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万艳杯
恰在这时,房头上人影连闪,“悟空”“一尘”“风雷拐”三人当先纵下院来。
江玉帆不必问,只看“悟空”三人的脸色便知道被那人跑掉了,但他依然镇定含笑的向
着涅巴肃手说了声“请进”。
转身正待登阶,“铜人判官”“铁罗汉”,以及“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也分别
由客厅左 右的山墙后,神色悻悻的走回来。
进入客厅,秃子哑巴早已在厅内,阮媛玲和憨姑刚刚由后窗纵进来。
“鬼刀母夜叉”早已把张嫂放在一张宽长凳上,陆贞娘几人仍在给他按摩。
“一尘”道人看得神色一惊,急忙奔了过去,同时脱口急声问.“张嫂怎样了?”
陆贞娘等人立即让开,同时解释道:“我们纵上厅脊,就看到张嫂已经倒在地上了。”
说话之间,“一尘”道人已经以极熟练的手法,翻开张嫂的眼皮看了一下瞳孔,立即催
促说:“快命店伙送个火盆来,赶快关上窗户!”
说话之间,举手指了指开着的后窗。
秃子应了声是,飞身奔出厅去,憨姑顺手将开着的后窗关上。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张嫂的情形怎么样?”
“一尘”道人已在怀中取一个小巧的白玉鼻烟壶来,一面拔塞,一面恭声说:“如果没
受风寒,可能不碍事。”
说罢,立即将鼻烟壶的小口放在食指尖上倾了倾,倒出少许橘红色的粉末,立即抹在张
嫂的鼻孔上。
大家的目光一致望着张嫂脸上的变化,陆贞娘已示意“青鸾”四人将残肴撤出厅外,并
将桌椅移开。
佟玉清趁机望着江玉帆,向着飞刀抛了个眼神。
江玉帆恍然想起,转身举手,谨慎的将飞刀取下来,顺手将尖刀上的素笺展开。
“悟空”等人见盟主当着涅巴“拉库札布查”的面将纸条打开,都有些不解,虽然涅巴
站在一旁没有偷看,但他们都认为对涅巴了解不深,不宜当着涅巴看。
岂知,江玉帆看罢一笑,竟顺手将纸条交给了涅巴“拉库札布查”。
“悟空”等人一看,愈加迷惑不解。
但是,围在张嫂附近的陆佟朱阮韩,都纷纷惊异的走了过来。
只见涅巴接过纸条一看,立即惊异的望着江玉帆,吃惊的道:“这么说,那个身穿翻毛
白衣的女子,是江少侠自己的友人了?”
江玉帆摇头苦笑一笑,道:“可是我们却一些也不知她是谁!”
涅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请江少侠不要介意,白毛皮衣掷的飞刀和纸条,方才报
信的人已经交给我了!”
说话之间,即在皮袖内取出了一柄小巧飞刀和一张纸条,双手交给了江玉帆,继续说:
“请江少侠过目!”
江玉帆也以双手接过来一看,一些不错,飞刀、素笺,以及上面写的绢秀字迹,与打在
厅柱上的完全一样!
他读了素笺上的字意后,不由蹙眉沉吟,久久不语。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这时才明白了江玉帆何以当着涅巴“拉库札布查”的面,展开
飞刀上的素笺。
其一,江玉帆最初断定向涅巴官府掷刀的人,很可能是“乾坤五邪”的门人或弟子,看
到涅巴对游侠同盟友好而提出的警告。
其二,当由后院托抱着张嫂回来的时候,涅巴神情惊疑,并没有离去,显然涅巴心存疑
惧,不敢回去。
其三,江玉帆还有许多话要向涅巴询问,果真是“乾坤五邪”的门人或弟子掷刀警告,
对于询问工作,更为有利。
现在,江玉帆把插在飞刀上的纸条交给了涅巴,而涅巴的也交给了江玉帆,这情形看在
“悟空”等人眼里,虽然觉得大感意外,但他们却直觉的认为对事情更有利。
心念间,只见望着手中两张素笺蹙眉沉吟的江玉帆,自语似的说:“奇怪,这人是谁
呢?”
陆贞娘见大家都以希冀的目光望着江玉帆手中的两张素笺,知道大家都急切的想知道素
笺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只是没人敢发问。
是以,凝重的低声说:“那上面是怎么写的?”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淡然一笑道:“非常抱歉,我只顾揣测那人的来历和用意了!”
说罢,急步走到中央方桌前,将右手中的一张素笺放在桌上,道:“诸位看,这是方才
钉在我们厅柱上的那张!”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围了过来。
陆贞娘等人一看,只儿素笺上仅写着两行共十个绢秀小字,是:
“当心壶中酒,
善用万艳杯!”
大家看得一楞,不由纷纷抬头去看江玉帆。
江玉帆淡然一笑,顺手把另一张素笺,放在桌上,继续道:“这是涅巴府的一张!”
陆贞娘等人再看另一张,也是简单的两行十个字,上面写的是:
“加害江玉帆,
狗命丧黄泉!”
大家看罢,再度楞了。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不由蹙眉自语似的说:“奇怪,这位姑娘是谁呢?”
话声甫落,“啊嚏”一声,张嫂已睁开了眼睛。
守着张嫂的“绿鹃”和“红莺”,立即欢声说:“张嫂醒过来了!”
于是,众人不再管两张素笺的事,纷纷向张嫂身前围拢过去。
只见张嫂浑身颤抖,嘴唇发青,不停的颤声说:“好冷……好冷……”
“黑煞神”一听,不由望着绵帘恨声道:“奶奶的,秃子去要火盆野到那里去了?”
话声甫落,绵帘外已传来秃子的声音道:“别骂,别骂,来了,来了!”
说话之间,绵帘一掀,一个店伙已捧着一个炭苗熊熊的大火盆奔了进来,掀帘的秃子,
则紧跟在店伙身后。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指着张嫂的身边,沉声道:“放在这儿!”
店伙连声应是,立即将火盆放在冷得浑身只抖的张嫂身边,哈了个腰,自动的走出厅去。
这时,“一尘”道人已倒了半小杯在长涂岛炼制的“灵芝玉乳仙草露”,让张嫂服了下
去。
由于身边有了火盆,加之服了“仙草露”,热流迅即布满全身,张嫂的身体才不抖了。
于是,大家在宽心之余,依序落座,重新饮茶。
陆贞娘这才望着张嫂关切的和声问:“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嫂立即惊异的说:“表少爷和小姐诸位出厅后,和‘青鸾’四人分别站在两个前窗口
看院中的情形,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嘟的一响,回头一看,厅柱上已插上了一把飞刀,再
看厅后窗,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黑煞神”一听,立即懊恼的说:“这都怨俺,你们嫌厅里的味道不好,俺见秃子哑巴
去开前面的窗户,俺也顺手把这个后窗给拉开了,其实,开了还不到一寸,奶奶的,谁知
道……”
江玉帆见“黑煞神”似乎没有住口的意思,立即含笑挥了个“稍待”手势,继续望着张
嫂,和声问:“以后呢?”
张嫂继续说:“当时我也楞了,‘绿鹃’一叫,我才惊醒,飞身由后窗追了出去……”
陆支娘这时才望着“青鸾”四人,申斥道:“你们四人都学了七八年的武功,都不知道
帮着张嫂去追人……”
“青旁”立即委屈的说:“是张嫂……”
话刚开口,张嫂已解释道:“是我要他们不要离开,我怕来人调虎离山,在酒菜里动手
脚!”
陆贞娘见张嫂顾虑过到,虽然知道来人绝对没有那么快的手法,但也不使再说什么了。
佟玉清在旁谦和的问:“张嫂,你可看清了掷飞刀的那人的衣着像貌?”
张嫂想了想才道:“我追出去时,那人才飞上墙头,好像是个女子,一身雪白的翻毛皮
衣皮裤,头上也戴了一顶护住双颊的套头翻毛白帽子,脸上有一层白面纱,要不是她肩后拖
着一道长长的马尾发,我真以为她是个大兔子……”
大家一听,不少人笑了。
但是,陆贞娘根据两张素笺上的留字,断定来的是自己人,“大兔子”三个字万一将来
传进那人耳里,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是以,立即望着张嫂,忍笑沉声说:“张嫂,别胡
说。”
张嫂不知原因,不由神情一楞。
阮媛玲则关切的问:“那你是怎样被迷倒的呢?”
张嫂自觉好笑的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样被迷倒的,方才我醒来,还觉得有些奇怪
呢!”
“一尘”道人惊异的“噢”了一声,道:“果真如此,那女子的迷香业已到了无色无味
的地步,不但霸道,也令人无法防范!”
江玉帆立即游目看了大家一眼,同时,迷惑的问:“这个身穿白皮衣的女子,到底是谁
呢?”
说话之间,目光落在涅巴“拉库札布查”的脸上。
“拉库札布查”立即摇摇头,郑重的说:“这个女子不可能是由中原来的高手,据我所
知,西域也没有人谈过有这么一位衣着的武林女子?”
江玉帆却正色问:“你不认为是‘乾坤五邪’的弟子或门人?”
涅巳听得一楞,不禁有些奇怪的问:“根据两张素笺上的话意,显然是你们诸位认识的
人,怎会是‘玉阙仙境’来的呢?”
江玉帆见涅巴“拉库札布查”,每次谈到“乾坤五邪”时,总是不谈这五个恶魔的名号,
而改以“玉阙仙境”代之,再根据白毛皮衣女子对他的警告语气,涅巴显然与“乾坤五邪”
有所勾结,只是他碍着韩筱莉的面子,不敢打歪主意罢了。
是以,淡然一笑道:“我只是这样想,也许是对方故弄玄虚,设法与在下等人接近,须
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你们土司是听命于‘乾坤五邪’的……”
话未说完,涅巴已失声笑了,不自觉的说:“这些事只是江少侠你不知道罢了,莫说大
雪山区的所有土司,就是天山,昆仑两派,甚至声势浩大的‘金衣教主’,还不是都得听命
于五位世外高人的指挥!”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悟空”,“一尘”等人也大感意外的楞了。
佟玉清则关切的问:“你说的金衣教主,可是‘宗喀巴’大师的高足‘拉帕奇’?”
里巴毫不迟疑的说:“不错,正是黄衣喇嘛的大教主!”
佟玉清柳眉一蹙,不解的问:“据说红衣喇嘛统治前藏,黄衣喇嘛统治后藏……”
话未说完,涅巴已有些得意的说:“整个大雪山区,俱是五位世外高人的仙修之地,早
已没有前藏后藏之分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沉声问:“听你的口气,好像是说,‘金衣教主’拉帕奇也
是五个恶魔的爪牙,因而可以不受前藏的约束和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是在大雪山的区域以
内,他们黄教喇嘛,同样的可以到前藏来游历……”
涅巴“拉库札布查”神色一惊,自觉方才失言,这时再听了江玉帆不悦的口气,赶紧一
笑,说:“黄教的喇嘛当然也不敢随随便便的跑到前藏来……”
江玉帆俊面一沉,立即冷冷的问:“如果奉有‘乾坤五邪’的命令呢?”
涅巳“拉库札布查”听江玉帆的口气,好像屁股上坐着蒺藜,赶紧一笑道:“这些事本
人实在不清楚,而且,黄教的喇嘛,还从来没有到前藏来过!”
说话之间,发现陆贞娘和“悟空”等人神色已没有方才和善,趁机起身,向着江玉帆一
抱拳,含笑道:“舍下尚有琐事待理,就此告辞了!”
江玉帆也不挽留,立即起身相送。
众人将涅巴送至厅外,江玉帆立即拱手道:“请恕在下不远送了!”
涅巴“拉库札布查”,赶紧抱拳含笑道:“江少使请止步!”
说罢,匆匆向院门走去。
立在江玉帆身侧的韩筱莉,立即用藏语以警告的口吻,向着匆匆走向院门的涅巴,沉声
说了几句话。
涅巴“拉库札布查”闻声止步,也回身以藏语,神情凝重的说了几句话,转身走出院去。
江玉帆一俟涅巴走出院门,立即望着韩筱莉,关切的问:“拉库札布查说些什么?”
韩筱莉凝重的说:“我叫他明哲保身,免遭杀身之祸,他也说,我们前途坎坷,要我们
凡事小心,他绝不为难我们,但也希望我们天明前离开‘伦马布’!”
江玉帆听罢,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厅内。
张嫂已经复原,熊熊的火盆已端了出去。
大家依序落座,江玉帆游目看了陆贞娘五女和“悟空”等人一眼,首先关切的问:“诸
位想起前来示警的女子是谁了没有?”
“一尘”道人凝重的说:“首先,我们必须先由‘万艳杯’的身上开始推测,那就是谁
知道‘万艳杯’是在盟主的手里!”
如此一说,纷纷赞同的颔首,不少人说有道理。
“一尘”道人继续说:“其次,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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