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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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艾德华简单叙述离开之前在家中卧室看到的情境,安迪也沉默了很久。
终于知道了真相之后,反而有些难以理解艾德华的态度。
静静继续漫步,直到街灯都陆续熄灭,才重新找到开口的角度:“你认为陆申这么做,是刻意报复你的背叛,还是真喜欢上了你漂亮的小妻子?”
“如果陆申是你猜测的这种人,我不会爱得这样无力自拔。”艾德华微笑,“直到这一分钟,我都坚信他心里面没有任何卑劣的念头,包括报复曾经亲密的伴侣,或者看上林婉仪以及她陪嫁的财产……他会这么做,也是不得不如此。”
“你是说,还认为他爱着你,用你妻子的身体间接同你做爱?”安迪很想给这执迷不悟的家伙一记耳光,让他稍微清醒一点,“如果真喜欢你,难道他会不清楚傻得像你这样的人,随时随地都欢迎他干你,勾勾小指头你就会主动迎上前,根本不需要找你老婆偷一点性幻想这么麻烦?”
“陆申爱的人并不是真实的艾德华,始终是那个与他有灵魂共鸣、带给他身心愉悦的女性幻象,或者是我身上他比较能接受的部分,比如任由他插入我的身体之类……北京分手前,我们最后一次有机会做爱的时候,我犯了一个不得不犯的错误——让他了解到艾德华从身体到心理到欲望都是男人,当我主动插入他的身体时,不仅我很有满足感,同样也能带给他高潮。那次,他真是被吓着了……陆申从一开始,就被我引诱得不能抗拒欲望力量,迈出不适合他的一步。本性里面他确实不爱同性,始终很难接受他爱的对象居然是一个活生生的男子。所以,我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悲哀的事实,就是他不可能爱现实中的我。”
“你是想说,他在等你做变性手术?”安迪愤愤然。
艾德华苦笑:“关于能否做属于陆申的女人这件事,我已经反复想了很多次……没有用的。最悲哀的是,即使不考虑手术的难度,一样没有太大作用——就算借助外力可以改变一些生理状况,人心的本质不会变的。再说,相信陆申未必真看重一具身躯,他真正不适应的,也是两个人相处的感觉。”
“你不可能为他变成女人,因为你本质就是男人;他又不能真正爱男人,因为他从来都不是Gay,即使上过你无数次……你偏不肯认命然后放弃遗忘,你偏要让自己沉溺在这段没有希望的感情里面,然后用这付该死的平静样子,宣布说你认为你们之间还有爱。”眯着眼睛眺望着树叶缝隙里艾菲尔铁塔正点之际点亮的璀璨灯光,安迪强忍住叹息的冲动——艾德华不喜欢被同情。
“我们欲望谐和,灵魂相同。”回答的语气并不惆怅,而是信念满满的坚定——万千人之中,他为什么不去找更理想的伴侣,甚至不肯回头去俯就一直在等待他倦鸟知还的妻儿身边,偏偏招惹林婉仪?也许离开前亲眼目睹的一切,可以算是一个标志,见证陆申终于试图摆脱罪恶感和焦渴的思念,选择更容易的方式来满足内心的需求。但是这种肯定一方面让艾德华能够保持内心镇定,另一方面也令他心中充满浓浓的歉疚和无力感。
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两个人静默地绕着凯旋门不大的圆形广场兜圈子。时间已接近午夜,围绕凯旋门放射形状延伸出去的一条条幽静大路提醒两个人,此处离家乡越夜越美丽的香港、离他们曾经留下遗憾的北京都远隔重洋。
安迪意犹未尽,却怕难得一次见面却激怒老友,不敢再辨,只好尽地主之谊,先送肯定倦透了的艾德华回下榻的酒店。
在前台拿到房间钥匙,艾德华正准备挥手告别,瞥见老友眼睛里面清楚写着的关切和疑问,摊摊手微笑:“看来在我明晨登上去非洲的飞机之前,你是不舍得让我安心休息的……大家相见一次的机会实在珍贵,如果还有话想说,我到边上超市买半打啤酒,我们到房间里喝着慢慢谈好了。”
将近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加上时差,本来已经足够令人散架,何况两个人一见面还散步谈话这些时间,也很消耗体力。一回到房间,艾德华便不顾定的是单人房间、只有一张柔软大床,整个人呻吟一声埋进被子里,先让骨骼四肢稍事休息。
安迪在沙发里坐下,温柔地凝望眼睛已经闭上的面孔。艾德华困倦了,他就不需要再那么竭力控制好情绪,可以放松一点多年来为这张美丽面孔和硬净灵魂牵挂到发疼的老心,放心流露出迷恋和爱惜。
这个天使般的孩子并没有彷徨迷途。
艾德华只是执著追究完美,以至于承担得太辛苦,付出得太认真。
牵挂着身边还有需要聊天的朋友,人不会真正放松进入睡乡。熟睡几分钟之后,艾德华睁开眼睛,发现安迪像被烫疼了尾巴的猫一样猝然转移原本柔情凝望的视线,心中一阵感动,轻轻地:“不必躲藏,安迪,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碰巧是我,没什么好抱歉或者惭愧的……谢谢你这份心意,一直给我力量与信心。抱歉的是,我心胸不够宽阔,只惦念爱恋一个人已经被全部充满,无力回报你——但格外珍惜感激。”
听到这样贴心的话,安迪胸口也满满是酸热的感动,良久才能开口回答:“艾德华你已经真正成熟,不再是当年剑桥学院里面痛诉寂寞、怒斥这具不合作躯体的激越年轻人……可是为什么,看到你现在懂得担当、体恤、感谢和反省,连笑容都从容镇定,我反而难过不已,情愿你像当年一样肆无忌惮笑骂伤人?”
“你一直在引领我成长。你难过,是因为你不舍得我吃苦——但是不经历痛苦,人不会真正成熟。”艾德华感激地轻轻拥抱他。
“拜托,别把我说得这样伟大。上次北京那次导致你后来不得不面对种种阴差阳错的可怕灾难证明了,我不过是仰慕美丽百灵的那只老猫,时刻找机会吃了你。”这拥抱让心跳得太失常。安迪只好刻意作夸张的垂涎欲滴状,然后掩饰地大笑。
笑声很快就嘎然而止,因为那线条美丽如大师雕塑的唇已经湿热地吻上了他的颈动脉,并煽情地间或转换着轻舔和吻咬动作。在一个圈住了身体的有力怀抱里,谁还能思考?
抚在他背上的掌心散发出惊人的热力,令安迪完全不能自控。
惊悸着感受这梦寐以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身体接触,安迪在晕眩和冲动中挣扎了许久,才勉强发出声音:“即使只是怜悯,我一样会欣喜若狂。但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艾德华拒绝回答。只忙着沉默而娴熟地激发着身边人的欲望,技巧出色地帮安迪做口交,让他在不可抗拒的冲动之中,痛快地释放欲望和体液。
多年相交相知,艾德华当然知道老友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帮对方达到高潮之后,紧接着开始挑逗他因焦渴而深觉空虚的身后孔道,很快又令人整个人陷入失神状态。温柔地做好润滑带上安全套,把自己男性的坚挺深深送进他期待得颤抖的身体,摆动腰部做最激烈的出入动作,把他一次一次送上感官的巅峰。
终于,艾德华累得像被废弃的安全套,软软把身体扔在床上。
安迪不顾身体被他自己射出的精液弄得湿滑一片,也彻底忘记一向以来都爱洁近癖的习性,忙着闭目回味渴望了这些年的高潮。
两个人都已经疲惫得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可是看着纱帘外已经微明的曙色,知道离别已经逼近,谁也不舍得把这宝贵的时间睡过去。
没有理会是否去清洗身体的关切询问,安迪再次问出了心底最强烈的疑惑:“为什么?……出于对我这个老人的怜悯呢,还是补偿?……此刻已经只剩下感激上苍的力气,觉得今生今世不敢再奢求任何东西。但真的很想知道此刻你怎么想。”
“你一直理解我的每一缕思绪每一根神经,直到我爱上陆申。你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一个不可能的男人浪费感情。”艾德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视线无意识地掠过天花板四周美丽的雕花装饰线,“我已经支撑得筋疲力尽,即使不见面,也需要你的精神支持。知道以后见面机会更微,才出此下策……相信此刻你已经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那个男人。”
聪察如安迪,听到这样的提示,当然瞬间就已经了悟:艾德华早就说过,他为陆申痴迷,是因为那个男人正以他最理想的生命状态活着。刚才他已经亲自示范了陆申在床上的作为,确实值得任何一个会爱男人的人为之疯狂。
“但是艾德华,你的床第水准本来就是小圈子里面有口皆碑的。难道陆申真的也能这样精彩?”
“我只是拙劣地模仿,因为没有他那种真正出自男人征服本性的强悍,以及自然散发的掌控场面的支配性力量。”艾德华如梦呓般轻轻地。
“让你爱上他,有这一切已经足够。可是不管他多么精彩,你为他付出的都太多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们早已经分手,就算你决定结婚有点对不起他,其实内里的缘由,也是为他着想。现在他又代替了你妻子身边你的位置……你对他的回报还不够吗?难道你准备继续享受伤口流血的味道,并把这当作快感?我该如何理解你继续沉沦在无休无止的痛楚里这种做法?”
“永远也不能真正割舍,所以永远也不可能遗忘。他的灵魂比他的身体还要强悍,而且善于交流、勇于担当,并懂得爱的意义——他发觉对我动心了,竟然不邀功就一声不响回去离婚、预备以自由身面对感情那次,已经足够。”
“好吧,就算我相信并且明了你爱陆申有足够的理由,并终生赞成而且祝福你的心意。”安迪动了动,贴得更近一些,深深呼吸他身上永远同一个牌子同一款香型的清淡味道,“为何要用这么极端……嗯……并且非常香艳的方式,让我知悉你爱上那男人的真正理由?”
“如果我不是这么幸运遇上陆申,根本不会真正接触到情感的涵义——也许我一生都会对你的深情置若罔闻,放肆攫取你的善意关切,不懂得回应。”艾德华轻轻吻身边人的眉,动作轻柔得像在轻触清晨玫瑰花瓣上最晶莹的那一滴露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嗯……当年你还在牛津念书。记得那次你是来巴黎度暑假,在那家著名的同志酒吧外面勾引金发碧眼的法兰克福男孩,本来只想抱一抱温存一番,却被他按在路边差一点强暴。”
“你正好路过,帮忙报警,又跟到警局,拿出一半积蓄保释咎由自取的我。”艾德华轻轻叹息,“从那时起,比我大八岁经济已经独立的你就成为我的私人银行,永远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忙周转;随时借一双好耳朵给我,任无知少年倾吐对世界的不满;教会我无聊的时候不要随便勾引男人,更好的选择是去医院做义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阳光底下看见旁人友善的笑容,心会感觉不那么空虚……这些,我都记得。”
“别这么说,似乎我真高明到可以引领你……其实,多年来一直都崇拜你,为你的魅力倾倒,赞叹你偏要以大河奔流姿态生活的勇气。艾德华,面对不肯正视我们这种人的不友善的世界,你从来不惧后果不计得失挺身而出,强悍如一支军队。”
艾德华不好意思地笑:“安迪,在你眼里,我永远是安琪儿……转眼将要离别,真很想尽自己所能,让你感受到付出真情的回馈——遗憾的是,我的心已经不自由,给不了你真正想要的那一种。”
安迪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真高兴你愿意这么想……我简直太幸运了。对了,能否让我知道,对于未来,你究竟怎么想?”
“我有强烈预感,陆申很可能决定和林婉仪生活在一起——种种阴差阳错,造成的结果应该是他们能从对方得到慰籍——纵然彼此都只是最好的代用品。”
“准备离婚之后去哪里?”
“暂时未必能得回自由身……林氏集团的运作还有很大漏洞。多年来,代为管理的陈致平不关心公司整体的运作与长远发展,只利用林氏来作为自己事业发展的基石。如果现在我放手一走了之,自己倒是舒服安闲了,可能会留下无穷隐患。所以我会考虑不同意签字离婚,甚至主动向婉仪提出来,可以成全她的新感情,交换条件是我能继续在集团任职相当一段时间。等找到值得托付的专业经理人才,调整好公司的人员和运作情况,让一切足够规范,再正式交回给林婉仪,她愿意委托陆申打理再好不过——他也很有天才,想必那时候一定已经掌握怎么运营美加规范的公司——真愿意自己亲自管理林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