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卷08:冲破灰暗阴谋的台北





  书恩听著。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如果我早几年知道猎命师一族的诅咒,我有没有那种勇气……跟我的妹妹与祝贺者浴血一战呢?每次,我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书恩听著。 
  “后来,这两兄弟办到了……他们真的很放肆地办到了……” 
  书恩听著。 
  “我啊,真的是很羡慕呢。” 
  书恩听著。 
  “说到底,我们全都是因为嫉妒。” 
  书恩听著。 
  “时光倒流,我真希望被追杀的,是我跟妹妹……” 
  书恩听著。 
  她的眼泪,早已爬满了整张脸。 
  无限的悔恨,笼罩在所有猎命师的心底。 
  没有人愿意面对,只能深埋,只能纪律。 
  ……然后,对愿意挺身对抗的人施以报复。 
  那是嫉妒,无以复加的嫉妒。 
  GPS手机响起。 
  锁木看了看发信来源,是兵五常。 
  “喂,这里是锁木。” 
  “乌拉拉呢?据说前晚在京都的案子就是乌拉拉做的,你们人在京都……” 
  “没错,我们果然等到了乌拉拉。” 
  “结果呢?” 
  “被逃走了……不,应该说,我们打不过他。” 
  “可恶!知道那臭小子会往哪里去吗!” 
  “不知道。” 
  锁木挂掉电话,慢慢站了起来。 
  书恩擦开眼泪,拉著锁木唯一的右手站起。 
  “走吧,不能跟敌人同枕而眠。” 
  锁木看著熟睡的乌拉拉,叹气:“这是,我们唯一的尊严。” 
   
  两人带著猫走了,留下乌拉拉一路睡到中午。 
  醒来时,乌拉拉发现身边摆满了譿的高热量食物。 
  换上了“天衣无缝”,乌拉拉咬著三明治,大口灌著牛奶。 
  若有所思。 
  “我说,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啊。” 

猎命师第八卷227章
城市管理人走后,又过了好几十个浑沌的昼夜。 
  陈木生手中的败亡兵器,已来到第五十一把,极其沉重的工柄砍刀。 
  这把长柄砍刀用精铁冶铸,重达八十二斤,光是抓住它不让身体摇晃就是一门硬功夫,遑论将它使得虎虎生风。长柄砍刀的刀身为一宽口锯状,握柄上一倏青龙游走抓附,隐隐刻著掉了红漆的“冷艳锯”三个字。 
  陈木生是个笨蛋,但他从这把长柄大砍刀的造型与材质上观察,认为必定是把颇有历史的古兵器。 
  此刻,陈木生正找著冷艳锯,站在一头拥有七倏锁链尾巴的猛虎前。 
  一个时辰前,这里还有百来只咒兽的军队。 
  现在,只剩下最恐怖的王者。 
  “呼,就剩下你了,你这个老虎跟狐狸乱交配的怪东西。”陈木生全身的汗水,不断被灼热的内力蒸发成烟。 
  猛虎轻声低嘶,七倏尾巴各有自意识地攻击陈木生,杀招快速绝伦。 
  陈木生冷静格挡,闪躲,却因为冷艳锯太过巨大,偶不及保持适当的攻防距离,猛虎的锁链尾巴就会穿过兵器的防御,重得抽打在陈木生身上。 
  原来这抽打的劲力会将陈木生的五脏六腑都抽呕出来,但说也奇怪,不知道是铁布衫的功夫更上一层还是令有奇因,陈木生只是觉得隐隐作痛,连一分意识都没有丧失。 
  “看样子是有比较难搞,谁家养的快来领回去!”陈木生开玩笑地盘架起冷艳锯,大开大合地劈砍过去。 
  唰唰一砍,声若奔雷。 
  七尾猛虎动作迅速,再度闪掉了陈木生的砍劈,冷艳剧狂霸地斩在石阶旁的大石上,石屑崩碎四射。七尾猛虎一个柔身冲刺,又还以十倍的快尾攻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锁链快尾将陈木生震得东倒西歪。 
  用了这麼多兵器,陈木生感觉到这柄冷艳锯非常不适合用在单打独斗上,拿来冲锋陷阵,大肆破坏兵陈的狂暴攻击却非常有用,刚刚一口气面对几十只咒兽的围攻时,一次豪迈的回斩就可以扫掉好几只蠢蠢欲动的咒兽。 
  而这只七尾猛虎皮坚肉壮,冷艳锯没有直接砍中它的身躯,它就只是低嘶承受,不好应付。 
  “冷艳锯的长度大大提升了挥击的轴距,却也限制了回防在攻的频率,乖乖的麻烦……每次一砍落空,就是花更多时间才能再砍出一刀。”陈木生喃喃自语。 
  这是他近日持兵作战的笨习惯,好像不把话说出口,自己就无法领略似的。 
  言语间,一道锐风扑面,陈木生赶紧转头避开,喉咙竟险些遭到猛虎的尾巴戳刺。但手中笨重至极的冷艳锯却只回防到一半。 
  “他妈的,使这种直来横往的大兵器最好跨在马上,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才能发挥兵器所长啊!”陈木生骂道,脸颊裂开一道焦黑,臭味漫漫钻进鼻腔里。 
  自己这一讲完,陈木生登时领悟。 
  “好啊!原来这兵器得这麼使!”陈木生气沉左脚,右脚往前轻轻一步,左脚跟著重重一踏,身子登时高高腾起数丈。 
  冷艳锯,牢牢地抓在陈木生的手上,高举过头,刀眼遮日。 
  原来四处跳跃的七尾猛虎本能地抬起头,被陈木生的气势给狠狠压制在地,一瞬间,有一万个陈木生同时来上这麼一击。 
  “七倏尾巴,但脑袋只有一个!”陈木生大吼:“砍掉重练吧!” 
  冷艳锯斩下,天地一分为二。 
  云崩石碎,七尾猛虎化为翩翩纸蝶。 
  陈木生半跪在地上,看著砸进石阶,狠狠陷出一倏黑缝的冷艳锯,心中不禁感叹兵器的恐怖。 
  这些日子来他早已摸索出将内力灌注兵器的方法,连刀节棍跟软鞭也难不倒他,手中直挺挺硬梆梆的冷艳锯,更能将他的内力毫无阻碍的施展出来。精纯的内力加上兵器的无坚不摧,将陈木生原本的刀量快速放大,达到一击削天的地步。 
  人没有兵器,还能不能这麼强?陈木生感叹。 
  牙丸禁卫军的副队长阿不思,肯定就是从她以前使用过的大斧头里,悟出以拳化斧的武学奥义,才能劈出那恐怖绝伦的那道裂缝……自己要到那利境界,不知道还要多久。 
  “喂!臭老头!这把叫冷艳锯的长柄砍刀我好像在哪看过,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啊?怎么看都像把老古董!”陈木生找著笨重的冷艳锯,大声嚷嚷走到青井旁边想打水冲身,却没看见J老头。 
  自从上次城市管理人离去,J老头的脾气就开始浮躁了起来,常常默不作声好几个时辰,或是一个人局促地走到木造庭宇后的小院子张望再三。陈木生看不过去,大刺刺地顶问了几句,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真不知道那臭老头到底在不爽什么,最近摺出来的咒兽都长得太任性了。”陈木生抓起一桶蓝水,咬牙冲身,焚筋煎骨的痛楚再度逼出陈木生的眼泪。 
  忍耐著痛到想跪下的软弱,陈木生看著身上的焦黑伤痕快速愈合。 
  “好像没有那么痛了,果然什么事都可以习惯,马的,如果跟敌人打到一半突然这麼哭出来,会气到想杀死自己。”陈木生擦掉不伦不类的眼泪,真痛恨自己的泪腺为何这麼发达。 

猎命师第八卷228章
此时,J老头全身瑟缩在木造型的小后院,一株大树的树洞里。 
树洞被咒封印,即使是陈木生站在树洞的面前也看不到J老头。 
对J老头来说,这几十个尽诳的感觉是无比残酷,痛苦煎熬的。 
尽管已经走进了“道”的境界,其咒的异能力甚至可以在内咒化出虚构的白尽风景,但J老头仍然是个活生生的吸血鬼,一个,需要渴饮人血方能生存的吸血鬼。 
J老头无法依赖咒术“无中生有”人类的血液,依照他的宗师地位J老头也不可能在打铁场里圈养人类建立血库,所以定期都会有录属牙丸禁卫军的特殊使者,依照“尊养白氏贵族”的倏例,从结界外丢几个活人进来供J老头食用,而J老头就是在木造庭宇后的小院子里,开启结界的洞口拿取被麻醉的生人。 
残忍进食生人的过各,有失大匠风范,J老头绝对不允许被其他人看见,连他苦心栽培的“兵器人”陈木生也不例外。 
而现在,那些使者停止活动了。 
原因? 
想必是因为城市管理人透过种交易,停止了牙丸禁卫军供应生人的例行活动。即使牙丸禁卫军被严令禁止与城市管理人接触,但根本无法真正被执行,要知道在组织庞大的牙丸禁卫军里,可不只一个阿不思。 
“喂!臭老头!我在问你冷艳锯有什么典故啊!”陈木生在前院大声嚷叫。 
听不见,J老头听不见。 
J老头像只刚淋过雨的小黄鸡,蜷缩在黑暗幽深的树洞里,全身发拦地盗汗。干瘪的、刻满无数烙疤的、鸡爪般的手指,歇斯底里抓着脸上凹凸不平的皱纹。 
好几百年了,身为技艺精汇成的白氏贵族,J老头没有历经一时半刻的饥饿,现在连续几十日都没有尝到一滴人血的滋润,巨大的饥饿袭击了这个老吸血鬼养尊处优的胃,以及养尊处优的精神意志。 
这是一场饥饿与自尊的拉锯战。 
没有经历过这种强烈的饥饿,别轻言自尊的重量。 
   
好饿……为什么空空的胃袋里,好像有一圈火焰在燃烧? 

是活人的气味……混帐…… 
是那个臭小子……是那个臭小子…… 
真想撕开那臭小子的喉咙…… 
不行,不行…… 
虎毒不食子,身为兵匠,岂有亲手杀掉武器的道理…… 

面对不知道终点的饥饿,J老头的自尊就如植物细茎一样脆弱,他的精神意志就如同洋葱的透明鳞茎,层层被饥饿挤压、脱落。 
最后必然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 
什么炼魂瞳?什么锻气瞳?在深处无底的饥饿前,完全不值一哂。 
J老头所学习的“道”,只能严峻地、勉强缓和自尊剥落的过程。 
而渐渐推动正常意识的J老头,完全不知道陈木生即使坏了他的大计……

猎命师第八卷229章
吃完了纸扑送过来的饭粮,陈木生百无聊赖地坐在蓝水凹槽上,看着沉默是金的乌霆歼。 
乌霆歼这两天脸色有异,两倏眉毛好像正往中间聚拢,就更换看来丰富多了,断掉的右手腕前常常冒起一阵没有固定形体的火焰,蒸腾着周遭的蓝水,不晓得是不是J老头所说的“命格兵器”。 
“到底我身上的命格是怎么回事,你醒来可得清清楚楚告诉我啊。”陈木生又伸手进蓝水,用力拍拍乌霆歼的脸。 
少了J老头这个吐槽的好对象,蓝水里这可能很强悍的“准伙伴”却又老是眠眠不绝,刚刚狠狠打完一场架的陈木生自是无聊至极,真想打点事做。 
“干什么老躲起来啊?喂,臭老头,我要进去了喔!”陈木生找起冷艳锯,在木造庭宇外大吼大叫。 
当然没有回应,只见一盏熏香吊在墙垣上,静静地焚着。 
“怪了真是,不是说一千年不准离开这鸡巴大的结界吗?臭老头又能躲到哪里去?”陈木生揉着肚子,打了个呵欠道:“这个老头最近到了周期性的更年期吗?老是在装忧虑……” 
外表精致小巧的木造庭宇,是陈木生一步也不曾踏进去的神秘地方,J老头曾再三警告陈木生,无论如何都别想将他的臭脚趾头沾到里头一丁寸,否则便要他横着出去。 
陈木生猜想里头多半有个摆满了无数败亡兵器的大柜子之类的地方,不然J老头怎么可以从里头不断拿出各式各样的兵器供他使用?陈木生好奇地站在庭宇往里张望,心中生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J老头越是不让他接触到的东西,他发挥是有兴趣,就算只是看了某样J老头不给看的东西,陈木生就可以想像自己那笑得夸张的嘴脸。 
“不出声,那我也没办法啦!”陈木生笑嘻嘻地,大摇大摆走进木造庭宇。 
陈木生大刺刺地在房子里逛大街,漫不经心观看着房子里的摆设。 
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兵器的设计构造图,每一张都是改了又改,线倏凌乱,有些还标明浸泡在蓝水里的时间,或是炉火大小的控管。 
柜子里存放有许多发黄的大大小小卷轴,卷轴上的字体有日语、华语、大不列颠语、日耳曼语,甚至还有古希伯来文,里头都是J老头的翻抄,记载着东西方古代武术的拳理与兵器制造方法,甚至还有太古兵器的种种传说。看来J老头为了要成就兵器,钻研了极为庞杂的资料,他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并不是空洞的宣言。 
陈木生好奇不已,将冷艳锯靠在肩上,站在卷轴堆前寻找有无铁砂掌的资料,心里一阵感伤与激动,正要把螳螂卷谱抽出来时,却突然发现周遭的熏香怎么这么浓郁。 
本能地一转头,陈木生看见墙桓上的熏香正吞吐着大量的烟雾,浓郁的香气正是从那里给焚出来的。烟雾像一倏蜿蜓的白色巨蟒,顷刻间已流转了整个房间,张开柔软的嘴颚将陈木生给吞进雾蒙蒙的胃里。 
殊不知,当陈木生这一脚踏进木造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