛。漫不经意的道:“噢,那么就请赵海平为我们复述一下,我们的“南非飞虎”奥兰利亚先生,是如何向你伸出了友谊的手,又是如何勇敢的把我这个中国小兵,从上百名车臣叛党地手中救出来的吧!”
“当时我看到T80坦克的主炮已经对准了我藏身的位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下一跳,虽然没有被榴弹炮轰中,但是炮弹爆炸的气浪,仍然生生把我推下了一个山坡。”赵海平挂着憨厚地笑容,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巳径被奥兰利亚先生拖到了一个灌木丛后面,而他当时正在抓着一个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那里对着什么我主耶稣圣母玛丽亚大慈大悲普渡世人的祈祷。”
奥兰利亚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猪肝状,他瞪着赵海平叫道:“你都听到了?”
“是啊,你当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当时就躺在你的脚低下,而且你的嗓子比一般人大得多,想不听请楚都很困难。”
赵海平道:“我虽然是一个农民,但是至少还读完了初中,进部队后在文化课上还补习过英语。你当时一直在那里重复几个最简单的单词,我怎么也能勉勉强强连猜带蒙的听明白你的话!”
战侠歌道:“他当时都在说些什么?”
“当时奥兰利亚先生一直在嘴里说的话就是,“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拜托你、求求你、千万不要过来啊”!”赵海平老老实实的道:“奥兰利亚先生发现我的双腿还暴露在灌木丛外边,他立刻折下几根树枝放在我的腿上,还帮我做了一个小小的伪装!在发现我己经睁开眼睛的时候,奥兰利亚先生真的被吓了一跳,他当时用中国话叫了一声,我操,你醒了?!”
“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发现师父你拎着一挺七点六二毫米口径车载重机枪,一边射击一边向我们这个方向撒退,在你的身后,有至少一百名车臣恐怖份子穷追不舍?”
“然后呢?”
“我当然是跳起来,对着追在师父你身后最近的一个车臣叛党就一枪!”
“然后呢?”
“然后奥兰利亚先生突然莫明其妙的愤怒了,他狠狠踢了我一脚!”赵海平疑惑的道:“当时他喊出来一个单词,好像是什么SHET,师父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战侠歌还是用他一成不变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师父你发现了我们,立刻向我们的方向跑过来,而那一群车臣恐怖份子也跟着向您跑过来。他们中间好像还有人认识奥兰利亚先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然后呢?”
赵海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奥兰利亚就瞪圆了眼晴。叫道:“然后那群笨蛋就以为我和中国军方站在了一起,就以为我是你的同伴。负责接应你撤退!我他妈地怎么这么倒霉啊?接了一个任务,本来以为能赚上几个零花钱,结果在战场上遇到了一个用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敢向上千人挑战地疯子,几乎拼得同归于尽不说。还被世界上最小气还敢自称是恐怖份子的雇主为了几百万美元地雇佣金而反咬一口。最惨的是我刚刚逃出冰大板那个鬼地方,就遇到了接应那帮小气鬼撤退的车臣、东突联合军队,他们一看到我,曾经还和我嘻嘻哈哈兄弟相称的家伙,第一句就是“你没有死啊”?我刚回答了一声“是啊”,他们就将杀人灭口节省财政支出地战略方针彻底进行到底,直接送给我一梭子子弹!”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几乎就被他们打成了一个马蜂窝!我本来已经逃脱了他们的追杀,隐藏在深山中,就等着风头一过。就悄悄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打算再要那几百万美金的尾款,也不打算追究这帮世界上最小气恐怖份子的恶劣行径。可是天知道我发了哪根神经,竟然多管闲事的救了一个军人。”
奥兰利亚越说越愤怒,他挥舞着手臂,叫道:“战大疯子您老人家愿意以寡敌众,和一百多号车臣叛军及“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组成的联军大打出手,那是您自己的事。可是您干嘛非要朝我这个方向跑啊?而我救了的那个看起来还算是老实的军人,又偏偏是您战大疯子开山大弟子!我身边枪声这么一响,我就他妈的被你们拉上了贼船,成了车臣军队必杀黑名单上的一员!”
“嗯,看来我的确是有点委屈你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从属关系,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决定自己要走道路的权力。”迎着奥兰利亚惊喜交集的面孔。战侠歌道:“就让我们来一场民主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如果我们多数人支持撤退,我们就想办法摆脱车臣游击队,和那些天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天天像发情种马一样追在我们身后的雇佣兵团,到了安全的位置,我们一拍两散,从此各不相欠,如果多数人支持留下来战斗,我们就继续和车臣游击队继续在这片大山里捉迷藏,让我们来好好教教那些家伙,什么叫做丛林与山地综合特种战!”
奥兰利亚用充满希望地双眼,深特款款的凝视着赵海平,直到把赵海平看得全身寒毛倒竖,他才“温柔”的道:“赵先生,我记得你们中国,有一句叫做“受人滴水之思当涌泉相报”的古话吧?”
赵海平用力点头。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没有把你拖入那丛灌木中,可能你还没有清楚过来,就被车臣军队发现,用刺刀捅成筛子了,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应该会慷慨的对自己地救命恩人,投出支持的一票吧?”
赵海平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表情的战侠歌,再看看了奥兰利亚,搔着自己的头皮道:“你说得一点没有错,可是战侠歌,他、他是我的师父啊,我还是想听师父的括!”
奥兰利亚倒翻了半天白眼,才有气无力的叫道:“我抗议,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公正精神的投票,战侠歌你污辱了“民主”这个神圣的词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那支车臣游击队驻地不远的地方,响起了激烈的格声,不知道是佣兵团和佣兵团之间,还是佣兵团和车臣游击队之间的战斗又开始了。
战侠歌神色不变的继续组装他的诡雷,南非飞虎奥兰利亚殿下继续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翻着白眼,而赵海平这个学而时习之的好学生,继续蹲在战侠歌面前,瞪着他一双比牛眼还大的大眼睛,仔细看着战侠歌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小环节。
在这个一个月时间里,受益最多的就是赵海平!他跟在战侠歌和南非飞虎奥兰利亚的身后,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超级特种作战精英。他从战侠歌身上学到了狙击和诡雷设计。在奥兰利亚的身上。学习到了步枪、手枪、军刀地组合应用,学到了一套连战侠歌都要在暗中忍不住开始暗中学习地刺刀、匕首格斗技巧。更学会了一套职业军人尤其是中国职业军人基本不会去触及的战俘刑讯逼供手法!
在一场场地战斗中,赵海平跟在两个特种精英后面,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将学习到的知识和技巧运用到实战当中。
战侠歌和奥兰利亚突然都一起侧起了头。他们小心聆听着越来越激烈地枪声,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奥兰利亚道:“不对呀,这似乎已经不是一场遭遇战,而是有一方踏进了另一方早有预谋的陷阱,被绝对优势的敌人彻底包围了!”
从战斗一开始就一直在疯狂怒吼的两台重机枪扫射声突然嘎然而止,在十几秒钟后两挺布置在不同方位的重机枪再次开始怒吼,可是还没有过三秒钟、这两挺重机枪再次停止了扫射。
奥兰利亚和战侠歌同时面色大变。
能在被彻底包围四面八方都是子弹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态度、对战场做出最有效评判。迅速打掉敌人威胁最大的重火力。
真是好可怕的狙击手!
真是好可怕的战术修养!
更可怕地,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和他们这支团队巳经称得上无懈可击的完美配合与默契!
战侠歌和奥兰利亚同时跳起来,他们跑到一个山坡上,架起了自已从车臣游击队员身上缴获的俄罗斯军用高倍数望远镜。
在八百多米外的山谷中,五名雇佣军被足足两百多名明显早有预谋的车臣游击队给彻底包围了,子弹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倾泄,子弹一遍遍打在他们隐藏的岩石后面。溅起一片片火星和一层层石屑,压制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在这一片片弹雨中间掺杂着车臣游击队发射出的火箭弹、枪榴弹和迫击炮炮弹。但是那五名被他们彻底包围压制在山脚下地雇佣军仿佛有第三只眼睛般,总能在重武器打中他们隐蔽位置之前,做出紧急军事规避动作。偶尔他们抓住机会抬头,只要枪声一响,车臣游击队这边必然就有一名士兵一头栽倒。
“砰!”
在距离他们潜伏的这个山坡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竟然响起了枪声战侠歌和奥兰利亚探出头,惊讶的发现,在一片灌木丛中,竟然潜伏着一个全身都披着草绿色伪装网的狙击手。奥兰利亚悄悄擎起自己手中的M16自动步枪,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他就猛然听到“啪”得一声轻响,那名全身都披着伪装网地狙击手脑袋猛然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他手里的狙击步枪丢落在灌木丛中,看着那枚狙击镜被人一枪打碎的狙击步枪,奥兰利亚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简直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军人!
在同时战侠歌的脸色突然变得一片煞白,因为他看了……朱建军!
朱建军放声狂吼道:“铁辉你怎么样?!”
小子用的是特种钢芯子弹,子弹打穿了防弹衣后又打穿了我的身体!”铁辉一边咳嗽,一边叫道:“不过我也没有让他好过,想狙击第五特殊部队的蓝刺,除非是一枪把我的脑袋打爆,否则他就要先丢自己的小命!”
远方车臣游击队的重机枪再次开始怒吼,这一次车臣游击队已经对这一支人数仅有五人的特种作战部队实力有了真正的了解,他们射出来的子弹更密集,打得五个人根本无法抬头,突然间在山坡的某个位置上又响起火箭炮发射的轰鸣,一枚火箭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尾线,狠撞向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已经失去机动闪避能力的中国军人。
拥有绝对听力瞬间就能判断出射击着弹点的李谷清,脸上猛然露出绝望的神色,他拼尽全力从那块岩石后面翻滚出来,只扑出四五米远,那枚火箭弹就狠狠撞在他刚才停留的位置上,强烈的爆炸冲波混合着灼热的金属弹片和上千抉碎石以辐射状向四周迸射。李谷清迅速在地上翻滚,做出一连串无懈可击的军事闪避动作。
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射出的子弹太多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上百支自动步枪一起疯狂扫射,就足以组成一道再没有任何缝隙,再没有任何生存可能的死亡弹雨!
几朵艳丽的血花同时从李谷清的身上迸放,就在他身体狠狠一颤,不由自主的略一停滞时,子弹打在他的身上,突然“轰”得一声巨响,一团炽热的火球猛然从李谷清身上别着手雷的位置扬起。李谷清被这团火球形成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抛起两三米高,他的身体就象是一个被调皮的孩子弄坏的洋娃娃,带着残破不全的血腥不断翻滚。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了。
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射出来的子弹,象下雨般倾泄过来,它们狠狠钻进李谷清的身体里,一团团鲜血,一团团碎肉从李谷清的身体里不停飞溅,当他的身体终于“啪”得一声跌落在布满弹孔的大地上时,他已经变成了一片再也揍不出一点形状的碎肉。
谷念寒望着那片纷纷扬扬散落着自己兄弟血和肉的大地,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睛里疯狂涌出来,他拼命抽打着自己耳光,他嘶声哭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毫无所觉的踏入敌人的包围圈,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为什么我们没有闻到?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啊!”
“老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朱建军放声狂喝道:“想活命就握紧你手里的武器,就算我们要死,也得多拖几个敌人陪我们一起上战!”
作为这支特种作战部队的队长,朱建军迅速在心中反省:就算是机器也有停机休息的时候,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连续打了太多场战斗,他们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在嗅多了硝烟,听多了武器对射的轰鸣后,李谷清和谷念寒的听力和嗅觉都无可避免的开始迟钝,而他这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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