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知秋





可是很不幸的拍到了我的伤处,我不得不忍痛并且微笑着推开我的手,尽管我此刻只想哭。 
我听过很多人用不同的称呼叫过我,知秋,小秋,秋哥,秋秋,就是没人叫过我寒夫子,这么被人叫着连 
我自己也不禁对自己肃然起敬了。哈!夫子!只差没加上个老字了。古人的尊重法儿让我这现代人还真有 
点消受不了。 
“我没事。”其实我很有事,天知道我的腰疼的快要断掉了,我只想回床上躺着,好让即将分离的脊椎骨 
重新拢在一块儿。 
“我看你摔的不轻吧!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你这么轻,跟女人似的,轻轻这么一撞就飞了出去。你该锻 
炼锻炼才是。”我这才注意到旁边差点害我折成两截的罪魁祸首,此时他正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端详我灰 
头土脸的样子。悻悻的环视面前的三人,我心中不禁哀号:完了,辛苦建立起来的温文而雅的形象就被他 
轻易的毁了。冷青云后面还跟了个随从,从他额上的青紫大包即可知刚才那块石头的落脚处是在哪里了。 
“宰相大人言重了,不好意思的该是在下,冲撞了您的玉体,不知是否有贵恙?”我垂首冷笑,咬牙切齿 
道,一半是为了疼,一半是为了他的嘲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家伙了,自从他接受了我不是寒飞叶的 
事实之后,对我的态度变的阴晴不定,时好,时坏,搞的我只好天天守着冷真努力的尽我教书育人的职责 
,尽量少出现在这个变态宰相的面前。毕竟我的工作是教书先生,而那个一肚子心眼的冷真毕竟还只是个 
未及弱冠的孩子,怎么也比这个宰相大人好打发。 
“本相当然没事,不过我的随从——好象有事。” 
冷青云满脸玩味的看着我,就好象一只猫在逗弄一只老鼠,老鼠四处逃窜,却始终逃不出恶猫的爪子。我 
恨恨的发誓,绝对绝对不要做那只老鼠。  
“噢?”我本来想向那无辜得了个金疙瘩的人道歉的,可看到那姓冷的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便打消了念 
头。我一向敢作敢当,但,不是现在。 
“既然大人没事,那您和您随从的家务事,在下不便插口,请恕在下先行告退。”腰上真的疼的厉害,下 
次千万记得不要随便爬高。起码也要先确定周围一里以内确实没有人才行,就算摔到了,也好给自己留下 
爬起来拍去身上泥土的时间。 
“寒夫子,既然您入了冷府,那您就算是冷家的一分子了,我是冷大人的丫鬟,而他是大人的贴身护卫。 
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能再说两家话喽!呵呵!寒夫子真的好帅哟!就连刚才跌倒的姿势也是那么的 
帅。”巧儿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接着我隐约听到那个被我砸到的小四小声说了句:“花痴。” 
花痴?这可是21世纪的词,怎么在这个也能用吗?我想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就没有理会。 
接着我看到巧儿白了他一眼,又满脸温柔的对我说道:“寒夫子,不如我陪您去上药吧!”态度表情上超 
速的变化惹的我在心中啧啧称奇。 
“呃?不用了。”被她看到身子岂不露了馅儿?“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怎敢劳烦巧姑娘大驾?”我努力使 
自己挤出笑容,一手背到身后撑住快要断掉的腰。“还有,巧姑娘以后还是叫我知秋吧!这样大家也显的 
亲切一些。” 
“真的?那我叫你知秋大哥吧!”巧儿欣喜若狂,只差没在背后插上两只翅膀飞上天去。我被她搞的有点 
受宠若惊。巧儿,她 ,呃,可真——可爱呀! 
“好了。巧儿,你没看到寒公子的脸都累的发白了?还不快点扶他进去休息。”冷青云终于以主人的身份 
发了命令。咦?他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啦?不会又把我当成那个什么飞叶贤弟了吧? 
“不用不用。”我干笑着推辞了巧儿的好意,背着手撑着腰缓步离去,眼前晃动的只有自己房间的那张床 
。 
身后的交谈声全当是阿狗阿猫在叫。 
“小四,你看他背手的样子象不象个大文豪,好有味道哦!” 
“这有什么,我背起手不比他有男人味儿?寒夫子虽然长的貌比潘安,但男人嘛!还是象我这样强壮的才 
算好,起码打起架来才不会吃亏。” blzyzz 
“你?还是先把你头上那只犀牛角弄掉再来和人家比吧!现在你怎么看怎么象只犀牛。”这个比喻恰当, 
我便走边想。那小四兄弟本来长的就够对不起观众了,如今额头上再凭空多出一肿块,还真有点象犀牛。 
“说起这我就更气了。要让我知道是谁拿石头暗算我,我一定把他打的让他亲爹都认不出来。” 
那你就来打吧!我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对他猛挥着拳头。 
“话不要说太满。小心以后食言。” 
这是冷青云的声音,难道他知道小四头上那只血包的始作俑这是我?不管啦。谁能帮帮忙,把我快点弄到 
床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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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到房门了,我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扶着门框,跨进屋内,活似一行柩将木的老头子,困难的爬上 
床,蜷缩了起来。这腰,明天会好吧?虽说我粗知医理,但苦于能医人而难自医,自个的腰该如何推拿? 
还是睡着了疼的轻些。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似乎有人进了屋子。 
“谁?”因为腰疼,我一直半睡半醒。 
“你倒是挺警觉的。”那人居然坐在床边嗤笑道。 
回头看清楚是那张冰块脸,我松了口气。 
“宰相大人别来无恙啊?”知道不是宵小闯空门,我放松了下来。抬起的头重又落回枕上。没法起身行礼 
,腰上的疼痛只能让我象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冷青云沉默不语,伸出大掌将我的身子翻转趴在床上,我身 
子疼的只能任他摆布,腰上粗糙的触感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掌上大概全是老茧吧? 
“宰相大人要做什么啊?”我可不想让他白白的在身上摸来摸去。 
“别再叫我宰相大人了。你以前都是叫我子逸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放心你的伤,回去找出这瓶 
御赐的跌打药后,双脚便不由自主的移到这里来。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我怎么看你就是我多年的故友寒飞 
叶,不管你承不承认自己是飞叶,我都不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吧。” 
“哎—在下真的不是……” 
“这么细的身子,难怪会受伤,没跌断就已经很不错了。真儿看起来也比你强壮。难不成失踪的这两年中 
飞叶都是在挨饿?过去的飞叶虽然瘦削,但不至于盈弱至此啊。难道飞叶真的在这两年里遇到了什么重大 
的变故?也许这也是贤弟为什么不肯认我的原因吧?” 
我吐血—搞了半天又转了回去,怪不得来这里看我,连说话的语气变得都跟梦游一样。原来他还是把我当 
成那个什么寒飞叶了。我一头扎进枕头里,放弃同他争辩。 
“当然,在下一介布衣书生,四处奔波,吃了上顿没下顿,哪象冷大人丰衣足食,没事就把胳膊练的比大 
腿还粗……哇呀——”我因为冷青云施在在我腰上的力道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你这是来救我么?”我抱怨道。看情形应该是,我刚才的脸色瞒的过巧儿和小四,却瞒不过他。不过怎 
么疼的象杀我一样? 
“如果巧儿听见了你这嗓子不知会作何感想。”虽是嘴上如是说,力道却轻了许多。“飞叶的身体过去从 
未碰过,现在才知道软的不象话,果真使力的话怕不又折断几根骨头。你应当练些工夫,不为自保也为强 
身啊。” 
“这关巧儿什么事?”习武?我才不给他机会来虐待自己可怜的躯体,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巧儿 
姑娘好象也生病了。整天脸色潮红,怕是上了火,你应该给她看看大夫。”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挑起我的关 
心。 
回头看到冷青云正在挑眉看着我,手中的动作未停,应该是拿惯了刀剑的粗糙大掌居然越发地轻柔起来, 
将药均匀的抹在我的腰部再仔细揉搓开来。 
“你跌成这样还有心情管别人?”顿了顿,他又道:“你比我小不了几岁,但仍旧保持着赤子之心。实在 
是难能可贵。” 
“谢谢冷大人夸奖。”谁比他小不了几岁啊。我才17岁啊,大哥,不过我也懒得跟他解释了。 
“明天就会好了。”冷青云收了手,将药放到床边的小几上。 
尽管害我浑身疼痛的罪魁祸首是他,尽管他打心底就以为自己救治的人是那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寒飞叶, 
可我仍旧对他心存感激。经过他的灵药和力道适中的推拿按摩,腰疼真的好了大半。他本来不必做这些事 
情,然而他做了。这人并不象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冷酷无情嘛!“其实在下也略通歧黄之术,明日我给巧姑 
娘看看也行。” 
“以后直接叫我的字——子逸吧。我不喜欢你用这张脸喊出让我感觉陌生的称呼。你过去都是这么唤我的 
。别再叫错了。”冷青云把我的衣衫拉下后双手又不受控制的替我盖上被子。 
“明日你能起来吗?” 
“应该可以吧?”我不确定道。 
“我以后叫你子逸兄吧!你长我十岁有余,叫你声大哥也不为过,你是这世上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不过我还是得向你说明白,我真的不是寒飞叶,就算是你把我扫地出门,我还是不能骗你。”多个朋友总 
比多个对头强,我决定不再那么讨厌他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其实你承不承认无所谓,只要这张脸还在对我微笑,那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飞叶 
似乎变的不那么重要了。这是我这阵子想通了的。”我看着他为自己的想法勾起了唇角,不由的也笑了。 
但原如此吧! 
“子逸兄,你应该常笑的。”躺在床上,我抬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脸,并不细致,甚至有些粗糙,可是很温 
暖,并不如看上去的冰冷。 
“是吗?”他收回了笑容。从脸上抓下了我的手塞进被里,大概从来没有人敢随便触摸一个宰相的脸,而 
我是不怕死的第一个。 
“好好休息吧!希望明天你能起来给巧儿看病。” 
“还有小四,明天我会向他道歉,如果还不行的话,就让他砸回来好了。”刚才看到小四的愤怒表情让我 
觉的很是对不住人。  
“他?砸回来?我想他没这个胆子吧?!光是巧儿就不肯。” 
“是啊!巧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一定要替她看病来报答她” 
“快睡吧!”他用手将我的眼皮强行合上。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他在说:“巧儿以后恐怕会病的更严重。看上你是倒了大霉,很明显你这小家伙还 
不识情滋味,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的……,巧儿也不可能会看上我的……”不知道自己的嘴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早晨是我最痛苦的时刻,尤其是我必须在脑子已经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努力的将仍旧粘的很紧的上下眼皮 
分开。更何况我昨天还摔的很惨,实在不想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出来。隔着眼皮似乎觉得天已经朦朦亮了, 
我伸了个拦腰,预备好用来忍痛的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没有摆好,忽然发现我的腰居然真的不疼了。这会我 
倒要谢谢那个和我长的一样的寒飞叶老哥了,亏得沾了他得光,那个势利眼的冷青云才舍得把这么这么珍 
贵得灵药用在我身上。此事此刻还真有点羡慕那飞叶兄弟,真是有福不会享,没事闹什么失踪啊?在这势 
利眼的宰相身边享受他的关怀多好啊? 
可待我将眼睛睁开之后,忽然发现床边有个人影,仔细一个看是个丰盈的女人。然后我又把视线转到她身 
后。SHIT!天色哪里只是朦朦亮而已?外面早已阳光明媚,可这女人身宽体胖,站在我床前犹如乌云罩顶 
,遮住了大片的阳光,害得我以为天只是刚刚破晓而已。 
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的中衣在睡梦中竟然褪去了一半。又急忙躺回被窝,双手努力的在被子 
下同乱七八糟的布料缠斗。 
“你是何人?”躺着和人说话到底有点失礼,可我对一大早跑到我房间的陌生女人实在产生不出好感。更 
何况我长得再清秀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想来这女子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辈。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女子胖归胖可五官倒算的上是艳丽,可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脸上的肥肉已 
经过量,发现我居然有眼不识泰山,脸有些扭曲,让我不得不联想到集市肉摊上摆放的整颗的猪头。脾气 
这么不好,想必不是仆人。 
“对不起,姑娘,你好像不是特别有名吧?”我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你不要不识抬举,我肯迂尊降贵来这里已是你的荣幸,一个小小的西席也敢如此对我不敬。” 
“要想被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