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游
用的是魔法攻击,站的距离比较远,所以才幸运地没有受伤。
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了自己的疏漏:这个高大的腐朽者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亡灵族武者,它的名字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他是一个标准的兽骨“狂战士”。
没人会喜欢和一个进入了狂暴状态的狂战士战斗。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杀戮狂、暴力信徒和无政府主义者,一旦和他们交手,你根本无法期待用简单的“胜利”或是“失败”来结束一场战斗,在大多数情况下,与狂战士的战斗只会因为一种情况而停止,那就是死亡――你的死亡,或是他自己的死亡,甚至是你们两个人的死亡。只有死亡,才能平息一个狂战士心头对于战斗和杀戮的渴望。
而对于我们面前的这个兽骨狂战士大福克来说,就连死亡也平息不了他的疯狂――显然他已经死了,而这看起来没起到什么作用。
还没等我们喘息过来,进入了狂暴状态的兽骨狂战士就再一次挥舞起了长矛。该死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追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将目标对准了手无寸铁的洪多斯酋长。
又一道红光喷薄而出,将一片雨幕印上了鲜血的颜色。酋长的生命力顿时逼近了二分之一的危险界限。这时候,我们终于再次逼到了他的身侧,各式各样的武器毫无保留地重重击打在他的身上。这一刻,兽骨狂战士就像是一尊生命力的人形喷泉,足足超过五百点的生命值一瞬间就从他的体内迸射了出。
在狂暴状态中,狂战士的杀伤力将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但与此同时,他的防御力也会相应地降低。在生命仅余下最后不到四分之一的时候,大福克的狂暴技能可以说是加速了他自己的灭亡。
可是,一个连灵魂都已经失却了的已死者还会惧怕再一次地灭亡吗?
受到狂暴状态的影响,在大福克的颅骨之中,暗红色地灵魂之火歇斯底里地燃烧着。看起来就像是要将自己连同敌人一起分毁在这捧狂野绝望的魂焰中似的。我们都知道,腐朽者颅骨中的灵魂之火是一团没有温度的冷焰,可这时我的眼睛大概出现了错觉,只觉得那从天而落的串串雨幕打在他的头上,似乎在一瞬间就被这团魂焰蒸发了似的。那团恨不能一次燃尽一切生机和希望地火苗,令所有直视它的人都无法不感到一阵心悸。
又是一击重重落在洪多斯酋长的身上,酋长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不足四百点。大福克此时好像已经彻底放弃了长矛地功用,完全把它当做一根铁棒、或是一把战锤来使用。他的攻击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个职业战士久经训练的痕迹,完全是将自己的躯体交付给了隐藏在自己灵魂深处最疯狂最暴虐地那一部分欲望。凭借着心中的杀性和身体的本能去破坏和杀戮。
情势急转直下。我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大福克的攻击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猛烈,更想不到战斗到最后他居然会完全抛弃一贯地法则,对杀伤力巨大的敌人不闻不问、转而去全力对付那个根本无所作为的“拳击流”萨满。这彻底违背传统习惯地战法一下子把我们给打蒙了。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兽骨狂战士一下下把洪多斯酋长逼入死亡地
中。按照现在这样地杀伤速度,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大福克杀死洪多斯酋长之前把他击倒。
这个任务就要这样以失败而告终了么?一种颓然的无力感从我地心头涌起。我完全无法可想,几乎就要放弃了。
幸亏我的战友们比我更坚强。他们并没有放弃!
“都给我闪开!”混乱中,牛百万冲着我们猛地大吼了一声。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他想要干什么,一根粗大而黑亮的黑曜石柱就已经袭向了我的面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久经锻炼的身体产生了规避危险的自然反应。我只觉得自己双腿紧绷。充满了柔韧的弹性,像一只猎犬一样灵巧地向后退开了一步……
我的反应如此地敏捷,以至于几乎躲开了牛百万的这乌龙一击。
可惜。是“几乎”……
“啪!”
“哎呀……”
黑曜石柱贴着我的鼻梁根部。从左往右狠狠地给了我一下。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一头巨龙迎面打了一巴掌,又像是一座山峰被塞进了我的鼻子里。然后我发现自己好像是在飞――而且是我的鼻子在牵着我飞。
我猜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的鼻子刚刚承受了一股澎湃的巨力。原本它也许应该就此从我的脸上飞脱出去的,可我的脸皮偏偏对它依依不舍,而我的脸皮又比较结实,所以……
……所以我整个身体就跟着一起飞起来了。
这种轻飘飘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但你别指望我还想再来一次!
直到我一头栽倒在地上,大脑才重新正常运转起来。这个时候冲进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
都怪我的鼻子太长了……
当我回过头再看一眼的时候,那景象真的让我气歪了鼻子――嗯,好吧,我承认,那也许不是气歪的――在牛百万的身边,降b小调夜曲原本就是个还没有他腰带高的儒,而仙女下凡脸着地也变成了一头灰狼站在牛百万的腿窝旁。半兽人术士丁丁小戈远远站在他们身后释放着魔法――这件意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可能有我一个受害者。
我的心理感到极端地不平衡。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简直想把牛百万的那根凶器一口口咬碎吃下去以示报复。
哎呦我的鼻子……
必须得承认,牛百万的这个“强力旋风”技能用得很及时。令人感到庆幸的是:这个技能的击飞属性不只对我一个人有效,而且对洪多斯酋长和兽骨狂战士大福克也同样有效。中了招的酋长和腐朽者同时向两边飞去。虽然这一招把我们的酋长阁下打得着实不轻,甚至比大福克动手还要更重些――他足足掉了两百四十三点生命值――但却成功地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哈哈,关键时刻还是得让我来挽救局面啊!呕……”牛百万豪气地大声夸耀着,仿佛自己刚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功绩似的。他的嗓门足够洪亮,声音也非常浑厚,因为鼻腔共振而带有一种特别的磁性,听起来倒真像是个豪杰似的。如果他最后不是没有抵抗住眩晕的惩罚效果,发出了一些让人反胃的恶心声音的话,他的形象原本应该更光辉一些的。
“牛哥哥,你简直太聪明了!”仙女下凡脸着地娇滴滴地欢呼声从那只吐着长舌头的灰狼嘴里发了出来,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立刻飞身扑向倒地的兽骨狂战士,趁他还没站起来的时候就是一通狂抓乱咬。
是啊,这个聪明的大家伙还痛打了我无辜的鼻子!怎么大家好像都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快!趁现在!击中力量攻击!别让他靠近酋长!”降b小调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提着短剑冲到大福克的身前,毫不吝惜地使出了自己威力最强的战斗技能。丁丁小戈也没有闲着,威力强大的单体攻击魔法一个接一个地甩向兽骨狂战士,冰魔女也在他的控制下一刻不停地释放着冰箭术,这个低阶魔法尽管威力不强,但发射的速度很快,攻击很有效率。
牛百万还在昏昏沉沉地原地打转,显然是指望不上了。我站起身抢上前去,正想要为这最后的围攻贡献一份力量……
“……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去……”没想到洪多斯酋长这时候也爬了起来,不知死活地还想再次加入战团。
我的心理顿时一阵冰凉:如果他真的冲了过去,兽骨狂战士一伸手就能要了他的命。我简直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帮谁的忙?要是他真想消灭这群腐朽者,难道就不能站在一边好好呆着吗?
我得阻止他送死!
这一刻,我的心理只有这一个念头。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我的身体下意识地作出了反应,自然而然地用力抡圆了左臂,照着他那张绿脸狠狠地一盾拍了下去……
盾击!
“哐……”洪多斯酋长立刻停在了原地,两眼发直,身体来回摇摆着。
小样儿,我拍不晕大福克还拍不晕你了?在这儿老老实实给我呆着吧!
一路上被这个蠢笨的半兽人酋长拖累得死去活来,现在终于有机会亲手教训他一顿,心里顿时好像积郁的池塘被重开了个口子,满腔的郁气一涌而出,一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简直比消灭了敌人感觉还舒坦。如果不是他的生命剩下的实在不多了的话,我甚至都想多来那么几下!
我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巴掌,重新挥舞起长剑,冲向已经生命垂危的大福克……
第十卷 第一百零一章 父亲的承诺
更新时间:2009…4…8 9:37:53 本章字数:6642
以为,我知道什么是战争。
我应该算得上是在这片大陆上最早拿起武器来抵抗外侮的战士,早在末世帝国的侵略军第一次踏上法尔维大陆的领土时,我就已经拿起了武器,毫不迟疑地参加了那场爆发于乌云要塞的“合服战役”。我曾在那场数十万人的大战中出生入死、披风沐血,在那里,我见识了这世上最英勇的死亡和最无谓的牺牲。鲜血的淤积、生命的哀鸣,铁与火在绝望中爆发疯狂,人们亲手开辟出了一条直通生死的苍茫坦途。
是的,我应该知道什么是战争的,甚至于,我本人就是战争的一部分――我,你,我们都是!战争就像是紧握在众神手中的一支巨大的汤匙,在这广袤的人间不住地搅动,一直搅出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而后再将这世上的所有的生命吸引进去,无人可以幸免。
可是,战争是什么,我真的知道吗?
在战场上,我见识了残酷、目睹了牺牲、感受了绝望、制造了死亡。可是,那场战役在我心里留下最深一道痕迹的,却是另外一样东西。
――壮丽!
是的,我所经历的,是一场壮丽的战争,我所身处的是一个壮丽的时代,我们是一群壮丽的战士,注定要干出一番壮丽的事业,创造一段壮丽的历史。被卷入这个时代漩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壮丽,以至于残酷是壮丽的,牺牲是壮丽地。绝望是壮丽的,甚至死亡也是壮丽的。
没错,我是个怯懦而又懒散的人,我喜欢平静安详的生活。但是,人生就是这样的矛盾。当你一切如愿以偿、真正身处平静之中时,你又会不满足,转而去渴望另外一种生活。
所以,有时候,在我的内心深处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激――我应该感激这场战争。因为它带给了我平庸的生命一些大概可以称得上是“伟大”地东西。如果不是它,我可能终其一生都要浑浑噩噩地站在那扇热闹的城门前,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城门卫兵,直到世界的末日。即便我逃脱了这个命运。最多也只能是一个四处游荡无所事事地普通冒险者,我的生命并不能够留下任何真正值得纪念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认为的。
你们是否也和曾经地我一样,因为这样一个巨大时代的到来而豪情万丈、摩拳擦掌?你们是否也曾沉浸在对胜利和荣耀的追求中,因为自己亲手创下的雄图伟业而激动不已?你们是否也曾热望着在这场战争种证明自己地价值。成为一段被永世歌的传奇?
如果你们的回答是“是”,那么我要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这并不是战争地真相!
或者说,这并不是战争地全部真相。
因为。或许在一些你看不见地地方,正发生着一些你并不知道的事情。有一些你不认识地人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你永远无法想象的代价。
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代价……
……
在这场剿灭腐朽者的战斗中。我觉得自己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在战斗的最后关头使用“盾击”技能拍晕了生命虚弱的洪多斯酋长。
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我不但成功地拖延了时间,为我们赢得了消灭兽骨狂战士大福克的机会。而且还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将这一路上被洪多斯酋长拖累的惨痛遭遇宣泄一空,了解了我们之间的私怨。
最妙不可言的是,虽然挨了一番痛打,他还不得不对我心存感激,因为我确实成功地救了他的命。
兽骨狂战士被降b小调夜曲和仙女下凡脸着地堵住了去路。此时他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对于袭向自己的攻击不理不睬,任凭它们重重地落在身上,带走自己本已十分稀少的生命力。他暴躁地张大了那张骨质的大嘴,不住上下咬合着,发出可怕的“咔咔”声。他的脸上没有一块肌肉,因此也就更无从谈及什么“表情”,但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并不像是在狂暴的呐喊,而是正在痛苦地呻吟。他狂烈而又毫无章法地挥舞着长矛,似乎并不是想要杀死面前的敌人,而更像是下意识地想要藉此来宣泄某种来自灵魂身处的痛苦。
他是一个骷髅怪,没有神经、没有血管、没有肌肉、没有大脑。我无法感受他的痛楚来自哪里,更不会了解他现在的知觉。
我只知道他的这份痛苦是因为什么。
自始至终,兽骨狂战士那副裸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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