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万艳杯
江玉帆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俊面一变,撑臂跳了起来,同时,急声问:“你要做什
么?”
陆丽莎莎的娇靥,简直比熟透的大蜜桃还红,她也惊得神情一楞,但旋即就镇定一定心
情,嗔声道:“你叫什么?这是练习‘银河泻地’和‘万钧鸳鸯剑法’的初步换气步骤……”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气得怒叱道:“胡说,我又不是没有练过‘银河泻地’和‘万钧鸳
鸯剑法’,翻遍了秘笈,我就没看到上面记载着像你所说的这种换气心法?”
陆丽莎莎突然坐直了身躯,愤愤的在裙角拿出那本“万钧鸳鸯剑法”秘笈,生气的向绒
毯上一丢,嗔声道:“你说的‘万钧鸳鸯剑法’可是跟我的一样?”
江玉帆心地淳厚,为了证实他没有说谎,也愤愤的在怀内取出那本‘獠牙妪’亲自交给
他的‘万钧鸳鸯剑法’,同样的摔在陆丽莎莎的面前,同时生气的道:“不信你拿去看!”
陆丽莎莎看得目光一亮,娇靥立变苍白,她急烈颤抖的手,迫不急待的将江玉帆摔在她
面前的秘笈拿起来。
同时,以十分颤抖慌乱的声音道:“真的?天下竟真的有第二本同样的秘笈?”
说话之间,她并不翻开第一页先看,却由最后一页向前看,同时,口里仍不停的念着:
“鸳鸯戏水,鸳鸯潜踪,真的一样!”
说罢,继续向前看,并继续道:“殊途同归,划空双虹,完全一样!”
江玉帆觉得有些奇怪,她何以不由前面的第一页第一式开始看,却由最后的第六式第五
式向前看?
心念方动,看完了第三式的陆丽莎莎突然将秘笈合起来,同时抬起头来,极为迷惑的问:
“奇怪,你怎的也有这本秘笈?”
江玉帆不答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
神情渐趋镇定的陆丽莎莎被问得神情一呆,不由迷惑不解的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
思?”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秘笈的最后一式的旁边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中原华天仁绘着’
吗?”
陆丽莎莎神情一惊,急忙再去翻阅最后一页的第六式“鸳鸯戏水”!
翻开一看,但她却继续细看第六式和第五式,江玉帆觉得奇怪,不由沉声道:“难道你
的秘笈上面写的不是华天仁前辈?”
辈字出口,右手一招,陆丽莎莎原有的那本秘笈,迳向江玉帆的手里飞去。
陆丽莎莎一见,大惊失色,不由尖叫一声:“不要——”
尖叫声中,玉手一扬,“噗”的一声轻响,竞在秘笈到达江玉帆手中的一尺前,竟被掌
力震了个粉碎。
江玉帆脱口惊呼,顿时呆了!
但是,陆丽莎莎震惊的一双美目中,却突然涌满了泪水,继而像断线的珍珠般滚下来!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内心一阵惭愧,自然感到十分不安,不由黯然歉声道:“我只是……
唉……没想到……”
陆丽莎莎木然的望着那些粉碎纸屑,不停的流着泪道:“你对我如此相信,而我却不能
坦诚相见,这完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江玉帆走至陆丽莎莎身边,缓缓蹲下身去,同时,歉声道:“我应该先向你请求察看,
不应该未得你的允许前自动强拿……”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木然的缓缓摇首道:“不,这样倒好,因为你真的向我要求我也
不会答应给你看!”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惊异的问:“这是为什么?”
陆丽莎莎这时才看了江玉帆一眼,道:“因为那上面有我师父的名讳!”
江玉帆意外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你的师父到底是谁?”
陆丽莎莎见问,不禁有些生气的道:“你总应该知道‘师命难违’的道理,如果我能告
诉你,我不早告诉你了吗?”
江玉帆对于她的答复当然不会满意,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目中的热泪已再度滚落下来。
只看她低头看了一眼江玉帆的那份秘笈,黯然一叹,道:“现在瞩目天下,‘万钧鸳鸯
剑法’的秘笈也仅仅只有你这一份了,希望你能好好的保管它!”
说罢,竟将那本小册子还给了江玉帆。
江玉帆看了一楞,不由惊异的问:“今夜我们不再研练了?”
陆丽莎莎噙着泪道:“你想,我损坏了师父的秘笈,那里还有心情研练下去?”
说罢,仰面倒在了绒毯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帐钩上的那盏光亮微弱的纱灯。
江玉帆内心一阵愧疚,不自觉的道:“莎莎姑娘,请你不必为这事自责难过……”
陆丽莎莎一听,立即转过头来,泪眼望着江玉帆,幽怨伤感的问:“你现在仍称呼我
‘莎莎姑娘’?”
江玉帆一听,心里自然明白,“师姐”两字,他却始终呼不出口来。
只见陆丽莎莎缓缓流着泪道:“既然我们学的是同一心法,而又是华天仁老前辈的遗著
武学,我想,先师很可能是华天仁老前辈的妻子,只是被华天仁老前辈遗弃了,因而绝口不
谈她昔年悲惨不幸的遭遇……”
江玉帆立即黯然颔首道:“是的,师姊,我自看到师姊的佩剑时起,便联想到很可能是
这样的!”
陆丽莎莎一听,缓缓伸出玉手,轻轻抚在江玉帆的手背上,流泪戚声道:“师弟,根据
你们谈话的情形,姊姊看得出,华天仁老前辈酷爱武功,嗜武若命,因而冷淡了他的妻子们,
使她们彼此怀恨,也造成了她们的弟子们对立仇视,甚至大打出手!”
江玉帆听得神色悚然一惊,不自觉的双手紧握着陆丽莎莎的玉手,急声地问:“师姊,
你……”
陆丽莎莎一看那江玉帆的吃惊神色,立即“噢”了一声,急忙撑臂坐起身来,道:
“这一点我是根据你们的神情变化和眼神,以及谈到‘霞煌’老贼前去挖掘先师坟墓而
联想到的!”
这时的陆丽莎莎已是和江玉帆并肩而坐,她的螓首,几乎已枕在他的肩上,柔长的秀发,
垂散在他的胸前,那阵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芬芳,扑面袭鼻,使他惊得不自觉的企图将
手撤回去。
但是,他的手已被陆丽莎莎的右手五指,和他的五指互扣在一起。
只听陆丽莎莎继续道:“我现在才想到,‘霞煌’老贼挖掘先师的坟墓,很可能是
找寻方才被我震碎的那本秘笈!”
江玉帆这时突然感到心跳的厉害,由于那阵特有的芳香愈来愈浓,因而也使他的呼吸愈
来愈急促。
但他听到那本秘笈时,仍不自觉的道:“师姊请放心,待等‘仙霞宫’事毕,小弟亲自
为你再精绘一份!”
陆丽莎莎木然摇摇头,自语似的道:“我是一个女孩子家,留着那本秘笈又有什么
用?我总不能终身不嫁呀?”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道:“待等此番前去报了师仇,姊姊就可以安心和你的如意郎君
结婚了!”
陆丽莎莎一听,美目中的热泪再度簌簌的滚下来,同时,黯然一叹道:“我一生中
只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可是为了师命,使我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结果,他现在已是美妻
环伺,有儿有女了!”
江玉帆立即宽慰的道:“天下英武的男子比比皆是,姊姊何必只恋他一人?”
陆丽莎莎黯然一叹道:“莫说现在我还身负一项重要使命,不能离开苗疆,就是能离开,
一旦使命来临,我仍要被召回去!”
江玉帆并未细想她的措词,因而直觉的道:“既然这样,姊姊何不就在苗疆选一个夫
婿?”
陆丽莎莎幽怨的看了江玉帆一眼,突然将螓首枕在江玉帆的肩头上,同时,梦呓般的自
语道:“你真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呆的令人可爱,傻的令人可恨的人!”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脱口惊呼一声“师姊”,急忙想推开陆丽莎莎站起来。
但是,陆丽莎莎却突然将他紧紧抱住,同时慌急而坚定,渴望而要求的道:“不,今晚
上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绝不放你走!”
江玉帆大吃一惊,正待说什么,陆丽莎莎的炙熟丹口已印在他的朱唇上,而他的口中,
也被陆丽莎莎的舌尖送进一粒清香满口的东西来。
江玉帆又惊又怒,正待运功挥掌,但他的酥麻穴已被陆丽莎莎以内功真气,凝聚掌心,
紧紧的贴在穴口上。
他浑身一阵酥软,不自觉的吁了口浊气,两眼一闭,上身一仰,在陆丽莎莎的玉臂搀扶
下,缓缓的倒在绒毯上。
片刻工夫之后,江玉帆已被陆丽莎莎滴在脸上的泪珠惊醒。
他睁眼一看,只见陆丽莎莎半抱着他的上身,一只手揽在他的颈后,一只手正抚摸
着他的玉面双颊。
他觉得出,陆丽莎莎颤抖的玉手冰冷,当然也觉得出,他的玉面双颊火烫。
他见陆丽莎莎满面泪痕,哭得像泪人儿似的,这时他已没有了怒气,只觉得陆丽莎莎可
爱,可怜!
他举起右手,伸出手指,轻轻为她拭着香睿系睦崴呷壤岬穆嚼錾沼诤?br /> 笑了。
这一笑,是那么美,那么甜,那么的诱惑!
江玉帆忘了这时是在什么地方,忘了这个世界,也忘了所有的一切。
他现在所看到的,只有一张美丽娇好的面庞,所想到的,是需要她,他的双手,也本能
有力的将半扑在他胸上的玲珑胴体抱起来。
蛮荒的夜色,同中原一样的美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样的——真、善、美!
江玉帆是一只百战常胜的威猛雄狮,陆丽莎莎则是遍体鳞伤的柔弱羔羊!
她惶恐,她战栗,但她也希望这样!
因为,她负有使命,她将来的一切,也全靠这一次的际遇。
这次的交合,也许是上苍的安排,因而使他们得到生命的延续,这也正是陆丽莎莎希望
渴求的最高境地!
温暖如春的帐篷内,终于安静下来!
但由帐内的轻微鼾声中,传出了生离死别般的悲痛低泣。
当然,这是陆丽莎莎的伤心低泣,因为她舍不得离开她私恋了近一年的心上人,也是她
少女的人生旅程中第一个真正喜欢的年轻人。
但是,她不得不走,而且,必须走,在今后的岁月中,直到她死,也许再不能见到她这
位春风一度的英俊郎君了。
东方已现出了鱼腹白,天就要亮了!
帐帘掀处,满面泪痕,两眼业已哭肿的陆丽莎莎已服装整齐的走出来。
她拭了拭眼泪,再度依恋的看了帐内一眼,小心的掩上帐帘,以轻灵小巧的身法,摒息
纵向东南,眨眼的工夫业已不见。
峰上依然是那么宁静,帐内也没有了轻微的鼾声,陆丽莎莎怀着满心的怅然,依恋和永
远的怀念,也走得没有了踪影。
金霞万道,旭日东升,天光已经大亮了。
一阵衣袂风响,迳由正北峰崖处如飞升上来五道纤细人影,迳向中央乎岩上的帐篷前急
急驰来。
迎着朝阳纵上峰巅的五道纤细身影,正是陆贞娘、佟玉清、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
玲五人。
只见陆佟五女,一见静悄悄的石上帐篷,毫无动静,原就有些忧急的神仟,更是暗吃一
惊。
是以,五女加速身法,直向帐篷前扑去。
仍在梦境中的江玉帆,虽然仍眷恋着梦境的绮丽仙遇,但他早巳恢复了尖锐的惊觉和听
力。
只是他在下意识中不愿意睁开眼睛。
这时一听帐外的急速衣袂风声,悚然一惊,急忙睁开眼睛。
睁眼一看,发现帐孔已射进了阳光。
继而一想,顿时想起了睡夜陆丽莎莎用香舌送进他口中一粒清香药丸的事。
但是,左右一看,帐内那里还有陆丽莎莎的倩影?
由于帐外传来急速的衣袂破风声,他虽然听出不止一人,但他仍忍不住撑臂坐起身
来,同时侧首急呼道:“陆师姊?陆师姊?……”
急呼声中,方始发现陆丽莎莎昨夜穿着的那套粉红色寝装,整整齐齐的放在她睡遇的地
方。
更令他感到迷惑的是,在寝衣的上面放着一个半月形翡翠玉佩,他立即惊觉到,陆丽莎
莎可能已经走了!
他心中一惊,正待起身,帐外已传来陆贞娘的惊异声音问:“谁是陆师姊!”
姊字方自出口,帐口光线一连几闪,陆佟五女已匆匆掀帘冲了进来!
朱擎珠的身影尚未立稳,便一面游目四下察看帐内,一面略带着妒意的道:“哼,好
香!”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和阮嫒玲,这时一见江玉帆,除了佩剑放在鞍垫旁边剑靴
业已脱下,衣衫整齐,即使头上的公子帽带都没有解开,因而都放心了不少!
陆贞娘见江玉帆坐在绒毯上望着她们五人发呆,不由再度问:“谁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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