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修改版)1~36





越艚艉仙涎邸!?br /> 痛到极至的泪水,只在心底默默的流淌。又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然后就对上公孙策担忧的视线。不得不扯出一抹淡笑: 
                  “……先生,有劳您了。” 
公孙策一愣,随后叹口气,摇摇头:“我也只能做些无妨的小事而已。”他抽回手,眼望着展昭疲惫的靠着床栏,微微的半合双眼,仿佛迄今为止所有的倦意都在这一刻席卷而上,全压在这付并不十分宽阔的肩上。不由一阵心疼。 
耳边又听到他轻轻的问:“皇上安否?娘娘的情况怎样?” 
“……展护卫,你先安心的歇个几天……” 
“包大人被召进宫了吧?公孙先生,你应知道现在是非常之时,你若瞒着展昭,展昭如何安得下心?” 
“……我知道你是一天都歇不下来的……好吧,我都跟你说。”说到这里,虽然心疼他如此强撑,却因为知道他认真的性子,便还是将他睡去的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全都细细的讲了,从叶娉岚被送回皇宫,到庞太师落井下石,再到仁宗的左右为难,说到最后,强忍了哽咽:“明明是皇上的任性,到如今,却是大人来背这个‘私放重嫌’的罪名……展护卫,我知道你下定决心要将这命案查个水落石出,可是这背后利害关系错综复杂,你若要查,就定须万分小心。现在我们开封府四面楚歌,本来之前皇上暗地里还是帮着我们的,可是现在,他也不敢做些于我有所助益的事了,谁叫这口实是落在太师手里的呢?还有就是白少侠伤重难起,我们府上现在也只有你和水公子他们…………”他突然发现展昭猛的张大了眼睛,吃惊的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表情十分的怪异。 
“展护卫?” 
展昭本来是略有些昏沉的听着公孙策说话,其实种种利害他早记在心里,现在听他讲也不过是应证了些自己的推测,可是到了最后,却听见一句“白少侠伤重难起”…………再令他心潮翻涌的,也不过这一句! 
公孙策却只见着他愈加苍白了脸色,还以为他伤势有变,却不知眼前之人心中已经上天入地了几回的思绪! 
展昭颤抖的一手扣住了床沿,握得指节发白也没发现,只是厉声的追问:“你说玉堂怎么了?!” 
公孙策吓住,他从没见过如果激动的展昭,那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像是要点燃空气一样,燃烧着未名的火焰。“白少侠……受了伤,现在待在水公子那里照料……”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因为展昭还没听完便已经挣扎着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公孙策一人,还有静静散发着残留的药香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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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端着敷伤的药膏来到水然的房间门前,他和潇湘在里面呆了一夜为白玉堂治伤,直到现在才准她进去,可是刚走到门边,她却被里面的争吵声吓了一跳。 
那声音是潇湘的,大得可怕,像是积攒了多日的怒气终于在这时喷薄而出,也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何人。 
印象中潇湘从不敢与公子这般说话,别说什么争吵,就连抗命也不曾有,但是现在却分明听见他在里面咆哮。然后是公子冷静得几乎无情的声音:“你不是也曾想让他忘记展昭吗?” 
“我是想过,但我现在不想了——我无法忍受去伤害他,尤其是如此自私的伤害!” 
“……潇湘,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自私的。我不是赤松子,你不能指望我与你以前的主子一样。” 
“……” 
“我不要他的命,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门突然咣啷一声被猛的拉开,芙蓉一惊,连退几步,却见潇湘难掩愤怨的冲了出来。水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里面,正对着门口,双眼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他只扫了她手中的东西一眼,冷道:“拿过来。”芙蓉心头一颤,那从水然身上散出来的难以抵御的寒意迅速袭击了她的身体,她只能装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说,听话的将药膏递到水然手中,然后再聪明的退出门去。 
“关上门。” 
她福了一下,伸手去关门——却被水然森冷的目光一扫,手臂僵在半空。 
水然又说了声:“关上门。”这一次声音不大,却令已经冲出了十几步远的潇湘停下了脚步。半晌,他缓缓转过身,水然依然站在门内,与他静静的对视。 
芙蓉的呼吸在空气中停滞,她看着这两个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脚下不自觉的退得越来越远。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芙蓉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时,潇湘终于慢慢的走了回来。 
他缓缓回到门前,水然露出一丝淡笑,恢复了平常那付和善的样子。 
“关门。” 
潇湘恭恭敬敬的拉上门,将水然的面孔隔在了门的那一边。芙蓉却见着他放在门上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她没想到潇湘真的用情如此之深。 
以往她都以为他对白玉堂的好感只是缘于那次错误而已,只是因为错认了白玉堂是月来,错认了自己是水然,因而错误的延续了一段错误的感情……却没想到他也许是真的被白玉堂所吸引。 
他一直将感情隐藏得很好,至少除了公子与她,旁人都没有看出。可是她在旁边看着,却不懂,他为何动情?“为什么呢……你为什么偏偏爱上白玉堂……” 
潇湘没有回头。“……我只知道看着他,心里会痛……也会欢喜。” 
“你明知他不可能回应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这次潇湘却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呢?你不也一样吗?”说罢甩袖而去,头也不回。 
芙蓉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挖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有些事,不说出来时可以骗自己,却骗不了别人;一旦说了出来,又会将多年积蓄的情感在一刹那流泻得一干二净,留下一片永远无法填满的麻木的空虚…………所以在名为纠缠的宿命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欢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感谢上苍所给的命运。 
……至少……她就做不到………… 
身后传来一阵虚浮却急促的脚步声,芙蓉回过头,展昭正好踉跄的扑进院子。苍白如纸的脸色,深黑的眸中却洋溢着希望与喜悦的绚烂,对比如此强烈的一幕令人心微微颤栗,芙蓉如水一样的眼里再也止不住泛滥的波光,她用强忍下哽咽所以变得沙哑的声音低声道:“白玉堂在里面。”说到这里,并没忘加一句:“是公子令我们救他的。” 
她无法形容在那一瞬间展昭脸上所闪过的种种情绪,那是一瞬而逝的事,也由不得她看清楚。只是那明显的惊喜、安心背后浮现的痛苦却是令人如此惊讶!那痛苦是为白玉堂?或是为自己? 
她闭上眼,听见展昭从身边走过的声音……隔了很久才迟疑的推开门的声音……还有踏进门后颤抖且破碎的轻唤——“……玉堂………………” 
………那声用一个人一生的深情所凝铸的轻唤告诉了她……为什么痛苦………………因为爱慕……………… 
她终于阻挡不了滚滚而下的泪水,想到自己问潇湘的话,想到潇湘反问她的话,想到这话一样可以拿去问公子——你明明知道的……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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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展昭一踏进门便发现白玉堂已然清醒,正靠在床头对那水然怒目而视,这时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一看,顿时满目惊喜!“猫儿……”躺在床上的白玉堂微微笑着叫他。 
可是更该欢喜的人却愣住了。 
……展昭以为自己在看见白玉堂的那一刹那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为什么在看见他……看见他一如往日黑玉般熠熠生辉的双眼,听见他虚弱却带着安抚和笑意的一声“猫儿”后,心头却压上难以承受的沉重?朦胧的视线后恍恍惚惚出现的是那个占据了他一切的人,而且是在那和煦温暖的日光下,在那如荫似锦的春光下,灿烂的笑着的人…………他好象还听得见那阵阵畅快的笑声,他的声音,玉堂的声音…………那是……哪年哪月的春天……………… 
那时,他们只是朋友,或许也有隐约的情愫,却都藏在默契又闪躲的笑容里…………只是在月下对酌时看着对方眼底明亮的晶莹,只是在安静的听着对方说话时,从那缓缓流淌的话语中品味一丝浅浅显露的深情…………那些已经过去如此久远的,早该忘却的平日里寻常的点点滴滴,没想到此时却发现那一切竟是如此的……如此的……刻骨铭心…………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也许若是一直如那刻骨铭心的一切才是最好,哪怕两人终生都只能痴目以对,哪怕两人只能孤鸿单飞,也比如今……看着他受着比以往不知多几倍的苦好………… 
……可是……舍不得…………曾经的温暖怀抱……舍不得……眷眷情意……舍不得……………………所以最终还是自私的将他拉进自己的生活……………… 
这时,床上的人又叫了他一声:“猫儿?”似是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 
“…………玉堂。” 
只叫得出这两个字,他从那朦胧的春日里纯粹的幸福记忆中清醒过来,几步走到床边握住他伸来的右手,有些慌乱却仔细的打量着他周身,脸上到处是擦伤,左手打着夹板,想来是断了,从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可以看见里面也密密麻麻的裹着伤布,但是那张伤脸却是笑盈盈的,总算……精神还好。 
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展昭松了口气,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床上——“猫儿!”摇摇手示意自己无事,那张自前一晚开始就没再展颜过的俊脸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温暖的视线落在白玉堂身上…………兴许是老天知道他舍不得……所以才将他送了回来吧………… 
白玉堂脸上表情古里古怪,像是想笑又强自忍了,只是用那只好些的手拉拉展昭的袖子:“我说猫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拘小节了?” 
他指的是展昭身上一身简单的内衫,跑出来连外衣都不披,倒是一点儿都不像他平日的作风了。 
展昭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不稳重,脸上不禁有些潮红,不过顿了顿还是无事的笑道:“我听到你受伤……所以慌了些。” 
“慌什么?我命大,死不了!” 
展昭眉头一皱,听到他嘴里什么死啊活的,心里十分不舒服,斥道:“别胡说!什么命大!”这次若不是有人相救,以他这乱来的脾气,恐怕他再大的命也得被阎王收了去!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声叹息。 
……那是水然。 
虽然没见着人,但那声音他却认得出来。…………其实大概摸得透水然的心思,也知道他的私心,但他无心去追究什么。反正他最后还是救了玉堂,可见他心肠并不坏。只是他这样做………… 
展昭举目望四周,那道先前还在房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开,屋内只留了他和玉堂。 
或许自己欠了他很多…………微微叹口气,转回视线,却见白玉堂好奇的问:“你望来望去找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想找水兄问问你伤得怎样。” 
“水兄?”白玉堂笑道:“你说刚才那人?对了,他是跟我说他叫什么水然…………”他蓦地停下话,因为展昭突然变得惊异的眼神看得他发毛。 
不自觉的往床里边挪了挪,却不料被展昭猛的一手按住,然后听他问道:“玉堂,你怎么受的伤?” 
“猫儿你没事吧?我……当然是掉下悬崖弄伤的。” 
“你怎么掉下的悬崖?” 
“和那个什么老三一起掉下去的呀……” 
“……你还记得我们在眷莲居……” 
“眷莲居?我们在那里什么?你说住吗?我记得啊,很不错的厢房,住起来比开封府的房子舒服多了……猫儿?!” 
白玉堂讶异的看着展昭突然甩开他的手,转身向门外冲去。他拦也拦不及,一急之下折了的左手撞到床柱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这一痛可要命,等到他抬起头来,展昭早已不见踪影了。 
瞠目瞪了半晌,眼中不自觉的黯了下。他挫败的往床上一倒,喃喃哼道:“猫儿呀猫儿,你可不许丢下我不管呀!”说罢又踹了踹被子,蹭蹭的全蹬到地上去,这时一肚子的气也没个发处,想来想去,全都怪到了水然头上去——“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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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忘了一些事……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忘了多少,但对他们曾两情相许的这件事可以肯定是忘了的……还有对水然也是………… 
展昭奔出去不远,就在这院子外,便看见了水然的身影。他像是早就等着他了,还没等他走近,便转过身,不急不徐一笑。那双飞挑的凤眼邪魅明亮,就算是从展昭沉郁的神色中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