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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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的人随着吴七去那死人处,可还没到地头,便已被几个和尚拦了下来。
周捕头上前交涉道:“这几位大师不知是何称呼?在下乃泉州府的捕头,前去公干,还望大师让一条路来。”
又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周捕头认得他是广恩寺广度大师。老和尚到他身前长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敝寺在此有些事要做,不知捕头有何要事,可否待我等诸事完结。”
广度老和尚的话虽像是询问,可语气却强硬到了极点。周捕头被顶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这广恩寺在闽南颇有名气,主持广元大师更是法力无边、手眼通天,惹不起的。
“走!回去!这里的事不该我们管!”周捕头恨恨的丢下一句话,带着捕快转身就走。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和尚和道士打架,那道士把和尚打死了呗!”杨婶一天闲得无聊,好不容易有点事,可又被和尚挡了驾,忿忿不平的发泄着心中情绪。
广度听到杨婶的话,眉毛一竖,道:“你说什么?和尚和道士打架?”
杨婶此刻竟觉得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和尚眼里神光烁烁,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流露,她支吾地道:“我也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这事城里都传遍了。”
……
广恩寺中,主持广元正检查着尸体。他小心翼翼的从伤口拣起一块玉片,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广度道:“师兄,你可查出了什么?”
广元也不说话,只是把玉片递到了广度手中。广度接过来,握在手心里,良久才道:“道气!道士!”
“师父,我回来了!”一个伶俐的小和尚走到广度身前,这正是广度听了杨婶的话后派到城里打探消息的小和尚。
“城里都在说些什么?”
“城里人都说,前些天看到一个和尚和道士在打架,只是后面的他们也说不清是怎么了。”
广元挥手示意小和尚退下,又蹲在尸体旁检查起来。摸索半天,又从尸体怀里摸出一张早已被血浸红的度牒,打开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尸体的身份——空行,广德寺弟子,出外历练……
广元的脸色更青了,广度问道:“师兄,还有什么事么?”
广元合上度牒,冷道:“大红笔写的,他是广德寺预定的下任主持,事情大了!”
“广德寺下任主持!那些道士也太可恶了些!”
“师弟,你要亲自跑一趟了,去广德寺,把这件事源源本本的告诉他们!”
……
广恩寺外的一座小山包上,麒麟与白虎并肩站着,两个小妖恭敬的立在他俩身前汇报:“麒麟,虎王,这两天谣言传播得很快,现在估计南粤一带都知道曾有和尚与道士打架的事了!”
“很好,你们下去吧。”白虎挥了挥手,又对麒麟道:“麒麟,能行吗?”
麒麟不答,只是手指向山下。白虎看去,一个小妖正急匆匆的跑来。
“大王,那些个和尚把尸体抬回去了,抬到了庙里去了!”
白虎与麒麟相对一笑,眼中都流露着掩不住的激动之色。
过不多时,又有一个小妖怪来报,他还隔得老远便叫了起来:“成了!成了!有个老和尚独自一人向东北方向去了,看他样子好像满脸都是怒气,多半是去通风报信的!”
“好!”白虎激动的一拍大腿,叫道:“麒麟,下一步怎么做?”
“跟上去,跟着那和尚,看他到底去哪!”
……
广度已经行走四天了,这四天里他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广恩寺本就是一百多年前由广德寺的游方僧人所建,现在也还保有着一份情谊,可谁想到广德寺的下任主持出外游历被害,更加可恶的是死在自己寺边,他又怎能不烦恼。可广度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直跟了几个妖怪……
终于到了广德寺,广度给看门僧说了来意,看门僧大惊之下立刻便带他去见主持。
在一间小禅房里,广度见着了广德寺主持真禅。“真禅师叔,广度今日实是有要事来告。”
“我佛弟子自当不急不嗔,莫要着了皮相。”真禅不问何事,反倒教训起了广度。
“弟子受教。”广度合什一礼,从怀中取出空行的度牒,双手呈到真禅眼前。真禅一看,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一把抓过度牒,颤巍巍的打开来,随即一声大叫:“空行怎么了?为何不早些拿出来!”此时他却是将什么不急不嗔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空行师侄不幸在武夷山中遇害……”
“什么!”空行是最合真禅意的弟子,他天资甚高,平日里一张嘴甜得如同抹了蜜一般,真禅早已决定将主持的位置传给他,就是他平日里偶尔犯戒,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今日忽闻噩耗,这让他怎么受得了!“谁干的?快说,谁干的!”
广度取出那块玉片,道:“弟子不敢妄言,这是从师侄身上取下来的。”
真禅一把抓过玉片,立刻脸上现出一片愤然之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大叫道:“道士!道士!我早便听说有道士与僧人相争,可没想到竟是空行,我定要为他报仇!”真禅的吼叫声大到极点,就连躲在寺外的麒麟也听到了。这时,麒麟也说不清他的心中到底有多高兴……
“空行现在在哪,带我去看看!”
……
广恩寺里,真蝉看着空行的尸体,他那双眼睛还圆睁着,却是死不瞑目。一刹那间,真蝉竟像是老了几岁,他轻轻替空行抹上双眼,再给那尸体罩上了一层白布。随后,他猛然站起来,眼里全是愤恨与怨毒!
“师叔可是发现了什么?”
真禅的手捏着一块玉片,脸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道:“龙虎山的人干的,只有他们的法器才这样霸道,若不是遇上他们,空行怎也不可能被打成这样!”他又低头对着空行的尸体道:“放心吧,师祖定会给你作主!你的仇人,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将他碎尸万段!”
“师叔,可是龙虎山势大,他们又是出了名的护短,只怕……”
真禅手上一加力,那玉片无声无息中便化为了一堆粉末,从指缝间洒下。“他们势大,我真禅便没些交游吗!他们要是护短,就把龙虎山一起铲平了,给我徒孙陪葬……”
就在真禅发出豪言壮语的时候,武夷山里一群妖怪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第四卷 人间路 第二章 旅途(一)
君白独自一人向北方走着,走了多远,他不知道,只知道穿过了无数的山峰与丘陵,脚下已是一片平坦;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日升日落,秋意愈发浓了。
四百年前,依茹离开了他,可总还能在寒潭中见着她的身影;一百年前,王伯去了,可总还算是在一坯黄土中长眠;现在姐姐不在了,可哪里还见得着她的身影。是自己害了姐姐吗?君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全部的生机换取那转瞬即逝的容颜,是为了自己吗,他怎么也想不通。不论她的外表怎样,姐姐终究是姐姐,君白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什么她说不愿意做他的姐姐……
前路茫茫,究竟该向何方前行?君白这才想起,除了这次离开,他还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决定,小时候一切都听依茹的,出了谷又遇上王伯,在人间又有姐姐和大哥麒麟照顾,可现在他们不在,他又该如何选择?
一阵微风拂过,君白觉得自己衣摆一动,可他也并没有留心,只认为那是被风吹的。他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可走了一截,他忽然觉得自己腰间少了东西,低头一看,王伯所赠的破邪剑早已不知去向!
剑呢?君白这时才回过神来,可剑究竟去哪了,丢了?
君白赶紧回头去找,可翻来覆去找了几次,却连剑影也没见着。他一坐在地上,只觉得入了人世后事事不顺,一时间,悲从心来,他眼圈一红,就想要好好哭上一场了。
就在君白将哭未哭时,东北方传出一声剑鸣。是破邪剑,好歹这剑也跟随了他百年时光,君白还听的得出来,虽有些奇怪这剑怎么去了东北方,可他仍急忙赶了过去。
君白赶到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矮个中年男子正挥舞着他的破邪剑。“把剑还给我!”
那男子听到叫声后一惊,转过头来,见是君白,他忙将剑藏到背后,口中直嚷嚷:“什么剑,我没见着!”
君白这才看清那男子的长相——獐头鼠目,贼眉贼眼,脑袋尖尖的,蓄了两撇小胡子,再加上一身黑衣,让人一见便要把他和贼联系在一起,再仔细一看,原来他是一只鼠妖。“就是你刚才拿的剑,快还给我!”
鼠妖眼珠滴溜溜一转,两撇胡子一翘,两只手一摊,道:“什么剑,我哪有什么剑?你可别冤枉好人!”
鼠妖手是摊出来了,可他背后却露出了一个剑柄,想来是没插得好。君白见他还要抵赖,心中怒气上涌,手一晃,已握了一张道符,道:“就在你背后,快些还我,不然我就动手了!”
鼠妖这才发现他已露出了破绽,干脆将胸膛一挺,死不认帐:“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这是我的剑!”
只靠说是把剑拿不回来的了,君白将手一扬,道符飞出,化做一条火龙扑向鼠妖。可鼠妖却将脚一跺,地面裂开一条小缝隙,他身子一缩,已钻进了地里去,只留下火龙徒劳的盘旋……
“出来!快给我出来!”君白大叫着,可鼠妖却不知躲在了地下何处,任他喉咙都叫破了也不现身。君白心中忽然涌起无力感,以前还有麒麟和姐姐帮忙,这些事都是不用自己面对的,可真要自己解决,却发现他解决不了……
可剑终究还是要拿回来的,君白一狠心,道符不停扔出,无数条火龙打在地面上,过了不多久,地面便被烤得滚烫。
“吱!”鼠妖在地里叫了一声,随即地面冒起一条黑线,向远方延伸去。
君白见终于发现了鼠妖的踪迹,心中高兴起来,火龙砸得更急,可始终打不准。片刻工夫,他已感觉体内道气流转不畅,可鼠妖的速度不见有分毫减缓,他心中又急了起来。
忽然间,君白脑中灵光一现,鼠妖在土里穿行,可换成了石头还能这般自如吗。他又是五张符撒出,随即鼠妖所在之处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石笼。
“哎哟!”鼠妖惨叫一声,露出头来,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大包,定是撞上了石头所致。
君白见鼠妖捂着头上窜下跳可怎么也跳不出石笼,反倒是磕磕碰碰的又弄出了不少疙瘩,像极了一个小丑,他只觉得心中郁结去了许多,前些日子的烦心事又被埋进了心底深处。
“看你现在还怎么跑!”君白蹲在石笼外,从鼠妖背后取下长剑,剑鞘轻敲他的头,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着。
“吱!”鼠妖的一对小眼珠又开始转了起来,四下搜索,想要找出个空隙,可始终没有发现,心知已无路可逃,生死操于人手,便老老实实的趴着任君白敲打。
君白见鼠妖一副可怜模样,不由得乐了,他收回剑,问道:“你就不怕性命不保?”
鼠妖点了点头,一双眼里满是哀求之色,可随后他又摇起头来。“不怕,你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谅你也不敢杀我!”
君白听了这话为之气结,可又不得不承认鼠妖说的有些道理,他虽杀过人,可要他再杀一次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的。他叹了口气,撤去石笼,问道:“九月初九万妖会,你怎么没去?是不知道吗?”
石笼一去,鼠妖掉到地上,他弹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昂首挺胸,傲然道:“笑话!想我堂堂舒黍怎会不知道那万妖会!咦,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是妖怪。”他围着君白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忽然抽动两下鼻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道:“你还真不是人,人的气息没你这般纯正!你是什么妖怪?”
“我是狐狸。你说你知道万妖会,那怎么不去?”
舒黍的头昂得更高了,两只眼睛直直的望向天空,不屑的说着:“本来我也是打算去的,可路上我看到一个蛇妖也去参加万妖会,你要知道蛇鼠乃是世敌,我怕我一下控制不住,把那蛇妖给吃了,反倒坏了我妖族的和气,这才不去的,你可明白?”
君白听他老气横秋的一番话,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那舒黍又说道:“别看刚才我被你困住了,那是我老人家让你,要不然就凭你……”
说到这里,舒黍忽然停下,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珠子直楞楞的盯着君白身后,一副惊恐的表情。君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