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 by 陶农
从来没有攀出陷阱的能耐,除了完全的信赖,他无处可躲。
但,所有的不安与忧惧,却在这封遗书中,完完全全得到消释!
原来,这才是宁修,这才是他的心意,这才是他的介意,这才是……他的爱情。
酸怆哽在喉头,直到今天才看到遗书,才明白宁修,真不知幸或不幸。
一字不漏的看完最后一个字,济风抓拿笔杆的指头正在颤抖,不了解为何总到最后关头,他才见到最重要的东西。
遗书最后的问话,才是宁修最在乎,而且只在乎的,此时此刻,济风以爱人的身分,忍住抖颤的手,尽力回答。
很久没动过笔,一头热汗的济风还是写了许多字,一字一语、一笔一话,密密麻麻、小心细腻。
因为这是答他的心、达他的情、是许下情重如山、连自己都无法了解的盟誓。
宁修的眼中起伏着奔腾澎湃的感情,他不说话,强紧忍住好奇心,撑到最后都不发一言。
终于等到了小济停下笔,将回笔的遗书对折,心脏剧烈振跳,抖着把遗书、三份文件还给宁修。
济……。他心疼他,由于刚烈的爱意。
宁修接过了济风的东西,右手捧着遗书和打火机,左手则是扬开三张文件,突然之间,宁修把火打的高亢猛烈,火红的热光,照亮了宁修和济风红晕温柔的脸庞,小济心无旁鹜的只是盯住他,深刻地,安静地,凭依地。
火势渐渐蔓延起来,因为燃烧到纸张,使得光辉更加壮烈,突然之间,由于火舌过猛,宁修像触电般,赶紧甩开自己的右手,燃烧中的遗书像火鸟般慢慢坠落垂死,济风看到了。
看到了宁修,看到他燃烧的不是文件,而是一眼都不曾瞄过的遗书。
「笨鱼,你以为我还喜欢你吗?」
静默,哀悼般的静默。
除了静默,济风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语言。
顺畅的抬起头,济风死命望着上空,抑住眉头和嘴唇的抽动,拚了命也要抬头,死硬的盯住天空。
只为了不让眶里的泪掉出来。
27没收一(思念沦陷)
「人呢?要谈事情,人都去哪了?」
「渡哥,陵哥说他这几天都在二重会场,不想回来。」
「他妈的,他不回来算了!跟着他去的有多少人?」
「他常带的那些全跟去飙了,有三十几个吧。」
「干!一次比一次多,他还真有胆,小董,跟着他的人全都记下来,我要知道有谁,找人特别盯着那些人。」
「是,渡哥。」
「你找疯疤进来。」
「是。」
小渡在谈话室把东西摔了一地,他妈的,地盘全被飞鹰帮盯上了,要讲个事情,没半个人来!干!
「疯疤来了,渡哥。」
「人呢?阿风呢?」
疯疤尴尬的说:「他……没经过门,自己从窗户出去了!」
「他妈的!你这杀手是怎么当的?叫你跟个人也会跟丢?啊?」
「渡哥,我跟的是你们的头,他脾气大,我只好让他。」
「你是不是嫌我的钱太好削?是不是?」
「渡哥,你冷静一点。」
「下次阿风再跟你耍老大,你就直接动粗,他是我们老大,又不是你老大,你干嘛简单就被他摆平?」
「有你点头,我办事就利落多了。」疯疤要笑不笑的扯动嘴边的大疤。
小渡又叫了一个人进来:「传话给二护,告诉他,他妈的今天会别开了!干!」
「是。」
「疯疤,你当保镳的这几天,阿风都关起门来干些什么事?」
「讲讲电话,我没去听,我不太清楚你们家的事……。」
「我不是问这个,他现在沾那一种药,告诉我!」
「这……,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粉仔吧。」
小渡满肚子凑(骂)到没力!那小子,吸起白粉来了!
「下次盯他盯紧一点,不用管他吃粉或其它的事,只要不让他离开你的眼睛,别再吃鳖了!」
「知道了,渡哥。」
「还有,我会从外面找你进来,就是因为你的枪法比我们老大快狠准,所以──只要有三次,你就……。」
「怎样?」这种话可不能听错。
「今天算一次,如果再发生两次,阿风从你面前溜掉,你就……对准他脑袋,直接开花。」
「这……。」
「杀人你想加价吗?」
「这还小事。」
「还是你怕被报复?」
「嗐,」疯疤干咳了一下:「我搞不懂你们家里的事,不过,你要我第三次毙掉他,我会照办。」
「我也会让全帮上下的人知道这件事,你不放心的话,到时就随意抓一个来问问看,我会告诉他们暗码是”三月任务”。」
「你有带头的办势(架势),我信你。」
「风哥回来后,你别再跟丢了。」
「是。」
这几个礼拜,阿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话,也不管事,整天他妈的吃他的纯货!跟废物没两样!操!
阿风有没有命再跟他合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小渡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管他了。
* * *
「阿风,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里念书?」
济风没心情跟他打哈哈,指着毕业纪念册的一个同学:「他,带我去找他。」
「好哇,我跟他很熟啦,他也念台大,兽医系的,我叫我女朋友去查一下农学院的课表。」
「嗯。」
通完了电话,那个台大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再过二十分钟,他刚好有一门必修课会下课,上课地点有点远,我画地图给你。」
「谢了。」
「不用客气,高中的时候你也帮过我。」
把高中毕业纪念册丢还给对方,济风像一股旋风似的走人。
接着是站在农学院附近,守株待兔。
一群群大学生从大楼走出来,济风耐心候着,一见目标,立刻奔过去,将他拦下。
「是你?」那人看到济风挡住去路,有点吃惊,也有点小尴尬,他跟旁边的同学讲了几句话,让他们先走,不用等自己。
「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那人道。
「跟你借电话。」
「你想跟我借多久?」
「现在就拿出来。」
「……呃,好吧。」
济风见对方没有恶意,终于缓了神色,顺便跟他哈拉几句:「你叫什么?」
「我?」
「名字。」
「方启明。」
「喔。」认真把名字记下来。
启明心道,吴济风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我高中跟你同班两年,还当过班长,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吧?
「你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借个手机?」
「你少管。」
启明心想,这个吴济风还是老样子,一付好逞斗狠的调调,唯一改变的,就是剃光了头,还顶着鸭舌帽,活像刚从成功岭结训。
济风拨了电话。
嘟~~嘟~~。
电话接通前的嘟嘟声,开始让济风觉得心惊胆怕。
不知响了多久,手机都快被济风抓烂了,耳边却还仍只有嘟嘟声。
「喂?」
电话被接的很突然,济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喂?启明吗?」声音还是那么的沉静,那么令人惊心动魄。
「喂。」济风微弱的应了一句,电话那头突然寂静无声。
「喂?喂?」声音开始带着求恕的意味。
济风不知道对方的手机还在不在耳边,因为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电话那头寂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发出轻微的以舌抵齿的咂啧声,接着声音又响起了:「曲先生,还在玩威胁同学的老把戏啊?真是改姓不改性。」
「我想见你。」
「Neveragain;你破坏了约定,”永远不见面”的定义包括phonecall;ourdeadlineneverends。」
「我不会再犯……。」
电话已经被切掉。
对于电话那头满口的洋文,济风早有准备,拿了笔,生硬的用中文快速写下相似的音,旁边正好站着启明,济风立刻要启明解释。
「你找的人是岳宁修?」拿回手机,启明看着通话纪录,十分讶异:「发生什么事?你被他吓到了?」
济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对你很特别,你一直没发现吗?」
济风听了不甚懂,只是催促着启明替他解释英文。
「我无法百分之百肯定,毕竟没有亲耳听闻,不过据我照你写的来推测,应该也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准确度,这句英文的意思应该是,”再也不要打电话,我们的期限永不终止。”」
「我知道了。」
「你跟他,到底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我也不会说。走,陪我喝一杯?」
「下次吧,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CALL我,还有课,先走了,Bye。」
济风站在台大校园,目送着高中同学方启明离去的身影。
思念啃蚀着济风的心,却连听他的声音都”犯法”。
他想见他。
却只剩下残忍的惩罚。
想见他,就算宁修永远也不朝他看一眼,他还是会疯狂地,寻觅每一个见他一面的机会。
***怎么老觉得这一章像接在”十年后”那行字之后的文章**
2003…3…205:42AM
27没收二(罪与罚篇)
济风潜入小桑家里,他只想见她一面,向她解释,他不是故意伤害她。
破坏了保全系统,躲在窗外的济风,终于等到小桑房里的女眷逐渐散去,接着看到小桑疲倦的卧倒在床,济风趁机会爬进房里。
「呀!!!!」
小桑稍一睁开眼睛,看到济风就开始尖叫,济风大吃一惊,用沾满乙醚的棉花球按住了小桑,接着赶紧躲进床下。
外面的人讶异地推门而入,见小桑安稳地熟睡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又出去了。
济风发现目前无法跟小桑平静的对话,对于做错的事,开始心中作痛,但也只能无奈的找寻笔和纸。
小桑书桌上有一本护照和安眠药罐,济风又开始怅然失神。
突然之间,桌上有一片光盘引起济风的注意力,光盘上写着”RecoilonHisOwnHead”(自已遭报应)的字样,济风忍不住当场塞入计算机的光驱播放。
现在他只要看到英文字,都会神经兮兮的以为跟宁修有关。
光盘开始播放,济风的血管当场就爆裂,这是……那天他被宁修插到死去活来的偷拍画面,这!这!这……。
济风的手心在打颤,画面把他最不堪的姿势和性器拍得十分”清晰”,而宁修所有的画面全都巧妙的盖住了,大概是对屏幕又重拍了一次。
总之,全是让他想当场撞壁的淫荡画面,他妈的!干他祖宗三代!干!干!干!
尽管光盘完全静音,但光画面就非常吓人,济风恨死宁修了!偏偏选在他最失魂落魄的时候公开这片光盘,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他会证明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会证明……,唉,还是赶紧把光盘没收,攀窗子走人吧。
济风坐在床头,看尽小桑消瘦的娇容,非常心疼,非常心痛。
吻着她,抚摸她的双颊,愣愣看着手中的光盘。
他开始觉悟,或许从自愿和宁修上床的那天起,他早就陷入了宁修的世界。
现在却把事情弄到难堪的田步,愧对了小桑,还见不到宁修一面。
这一切到底值得吗?
济风已经无法判断,因为对他的爱,已经走火入魔。
临走前,济风在熟睡女孩的手里,塞进一张字条:
原谅我 一切
***
在街头晃到深夜,济风带着一身的疲困,又回到吴天发家里。
门锁换了,却难不倒他,济风直接堂而皇之的长驱直入,上了自己的床,立即陷入睡眠。
睡得正熟,济风就被家人挖了起来,联合审问。
「恁娘卡厚咧!你够刎面转来!呀?做出畜牲的代志,害我袂举头!干恁祖妈!」(他妈的,你还有脸回来,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害我无法抬头,干你祖母!)
「妖精!妖精!恁祖妈现马就架你厚出去!」(妖精!老娘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嘻嘻!叔叔还说他是死变态,只要是男人他就要,跟禽兽没两样。」家宝得意说着。
「心理变态!强奸自己耶妹妹,尬你剁剁耶做阉鸡!假意查甫体?唉哟,半郎娘仔,妖精!妖精!」 (心理变态,强奸自己的妹妹,把你剁一剁做阉鸡,喜欢男人?唉哟,人妖,妖精!)
全家扯着济风,你一言、我一句,虽然不太敢动手,却还是弄的济风无法安眠。
济风用枕头把自己包住,家宝还想要用手去拨,却被天发及时阻止:「听讲伊有可能摃死过郎,卖喀丢伊恰厚。」(听说他有可能打死过人,还是尽量别碰他的好。)
当年天发夫妇上了好几次少年法庭,却对阿风的案子漠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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