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by:涂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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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晖家后面是漫长的火车道,在我们镇上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有心情会沿着那铁轨走出近一公里。我知道在铁路中途有一片山坡,朝阳的山坡,拨开半人高的小树,就会有一片林间的空地。我认为这是多年前来自神秘宇宙银河系外的一颗陨石袭击这片森林后大火焚烧后流下的遗迹——可是我的一名酷似王祖贤的邻居坚持说那是九六年砖瓦场倒闭后拆迁剩下的——这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地势很高,面积很大,被茫茫的森林包围起来的空地。无论从隐蔽性还是观光性来说都有利于来自外太空生命的起飞和降落——可是我的那名酷似王祖贤的邻居告诉我那是因为砖瓦场觉得那里的泥土比较适合烧成建筑材料——总之那里是一个没有人打扰的神秘的地方,我的那名酷似王祖贤的邻居说…… 







这片空地上从六月起就会开满了白色的山花,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的白花,在蓝天百云下灿烂茂盛的白色小花。四周抱和的森林树木把这花的湖泊围拢起来,好像是在保护这一片纯净的乐土。站在花中可以眺望很远的地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和苍茫的林海;山风吹过,泛起绿色的潮水和白色的浪,分不清那一片是花哪一片是蝶飞掠过眼睛。 







这里一般就是我闲逛的终点。我从上高中开始就喜欢步行到这里来发呆,给自己制造一点浪漫。年复一年,这片花园始终没有改变;而我每次到这里都再打着主意,我对自己说,我下一次再来这里的时候,不要一个人。 







这真的是一个很奇妙而又美丽的属于我的空间,不过跟我来的人要注意以下三点:第一:不要穿过于暴露自己四肢的衣装;因为北方的森林里吸血的昆虫对你的像貌和我一样不挑剔。 







第二:在你激动地像一只小鹿或者小兔子一样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跑进花的海洋的时候请注意脚下,牛屎是可以让你的整只脚没进去拔不出来的,而最近可以清洗的水源离此有四十分钟的路程。 







第三: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是什么呢?对了。是人。我的脸皮之厚绝对超乎大多数人的想象,我确定周围不会有其它人来的时候我会做出一些很限制级的举动。而且荒郊野岭里我不在乎光天化日下礼仪廉耻的价值。 







然而不管怎么样,我上一次离开那里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那些花现在已经休眠了吧,我誓不罢休地在等待那个时刻。哪个时刻?嘿嘿…… 







现在我躺在一个三面玻璃窗的小床上沐浴莲花路的月色,手冻僵了,面包也吃完了,手机也不会响了,我也走累了。我希望我在梦中可以见到那些曾经熟识的脸孔,也希望自己可以梦见那些花儿,至少,今天晚上我可以暖和一些。 







风吹起来,花落到我的身上。 







而我在哪里? 







我还在人间。 







完结 











当红尘湮灭了你的笑 

――――――――――――我和老大的故事 

涂沐 







当红尘湮灭了你的笑,当时间吹断了你的发,当那条街道延伸出潮湿灰暗的记忆,终于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 
      带我走向我的心可以飞落安眠的地方。 







那一天,我要把我的幸福证明给你看。 

那一天,你也要幸福,你也要和我一样幸福。 







1 

老大是一个女孩,虽然叫她“女孩”,可能低估了她的年龄。 

我从来也不承认她是我的老大,因为在我看来,老大的称呼是有权威性和领导的意味在里面的,而她,只不过是年纪大而已。凭什么要我这堂堂五尺男儿叫他老大? 

可是我们那个小集团,或者说,狼狈为奸一共五个人的那个小圈子里,有三个人叫她老大。我们是同班同学,我是学习委员,小四儿是团支部书记,老五是宣传委员,福瑾是文艺委员,而老大是组织委员。(细心的读者可以发现,我们这个团伙囊括了我们整个的团领导班子,可见我们班级的上层建筑是多么的团结友爱亲密无间!)我说小四和老五只指的男生宿舍里的排号,并不是说我们五个人有长幼之分,不过论年龄,我倒的确是最小的;可是由于我这个人素以阴险狡诈诡计多端闻名全系,所以群众出于对我的“特殊照顾”,相熟的弟兄和一些比较老练的女生都不敢把我当弟弟看待。 







2 

老大究竟有多大,到现在对我来说都还是一个迷。 

因为男生即便是象我之脸皮如钢似铁,问了人家女孩子的年龄,那边厢至多是一个冷眼或顾左右而言其它。我不是没有很认真地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她都会撇着脸很神气地对我说:“你有病?” 

她有一个亲戚关系很复杂弟弟和也在我们一届,住一个宿舍,外号叫甲鱼的,和我关系不错。我问甲鱼老大到底多少岁,甲鱼想了半天,一脸迷惘地对我说:“你问的好!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我只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她念高三,我念高中的时候她还念高三,我高三了她还在高三……不过最后她还是和我们在一起了……” 

甲鱼固然是一个很臭屁的人,但看他那诚挚的表情和痛苦的回忆,不象是在拿自己的姐姐开涮,我也就将信将疑。其实她多大对我来说没有实际意义,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要泡她的念头,我们之间直到要毕业前几乎都是完全纯洁的友谊,至少我对她是完全纯洁的友谊。 







3 

其实我在那一段日子里不是完全对女生没有兴趣,可是矛盾总在于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看不上。后来分析一下我想有个女朋友的目的和动机其实很幼稚,我就是想在身边挎一个,一起在人多的地方走走抛个飞眼轧轧马路,在食堂的大厅广众下互相用勺喂着吃口饭恶心恶心一下道德男女,或者晚上在宿舍里打个情色电话什么的。大一下学期我写了一首诗,再毫无宣传的情况下不小心得了全校第一名,一下子我就打开了知名度,再加上我生就那么一张不好不赖安全的脸,倒也惹来一群莺莺燕燕找我跳舞逛街看电影。那一阵我真是得意的冒泡,美得嘴都要歪到房梁上去;于是一激动就在一节计算机辅导课上挥笔给一个中文系的女生写了一封表达爱慕的信(其实就是一便条),then 
      sealed with a kiss;以一根雪糕的代价让同班一个的和人家同寝女生转交其手。 

那时候是三月,天气还很冷,我的同学雪糕还没吃完,那女生就出来了,笑嘻嘻地对我说:要不我认你当弟弟吧?” 
      她后面跟出来的一个寝室的姐妹们都是那样地慈爱,那样温柔,那样热情地站在台阶上对我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好象她们是一群在农贸市场里的大妈,而我是一个被扔在路中央的弃婴。 

从此我不再冲动,且痛恨所有中文系的女生。 







4 

几年后我对老大e 
      out的时候,她以科学的严谨的态度告诉我:“或许是你还没有遇你真爱的人,我相信等你将来遇见合适的,你就会转变的,你放弃太早了!” 

她说的或许有道理,可是我更相信帅哥对我的诱惑力绝对压倒性大于美女。我想过我的将来,就算是我找到一个可以能与之制造出来孩子的良家妇女,构造了一个父母满意的社会细胞,有一张可以让同学朋友赶礼的结婚证书放在家里,我奇迹般地作了模范丈夫和爸爸享受天伦之乐;我就可以不再惦记与我有过奸情的男人们吗?对图画的文字的数码的裸体同性不再激动吗?对帅气可爱的中青少年们坐怀不乱吗? 

如果我说我会。那么晴天上一定会打雷,猪进化出翅膀在宇宙里飞,我数学能考一百分。 

我不想让我的幸福生活是对一个家庭的欺骗,我的性福生活也不要建立在虚假的高潮上。 

所以我对老大说:“你懂什么?” 







5 

如果说老大是一个美女,那么就象我在说我喜欢美女一样。 

如果我对我们其它同学说老大是一个美女,那么在人很多的情况下大家会微笑,如果人很少或只有一个人,他或她会大笑。 

如果我对老大说你是一个美女,那么在人很多的情况下她会骂我,如果人很少或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打我。 

她还算喜欢上网,所以我认为恐龙这个词就是专门为她发明的。 

其实她们宿舍里的人还有比她更恐龙的,不过都威胁不到我,所以我也不是很害怕。 

和老大在网上聊天,是需要很高的理解力和丰富的文化背景的,我不清楚她到底懂多少门语言,她有一套自己的语法和词汇,我努力地猜也只能得其大概。不过她笨的都聪明,我倒是心里有数。‘ 

她家里很早就有电脑了,她也很早就会上网了,可是到现在她的计算机水平说出来都惊人。她大概就会用OICQ聊天和下载个“俺们东北人各个都是活雷锋”在家里自演自唱。举最近的例子来说,前几天我显摆我的文章给她看,怕她家里人知道,嘱咐她存在软盘里。可是她搞了半天告诉我,磁盘说:“无法写入!”我问她那上面的写保护口打开了吗?她很自信地问我:“那上面还有口啊?” 

我立刻晕倒,我记得当初我们刚学计算机的时候她总是屁颠屁颠地拿着书和坐垫坐在教室最前沿,基础知识和DOS操作她很用功地在学啊! 

三年纪的时候我们体育达标,最后一项是男子一千米,女子八百米。说真的,对于我们这一群好吃懒做四肢都快要退化的校园大龄青年着真不是说这好玩的,人人都头皮发躇。和我住在一切的小四出注意,说在跑一千米之前吃点镇疼片,据说那里面含玛啡,能起到刺激人运动神经兴奋的作用。于是在跑步之前我们几个男生就着矿泉水分着吃了一瓶,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总之心理上有了点防御。我见到老大那副秋后蚂蚱般丧夫夭子的嘴脸,真是心生恻隐,就告诉她也吃些兴奋剂,说不定死马当做活马医,出现奇迹——实际她也不指望能跑及格,主要是不想血溅操场搭上一条老命而已——于是她果真飞奔到小卖店买了矿泉水,吃了一肚子的阵疼片。 

后来她倒是真兴奋了。不过不是在达标的时候,是在达标结束后五个小时的晚上。 

药物消化吸收并起作用是要一段时间的,不幸的是在起作用之前她就把八百米跑完了! 

镇疼片真的可以使人兴奋,兴奋到可以使得疲于奔命一天的人虽然精疲力尽,可是就是睡不着觉! 

她在宿舍里表演老驴十八滚,唱女子版单身情歌,对着枕头(估计把那玩意儿当我了)打泰拳。具体有没有暖气片钢管秀和内衣歌舞表演就不知道了,总之那天晚上很热闹…… 

再总之达标结束后老大失踪了好一段日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To:亚力克桑德拉,我建议过你不要看的,可是你就是抵挡不了我的勾引,结果你现在看见了……你不要怪我喜欢发挥我的想象力,这是文学创作——你不要吐在家里——必然有夸大其词和技术加工的地方,您老就凑和着看,大不了我再上山烤一袋地瓜片给你。) 







6 

要讲我和她的故事,就不能不说到考试。 

无论文考武考,我和她都是同命落难鸳鸯。 

我学习极差,但考试的时候狗屎运总是很好。而且我喜欢分享别人也喜欢分享别人的考试卷,所以我在考场里特别受欢迎。大家都爱靠着我坐。 

她总挨着我,因为我说我是她的吉祥物,她不挨着我就会被抓。这说法当然不可靠,不过她有过血和泪的教训,也常预约我身边的位置。我们在考试的时候是随便坐的,但这不等于说谁都可以挨到我。我在考试几天前就着手以饭局为主要形式的订位置工作,有的时候甚至在考试前有女生为了争夺我周围的座位吵起来。不过在所有和我共同抗战的姐姐妹妹中,我承认我和她配合起来是最愉快的。她胆子大,敢抄敢传敢写条,施展起来乾坤大挪移我一没看住自己的卷子就跑她桌上去了,一边抄一边还咬着嘴唇窃笑,捡到宝贝似的,其实我自己都捏把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写的那些东西对不对,她不管,她抄起来那叫一个欢快,一个滋润。有一年我们考英国文学史,由于监考老师比较好,我们都敢直接把教科书拿出来抄。她的书在考试前在我前面的一个男生那里,正好有一首沙士比亚的诗歌的翻译在上面大家都没有找到,不知道是悄悄说了一声,“把那一页撕下来!”意思好让大家都可以直接抄,老大一听吓一跳,情急之中在考场里大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