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野兽法则





残存的口红,浓烈的香气使他做呕:“我讨厌吃女人的口红。” 
裴新民揽住他的头:“我又不是女人。” 
“那男人为什么要用口红。”张家男极力的想表示他的轻蔑,可是裴新民说“这就跟我为个么要穿群子是一个道理。” 
张家男急切的在他身上寻找入口,礼服变得微不足道,虽然他值上百万。裴新民并没有因此而觉得羞辱,他甚至愿意配合他,张家男在插入他的时候轻骂了一句:“你很不要脸你知不知道?” 
裴新民伏爬在镜面上,在他的律动中细微的呻吟,他当然知道他很不要脸。 
生活只把脸给予了一些可以要的人,张家男要脸,林志豪要脸,麻叔也要脸,但他们当然也有不要脸的时候,裴新民不禁微笑了。 
张家男讨厌他随时随地的都能笑出来:“发什么神经?” 
裴新民被他顶的只能喘息,脑子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做爱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运动,如果不是对方过分的粗暴,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让自己勃射精。他想的是麻叔。 
麻叔年轻的时候给一个女人涂指甲油,从手到脚,他说他爱那个女人,谁会相信他的话?女人最终是倒在了他的枪口下,她就是三联社当初的起灶人明雅辉。其实大家都很不要脸,脸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张家男把他翻转过来,他微扬着修长的腿,张家男却没有进入他的意思,他只是看着他。 
他是个尤物,他是个人,他可以让他感受到最极致的快乐,张家男当然也知道麻叔和那个女人的故事,生活总是在不停的周而复始,张家男觉得很危险。 
裴新民又感到了冷,他希望张家男能进入他,这样他会暖和一点。他在这种行为中得到的快感微乎其微,这就像你从小就在做同一件事,不知道快乐还是痛苦,天长日久,也就麻木了,但他还是喜欢做爱,因此而得到某种安全的感觉。 
他慢慢的坐了起来。 
张家男说出自己的感想:“你让我觉得危险。” 
裴新民笑了,残存的口红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古怪的妖丽:“我只是想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 

       B  仿佛是一场舞曲 
  裴新民想要活下去,这听起来是个很动人的理由,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他似乎比别人更辛苦一些。 
   
  酒会的规模并不大,来的人可不少,仔细看过去,会发现许多并没受到邀请的面孔,他们混杂在人群中,怀着各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并不引人注目,然而扎宁兰是个例外。 
  扎宁兰说我就是来看裴新民的。她提到这个名字,混乱的场面就不约而同的静了一秒,很奇怪,人们明明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却不想提起他,仿佛身体上某个秘不可宣的伤口,轻微的疼痛着,却不敢告人。 
  扎宁兰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她出奇美妙的嗓音大大咧咧的说:“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 
  裴新民不是个东西。有人低低的接了一句,所有的人都笑了。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在这一瞬间,他们因为对某个人共同的看法而结成了盟友,其实他们并没有见过裴新民,只是听,道听途说,拈酸中又有一些绮丽的幻想。 
  场子里响起了小舞曲,女孩子浅绿色的小圆群,雪白的大腿,瞬间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扎宁兰对这些小把戏不屑一顾,她稳坐,等,然后她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张家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人群中了,他的出现甚至没有引起一丝骚动,扎宁兰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 
  张家男回头就看见了她:“美女。” 
  扎宁兰嗤笑:“少来,你现在对女人没兴趣。” 
  张家男眨眨眼睛,明知故问:“那我对谁有兴趣?” 
  扎宁兰在他背后寻找那个人的影子,张家男微笑:“你找他?”他眼光微挑,瞟向了角落处。 
  扎宁兰吃了一惊,她看到一个男人,随随便便的坐在靠墙的一排长椅上,有些人或许是认识他的,意态悠闲的跟他讲一些闲话,他笑起来很好看,但也不至于颠倒众生,扎宁兰不禁纳闷,张家男到底为了什么而开这个酒会呢? 
  “跳个舞?”张家男向她伸出了手。 
  音乐缠绵悠扬,扎宁兰几乎有一种错觉,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跳舞而来的,跟裴新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你在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为什么?” 
  张家男把她的手交给了裴新民。 
  她终于碰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他背弃麻叔,谋杀林志豪的老婆,又投向张家男的怀抱,可是他轻松自在的站在这里,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居家男人。扎宁兰狠狠的捏住了他的手:“什么行当都有它的规矩,江湖就像演义圈,你要懂得先来后到,明白道义!” 
  裴新民微微的笑了。 
  他一笑扎宁兰就有些脸红,他笑的很滥情,风流入骨,却不知怎的就有一种包容的意味,让扎宁兰觉得自己很小,只是个小女孩,他听她说话,但却并不放在心上:“我们跳舞。” 
  扎宁兰气愤:“我在跟你说话!” 
  裴新民的舞步很踏实,不花俏,让人觉得放心,扎宁兰只能跟随着他,步伐也渐渐稳定,其实跳舞也没什么不好,酒会本来就是为了跳舞的。扎宁兰想到了自己,她从演艺圈混到江湖中,就如同这舞步一样的飘,她想做什么,有谁会听她的一言半语,冥冥中自有定论,每个人都不过是随波逐流。 
  裴新民轻声说:“人这种东西挺奇怪的,一辈子就只能跟命斗,能做的事不多,就只是活着,看它怎么折腾你而已。”' 
  扎宁兰一震,她去看这个男人,从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豁达,扎宁兰忍不住想问,关于你的那些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但并没有问,真真假假,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扎宁兰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她当然明白,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人生不一样,选择不一样,有许许多多的迫不得已。 
  道义这个东西,其实说到底,也只是给白痴和伪君子听的。 
  一曲舞终,她站在了裴新民对面:“我好像有点明白张家男的意思了。” 
  裴新民只是微笑,他是那么华丽而另人眩目的一个男人,话却不多,也许并不需要他说什么。 
  “他本想借羞辱你而羞辱林志豪,因为在他眼里,你是林志豪的人。”扎宁兰顿了一顿,又说“可现在他保全你而保全他自己,他给你面子,也就是给他自己而子。” 
  这是不是说他已经承认你是他的人了呢?你说服了他?你征服了他? 
  扎宁兰回头看向张家男,那是一个顽石一样坚硬的男人:“他很危险。” 
  同样的形容词裴新民在张家男的嘴里也听到过,他说自己很危险。扎宁兰上下打量着裴新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也很危险。” 
  “但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扎宁兰说“他是石头,你是海绵,他会把所有的一切反弹回去,而你会把所有的一切吸收进来,你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 
  裴新民微笑了:“你更像一个诗人。” 
  扎宁兰耸了耸肩:“你知道的,理想和现实是两回事,我做过流行歌手,但不得不回头来当这个破烂头目。” 
  她说头目是破烂的。裴新民想,这就是人的命的不同。他付出了一切才走到了林志豪身边,却永远也不可能爬到他的位子上,即使林志豪死去,他也会有兄弟和儿子,就像扎宁兰。裴新民微微的一笑,看着这个女人,扎宁兰的脸就又红了:“干嘛这样看我?” 
  扎宁兰所接手的龙风堂和麻叔的三连社实力不相上下,而她还没有长大,而她是一个娇俏美丽的女孩子,裴新民抓着她的手微紧了一些。女人在很多时候都要比男人好应付。 
  扎宁兰说:“我要走了。”语气里已经有缠绵的意味。 
  裴新民缓缓的松开了手。 
  他们的接触冠冕堂皇,不过是一场舞曲。 

       C  曲终人散  还剩下些什么呢? 
  扎宁兰用petty  arclay香水,浓香型,适合妖女和荡妇,而她却是一个长发披肩,清秀而暴烈的女孩子,这样的反差反而使她有一种奇特的魅力。香气留在裴新民手上久久不散。 
   
  佣人在收拾残局,残花残酒以久残留下来的杯子,都有一种颓败的痕迹,过去了的东西,没有价值。张家男斜倚上长长的沙发上,两脚搭上了椅背,他没喝酒,但却有一点醉意。音箱里有DAK BULE有的余音,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哼哼,像是意犹未尽。 
  裴新民还不太了解这个人,他在他面前一直不敢放肆。张家男比林志豪看起来更粗野,不可捉摸,这个人是麻叔替他选择的,他只是被 被动的推到了他身边,他向他伸出了手:“过来。” 
  裴新民走过,张家男以打量所有物的眼光打量着他,就像扎宁兰所说的,他没有让他当众出丑,那就代表他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面子,而不是林志豪的面子:“你怎么感谢我?” 
  裴新民想起了那一堆撕碎的礼服,这感激倒是有几分真意,他所受的羞辱当然不只此一件,但这种事情,还是能越少越好,他随手折了一枝玫瑰花,送到张家男面前:“送给你的,公主。” 
  张家男哈哈大笑:“一点诚意都没有。”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唯一一次被叫做公主,只是在裴新民这里,性别的倒错不但没让他不快,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新鲜。 
  裴新民半跪下去,用向女人求婚的姿态,他当然没向女人求过婚,唯一的一次,竟也是对张家男:“你是最美的。” 
  张家男怔住了,这种情形可真是微妙。 
  “被人追求的感觉还真不错。”他接过花,经过一夜的烟熏火燎,花是不太新鲜的了,他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情人的礼物。” 
  这套把戏不知道他用来对付过多少人,一个人能颠倒众生毕竟是有他的理由的,张家男撕开了玫瑰花瓣:“你对扎宁兰也这么说?” 
  裴新民脸色不变:“她只是个小女孩。” 
  “更便于摆布是不是?” 
  裴新民微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结了婚就有会有关系。” 
  “有这种可能吗?” 
  张家男把残余的花瓣扔到天上,然后看着它纷纷落下来:“虽然我没指望你为我守身,不过在我眼皮底下,对扎宁兰,你还是安份点好。“ 
  裴新民轻声反问:“你在担心些什么?” 
  张家男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你说呢?” 
  裴新民在他的注视下垂下了眼帘:“我也是个男人。” 
  张家男冷笑:“你不过是想活下去,活下去之后,又想到你是个男人了?” 
  裴新民轻吁了口气:“你也好,麻叔也好,你们这些人,都让我觉得不可靠,我没有说谎话,我只是想活下去,扎宁兰看起来要可靠一些。” 
  张家男看了他许久,终于缓缓的松开了手。 
  裴新民跌坐在地上,被张家男盯住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那让他想起了暗格子的毒蛇,半夜里他会被它们奚奚索索的声音惊醒,那时他所看到的,也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它们冷漠,骄傲,狠毒,酷似他面前这个男人。 
  这倒让裴新民生出一种异样的亲切感,他熟知毒蛇的秉性,只要你不去故意的招惹它们,它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任何人的。他把手放在了张家男的肩上:“原谅我,我和你们不一样。” 
  张家男没有拒绝他,他的手滑进了张家男的衣襟里,最亲密而又最疏远,最冷漠而又最热情,这个时候,张家男却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林志豪的老婆是你干掉的?” 
  裴新民褪去了他的裤子,慢慢的跨坐在他身上,他性器很大,坐下去的时候会有点痛,裴新民欠了欠身子,张家男用手压住了他,逼得他不得不继续下去:“不‘‘‘‘‘‘‘‘‘不是‘‘‘‘‘‘‘” 
  张家男想也不会是,以裴新民的性格,他宁愿委曲求全也不会去杀人家的老婆:“那他为什么把事情推到你头上?”他略一挺身,裴新民呻吟了一声:“你不要乱动。” 
  “我在问你话。” 
  裴新民感觉他大而灼热的性器,在小腹间犹如一把利剑,那热度不断的膨胀,几乎把他撑裂,他不得不上下摆动着,以此保持平衡,他脑子里很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张家男享受着他的服务,这是他应得的,可以想像,明天林志豪就会大发雷霆,把他张家男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个仿佛是为了裴新民,但事实上,同城会和刀和会早在很久以前就势不两立,跟裴新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把这些更加的表面化了,完全浮在了水面上。 
  张家男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