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他的他





  
  “小璧。”
  “你?余启森,你怎么在这儿?”夙沙沉璧惊讶地看着余启森,又回头看了看,发现已经完全看不见齐冉宇了。
  “别看了,是我让人支走齐冉宇的,也没有带小闻。”
  随着余启森的靠近,夙沙沉璧不由得后退一步:“有事吗?”
  “为什么和齐冉宇一起来参加?我不是说了让你离开他吗?”余启森叹息道。
  夙沙沉璧咬着唇凝视眼前这个阴沉的男人。
  沉默了一会,夙沙沉璧忍住内心的疑问,淡淡地开口:“余先生,那么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我想,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该死的,”余启森低咒了一声,“夙沙沉璧,你太天真了,齐冉宇是什么人?你以为他和我一样,错了,他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那是他的事,他只是我老板。”
  “你到底听懂没有,你跟他辞职,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
  “余启森!”夙沙沉璧定定地看了余启森几秒转身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夜色掩去了他满眼的失望和疲惫。
  “站住!我再说一遍,齐冉宇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都给你,但是你再不许找他!我这是为你好!”
  夙沙沉璧顿住身,余启森不由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心里隐隐又有些失望。
  “余启森,你这样,是在侮辱我吗?如果不是侮辱,我会以为你还喜欢我。”
  “没有,”余启森马上接口否认,“我只是出于道义。”
  夙沙沉璧了然地笑笑,果然是这样,只是可笑自己还在期望着那些。能说会道又活泼的易闻自然更讨人喜欢。
  夙沙沉璧快步走出了余启森的视线,随便在园子里晃荡着,因为心里有事压抑,面对原本赏心悦目的景色也提不起精神来。
  沉浸在心事里的夙沙沉璧丝毫没有发现时光的流逝,也不知道旁人正在担心地寻找他。
  此刻他怔怔地坐在亭子里,望着平静湖水。
  “夙沙,你在这里吗?”是齐冉宇的声音,夙沙沉璧一下回过神来,却下意识地把自己藏在了阴影里。
  听着焦急的脚步离去,没有出声,默默地在心里道了声歉。
  脚步声戛然而止,空间一下子静寂了。
  “小璧呢?”
  “你关心他做什么?小闻不会生气吗?”
  “小闻知道的,他能理解,不会生气的,”余启森有些急躁,“你真的没有找到小璧吗?”
  齐冉宇冷哼了一声:“你在愧疚吗?那大可不必了,夙沙还没懦弱到需要那种东西,你也不过是不爱了适时地放了手而已。”齐冉宇一向不管朋友的感情生活,但这次,听了余启森的话莫名地有些生气。
  “我承认我是愧疚,我想也许当初我是爱过他,可是我在很久以前就记不得那种爱他的感觉了!我不爱他,所以我能去找别人。也许也因为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也圆滑了。我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而且他太认真了,不停地束缚我,有时候甚至有点神经质,但是又一副被欺负地不敢说的样子,让我压抑让我窒息!”余启森越说越感到烦扰,烦躁地揉着自己发,一双冷眉纠结在一起。
  “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曾经是不是爱过他,还是因为小闻的离开所找的替代。”
  听到这句,躲在暗处的夙沙沉璧手脚冰凉,还是被伤到了。
  “你还真是越来越讨厌了。既然他这么让你感到不舒服,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小闻吧,又何必管他的死活?”
  “你不懂的,齐冉宇,你太冷血了。”
  “那也好过你吧,自以为是的多情,别让我听到你伤害小闻的消息。”
  “小闻是我的天使,我心甘情愿为他束缚。”就算有一天不是爱情了,却还有比爱情更坚固的守护之情。
  齐冉宇嗤笑一声:“余启森,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小闻,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我爱的当然是小闻。”
  “那你应该爽快地放开夙沙沉璧,我不希望看到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为了你难过。”
  “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鬼主意,从小你就这样,小的时候你和我争小闻,现在小闻是我的了,你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你是想证明爱过我的人却会因为你的魅力而折服,而舍弃我吗?
  “齐冉宇,我不爱他,你犯不着再去招惹他!”
  “余启森,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你,不是救世主。”齐冉宇冷冷道。
  至少他从来没有过要和小闻做情侣的想法,小闻于他而言,一直是最疼爱的弟弟。而夙沙沉璧,一开始虽然是因为余启森而产生兴趣,但是接触以后发觉这个人很矛盾很龟毛,但给人感觉很舒服。目前停留在好感阶段,当然也不排除有进一步发展的嫌疑。
  齐冉宇随意的态度激怒了他,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夙沙沉璧黯然低头的样子,那种仿佛被排除在群体之外的孤寂让他心头一酸,虽然不爱,但是绝不能让这个家伙伤害小璧:“齐冉宇,你敢说你接近小璧的动机是单纯的吗?”
  “是,我的动机是不单纯,但也好过某些白痴。”齐冉宇暗想,夙沙沉璧的身上确实有一种让人很放松的气息,所以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他。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一个人跟着另一个人走了几步,又掉头像大门走去,离开了。
  他听得出来,离开的那个人是余启森。
  一切恢复寂静以后,他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混在离开的宾客中出了齐宅。
  齐宅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其他宾客都是坐自己的车来的,这四周没有公车、地铁,甚至召不到一辆出租车,夙沙沉璧不想回去找齐冉宇,只能慢慢往回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说的不错,正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儿,天居然下起了雷雨。
  虽然今天晚上穿得很正式,开始夙沙沉璧还嫌热,但是这夜风一吹,雷雨一浇,整个人就湿透了,身上又湿又黏,浑身发冷。
  原本擦得岑亮的皮鞋也被污水溅湿,一双脚就像是浸在了水里,很沉。夙沙沉璧索性就不走了,把已经湿透了的西装顶在头上遮挡,缩在路边等雨停。他看见时不时的有一辆车从自己身边匆匆开过,溅起浑浊的水花,却没有人看到他,或者看到了却根本没有理会。
  一辆车急速开过,溅起的水花都泼到了夙沙沉璧,他缩了缩却因为蹲的腿麻,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起,那辆车停了下来,夙沙沉璧看到眼前一双皮鞋停下,双臂被人捏住,整个人随着力道被托了起来,一个被迅速淋湿的人在面前大声喝斥着什么。
  然后,雨停了吗?
  夙沙沉璧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辆车里,一块毛巾被扔到头上,齐冉宇浑身湿漉漉地坐在驾驶座上,调弄着空调,车内的冷风变暖。他失措地看着齐冉宇,没有动作。
  “把衣服脱下来。”齐冉宇忍着怒气尽量平静地说。
  夙沙沉璧低头乖乖地脱下衣服,发现座位果然被弄脏了,有点羞窘地拿毛巾去擦。
  “不是让你擦座位!该死的。”齐冉宇用拳头敲了一下方向盘,脚一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夙沙沉璧盯着齐冉宇,有些害怕,虽然齐冉宇的表情很平静,但是他就是知道他生气了,是因为自己不告而别吗?夙沙沉璧有点头疼,昏昏沉沉地看着他被闪电照亮侧脸,突然想到,他全身都还是湿的。
  死海
  
  
  齐冉宇几乎没有理会红绿灯,一路疾驶回到了家。
  将车停入车库,没好气地让靠着车窗的那人起来,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拉开后座车门,搭上夙沙沉璧□的肩,发现那人已经昏了过去,急忙打横抱起他奔向家门。感受到他身上的寒冷,夙沙沉璧瑟缩了一下,却更靠近那个冰冷的怀抱。
  齐冉宇将夙沙沉璧小心地放在床上,用热毛巾擦身后,从书房翻出久未使用的医药箱,将温度计插入他腋下,一手扶着,单手将自己早已黏在身上的衣裤脱下。看了看温度计——38。5℃,发烧了。
  还好厨房里还有用剩下的生姜蜂蜜,点上火煮了生姜水。
  齐冉宇简单地冲淋了一下,端了生姜水给昏昏沉沉的夙沙沉璧灌了下去,自己也顺便喝了一碗。如果只是发烧没什么,但齐冉宇担心的是,他淋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抵抗力又弱,一旦引发肺炎就不好受了。
  脱了睡袍,躺到夙沙沉璧身边,用双手的拇指按摩他的鼻道、迎香、鼻流等穴后,再用鱼际穴周围的肌肉发达区,力度适中地揉搓鼻腔两侧由迎香穴至印堂穴。将手伸到被中抓起夙沙沉璧的脚,按摩涌泉穴和足心,直到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发热才停下 。
  钻到被子里,将他拥入自己的的怀里,暂时只能这样了,如果明天烧还不退的话就只能去医院挂吊针了。从齐冉宇的角度,他并不赞成一生病就打针吃药,所以他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下。
  夙沙沉璧的身体很柔软,看上去比穿上衣服以后的要瘦一点,皮肤也很细腻,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伤痕,很久以前的,淡的几乎都看不出来了。夙沙沉璧的睡脸给人柔软安静的感觉,抱着这具高于常温的身体,齐冉宇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轻轻触了触夙沙沉璧的唇,很温软的质感。
  很快,一个略显高大的人形包裹着一个蜷缩在被里的人形,沉沉睡去。
  “小璧,这里。”顺着那个宠溺的声音,远远地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很甜蜜。
  “启森,你来了,你看……”我雀跃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想要问他晚上一起去哪里吃饭,却在他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说不出话来,他的表情太狰狞了,有点担心地凑上去,“启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
  “夙沙沉璧,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余启森愤怒地冲我嘶吼着。
  “什么?”我惊讶地瞪着眼。启森,怎么会这样吼过我。
  “你怎么下得了手呢?小闻他又不是故意的。”他的手紧紧握着。
  小闻,那是谁?
  好像,我们分手了,是因为易闻!那个让我真的很讨厌却无法表现的人。
  我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沉璧,原来是我一直看错你了,你竟这么恶毒!都说了是误会,你怎么还会做这种事情?小闻这么单纯、善良,你都忍心下手!”他的手扬起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他又恨恨地收回了手,“我怎么会为了你这个代替品,去伤害那个天使呢?我不爱你,我只爱我的天使,你不过是个代替品!”
  “你是个代替品,代替品!”
  大脑嗡嗡地响着,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恶毒的人,是毒害白雪公主的恶毒皇后。可是,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给我定罪?你因为伤害了他的心而愧疚,也因为伤了我的心而坦然。因为他是你的天使,而我只是个代替品。
  小仟,怎么办?我真的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妄想着打败天使的傻子。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同一个人伤害?
  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地任凭那个愤怒的人离去。
  “夙沙,夙沙!”早上起来,齐冉宇见夙沙沉璧退了烧,就去煮粥,想不到刚回来就看见被子耷拉在床脚,原本姿势还算端正的人抱着心口将自己团在一起,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
  齐冉宇给夙沙沉璧套上甩干的衣服,抱在怀里就往医院奔去。
  齐冉宇没有开车,而是招了辆出租车,自己抱着夙沙沉璧坐在后座。
  靠在温暖的怀里,夙沙沉璧的表情明显舒缓了下来,只是在偶尔的颠簸中皱一下眉头,齐冉宇给他擦着汗:“师傅,麻烦开稳点。”
  “好,先生对你这朋友真是好啊。所以我说啊,关键时刻,这大城市里还是有几个朋友靠得住。”
  齐冉宇面前笑了笑,又低头安慰昏睡中的人:“没事的,就快到了。”
  到了齐冉宇挂名的医院,他直接把夙沙沉璧带到了内科,一番检查过后,居然是因为胃寒,昨天夜里淋了雨又长时间未进食,还有点精神紧张,引发了胃溃疡导致的胃痉挛,索性溃疡并不算太严重。
  贾思成若有所思地看着齐冉宇:“齐院长,是关心则乱。”
  “以后他的病你负责。”齐冉宇丝毫不为所动。
  贾思成笑了笑:“这是自然,不过平时的生活更要注重,饮食什么的,我就不用说了,齐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
  “先给他用甲氰咪胍和雷尼替丁,过一段时间再换药。”
  一个电话打来,齐冉宇皱着眉走出病房。
  “冉宇哥,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打你家里也没人解,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