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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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尤西人认得阿三,所以我们得以畅通无阻地进到寨中,不过进去之后却发现,寨子里的基本上都是些妇孺,阿三告诉我们,尤西族的男子,无论长幼,白天都必须劳作,青壮者弋猎放哨,老弱者拾柴摘果,直至日落方才回来休息。

  几个怀抱幼儿的女子,看到我们,只是轻微瞥了一眼,便迅速钻进了木屋,十分警惕。这里简单说一下尤西人建造的木屋,屋顶竟是平的,直接是拿木头盖在上面,外形就像一个方盒子,十分另类。

  阿三叮嘱我们站着不要乱动,然后去转了一圈,回来对我们道:“族长跟齐先生都不在,不知到哪儿去了,我看只得等了。”

  我道:“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赶紧去接应左军他们,不见着人,我的心总还是悬着难放下来。”

  阿三也不啰嗦,点头转身便走,跨出两步却不忘回头告诫道:“记住,千万千万不要乱走,老实待着。”

  我和沃尔克自然不会去拿性命开玩笑,毕竟尤西人的意图我们还不清楚,很难预料将会发生什么,换句话讲,并没有谁给过我们安全的承诺,所以哪敢不规矩些呢。

  我俩就地找了一大石块坐下,这一坐,潜伏已久的疲劳和饥饿感便立马袭来,引得胃部一阵绞疼,十分难受。老头估计也耗损了不少体力,两人就这么相互背对靠着,顾望四周,默然无语。

  凉风拂面,坐倚青松,如此意境理当不错,可无奈这里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就算来十架直升机,只怕也难探寻到我的方位。在地球上,像月锋山这类在地图上没有标注,亦或只能尚且画个大概的地方几乎无所不在,不谈占十分之七面积的深海大洋,单说陆地上,那些荒漠、沙丘、山林、沼泽,极地,哪一处不能吞噬人类于无形呢?

  而人类的抵御方法便是选择逃避,苟安一隅群居起来,谓作都市,然后再大言不惭地妄称自己是地球的主人,想到这些,实在可笑,无法不悲叹人类的渺小与卑微。

  正当我天马行空胡思乱想时,沃尔克猛然推了我一下,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也听到了,一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我站起来,循声而望,只见黑压压一片,少说有五六十个尤西人在朝着寨子这边涌来。

  奇怪的是,这些人中,有的边走还边回头看,后面有什么?我一时好奇,站上石头登高远眺,但怎奈影影绰绰,着实难看清,我刚想放弃,突然人群中显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左军。

  其余的人也都在,特别是欧阳和姚远,看到这两个毫发无损,实在让我感到欣慰。当然,还有阿三,他正走在左军旁边,不停地说着些什么,左军则满脸严肃,一言不发地听着。

  而在最后面,竟还跟着为数不少的尤西人,我们的队伍,就被前后夹在中间,看来尤西人对于异族,也是如临大敌。阿三一时不知怎地看见了我,连忙指给左军看,左军一抬眼,紧绷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不过对我微微点头示意后,便又立即恢复到那种戒备的神态。

  几个人就被这么不知算是‘簇拥’还是‘押解’来到寨口,我和沃尔克自然迎了上去,左军一见我,张口便戏谑道:“你这混小子,能耐还挺大啊,居然比我们先到了。”

  这时欧阳和姚远也连忙挤上前来,姚远抓着我两肩头,上下打量说,没事吧?这帮野人没对你怎么样吧?我一笑,连连摇头,再看向欧阳,这家伙也是满脸笑意,不过看得出眼神中些微的埋怨和责怪,我刚想替自己辩解一下,欧阳道:“这个阿三已经帮你解释过了,总之只要人没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回真的是让我俩结结实实担心不小。”

  “是啊,”左军接上话头道:“我料想你们会下山,也准备带着队伍退出去,但你的这两兄弟说要往最坏的情况考虑,不然若是判断有误的话,恐怕你们的性命就十分堪忧了。好了,既然没出事,那也不再多说了,对了,齐一凡回来没有?”

  见我摇头,左军接着望向阿三,像是在问他该怎么安排,阿三道:“那就先进去等吧,估计也快了。”

  左军嘴角一扬,笑道:“还真是好客,不过你又不是这里的主人,能做得了这个主吗?再瞅瞅这帮家伙们,是准备让我们进去的样子吗?”

  的确,此时周围的尤西人目测之下差不多已有百余之众,再加上隐在树上的,不知还有多少。他们个个手持武器,既不靠近也不远离,保持二十来步的距离,将我们严实地困在中央,冷眼视之,看来不见到族长,他们是不会散的。

  阿三也是有些尴尬,只好讪讪笑着,左军也不想让他勉为其难,大手一挥,说:“算了,去给我们弄些根木头来就行,走了这么大半天,也早都饿惨了,正好,就借这地儿野餐。”

  不等阿三回应,左军便卸下包囊,席地而坐。接着希尔、胖翻译、刀四也都跟着坐了下来,说实话,我也确实饿得不行了,一路逃命都嫌来不及,哪还顾得上胃啊,现在有这个机会,再不吃,谁知道下一顿会是什么时候?

  不一会,阿三抱来了一大捆枝条,我们将其分为两堆,摆成花式,将机油倒在上面,一下便燃着了,然后敲开罐头烤着吃。左军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我却对那味道不敢恭维,只能嚼咽些饼干之类的,勉强果腹。

  像这样被百多号人盯着吃饭的滋味肯定别扭,但同样也把周围那些尤西人给看傻了,无一例外的勾着脖子瞅,两眼发直,满脸不可思议状。姚远也是可恶至极,竟还故意扔出去逗他们,简直是不知死活。

  吃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或坐或卧,拿着背包当枕头,边烤火取暖边抽着香烟,极其放松,全然不把眼前的处境当回事,回想起来,也的确相当过瘾。

  “回来了。”就在这令人悠哉游哉的当口,阿三突然喊了一句,话音刚落,只见尤西人的包围圈一阵骚动,人群很快便自觉分出一条道,晃眼之间,有两人从这条道中慢慢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不可能再表现得若无其事了,我们几个统统站起身来,向那二人望去,走在头前的,是一个干瘪高瘦的老者,虽说老态毕露,但并不显龙钟,反而神态中残留着的不怒自威,还能使人莫名畏肃,想必定是族长无疑。而紧跟在侧后方的,则是一中年黄种人,面容消瘦,模样也普通,不过却足以让所有人精神一震,不用质疑,他正是那位我们苦寻良久,执拗的历史学者,齐一凡。




第三十三章 齐一凡

  族长站定,用威严的眼神扫量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一旁的阿三赶紧过去,不停地说着些什么,估计是在为我们作介绍。

  这时姚远捅了捅我,低声道:“你看那人是齐一凡吗?怎么感觉跟上回照片上看的不太一样,该不会是冒牌的吧?”

  我一笑,当然会不一样,这家伙为那块布忙活了几年光景,生理和心理上恐怕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更何况照片与现实本来就会不尽相同。但平心而论,若不是脸上那副眼镜给他平添的几分书卷气,留着一头板寸,相貌也难堪大雅的齐一凡,还真有些凶煞。

  虽然并不怀疑他的身份,不过倒有一点令我不解,那就是他看见我们之后的反应,既没有惊诧,也不见欣喜,而是一种极为漠然的神情,漠然到近乎好像无视我们的存在。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以齐一凡的智商,即便不认识我们,也该清楚我们来此的目的,可为什么竟是这般态度呢?我突然猛地意识到,虽然我们两块布在手,关键人物也找到,但却远未万事大吉,因为若齐一凡不肯合作,或是与我们敌对的话,恐怕事情又将变得复杂起来,所以想办法说服并取信于他,看来是接下来最为迫切的工作。

  阿三讲了半天,族长的面上终于和悦开来,也对阿三说了几句,然后便带着齐一凡进了寨子,而此时那些围着我们的尤西人,也大多开始慢慢散了。

  阿三回到我们身边,道:“族长说欢迎你们的到来,他已经安排了一间屋子,好让你们先休息一下。”

  既是族长亲自发的话,那还多说什么,几人立即拎起各自包囊,不一会,就有人过来将我们领到一间木头屋子里。

  屋内面积不算小,大约有十个平米,对付我们八个人也基本上有余了,但唯一让人别扭的就是里头的光线,这林子本来就将自然光遮蔽掉了一大半,现在进了这木头盒子,愈发显得昏暗无比,不过幸好我们随身带着有军用手电,打开两个,足以解决问题。

  一行人背靠着木桩坐下,正准备开始讨论下步该怎么办,“咣”的一下,木门忽地被掀开,两个尤西人,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进来,放下就走,一瞬间,屋内香飘四溢,姚远将手电打过去一照,好家伙,一整只烤熟的野猪。

  他娘的,敢情我们真的成贵客了?我正与沃尔克对视一眼,却只听“唰唰”几声,左军、刀四、姚远早已把军刀抽了出来,并立即在猪身上划拉开了,还大嚷道,来啊,来啊,让咱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顺便见识见识尤西人的厨艺如何。

  看来这帮家伙不仅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更有着一套非凡的消化系统,这才离上顿多久啊?不过在他们涂抹上去一些香辣调料后,我的胃也禁不住诱惑了,再加之刚才也没怎么吃好,便也凑上去舞刀翻飞起来。

  然而我还没吃上两口,便进来一人,一看是阿三,左军连声招呼他也过来坐下,但阿三却摇摇头,只是用手指向我,说:“齐先生想见你。”

  一时满屋子的人都朝我望来,我也给愣了一下。这时左军对欧阳递了个眼色,欧阳立马心领神会,正欲起身,阿三连忙抢先一步道:“他想要单独见你。”

  欧阳没再坚持,只是拍了拍我,示意我自己把握分寸。我站起身,也觉得好笑,心说怎么着,他齐一凡还想捏个软柿子不成?

  不过想归想,还是跟着阿三出了木屋。外面有不少尤西人在忙碌着,从他们中间穿过时,并没有谁拿异样的眼神看我们,忽然间,我不自觉地产生出一股亲切感,好像与这些世外桃源中人的距离近了些。

  看着周遭的一切,不禁使人感慨连连,老实说,自然界并没有多给予过尤西人什么,仅仅是一片山林而已,而他们则顽强地筑造起属于自己的世界,用身体来捍卫它,试想若是将现今社会倒转几千年,不也是这个样吗?

  可以说,这里是人类社会萌芽的重现,虽然与当今主流世界是有些格格不入,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人都应有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而我们也理当敬羡这一方纯洁没有杂质的净土,如有可能,真的不希望来惊扰他们。

  走出没多远,便看到齐一凡,十分深沉的立着,一动不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直至我们走到跟前,方才回过神来。

  阿三很知趣的避退开,留下了我和他两人,齐一凡倒还保留着学者的风度,对我点头笑了笑,才道:“上次与我通话的就是你吧?你当真是黑子的朋友?”

  我‘嗯’了一声,答道:“黑子一收到你的信便召集了我们,原本准备打算同我们一道来,但由于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所以……”

  “黑子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齐一凡到底没有泯灭亲情,立即打断我问道。

  我摇摇头:“不必紧张,只是小伤,并无大碍,不过正因如此,也更加剧了他对你的担忧,临行前还曾特地嘱咐过我们,说情势太过凶险,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你安全地带回去,因为他不希望失去你这么一个舅舅。”

  齐一凡显然颇有些触动,沉默了半响,随后喃喃自责道:“都怨我,真的是不该把他牵扯进来,这本来就应是我自己的事情。”一面说着还不禁闭上了眼,满面的懊悔之态。

  我并没有劝慰他,只是待他情绪平复了些,才继续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齐一凡看了我一眼,像是有些欲言又止,我笑了笑,道:“放心,你的那块布在我们这里,并且完好无损。”其实我已猜到他想要问什么,说了这么久,也是该提及一下他最关心的东西了。

  出乎预料的是,当我说完后,齐一凡根本没有丝毫喜悦之色,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他掏出一支烟,燃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向远方,呆望了片刻才开口道:“既然你是黑子的朋友,我也不对你隐瞒什么,不过还是繁话简说,关于那块布,我已经研究了整整两年之久,我坚信,布上的纹路,既非信手涂鸦,也不是艺术图案,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代表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