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妖魅
“可咱们的老爹不也出了不少力,干嘛偏偏便宜了她!”毛妃道。
“有什么办法,谁叫她有个当丞相的爹,又有个要当太后的姑妈。”刘妃道。
“我真不甘心!”毛妃忿忿道。
“你说话小心点,要是让未来的皇后听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刘妃道。
“说得也是。”毛妃道。
她二人压低声音叽叽喳喳说了几句后,毛妃忽又提高声音说道:“你知道吗,太子这回可是终于下定决心要除去萧岚那贱人了。”
“这件事不要说在宫里,连全京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子将会在圣坛上亲手挖出萧岚的心肝,以祭先帝在天之灵。所以就连先帝的葬礼太子也未让萧岚参加,太子已经不再承认萧岚的贵妃身份了。”
“不过说起萧岚那贱人还真有够不要脸的,跟老子睡了又跟儿子睡,还跟二皇子,杜裴风也睡过,听说……”毛妃露出一个诡密的笑容凑近刘妃身边道:“听说萧岚与他那个老哥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
“嘻嘻,是吗,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刘妃掩嘴而笑。
后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萧岚一句也没听进去,太子不见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太子在登基大典上成为万人景仰的新君,同时王妃也将在登基大典上成为匹配新君的皇后,而他呢,却要在登基大典上陪上卿卿性命来成全新君新后的地位与荣耀。
连萧岚自己都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悲,萧岚失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众位大臣期待已久的新君登基仪式顺利地如期举行。
李嬷嬷一大早就把萧岚从床上挖起来,吩咐众宫女替还朦朦胧胧的萧岚换上新制的服饰。
黄色的锦缎上绣的是金光灿烂的凤翔九天,还有长到会影响走路的金色披风,头上戴的是沉甸甸的用黄金织成的网状饰物,上面缀满了数不清的同样大小的红色宝石,额际的金链上则镶嵌着一颗核桃般大小的红宝石。
光从宫女们激赞的眼神,萧岚就明白此刻的他一定美得眩目,可他连铜镜都懒得瞧。太子也真是无聊,花这么大功夫打扮一个垂死之人有什么意思。
昨晚萧岚躺在床上一个人哭了整晚,就连到了最后一夜,他还是没有见到太子。恐怕太子早已经遗忘了他,忙着和新准皇后筹划他们的未来吧。
这样也好,萧岚悲叹地想着,至少太子不会为了他的香消玉损而伤心难过。
李嬷嬷搀着萧岚走到前院停着的一顶轻便软轿上坐好,然后吩咐张士官小心跟随。
是了,大概是怕他中途落跑吧,要是祭品跑了,祭典还要怎么进行。
过了一会儿,软轿抬了起来,慢慢朝宫门行去,快到宫门时汇入了前往离皇宫不远的圣坛而去的浩大队伍。
萧岚撩开轿帘探看,只见新君高坐于凤舆鸾驾之上行在队伍的前面,前后都是帝王的仪仗好不威风。
然后是王太后的凤驾,再其后就是准皇后王妃的八抬大轿,王妃后是往日的太子妃今日的皇妃们同样气派非凡的轿子,这之后才是一大群昔日嫔妃的行头,而他的软桥毫不起眼地混杂在这一大堆前妃的队伍之中。
宫中的队伍过后,又是文武百官的轿队。
看那挤在街边瞧热闹的百姓个个都是一脸兴高彩列的模样,萧岚却连一点欣喜的心情也没有。
这样的风光正象是他的送葬曲,他今日从这条路上去了便再也不能回头,萧岚红肿的眼眸又溢满了泪水。
队伍比萧岚想象中更快地行到了圣坛,这里是九苍国举行皇家仪式的圣地。
纯白无暇的圣坛浑然高耸,仿如人间仙界。
新君和王太后同时步上圣坛,其后跟着林总管和李嬷嬷。
所有人都下了桥立于圣坛之下,张士官却不许萧岚下轿,只吩咐轿夫将软轿停在远处。
新君燃起香柱持于手中,当林总管高呼“拜天!”时,新君高举香柱朝着众人方向拜了一拜。林总管又喊“拜地!”,新君又拜了一拜,林总管再喊“拜民!”新君又拜。待到林总管喊“拜祖!”时,新君转过身遥对陵山方向拜了一拜。然后新君向王太后行了礼,王太后回礼。
新君插香柱于香案之上,林总管宣读完先帝遗诏后双手奉上遗诏和传国玉玺,新君接过遗诏和玉玺。
一直侍立一旁的李嬷嬷步上前来,在新君面前展开一个黄色绢轴,新君手持玉玺在其上留下了谁也不能违抗的印记。
林总管接过新君的第一份圣旨开始宣读,圣坛下的众人都跪下听旨。
林总管宣告了新君的帝号为宸帝和一些新的法令,众人都心领神会,接下来的才是最重要的,众人都露出侧耳倾听模样,王丞相和王妃更是露出了春风得意的笑容。
谁知接下来却大出众人意料,连念旨的林总管都吃惊得张大了嘴。
“册封萧岚为皇后”的一句话语震惊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皇儿,你你……”王太后指着新皇,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嬷嬷搀住王太后并在她耳边低语:“太后千岁,仪式还在进行,不要叫别人看了笑话。”王太后只好愤愤不语。
李嬷嬷向着坛下朗声说道:“请萧皇后千岁上圣坛谢恩。”
张士官慌忙掀开轿帘请萧岚下轿。
软轿离圣坛较远,且萧岚又一直心绪不宁地坐在桥中,所以此时并不太清楚圣坛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想着时辰到了呀,一片迷茫地下了轿。
众人自动在萧岚前方闪出一条道路。
想着就要上断头台,萧岚浑身发软脚下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张士官只得上前搀着萧岚走向圣坛。
一路上众人投向萧岚的目光充满了惊愕和愤恨,萧岚听到一阵阵随风飘来的窃窃私语。
“看来宸帝早已打定主意要封萧岚为后!”
“瞧萧岚身上穿戴的不正是皇后的打扮吗!”
“可不是!咱们都被蒙在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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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岚在心中纳闷,难道不是要在圣坛上剖出他的心肝?而是要封他为皇后?
太过巨大的现实差异令萧岚心情一片紊乱。
当萧岚快行到圣坛阶下时,跪在地上的王氏父女向萧岚投来了怨毒的目光。
张士官护送萧岚走到圣坛下,萧岚独自步上铺着金色丝绢的台阶。萧岚战战兢兢行到坛上,李嬷嬷示意萧岚跪下谢恩,萧岚却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搞不清楚情势。
但在下一刻,萧岚看到宸帝手中并没握有尖刀,反而冲着他微笑,他就茫茫然地听从李嬷嬷的指示跪了下来。
正在此时,圣坛下的汉白玉方砝却出人意料地一个接一个地被掀开了,从下面接二连三地冒出无数黑衣蒙面人来。
黑衣人纵身飞上圣坛,手中兵刃齐齐奔萧岚而来,宸帝慌忙护住萧岚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张士官也飞身上坛加入激战,李嬷嬷原本是护住王太后,但见到那些黑衣人分明是冲着萧岚而来,就挟起王太后纵下坛,将王太后交与王丞相后立即飞上圣坛助战。林总管早已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坛下武将们也相继上坛加入战斗,但黑衣人不断地从地下冒出,有愈来愈多的趋势,而且个个武艺不弱。
宸帝虽也深谙武艺但双拳怎敌得过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兵刃,更何况还须小心翼翼守护住萧岚不受伤害。宸帝渐渐招架不住,萧岚看着眼前刀飞剑舞,只能瑟缩在宸帝与石壁之间,为那些差点招呼到宸帝身上的利刃而心惊肉跳。
那些黑衣人见明斗难以伤害到萧岚,就开始使用暗器。这样一来,宸帝一面与黑衣人缠斗一面还不得不警戒那些袭向萧岚的暗器。一只飞镖向萧岚的侧面急奔而来,待到发觉时已到萧岚的近旁,宸帝慌乱中挥臂去挡,蹲在宸帝身后的萧岚眼睁睁看着宸帝绣着金龙在天的黄色龙袍衣袖上顿时被鲜血染红,他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此时萧岚突然恼恨起自己为什么不学点武艺,这样至少可以不用拖累宸帝。
坛下忽然有人高喊住手,而且所有的黑衣人还真的渐渐停下了战斗。
受伤的宸帝扶着早已吓得腿脚发软的萧岚站起来。
“杜裴风!”萧岚惊呼。
在坛下喊住手的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杜裴风,一身太监打扮的杜裴风此时正拿了一把匕首架在三皇子颈上。
为什么用三皇子来威胁黑衣人会有用,萧岚正在纳闷,宸帝的话道出了萧岚的疑惑。
“是你,你为什么要行刺萧皇后?!”
“哈哈!”三皇子不顾颈上利刃放声狂笑,“这还用问吗,我杀他当然是因为我恨他!”
“你恨我,为什么?”萧岚可不记得他有得罪三皇子得罪得这么深,让三皇子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三皇用疯狂的语调高声说道:“你跟先帝睡也好,跟大皇兄睡也好,你要勾引谁都可以,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抢我的杜裴风!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我作对?!”
此时杜裴风在三皇子腰间一点,三皇子随即向后昏倒在杜裴风怀中。
“因为微臣的关系,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受惊了。”杜裴风向着圣坛上说完后抱着三皇子退到一边。
那些黑衣人见到主子被擒,都相继飞身逃走。
宸帝宣布仪式继承进行。
“你的伤?”萧岚指着宸帝臂上的伤口。
“没关系。”
宸帝点住臂上穴道止住血后,拔下染血的飞镖扔到地上,然后冲着已快吓瘫了的萧岚安慰似地笑了笑。
可此时,台下的众臣却在王丞相的带领下齐唰唰地跪了一地,一个个摘下头上顶戴,同声说道:“臣等请陛下收回册封萧岚为皇后的成命。”
“尔等是在威胁朕吗?”宸帝厉声喝道。
“臣等不敢只请陛下收回成命。”众臣又同声道。
王丞相跪在地上高声说道:“陛下当初曾召告全国,一旦登基就会手刃萧岚,可今日陛下却违约而行,还立萧岚为后,恐全国上下都会对陛下心生不满,还望陛下遵守当初承诺,处死萧岚。”
坛下众臣也一个劲儿地重复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时之间坛上坛下僵持不下,这种时候纵是素来精明的李嬷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广场外忽有马蹄声传来,“报……”一名侍卫策马驰入,尚在马背上时就大喊,然后连滚带爬地跌下马背,高举着一封奉折向着圣坛快步跑来,一边还喊道:“前方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侍卫跪在坛下,双手高举奏折。
惊魄初定的林总管步下台阶接过奏折呈给宸帝,宸帝翻开奏折看了一眼后又将奏折递给林总管,林总管接过奏折大声念出:“大幕国目前已陈军百万于我国边境,声称如若萧岚受到任何伤害,大幕国立即兵戎相见。”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广场外再次响起马蹄声,和方才一样一名侍卫送来了朱崖国国君的亲笔御书,内容与刚才的奏折大致相同,也是不许任何人伤害萧岚否则不会善罢。
“尔等还有何话说。”宸帝道。
众臣哑口无言,仪式得以继续进行。
已回过神来的萧岚向宸帝跪下谢恩后,宸帝执着萧岚的手接受了百官的朝拜。
接下来李嬷嬷上前宣布摆驾回宫,举行庆贺新皇登基和新后初立的宴会。
“等等,还有我。”
众臣刚松了一口气,此时萧波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穆雁和一群长得比本国人要高大得多的异国人,特别是其中一个还金发碧眼,容貌出众。
是哥哥,原来哥哥并未因生气弃他而去。
萧波带着一行人行到圣坛下,然后朝着坛上随随便便地恭了恭手,“本王也来庆贺陛下初登大典,还有庆贺我的宝贝弟弟也终于美梦成真荣升皇后,哈哈,出于礼貌,本王当然不能空手而来,看到没有,站在本王旁边的这位就是本王献给二位的贺礼。”萧波指指身旁的金发碧眼的异国人。
不要说是宸帝和众人满头雾水,就连萧岚也都为萧波的惊人之举感到纳闷。
“对,就是他,他就是本王奉旨攻打的朱崖国的国君,今日就作为贺礼了。”
众臣哗然。
“朱崖国君?”宸帝诧异地看向金发人。
被当成礼物的本人反倒是不慌不忙地向宸帝和新后行了个礼后,道:“本君此次前来贵国除了解救萧皇后的危难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朱崖国君请讲。”宸帝道。
“本君想以天香温玉作为聘礼与贵国联姻,迎娶贵国王爷萧波为本国皇后。”
坛下众人再一次受到惊吓,萧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答应答应,这么好的事焉有不答应之理。”萧岚不待宸帝回答就抢先说道。
天香温玉,他朝思暮想的天香温玉,他终于就要得到了。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最好从现在起就寸步不离地盯着你的新娘子,以免到了拜堂的时候,只剩下新郎而无法拜堂,到时候我们可不负责任。”萧岚首先讲明厉害关系,以免日后朱崖国君反悔,他到手的天香温玉岂不是又飞走了。
“不行,这不公平,你凭什么乱替我作决定!”听到萧岚的话后萧波当即第一个大声反对。
“我当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