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掌乾坤





  但是萧印月倒没有做到那个地步,所以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揽住我的腰,满眼暧昧地看着我。“夙墨可知道,刚才有两个人来?”我轻哼一声,微微捂住胸口,那里还是闷闷的痛,想来是耀卿那一弹留下的内伤还在作祟。
  “来,你猜猜,这两个人是谁?”萧印月眼角微挑,眉尾的火凤羽翼亦在轻动。
  “应该……有一个是耀卿右护法。”我有些虚弱地说。萧印月宠溺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聪明。另一个呢?”我摇了摇头:“夙墨不知。”萧印月眼波一转也不再多问,说:“耀卿说他要一刀砍了你个妖孽噢。”
  我忍不住一声苦笑,果然是右护法的做事方法。萧印月神秘一笑,续道:“这另一个人嘛,乃是和耀卿并列的左护法。”
  “嗯?他有事?”我漫不经心地问,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萧印月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我脸侧的零乱发丝,“夙墨想知道么?”我定定看着萧印月深邃邪魅的眼,轻声说:“宫主为什么这么问?”萧印月是个很可怕的人,他对你的洞察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题下,这样顺着他的思路下去我只能越来越被动,还不如鼓起勇气找回自己的壁垒。萧印月没回答,可是也没再坚持那个问题,淡淡说:“左护法说,你内伤未好,让我不要太过苛责你以下犯上之罪。”说到这里,他轻漫一笑,食指轻抬我的下巴,让我跟他对视:“有内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宫主您的功力,想必昨天已经察觉出我的内伤,而就算我告诉宫主,又能怎样?”我没挣扎,平静地看着他。萧印月眯起眼睛,嘴角上翘:“也是。昨天我确实已经察觉了。只不过当时我对上你的兴趣比给你治伤的兴趣要大。”“但是现在嘛,我可舍不得夙墨受苦了。”他揽起我的腰,把我整个圈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掌抵住我的背,一股炙热的真力顺着他的掌心进入我的身体,在经脉间肆意游走,所过之处一片温暖。“嗯……”我舒服地轻哼,像猫一样蜷缩起身体。萧印月给我治完伤,手便开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轻轻滑动。我斜了他一眼,三分抗拒,七分挑衅。萧印月俯身看着我,纤巧的下巴戏弄地在我脖颈处作怪,他轻声说:“夙墨,你知道么。你的这双眼睛,跟他真的很像很像。”“魅惑无边,眼眸深处却带着漠然。”我轻轻一笑:“宫主,要知道无论眼睛外貌怎么像,我们终究是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微微转头,斜眼看着萧印月:“所以……如果您要把夙墨当成那个人来喜欢,恐怕是要失望的。”
  萧印月远山般的修眉微微扬起:“我只是想跟你开个赌局而已。”“这个游戏,当年我跟那个人赌过,我输了。”“所以我想再赌一次。”我懒洋洋地问:“赌什么?”“就赌……谁先被谁吸引……直至不可自拔,万劫不复。”萧印月笑得云淡风清,眉尾火凤仿佛浴火重生般灼热着。……“凛熙,我的眼睛好看么?”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嗯?”他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我。“萧印月跟我打了个赌。”我看着手中冷厉的剑锋,轻轻说。“什么赌?”凛熙秀丽的眉头更加深锁。“赌谁先爱上谁啊,呵。”我放下手中青锋,食指托住下巴。凛熙抿紧嘴唇,“你跟他赌了么?”“为何不赌?”我笑得散漫不羁。凛熙神色一冷,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你失态了,左护法。”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莹白修长的手指。“该死,夙墨,极乐宫乃是非之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应下这个赌约,会有多少危险你难道不明……”我把手指轻轻放在他单薄柔软的唇上,成功地让凛熙噤了声:“我更不明白的是,这跟左护法你,有任何关系么?”“你不要分散重点。”凛熙冷冷拨开我的手,却藏不住那显而易见的丝丝惊慌失措。
  “凛熙,我的眼睛好看么?”我若无其事地转回最开始的话题,无视凛熙的愤怒。
  “什么意思?”他垂下眼帘,不再看我。我叹了口气,半跪在凛熙面前,以一种半仰视的角度看着他,小声说:“凛熙,你要帮我。”
  纤长白皙的手指悄然搭上了凛熙的手臂,我轻柔地说:“我何尝不知道这里的危机暗涌,萧印月要跟我赌我岂能拒绝;耀卿说要砍了我我无以抵抗。凛熙,我在这里,除了你别无所有……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他看着地面,过了良久才淡淡说:“你要我怎么帮你?”轻轻扶住他的脸,半强迫地让他看着我:“我的眼睛,好看么?”“那个跟我有着相似眼睛的人,又是怎样的?”凛熙微微一个苦笑:“原来你知道凌飞的事了。”“我不想莫名其妙地当一个替身。”我轻声说。他静静看着我,深邃的瞳仁里波澜万丈,绚丽无边。最后他说:“有些事,我既然决定不告诉你,就绝对不会动摇。”王八蛋…………正午,烈日炎炎。一片芍药丛,红的艳美,白的纯净,黄的稚嫩,争奇斗艳花香沁人。我走过去,隐约听到细碎的呻吟声。“唔……印月,我不行了,求你,慢一点,嗯,慢一点……”有些低沉的哀求声很是性感,那人一身极艳的红衣半褪,左耳金环璀璨耀辉,跨坐在玄黑色衣襟大开露出如玉皮肤的萧印月身上,腰身因为身下人大力的贯穿高幅度地摆动。“呵,耀卿不是很不可一世么?怎么这回这么快就不行了?”萧印月戏谑地笑,却毫不怜惜地翻转耀卿虚软的身子,把耀卿的腿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继续大力地抽插。
  “啊……萧印月!你禽兽!我他妈的都跟你说慢一点了!你……你你你……嗯啊……混蛋。”
  我不由被耀卿用词的强悍给震撼到了。站在那里,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两人。
  耀卿和萧印月几乎同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萧印月泰然自若,右护法的脸则有些红,似乎还来不及说什么。我摆出一个十分无邪的笑容,轻声说:“要我加入么?”……
 
                  
所谓初吻
  耀卿当然不会跟我一起来,他漂亮的凤目怒立,恼羞成怒地骂道:“该死的!你!”话音还未落居然长袖一卷,把放在身边的玄黑色长刀向我直掷过来。长刀破空,撕裂了风声。在我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萧印月屈指轻弹,凌空把沉重的长刀改了方向,让它“呛”的一声直插进我身边的一棵柳树干中。他轻轻一笑,拎起旁边的长衫,随意地搭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上,半掩未掩却更添诱惑。
  耀卿因为姿势的关系,背对着我,黑发狂野地披散在红衣上,带着一股摄魂夺魄的艳丽美感。萧印月精致的下巴轻抵在耀卿的左肩,狭长的眼因为情欲未散而蒙上了氤氲的水雾,他的唇附在耀卿耳边,轻柔地说:“耀卿,我跟夙墨小美人打了个赌呢……”“嗯?”耀卿的声音有些模糊。“我跟他赌赌看……是谁先爱上谁……你觉得如何?”萧印月笑得邪魅无比。
  耀卿的身子瞬间僵直,过了半晌,他利落地起身,红衣松松散散地披在他身上,一步步向我走过来。衣带还未系好,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蜜色的光滑皮肤上密布着吻痕。他个头比我稍高一些,站在我面前,有那么丝丝的压迫感。我沉静地看着他,不打算退缩。萧印月斜倚在一旁的枝干上,满脸的看好戏。这次决定不能弱势,上次我完全没有靠山,而且情况十万火急,所以我低头。可是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显得懦弱,不仅是因为有了萧印月这个筹码,更是因为,我既然应下了这个赌注,便不能再让萧印月认为我软弱可欺。我得体地行了一礼,等他开口。耀卿修眉微挑,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悠悠地滑上我的下巴,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你,输定了。”
  我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夙墨受教。”耀卿居然也没再说什么,伸手握住一旁的刀柄,把长刀从树干里拔出来,轻蔑扫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萧印月看着耀卿倔强的背影,似笑非笑。我微眯起眼,说:“右护法对您还真是直接了当。”萧印月站直,随便理了理他如瀑的黑发:“这也是为什么我信任他,允许他直呼我名字。”
  他轻漫地揽住我的肩膀,说:“听凛熙说,你功夫进境不错,我想,现在就给你安排一次任务试试,如何?”据可靠来源者凛熙说,极乐宫是江湖上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专接任务。有暗杀,有盗宝,也有卧底,而各种任务均有一个级别,青色任务难度最低,依次向上是蓝色,红色还有黑色,跟衣服颜色对应。萧印月给我的任务是蓝色级别的,该任务大致被我定名为诱拐美少年。岳飞儿,其父乃川陵大侠岳峰,当年萧印月还是一蓝衣宫人在执行任务时曾被岳峰为难过,如今想把岳飞儿拐进宫来报复一下。萧印月的要求是,不许伤到岳飞儿一根毫毛,而要完完整整地把他勾搭进宫来。
  吩咐完后,他还眼波流转地跟我说:“夙墨。要知道,我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想出这个没有一点实际利益的任务可是很费脑筋的,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跟萧印月聊了两句后,毫不例外地被他拖到床上,腰酸背痛地逃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想也没想就跑去了凛熙那里,也算是告别吧。萧印月那妖孽刚刚还眉飞色舞地跟我说让我明天一大早就动身,只能晚上去叨扰一下位高权重的左护法了。凛熙的院落还是很静,今夜云开月明,明亮的冷辉洒在品月池里,随着水波温柔荡漾。
  见到凛熙的时候他在浇水,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飘动,动作却轻柔得好似那水中月光,握着水瓢,在那两株梅树外圈一点点地,细致地浇着水,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块土壤。他背对着我,我却仿佛能看到他表情温柔,宠溺地看着梅树嫩芽的表情,万分的醉人。应该说,左护法凛熙的反应之迅速还是很惊人的,也就在我看着他的背影发呆的下一秒,他仓促地转身,看到我,居然有点像摸包被抓了个现行的雏偷儿。我从容一笑,摇了摇手指:“我看到了噢,再掩饰没有用了噢。”凛熙那双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清丽眼睛里闪过强烈的不爽,他斜了我一眼,居然径自回身去浇水了。我走过去,优哉游哉地看着他轻缓优美的动作,指点道:“左护法,其实大白天浇水对植物比较好哦,也不是什么丢人事。”凛熙彻底无视我的调侃,冷静地说:“你来做什么?”“告别。”我轻轻巧巧地说。他猛地抬头,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什么?”“你看你看,”我大大咧咧地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扳正他的头,让他直视着我:“你明明就是在乎我。做人呐……要坦诚,直面自己的情感,知道不?”凛熙毫不让我意外地板起脸:“松手。”宁静的月光下,他的轮廓是无可比拟的秀丽。那双墨玉似的眸子,闪过丝丝缕缕迷茫不知所措,美得让人怦然心动。我笑得很放肆:“就不松。”揽住他欣长的脖颈,我不再犹豫,探身,直接了当地吻了过去。夜风很凉。我狂暴地肆虐过他柔软的唇,心中炙热的火焰燃烧得肆无忌惮。
  凛熙很笨,反映忽然迟缓的要命。被我这样一个强吻,居然还愣愣地张开嘴巴,任我的唇舌长驱直入,扫过他的牙关,细细勾勒他口腔每一丝温柔的弧线。他睁大了眼睛,月光流淌进瞳仁,渐渐融合成淡淡的琥珀色。凛熙有点害怕,双手无意识地扣住我的腰,那种有些本能的抗拒和脆弱让人的防备瞬间一泻千里。说不清最后是怎么分开的。我放开了他,还是他推开了我。不过我记得他死死抓住我的衣襟,怒气冲冲。有点像炸了毛的猫,想发火却又不知道怎么发火。只知道“你你你”地磕巴。我拍了拍他的肩,放浪地说:“美人味道真甜。”我想他是彻底对我没语言了。我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凛熙的手肘,被格开。我嬉皮笑脸地,转到他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凛熙再次不耐烦地挥开我。我靠在一旁长着密密麻麻的青苔的小楼墙壁上,笑得不可自制:“凛熙,你真真是太好笑了。”
  “那个名词叫什么来着?”一拍膝盖,“啊对!别扭受!”我一个人说得很开心。
  凛熙基本上开始忽视我的存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我开始觉得有点太让他难堪了,便开始良心发现地转移话题:“唉,不过我真的是来跟你告别的。”“……”“明天我就要出去做个任务了。蓝色级别的。把那个岳峰的儿子拐来极乐宫。”
  “……”“而且萧印月还规定,必须要毫发无伤地把那个岳飞儿带回来,我真胸闷。”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忽然发现其实自说自话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