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剑神
天地间一片混沌。
风暴终于刮到了沙丘上,“哗”的一声,骆驼、帐篷、尸体一瞬间就被吞噬了,黄沙中人根本睁不开眼。
白云飞凝神聚气,纵情长啸,“铮”的一声,他全身出现一层蓝色保护罩,这正是护身罡气,蓝光虽耀眼,但在风暴中却微不足道。
无数风沙像暗器一样“噼里啪啦”打在保护罩上,声音听得白云飞耳朵刺痛,但他却一点不敢放松。
不过随着风暴中心的冲击,护身罡气的光芒不断的减弱。
白云飞的脚埋入了沙中,渐渐的,腿看不见了,腰看不见了,胸口看不见了。
又是“呼”的一阵狂风飙过,“咔嚓”一声,保护罩终于消失,白云飞还没来得及发出一阵呼喊,整个人就彻底被卷入沙中,被掩埋。
天晓得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
风暴声仿佛渐渐遥远,由狂风暴雷变成了一个婴儿的哭泣。
风暴好象是过去了。
黑暗。
一片黑暗。
永恒的黑暗。
黑暗中好象有沙沙声,像是沙子在流动,可惜白云飞什么也看不见。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埋在了沙漠底下,可惜的是全身毫无力气,根本提不起气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感觉到这黑暗中的轻微响声,就像清风拂过山岗的声音,但更像是情人的轻盈哭泣声。
是纳兰真,还是花如玉?是陆新月,还是上官晴?
白云飞忽然想笑,一个人在临死之际为什么总会想起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过他刚一张口,一股沙子就流进他的口中。
跟着流进来的,就是一股灼热的空气。
沙漠下怎么会有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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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这么一想,“哗啦”一声,沙流裂开了,随即他整个人就被一只手给拉了上去。
他终于看到了可爱的蓝天白云,还看到了一张笑脸。
“大师。”白云飞吃惊得无以复加。
心眉看似累得不轻,脸上污痕连成一片,被汗珠浸合着,但他却在笑:“谢天谢地,檀越完好无损。”
白云飞笑了:“大师怎么不谢佛祖了呢?”
心眉大笑:“能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还生并还能谈笑风生者,试看当今天下,舍檀越其谁?”说完,他赶紧递过白云飞一个羊皮水袋。
白云飞猛灌了几口这才发现,心眉身后居然还有几匹骆驼。
他忍不住道:“大师,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心眉笑道:“檀越,你的宝剑救了你的命。”
“哦?”
心眉道:“我赶到这里时,这里已空无一物,唯有你的丁点剑尖还在沙漠上闪光,贫僧熟悉你的暗夜流光剑,便判定檀越被风沙埋在此处,故而能将檀越挖出。”
白云飞注意道心眉双手已经挖得皮肉模糊,心下一阵感激:“大师为了区区白某人,这已不知是第几次救助我了。”
心眉笑道:“檀越言重了。”
白云飞从地上爬起来坐着:“对了,大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心眉合十道:“天行者赶往京都求援,纳兰姑娘求援皇上,皇上派人快马加鞭往我少林报信,好在贫僧常年于落叶国传经,经女王特许赶到蓝彩城时,听说你和大光明顶邪派高手在丰桥驿激战,死伤无数人,贫僧挂念檀越安危,便一路追查到边境。”
白云飞感激道:“大师对我白某,实是情深意重,令白某永生难忘。”
心眉道:“檀越,其实贫僧不过是区区绵薄之力,前来落叶国境内助檀越之各路英雄都在寻找檀越下落。”
“哦?”白云飞感兴趣道,“还有哪些人来了?”
心眉道:“当今公主纳兰姑娘,天行者方烈,蓝大先生与其爱徒冯青梅,六扇门陆新月和望野三起,江东大侠龙吟风,黑风山的罗平兄弟,以及十三路黑道中人。”
白云飞叹息道:“也难为大家了,来了这么多人。”
心眉笑道:“当今一人有难,能够上动天听,下惊庙堂,黑白几路人马为之牵挂的人,那便只有檀越你了。”
白云飞寻思道:“此次行走事关重大,险恶仓促,这大沙漠之极地,想不到大师也能寻来,着实不简单。”
心眉道:“贫僧也经过龙门客栈,找那掌柜详细打听,才知你数日前经过,故而向他求助,才能在此找到你。”
白云飞惊讶道:“那林老板爱财如命,他怎会肯为大师施援?”
心眉点头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自是身无钱财外物,所以贫僧只有把本寺所嫡传之袈裟、禅杖、以及百年佛珠当作钱财送于他,故而才打听到了檀越下落。”
白云飞看着心眉那张慈祥而苍老的脸,喉咙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的感激,不是任何言语可以表达的。
许久,他才道:“大师为了白某区区一条贱命,竟不惜把少林至宝送于他人,这份恩情,白某实是无以为报。”
心眉笑道:“檀越不也曾为了黎民苍生,为了少林,三番五次置生死于不顾,舍命奔波么?贫僧区区几件物事,为檀越舍弃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师对白某,白某深感愧疚啊。”白云飞叹了口气,望着万里碧空,心下不由得一阵感慨,这世上唯一不分信仰,不分门派,不分正邪,不分你我的,那就是友情了。
友情永远是没有界限的,哪怕是一个浮萍漂泊的浪子和一个四大皆空的和尚,那也可以是一对忘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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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落叶聚风云 第二百四十八章 沙漠的奇观 字数:4109
还是沙漠。
焦黄、灼热而令人烦躁。
这已是白云飞被心眉救起后的第五天了。
获救本是一件好事,但获救之后两人遭遇了一个更大的难题,那就是——迷路。
在大沙漠里迷路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风暴过去后,所有的地形和沙丘位置都已经改变移位。
根据太阳的方向,白云飞二人牵着骆驼一直往东南方向行走,连续走了三天本应该回到落叶国边境小镇,两人非但连小镇影子都看不着,而且感觉就像在原地打转一样,连沙丘的模样都未改变过。
这种怪事两人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白云飞却不再坚持往东南方走,而改为朝东北方向直行。
这是第五日,麻烦问题越来越大,首先就是大沙漠虽然没有再发生风暴,但太阳却看不见了,因为上空全被一层浑浊的雾气所遮掩,似黄非黄,似乌非乌,天地之间就像个蒸笼,非但分不清方向,而闷热极了,大沙漠的险恶就在于此。
其次还是饮水问题,两人虽然都有着深厚的内力,可以连续多天不吃饭,但一个人内功再强也得喝水。心眉带来的几匹骆驼虽装载了不少清水干粮,但毕竟有限,不可能这样一直耗下去。
白云飞估计再过十天,若是再走不出这沙漠,他和心眉就准备渴死在这里。
“阿弥陀佛,当初方丈师兄总说大罗沙漠是极地边缘,十分险恶,贫僧与檀越这一路行来,总算是见识了。”心眉一边说着一边擦汗。
他此刻看来也不像是个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袈裟没了,全身黄衫这里破一块,那里是撕裂一条,满面污痕,大汗淋漓,看上去倒像是个落拓的安息国喇嘛。
白云飞本就穿着破旧,又连日遭遇劫难,此刻看上去哪还像什么剑侠,倒像是逃难的难民。
不过他还是不停的说说笑笑。
人类的确无法对抗大自然,但人类的微笑却对抗不幸和灾难的强力武器。
大沙漠还是一望无际,心眉忍不住道:“已经改变方向走了两日,还是未有新发现,莫非我们二人已在歧途中更加误入歧途?”
白云飞道:“我来时是根据日月星辰的移动来辨别方位的,现在这鬼地方连日不见太阳,我想我们坚持往一个方向走,始终会走出去的,就算不是落叶国,但只要走出去,也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心眉似觉得他的话有理,不过还是道:“方丈师兄常说大沙漠是世界之边缘,倘若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呢?你我二人岂非已到了绝境?”
白云飞暗暗好笑,老和尚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地球是圆的,但他还是暗暗担心,这毕竟是个虚构的真实世界,根据《剑光》演变而来,但是《剑光》里都没有这一区域,这里到底是不是边缘之地,那还真的难说得很。
白云飞长叹道:“红尘俗世,极地边缘,江湖就是一个游戏的地方,而游戏就是一个江湖的世界,以游戏江湖为目的,江湖不过是如是也;把江湖当游戏,江湖则不再险恶。”
这当然是句安慰的话,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心眉却合十道:“檀越之胸襟,着实令贫僧佩服,如此险恶的环境,檀越还是很乐观,想起那日与檀越初见,贫僧就说过,檀越不但剑法高明,而且定力惊人,见识广博,假以时日就可纵横四海,其实今日之檀越,早已美名远扬,名动天下。”
白云飞感慨道:“当日只愿在小山村过些与世无争的日子,想不到终究还是身陷江湖风云,一个人越是不念江湖,其实就越是抛不开红尘俗世,这就是江湖。”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心眉合十道:“只因檀越本非池中物,这一路行来,本是天命所定。”
白云飞笑道:“大师也信天命么?”
心眉道:“佛祖曰,有因必有果,有果也有因,因果相成,这岂非就是注定?”
白云飞大笑道:“那么大师,你觉得你我二人能不能走出这大沙漠呢?倘若走不出而渴死于此,岂非也是命中注定?
心眉合十道:“正是。“
白云飞大笑:“我看未必,白某天生就是一个不信命的人,只因白某信奉尽人事,听天命,此刻,我看我们还未尽到人事。”
心眉赶紧道:“檀越莫非又有新发现?”
“新发现倒是没有,我只是一直在想个问题。”
心眉道:“什么问题?”
白云飞道:“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大沙漠里受这份罪呢?”
“檀越的意思,就是每个人的目的不同?”心眉沉吟着,道,“光明顶四大护法是为情所困惑;神女峰数人则是受青龙会指使;那西门青最后抢走神珠,莫非……”
白云飞拊掌道:“对,就是这样,那流云和月影毕竟还有理可寻,但这西门青就不一样了,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他不可能来这里受活罪,这大沙漠里肯定埋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也是我们的求生之地。”
心眉道:“这几日听檀越所说一路怪事,莫非那上古妖城真的存在?”
白云飞摇头道:“依我看,这上古妖城很可能是个幌子,根本就不存在,我这几月来,我的天开眼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倘若地下真有妖城,二十丈之内的距离,我必可透视,但那日风暴前夕,我反反复复观察四周地形,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他接着道:“如果妖城真的存在,那么也就建筑在地下二十丈之深的地方,大师你看这沙漠四处都是流沙,二十丈之深的地方别说存在另一处洞天,恐怕这些沙子也足够把它吞噬了。”
心眉点点头:“看来这妖城纯粹是传说罢了?”
白云飞长叹一声,拿过一个羊皮袋子,仰头喝了点清水,继续牵着骆驼向前走去。
又过去了两天,沙漠还是没有尽头,骆驼上的水袋却越来越少了。
傍晚时分,白云飞和心眉都坐在骆驼边歇息。
“看来此行凶多吉少了。”心眉叹气。
白云飞也沉默了。
连续走了七天七夜,他也累得筋疲力尽。
心眉看着即将落幕的天色,喃喃道:“出家人一具臭皮囊,生死本不足挂怀,但也并不想客死他乡。”
白云飞点点头:“白某也是如此,看来大师和白某是同一心情之人,大师若是不出家,兴许还可和白某共谋一醉。”
心眉笑道:“檀越虽身在红尘,但这一路行来,贫僧即便无酒,也为檀越是贫僧知己而引以为荣。”
白云飞笑道:“大师虽身在佛门,却极重情义,彼此无酒,却已醉了。”
两人正聊甚欢,心眉忽然站了起来,望着北面天空,脸上全是惊异之色。
“又出事了?”白云飞赶紧站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北方天际出现一片五彩祥云,这与先前遇到的风暴浓云全然不同,因为那片祥云慢慢的扩散着,天空一片清朗。
清朗中,一片壮观的景象让白云飞眼睛一亮,那天上居然出现一座城池。
这座城池显得非常的古老,与其说是一个城池,倒不如说成是一个原始部落,部落里的人们在忙碌,耕种、打猎、纺织。
忽然间,画面变了,部落变成了一块宽阔的平原。
这平原虽不是沙漠,但却是靠近沙漠的戈壁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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