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的圣诞节





  福尔摩斯似乎在嘲笑地,“喵!”叫了一声。
  “对不起!”
  泰子很过意不去地说,“——都是我太多嘴了……”
  “别这么说了。人死不能复生。”
  “其实这还不是别人家的事!”
  片山觉得闷闷的,而法医也已赶到隔壁北田的家里。
  “必须要缉捕北田才行!”
  片山边走到走廊边说,“他可能早就跑出社区外了!”
  “我们已经完成追缉手续。”
  从北田家门一闪而出的是石津。
  “这块贴了就好了!”
  “你也来啦!”
  “对啊!我早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然而石津的预感,除了和食物相关的事以外,是非常罕有的哩!
  “——南田先生呢?”
  片山再度进入北田家。
  “我正要找你!”
  法医南田回过头来。
  “喔!您来得可真快?”
  “我是在你悠哉休息的时候来的!”
  一如过去,嘴不饶人。
  “是当场死亡吗?”
  “大约是。是她那满怀妒意而发狂的先生所干的吗?”
  “嗯——这个嘛……”
  “嫉妒足以使人发狂的!”
  南田深省地说。
  “您怎么这么清楚?”
  晴美问。
  “那当然!我可说是拥有“嫉妒学”学位的哩!”
  “真的!”
  “总之,这案子的内情,除了小孩子的事之外,一定远有许多事待查的!”片山抚着下巴说道。
  “小孩子?什么呀?”南田问道。
  “嗯,事实上——”当晴美要陈述时。
  “喵呜——”声音传来。
  “福尔摩斯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叫声呢?”
  晴美回头一看。
  “喵——呜!”
  “喵!”
  ——这完全是从别人家里传来的。
  然而,这却不是猫叫!是人——很像婴儿的哭声……“哥!你听听——”“嗯,这好像是婴儿的声音呢?”
  好像在回答晴美的问题一样。
  “哇——!”
  那婴儿的嚎啕大哭声传了过来。
  “在柜子里!”
  片山说。
  晴美跑过去,一手拉开柜子门。“啊!”
  就在柜子里的棉被上,端端地摆了一个满脸通红,嚎哭不停的婴儿。
  ——发现这小东西之后,烦的在后边。
  晴美无论怎么哄,都不能叫他停止哭泣。而泰子因为自己还没小孩,说什么也不敢抱,“喂!石津!”
  片山喊道,“你到附近买罐牛奶来,给这小东西喝!”
  “好!”
  石津飞奔而出。
  “喔!乖!乖!不要哭喔。真伤脑筋!”
  晴美手抱婴儿,内心忐忑难安。
  此时,凶杀案现场,却一变成了托儿所。
  好不容易石津在附近找到一位太太,要来给这婴儿奶,婴儿才止住不哭。
  “哇,真不简单!”
  片山喘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晓得!只知道有个小东西呢,”“为什么她要撒谎呢?”
  泰子搔头问道。
  “咦,福尔摩斯你怎么了!”
  晴美看福尔摩斯直用头去顶刚才那柜子的下方,便问道。
  “一定有什么蹊跷!”
  片山将塞得满满的抹布抽出之后,原来是些像是散落的家具的东西。
  “一定是婴儿床!”
  晴美高喊。
  “好像是。——这么一来,还是丈夫的话比较正确哩!”
  “我们来组合看看!”
  晴美和片山兄妹俩便开始这里一片,那里一块地动起手来。
  “你们搞什么呀?”
  南田法医瞪圆了眼珠叱道。
  “组合婴儿床。”
  “是吗?那借我看看!”
  南田推开片山,“看!这根棒子要在这里!喔,不行不行!对了,这里要先放板子!——没错?喂!把螺丝锁紧!”
  石津从厨房取来螺丝起子,便使劲儿地拴起来。
  “不必太用力,否则会弄坏的!”
  南田说,“——好了,大概是这样子了!”
  一张漂亮的婴儿床终于组合完毕。
  “真叫人吃惊!”
  片山望着南田,“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要确保家庭的幸福和谐,的确霈要这东西哩!”
  南田冷静地说。
  “可是,如果真的如此,那由纪子为什么又要把小孩子藏起来!里面必有文章!”
  晴美沈思道。
  “对呀!而且,蓄意将婴儿床拆散,再一一藏人柜子里,不是挺麻烦的吗?”
  “真叫人想不通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福尔摩斯却在这时候绕着体转,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来。
  “喂!猫先生!”
  南田喊道,“你不必找太多线索了,否则我就要失业了!”
  福尔摩斯在死者的肩膀附近驻足下来,喵地叫着。
  “发现什么了吗?”
  晴美凑近,跪下来看。
  福尔摩斯用前脚不断地抓着死者的肩膀。
  “肩膀怎么了吗?”
  晴美皱眉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喵——呜——”福尔摩斯突然焦躁起来,声调都提高了。
  “喔!对了!”
  晴美眼睛一亮。
  “怎样?”
  “哥!你看!这里,衬衫肩膀的地方!”
  片山尽可能不看到血迹地说道。
  “那里又怎样?”
  “有缝的痕迹!而且看这线痕,缝得相当粗糙哩?”
  “话是没错!这一定是便宜货!”
  “你说什么嘛!即使再便宜,也不可能有这么粗糙的缝痕啊!”
  “那么——”“一定是匆忙之间要把这个破绽的地方补起来的缘故嘛!而且,那个人的手一定很笨拙!”
  “怎么说呢?”
  片山说着,又慢慢地点头。“也就是说,凶嫌和死者发生争执!”
  “然后衬衫被扯破了!”
  “还特地将它补起来,这家伙真猖狂!”
  “对了!”
  “咦?”
  “是北田先生啦!你记得他刚才的模样吗!你认为他在杀人之后,有时间来补这扯破的衬衫吗?”
  片山思索起来。
  “话是没错!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凶手罗!”
  “是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还是要先找到他才行!”
  玄关处传来男子的声音。
  “对不起!”
  “是我先生啦!”
  泰子急忙走去接应。
  “喂!发生什么事了吗?”
  “问题可大哩!啊!这一位是片山先生!”
  晴美和片山出来照面,发现对方是位年轻,身着西装的男子。“我叫中里。”
  他点头道,“我刚刚在楼下听说北田先生的太太被杀了!”
  “是的,实在烦泰子——喔不!你太太很多!”
  晴美说。“泰子,该回家了,这里都是我们的事了。”
  “嗯,如果有什么事,跟我连络!”
  “我知道!”
  中里偕泰子回家后,晴美望望片山。
  “怎么样!”
  “什么事怎么样?”
  “向往夫妻生活吧?”
  “你铙了我吧!”
  片山愤然道。
  翌晨,片山被晴美叫醒。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习惯而已。
  “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片山睡眼惺忪,打了个大呵欠。
  “好呀!再睡可以呀!只是,如果你不一起来吃早餐,就没人帮你收拾了!”
  “夫妻的家庭生活是不是也如此!”
  “那当然!大家都很忙呀!”
  此时,晴美已整装待发。
  “还没找到北田吧?”
  “好像是。不过,凶嫌也可能另有他人呀!”
  “我知道啦!可是,如果一宣扬出去,课长又要烦人了哩!”
  片山开始吃起火腿蛋的早餐。
  “啊!福尔摩斯也起来啦!”
  福尔摩斯姗姗地走出来,前脚一蹬,伸伸懒腰,尾巴又抖了抖。
  然后,便悠哉地舔起自己的脸——当然,这些惯有动作,如果直盯不放,也是有点奇怪。
  “福尔摩斯要不要来片火腿!”
  于是晴美从片山的盘子,取出一片火腿。
  “喂喂!”
  “没关系啦!你还有两片嘛!”
  片山只得继续吃他的早餐。他早已习惯这种差别待遇。
  “那个小宝宝不知道好不好?”
  “应该不错吧!那附近的太太们会帮忙照顾两,三天的!而且她们还说,孩子还小,反而比较好带哩!”
  “如果要让北田先生就逮的话……”
  “我想他的亲戚朋友看到报纸,应该会跟他连络!”
  片山好不容易张开了全部的眼皮,端起咖啡正要喝时,电话铃响起。
  “咦!谁会在这时候打来?”
  “一定是石津那家伙!来讨早餐吃的啦!”
  “是吗?”
  晴美接起电话,“喂,片山公馆。”
  “是晴美!你快来!”
  “泰子啊?你在说什么?”
  “拜托!你马上来!”
  泰子的声音高了八度,“我家隔壁那位太太”“咦!是由纪子小姐?她不是被杀了——”“是她回来了!”
  晴美不由得哑然。
  这一天晴美当然没去上班。
  04
  “那么,被杀害的是你姊姊?”
  晴美反问道。
  “是的。'北田由纪子——当然这不是她的鬼魂——沈着地回答着,“是家姊则子。”
  在一旁的正是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名叫一郎。
  “可是你们实在太像了!”
  泰子一副彷佛在梦中看到这情景的表情说。
  “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我和我先生交往以来,她一直在国外留学,所以我姊姊和我先生彼此也没见过面。”
  “这样子啊!”
  晴美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片山问道。
  福尔摩斯依偎着片山或许该说片山依偎在福尔摩斯身旁。
  “事实上,这阵子我照顾这小宝宝,睡眠相当不足,都快崩溃了——而四天前家姊返国来找我。”
  “她来看小宝宝的吧!”
  “是的!”
  由纪子点点头。“家姊生怕我太劳累,便一一询问我生活点滴。而我平常也不是守得住话的人,一不小心便将我先生几乎每晚迟归,时常出差,经常不在家等种种心里的不平,都倾吐出来了。”
  “那也不能怪你!”
  “家姊听了之后,非常偾慨。可能她旅居国外多年,观念里认为家事或照顾下一代,应该是夫妻俩!一同分担的事。”
  “原来如此!”
  “她就说要向我先生提出意见看看……。我因为多年来积压下来的劳累,于是便同意照家姊的意见去做。”
  “也就是说,她代替你去和你先生谈?”
  “是的。”
  由纪子点点头,“家姊在国外时,曾工读帮人带小孩,所以照顾起婴儿来,驾轻就熟。所以,就叫我回娘家好好度个两,三天假。而刚好选我先生出差回来的那天,我再回来。”
  “那么说你回娘家去了!”
  “是的。可是,昨天早上我接到姊姊的电话,说是有好玩的事情。”
  “她是指骗你先生的事?”
  “她假装成我,要对我先生教训几句,让我先生感到有些吃惊,然后重新再来,改掉完全以工作为中心的生活习惯等等。”
  “原来如此。所以,她就表演了她的演技。”
  “刚刚听了中里太太的话。我觉得有点惊讶!虽然我明白家姊那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不过,也实在有点过分。”
  “对啊!可是,你先生他真的把你姊姊当成是你呢!”
  “他这么误认,才叫我更觉孤单呢!”
  由纪子叹气道,“还牺牲了我姊姊……可是——”看了片山一眼。
  “她绝不是我先生杀的!他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
  如哭诉般地说。
  “这点必须详加研究。”
  片山说,“可是,毕竟找不到你先生出来作证”“是的。——他会跑到那儿去了呢?”
  由纪子不知所措地将目光移到婴儿身上。
  “今后,你有何打算?”
  泰子问道。
  “那屋子实在是……我想我会带孩子回娘家去,我先生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应该会回来的。”
  由纪子一边说,又一边叹气起来。
  “实在搞不懂!”
  片山站在命案现场,搔头道。
  “这里或许可以发现什么?”
  晴美边绕屋子里转,边说。“则子假装成由纪子,迎接北田先生归来。而婴儿失踪的事,一定也是则子用来给北田先生棒喝的一招。”
  “这一棒喝是不是敲得过重了?”
  “或许吧!让北田先生濒临绝望边缘呢!”
  “会不会北田先生一生气和妻子吵起来……”
  “可是,如果发生争吵,则子应该不会保持缄默啊!”
  “你的意思是?”
  “想想嘛!她已经让北田先生很吃惊了。后来北田先生从泰子家再回来时,该是则子打开天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