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鬼眼

一看，是从水镜中死里逃生的少女，她笑了笑。
　　“棂，一定很绝望吧？”
　　“……不过，还有桢萩在吧？而且，棂应该也学会了坚强。而我唯一的任务，就是要完成那个最后的约定了。”桄站在那里，眼神落在了碧珠烧毁的地方，笑了。不过，那笑容有点凄凉。
　　“约定……吗。”萩闭上了眼睛，悄悄地流了泪。桄当作没有看见似的，叹了一口气，两手开始微微颤抖。
　　云，我会替你守护的，你所爱的这个世界。
　　所以。
　　再见吧，再见。
　　你一路走好。
　　……
　　

第九章　生死的抉择（上）
更新时间2012…9…8　19：58：43　　字数：7165

　大家都在等待着。
　　那条路上出现了很多的车子。那是为了张静羽的孙女——张静云的殡仪队。车上装满了陪葬品和她生前的遗物。
　　看热闹的、伤心的人在大道两旁人山人海。无论是谁，都悲痛欲绝，都在赞叹这家人的财力和奢华。
　　就在距离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默默地藏着两个身影。一个左眼禁闭的少女，一个抓着她的肩膀的棕发少女。在暗处观看这个殡仪队。
　　因为这两个奇怪的小孩离殡仪队很远，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来骂这两个人冲撞了葬礼的气氛。棂左手扶着墙壁，盯着前行的队伍。突然，有一阵哭天嚎地的哭叫声爆发出来。在列阵中央有一个豪华的黑白车子，在旁有一群貌似亲属的人在一旁大哭着，那么悲痛欲绝。抛出去的纸钱就像雪花一样飞舞，一幅凄凉的场景。
　　“那就是xx财团的唯一一个千金的殡仪队啊……”有人小声议论着。
　　“没错，你也听说过吧？那个全能的少女——叫张静云来着？”
　　无意听到这样的话，棂感到一阵眩晕。
　　几个月前，才与自己接触，并与她的灵魂结下了永不磨灭的誓言。
　　当然平常总是在吵架，不过其实是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会被她浇一头冷水，但是在关键时刻总是那么可靠……
　　一起战斗、并肩战斗……之后又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但是。
　　那是……
　　“曾经”。
　　看着殡仪队的桄，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啪嗒落到地上的样子，她看向了棂。
　　“……”
　　不过，桄又再次把头扭向了送葬的队伍，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棂哭了，紧紧攥着拳头颤抖着，吞咽着自己的哽咽。
　　流到脸颊的泪水擦都擦不完似的，痛苦地哭着。
　　与生俱来的命运，即使是星星也无法改变的，而云的命运是注定开启界门的存在，这是无法扭曲、改变的事实。
　　你一定要微笑啊、幸福啊，云。下辈子倘若我们再次相遇，请对我笑吧，对我倾诉吧，对我生气吧，我会全部接受的，不管是你、还是我……一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祈祷着、祈祷着。
　　所以。
　　所以，再见吧，再见吧……
　　过不久，在这街上，游行的队伍远去，人群也跟着队伍远去，只留下这两个孩子在这里。
　　“桄，我们走吧……”
　　棂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去，抬起了头。
　　“恩。走吧。神明在召集我们。”
　　桄闭上了眼睛，有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会遵守你最后的请求的，所以——请长眠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拥有左鬼眼的人类已经成为了战胜燏烨的最后钥匙了。
　　“剩下的，只要知道黄泉的入口的话……可是，到底谁知道黄泉的入口？！”原本脾气暴躁的桐，脾气更加暴躁了。
　　桢萩看见满脸通红的桐，觉得有点好笑。这个家伙，为别人的事总是那么啰嗦，但是也不曾想一想自己呢？记得那一次把自己害的偏体鳞伤，看来教训还不够啊。
　　“冷静下来，桐。这种事情，秋本一族应该很清楚的。”居高临下的神明之声在众人的大脑内回荡。身后跟着一群护卫的秋本族族长——秋本榴露出了不符合她老年人的笑容：“没错，我们确实知道能让肉体进入黄泉的入口。可是，当年我并没有进入黄泉。进入黄泉的，是白樱鬼。众神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知道黄泉的确切入口？”一位女神现出人形，紫色波浪般的长发在空中飘动，而众神也纷纷现出了人形。
　　“黄泉的入口随时随地都在变化，就算连神明也无法掌握确切的位置啊。”柳这样说着，看向了桢萩。而桢萩则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有人是知道的哦。那就是燏烨的手下。”桢萩的这句话把众神弄得一头雾水。
　　“圣灵之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燏烨还没有得到左鬼眼，因此一定会派手下来找左鬼眼持有者的，我们跟着它不就招到了燏烨吗？”
　　“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把左鬼眼送给燏烨吗？！”
　　“就算如此！这个计划要是有什么闪失，那不就是完全失败吗？！”
　　众神激烈的语言并没有打击桢萩。桢萩是知道的，神明都是这个样子。在这时，桐站出来大声吼着：“那请问谁还有更好的办法？！有意见的话那把更好的办法拿出来！说到底造成这样原因的还不是你们高阶层的神明失误！”
　　事态已经陷入了无法挽救的情况。静得出奇，没有什么神明否定这一点。
　　桢萩对桐的举动感到一丝惊讶。众神准备解散，从幽界赶回来的桢萩，看见了回来的棂与桄。
　　“啊……萩小姐。您回来了？”棂本来还在发呆，察觉到了桢萩的来到便站了起来。桄站在棂的旁边，显得些沉重。桐与柳也随着桢萩，他们的眼里也很沉重。
　　“黄泉入口。找到了吗？”桄问道。
　　“不，还没有下结论。而且为此神明们还差点起了争执。一定是不知不觉被燏烨的瘴气给毒化了。”萩说着，看向了瘴气不断涌出的地方。天空一片漆黑，瘴气混杂着云雾在天空中翻滚着，卷起万丈云浪，不自然地蠕动着，把清静之气吞噬着，泛着含红色的邪光，紫色的妖气弥漫着。
　　“照这样下去，神明或人类自相残杀的末日就不远了啊。”柳叹息着。
　　突然，桄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突然抓住一无所知的棂，萩和桐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嘈杂的声音停止了。只有众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来了……”棂还没有反应过来，桄立刻拉着棂与萩等人奔出屋外，在那一瞬间，从萩的住宅下涌出一团粘液——不仅如此，那团让人作恶的生物还散发着尸体腐烂的气味，可见它已经吞噬了多少人，正在不断成长中。
　　那是原本是荒神，可是因为杀生无数已经变成了十足的怪物！
　　瘴气迅速扩散开来。桄看清了怪物的动向，在空中划着五芒星，打出刀印，一边凝聚着灵力，一边对萩说：“快带着棂逃跑——这个家伙一定是来取走左鬼眼的……”
　　刚说完，清冽的灵力犹如一支箭直*向怪物，把怪物包裹在里面。怪物惨叫着，挣扎着，那叫声，简直像是从地狱深渊里传出的鬼嚎，让在场的人感到战栗。
　　桄的背影与云重叠在了一起。棂感到一阵恶寒，急忙地拉住了桄：“不行……我们要一起逃跑！”
　　“我现在不能走！这个家伙的力气很大——我坚持不了多久！！就是这个家伙把云给折磨成那样的啊！”
　　棂愣住了。当萩准备强行拉棂走的时候，怪物已经挣脱开了桄的束缚。仿佛这个怪物好像察觉到了敌人的强大，为了保住性命，而向反方向逃跑了……
　　“喂！等等！”棂知道它要去哪，它要去那个杀死自己重要的人的罪魁祸首的身边。
　　想到这里，棂甩开了萩的手，一下子跟着那个怪物，死命地跑着。
　　“棂！回来！！”桄喊着，也追了上去。她早会料到棂会这么做，于是边跑着边呼唤着：“能够战斗的神将快跟我来！！”不知何时出现的神将们立刻跟着桄前去……
　　萩和桐是不能够放着不管的，当然立刻追了上去，只留柳在原地：“柳！快去通知神明！”
　　“去通知秋本一族！！”
　　“战斗——开始了！”
　　……
　　桄一行人与棂跟踪者怪物来到了一个洞穴的入口处。隧道中发出源源不断的黄泉之风，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通往圣域的道路……
　　桄和棂仰望天空。天空不知何时被侵染成红色，太阳开始西下，夜晚即将来临——黑暗，才是真正的毁灭，也许那落去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了……
　　“燏烨那家伙……难道已经来到了大门吗……”
　　众人进入了洞穴之中，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妖气正在*近。在慢死岩壁的空间里充满了瘴气，并且源源不断地形成了一股气流吹出。
　　“在黄泉的最底层，就是大门了吗……这刚好像是直通往尽头的路啊……那里是，世外桃源，没有污染的神域——原本，守护大门的女神——世灵一直在那里守候……可是……”桢萩突然回忆似的，闭上了眼睛，有一种强烈的痛楚。
　　门，却被燏烨打开了。
　　世灵死去了。
　　灾难来临了。
　　他们每遇到岔道口，就向更深的道路前进，棂开始缺氧和痛苦，眼前开始产生幻想，就当这时，左眼就会发出淡淡的绿光，驱散着瘴气。可是，尽管如此，这里的环境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是太过于残酷，棂倒下是时间的问题。
　　“跑起来！棂！快点到清静的圣域才行……”
　　众人在黑暗里潜行着。在黑暗中，不时传来鬼泣和怨灵的呻吟声。就在众人感觉到漫漫长路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块巨大的空地。只见一个少年盘坐在那里，周围有无数的妖异环绕，而前方，这是这条路的尽头……
　　“你们果然来了啊……等你们多久了……”燏烨站了起来，“这里是黄泉的‘尽头’，并不是‘最底层’，要通过这扇门，需要打倒这里的守护妖。但是，在那之前——竟然已经送上门来了，那么我就不客气地先收下了——左鬼眼。”
　　烈火在这里熊熊燃烧着，火焰在黄泉之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晃，映照着怪物狰狞的表皮。燏烨回头一看，无意间看见了桢萩无可奈何的表皮，脸色突然一变，桢萩的眼神也开始动摇。
　　“洁柽……你也来了呀……”
　　“荭赪……你……”不经意地说出这个名字，桢萩像是受到打击一般僵硬在那里，默默承受着过去的痛苦，肩膀不住地颤抖起来。燏烨看着萩痛苦的样子，明显地憎恨似的怒吼：“不能叫这个名字！我已经不是那个荭赪了！！”
　　萩更像是震惊了一下，表情流露出了不可奈何的悲伤，桐握住了桢萩的手，希望她减轻心中的痛苦。
　　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棂既疑惑又愤恨：“燏烨——！你到底……”
　　燏烨从怨恨的表情转换成了残酷的笑容：“什么？你想知道吗？这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像是一瞬间回忆了过去发生的事情，燏烨再次用极度怨恨的眼光看着天空：“我作为人类的时候的名字——叫做荭赪……”
　　他压低了声音：“没错，洁柽——也就是圣灵之神桢萩，是我的姐姐！”
　　……
　　在这个世界上，有三大种族——妖怪，神明，生物。生物死后，经过强烈的纯净的意念就会成为神明。
　　普通无名的小神，若不想经过时间的洗涤而消失的话，就要成为大神，在这之前，需要经过纯净的洗礼——哪怕有一丝不洁之念就会魂飞魄散。那是巨大的痛苦，洗净灵魂的折磨。只要接受了洗礼，他们的存在与灵魂就会升华，代表纯洁的特征就是——头发经过神之洗礼将会变为银白，那是力量的象征。可是，能承受洗礼的神少之又少。
　　而且，接受洗礼的神明在大神世界中，是受歧视的存在。
　　曾经，在那个悠久的战争中，有一个贫穷的小村庄，诞生了一个女孩。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女孩的头发如鲜血侵染般殷红，瞳眸也如红色的玻璃珠一般血红。当时这个女孩的父母忍受着这个孩子的恐怖之处，不听村民的教诲把孩子养大。十年过去了，让夫妇俩感到崩溃的是，妇女生下的男婴也和女孩一样——血红的瞳眸与头发，仿佛是被诅咒了一样。就在当时，夫妇俩就因为残酷的环境自杀而亡，留下姐弟俩相依为命……
　　就算被排斥，被折磨，被追杀，姐弟俩依然相信着世界是美好的。但是，当时的人们可并不实现他们的期待，由于村民的欺骗，姐弟俩在熟睡中被烈火焚烧，把他们的一切都少成了灰烬……
　　好恨、好恨。
　　好悲伤，好悲伤……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