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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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朝。。。。。。” 

“嗯。”顾惜朝随口应了一声,抬眼见戚少商变幻的神色,这低哑的一唤,分明是隐不住的情欲。顾惜朝连忙去掰戚少商紧拥着他的手:“戚少商。。。。。” 

戚少商喉咙一阵发干,紧紧拥住他,推到在床上,道:“惜朝,以后叫我少商,好不好?” 

“少商。。。。”软软的鼻腔刚一出口,顾惜朝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着了魔了,居然这么听他的话,正要打起精神,训斥他几句。戚少商已低头吻上他的唇,轻吮慢吸。他的唇温润柔软,整个人带着一种迷人的清香,甜美而且生涩。 

顾惜朝也是血气方刚,哪经得住他如挑逗,头轰的一声炸开,仿佛又出现了炮打灯被咽下喉咙时的烟霞烈火,只是这番亲吻比第一次喝炮打灯还要刺激得多。整个人云里雾里,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任戚少商滚烫的舌肆无忌惮的掠过他的唇,撬开他的牙齿,带着微微的酒香霸道缠他嘴里的柔软。炙热的手更是大胆的伸进他衣服,贴住他清凉的肌肤游走,所到之处带起片片红云,阵阵轻颤。

两人早已是情根暗种,只是彼此隐忍,此时干柴烈火,都不知是身在何方。正昏天黑地间,外面有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的,脚步在帐外停了下来。大声说道 :“禀报顾先生,土城有紧急书信送到。” 

这一下,别说顾惜朝,连戚少商都清醒过来,醒悟到这里是抗辽大军的帐蓬,不是他连云寨的土坑。用力地在顾惜朝红艳欲滴的唇上亲了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顾惜朝推开还意犹未尽的戚少商。簪斜襟乱的从床上爬起来,脸上也是一阵躁热。他面皮薄,这样子万万不敢出去见人的,使着戚少商出去接了信进来。戚少商脸皮厚,任衣襟散乱着,也懒得遮掩。被顾惜朝重重地一脚踢在膝盖处,抱着腿去一旁呲嘴咧牙去了。 

顾惜朝拆了信,一目十行,只瞄了几眼就沉下脸来,一面叫人传信使进来,一面是叫人去请赫连春水和息红泪。 

“怎么了。” 戚少商凑过来问道。

“朝廷知道了我在小妖的军营里,派了钦差来兴师问罪来了,还有息红泪以家眷的身份随军也是弥天大罪。”

信使告诉众人,朝廷派了钦差大臣要来土城,可能就这两天就要到了。赫连军营擅自收容逼宫恶徒,私自携带家眷上阵。被京中数名大臣联名参奏弹劾,京里与赫连将军私很好的大臣赶在钦差到土城之前,给赫连老将军传了消息,让他及早防备。 

“红泪救过皇上,应该不会是什么罪名。” 对息红泪的罪名,戚少商不是很担心,是私带女眷上阵,还是巾帼英雄再世,也就看皇帝心情怎么样了。“你在军营里的事,皇上是如何知道的,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报功的奏折里也从未提过你的名字。”

顾惜朝冷笑着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只怕皇上早就连息红泪是谁都记得一干二净了。至于我的大名是怎么又传到了金銮殿上去的值得想想。” 他略加思考,就想明白了,道:“是莫珑,莫珑说过,京城有他们的人,可能是他们透了消息出去,辽人奈何不了我,只有借皇帝的手来杀我。哼,我顾惜朝的命岂是那个赵的能决定的。” 

“我明白了,鬼谷关已经在我们手里,就算没赫连家,随便别的什么武将都能守得住这大宋的边关。皇帝防的赫连家拥兵自重。飞鸟弓藏,兔死狗烹。网织这些罪名的最终目的不仅是对付你顾惜朝,而且还要削我赫连家的兵权。”论聪明才干,赫连春水自然比不上顾惜朝,但他出身世家,对于官场的猫腻,他却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懂。 

“这种破朝廷也就你们几个才在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话,你们都听过吧,不理他们就是了。” 

“朝廷的钦差现在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土城了。不理他们是不可能的。”赫连春水摇头苦笑,真是流年不利。

“那我们回土城,会会那个钦差,再见机行事。大不了,我再逼一次宫,少商,你这次没理由挡着我吧。”顾惜朝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是他最想珍惜生命,享受生命的时候,谁也不别想来给他添乱,否则真的又是遇佛杀佛,遇祖弑祖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笑话。” 戚少商苦着脸,倒不是怕朝廷真抓了顾惜朝去问罪,而是怕顾惜朝又手痒,逮住钦差大臣来练练神哭小斧。

赫连春水疑惑的看看了两人,好亲热的称呼吖。昨夜这场酒看来作用不小,只可惜,现在要事在身,没空耍他们两个。 

“如果我们都不在军营里,辽兵趁机来攻,怎么办?”息红泪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罪名,倒是这费了这么大周章抢回来的鬼谷关,可是赫连春水很在意的。

“鬼谷关是天险,如是硬攻,辽兵就算是用尸体垫也进不来。只要我军不出关,辽军就奈何不了我们。就按顾惜朝说的我们先回土城见了我爹再商量怎么对付钦差。”

顾惜朝安排种将领各司其职,严守鬼谷关。一切停当以后,顾惜朝,戚少商。赫连春水和息红泪带了一队人马回了士城。 戚少商到底还是不放心穆鸠平,硬拉了他一起同行。

几个月不见,初九长高了几份,见到戚少商和顾惜朝很是高兴。只是两人都没闲暇跟他说话,直接去找了赫连将军。

果然朝廷里派来的人已经早戚少商他们几个时辰到了土城。 

顾惜朝胆大妄为惯了的,没半点想回避的意思,冷笑着道:“朝廷派来的人又怎么样,如是讲理,大家都好说,如是不讲理。哼,我顾惜朝本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赫连将军道:“顾先生稍安勿躁,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等见过京里来的人再商量吧,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

果然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出来,顾惜朝微微一惊,循着脚步声,抬头望过去。“大哥。”那里屋里走出来的正是气宇轩昂英伟不凡的铁手。 



34


“你怎么一回事,瘦成这样子。”铁手第一句话就让戚少商无言苦笑。铁手偏偏还没放过他的意思,转过头来对他说:“以前在毁诺城,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顾惜朝的吗,怎么他看起来好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戚少商没法跟铁手说,顾惜朝不止受了伤,还差点没了命。他不想让铁手太紧张,特别是当着顾惜朝的面,表现出对顾惜朝的紧张。这跟心胸宽广是两回事。 

正如赫连春水所料的那样,朝廷真正忌惮的并不是已消声匿迹三年了的顾惜朝,而是在边关拥有近百万大军调度权的赫连将军府。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见赫连家声势日渐壮大,功高震主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与其等着别人来黄袍加身,不如先来个鸟尽弓藏。诸葛神侯硬揽下这差事,让铁手来一趟边关,见机行事。天下形势,诸葛正我比赵佶看得清楚,别看一个鬼谷关握在了手上,大宋的敌人还多得是,就算灭了大辽还有后起之秀的金国,现在远远不是杯酒释兵权的时候。同来的还有皇上近侍。那人不耐边关风雪,在离土城百余里地的太平镇上病倒了,所以铁手一个人先来了土城。

听铁手说完,顾惜朝冷笑着道:“小妖,这就是你们家忠心耿耿拼死护着的皇上。”话一出口,满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戚少商赫连春水都当没听见。敢随时随地说出逼宫的话来的人,谁还也能指望他记着君为臣纲。 

“皇上寄情于书画,被奸臣蒙蔽而已,不是说死了一个傅宗书就会天下太平的,没了傅宗书,再来一个童贯。古往今来,哪朝哪代没有奸臣昏官?” 铁手说道。 

“是啊,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顾惜朝顺口嘲讽地说道,这句话已经比他真正想说的那句“哪朝哪代有过样的亡国的君”缓和得多了。他转头望向赫连老将军道:“赫连将军怎么说?” 

赫连将军正色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私带女眷的罪名赫连家还扛得起,但是顾先生若是被押送进了京,恐全军将士心寒。这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赫连家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我现在倒不怕朝廷会拿我怎么样,而是担心会因为我而连累赫连将军府。” 顾惜朝一笑,在乎他顾惜朝生死的果然不只是戚少商一个,不管是哪种在乎,都让他如沐春风。 

铁手微微一震,这话从顾惜朝嘴里说出来,让他有一点点不习惯。几疑是自己听错了,才不到半年的时候,顾惜朝就已经不是他以前日夜守护的顾惜朝。 

“你放心,有我赫连家在,不会让你受任何委曲的。” 赫连春水在一旁笑道。 

铁手也知道位出身世家的公子也是有些不按牌理出牌的毛病的,不然也不会有小妖这么个名号,只是这真心实意的维护顾惜朝似乎也匪夷所思了一点点。这小半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颠簸了两百多里,顾惜朝也快累散架了,他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强撑下去,自己劳累说,戚少商又得罗嗦个没完。打了声招呼就回房歇着去了。刚进房间,就听见有人敲门,顾惜朝以为是戚少商跟来了,有些不耐烦,打开门,却是铁手站在外面。

落坐以后铁手掏出一把神哭小斧替给顾惜朝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尺寸,叫人打了好几把,也就这把像些,你看看,顺不顺手。”

“谢谢你。”顾惜朝试试份量,倒也相差无几,也真难为铁手居然瞎蒙着叫人给打出来了。 

“其实看到你又背上这个小布包,我就知道你已经有了神哭小斧了,只是这东西我留着实在是没用。”停了一停,铁手又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顾惜朝点点头,毫不迟疑的答道。以前他从来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跟赫连春水息红泪交上朋友,会被全军将士真心实意的尊敬,会有戚少商,这些年来,真的没有比这几个月过得更好的日子。也许以后会有,甚至比现在过得更舒心。想到戚少商,顾惜朝就掩不住有了些笑意。

“你是不是受过重伤?”

“已经没事了。”

见顾惜朝没打算把受伤的始未告诉自己,铁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说道:“我想。。。。。你还是不要呆在边关了。先不说朝廷要追究,这样烽火连天,也真叫人放心不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闪失,我。。。。我也。。。我也没法跟晚晴交待。我来之前就找了处房子,很清静的,离六扇门也很近,我也可以照顾到你。” 

又是照顾,顾惜朝微微有些不快,“皇上这次指名要拿我,你准备怎么交差?诸葛正我那里也不会答应你的。”

“这次的事,我路上就想过了,怎么都好交差,就算说是你已闻风而逃,也会有人相信的。世伯那边你也可以放心,我重回六扇门他老人家高兴得很。留着你让戚少商照顾,我还真不放心呢,你都瘦得没不成样子了。”铁手其实也不是很敢肯定诸葛正我会怎么看待他对顾惜朝的感情,然而失去过之后才知道珍惜是所有人的通病,铁手也不例外,他不想再尝到那种如万蚁噬心的相思之苦。

顾惜朝扬了扬眉,回望铁手, 这个人真的是不会懂他的。“我不喜欢别人照顾。“

“可是,晚晴。。。”

“晚晴也不会希望她的相公会一辈子被人照顾,而且我现在在边关呆得也很好。朝廷想治我的罪,大不了,我先呆在土城,等过了风头,我再回鬼谷关是一样的。”

“你今天说得好些话,都不像是你说的了。”铁手皱起了眉头,感觉怪怪的。顾惜朝何曾是个会避风头的人。

“是吗?我觉得还是那样,我想到什么说什么。” 

铁手在心里淡淡的苦笑,那就是心改变了,谁那么大本事,他努力了三年的事,却被人在几个月内做到了,是戚少商吗?“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替别人担心,怕连累到别人,也没见到过你也会避风头,是什么改变了你?”“大哥,你想说什么,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戚少商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惜朝,小妖真细心吖,特意叫厨房给煮了一碗参汤。。。。。。”抬眼看见铁手在这里,后截话悄没声的咽了下去,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惜朝?铁手的心突地一跳,无数次他都想这么称呼顾惜朝,只是终究没有叫出口,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叫过,而眼前这个人,这个跟顾惜朝有过血海深仇的人,却叫得这么自然这么流利。曾经有过的挫败感再一次深深的刺激到了他,铁手勉强笑了笑,交待了几句,黯然地退出房间。刚走到门口,铁手又转回头对戚少商道:“世伯有话叫我带给你,你现在有空吗?”

戚少商道:“好,等惜朝喝完了参汤,我就过来找你吧。”

然而铁手出去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小院落,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