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





哪鹃嘲讯ぷ又匦露に馈H缓笏妥叱鲎约旱牟辗浚ソ谢程靥?br />   邮船在海上航行了七天,已到哈特拉斯角一带,这时西南方向袭来一股强劲的大风。然而,好在我们早已从天气的种种朕兆,看出要有大风,所以做好了一切防范准备。风越刮越大,我们收起了大部分风帆,只靠着缩起一半的后墙纵帆和前上桅帆前进。
  我们就这样安全地航行了48  小时,“独立”号真不愧是一条好船,这样大的风浪船里居然没进一点水。然而,大风最后变成了台风,我们的后帆被扯成了碎布条,船也跌入了波谷,时起时浮。三名水手被卷入大海,甲板上的厨房和左舷的全部舷墙也都被巨浪掀掉。我们刚刚从这场灾难中逃脱出来,前上桅就被风暴撕碎,于是我们赶紧升起一个风暴三角帆,靠着它航行了几个钟头。船在海上乘风破浪,航行得比以前稳了一些。
  大风仍在持续,毫无减弱的迹象。由于缆具装得不太合适,三角帆吃力很大。大风的第三天,下午5 点来钟,后桅被一阵狂风吹折了。船摇晃得非常厉害,我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摆脱开折断的桅杆。这时木匠来到船尾,说货舱进水四英尺。雪上加霜的是,抽水机也坏了。
  船上一片混乱,充满了绝望。为了减轻邮船的重量,人们纷纷把船上的货物扔下船去,就连剩下的两根桅杆也被伐倒,扔到海里。东西很快就扔得差不多了,但抽水机仍没修好,水顺着漏洞迅速涌入船中。
  日落时分,风变小了,浪也随之减退,我们仍在希望乘救生艇逃命。晚上8 点钟时,风吹散了天上的云彩,皎月当空,我们那低落的情绪也高涨了一些。
  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终于顺利地将大救生艇从舷边放入水中,全体船员和大部分乘客都下到救生艇里。救生艇立刻划走,经过一番艰苦的航行,终于在沉船后的第三天安全地抵达奥克拉科克湾。
  船长和其余的14  名乘客留在了船上,决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船尾的杂务艇上。我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它放了下去,不过它触到水面时差点倾覆。
  我、船长夫妇、怀特夫妇和他的两个妹妹、一名墨西哥军官和他的妻子及四个孩子,还有一名黑人男仆,都下到了艇上。
  艇上没有地方,除了极为必要的东西外,我们什么也不能带,谁也没有想要带上自己的任何财物。令人惊异的是,小艇划出几米后,居于艇尾的怀特先生忽然站起身,神色冷峻地要求哈迪船长把艇划回去,取下他的长木箱子。
  “坐下,怀特先生,”船长严厉地说,“你要是不坐好,艇会翻的。现在艇帮都已经快没在水里了。”“箱子!”怀特先生仍站在那里,他大声喊道。“喂,箱子!哈迪船长,你不能拒绝我,你也不该拒绝我。箱子一点都不重,它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我求求你了,看在上天的份上,你千万把箱子给我取来!”有那么一会儿,船长似乎被画家的诚挚给感动了,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严厉的态度,仅仅说道:“怀特先生,你疯了。我不能听你的。喂,坐下,不然你会把小艇给弄翻的。别动!抓住他!他要跳船!小心!”船长话音未落,怀特先生就从艇上一跃而起,由于小艇就在邮船的背风面,所以他凭着超人的一跃,一把抓住了船头的一根绳索。转眼间他就上了船,疯狂地冲进客舱。
  这时,我们的小艇已经漂过了船尾,漂出了大船的背风面,漂到了仍然波涛滚滚的大海上。我们拼命想把小艇划回去,但是小艇就像是大风中的羽毛一样身不由己。我们一眼便看出,画家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我们离大船的距离迅速增加着,我们看到那个疯子(我们现在只能认为他是疯子)出现在了升降口上,他真是力大无比,竟拖出了那个长方形的木箱子。我们极为惊讶地看到,他迅速地把一根绳子捆在箱子上,绕了几匝,将绳子的另一端捆在自己身上。接下去他就抱着箱子跳入海中,马上就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我们哀伤地停下了手中的桨,目光紧盯着他没入水中的地方,凝视了好一会儿。最后我们终于离开了那里。足足有一个钟头大家谁都没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我斗着胆打破了沉寂。
  “船长,你也看到了,他和箱子怎么沉下去得那么快?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实话,当我看到他抱着箱子跳入海中时,我还希望他能获救呢。”“他当然会迅速地沉下去,”船长答道,“不过他和箱子不久还会浮上来,但是要到盐化了之后。”“盐?”我喊道。
  “嘘!”船长说,他指了指死者的妻子和妹妹。“咱们得换个合适些的时间再谈。”我们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像救生艇上的那些人一样,死里逃生。经过四天的生死博斗,我们半死不活地抵达了罗阿诺克岛对面的海滩。我们在这儿待了一个星期,受到了营救者们不错的对待。最后我们搭船去了纽约。
  “独立”号失事后一个月,我在百老汇遇见了哈迪船长。我俩自然而然谈起了那场失事,特别是谈起了可怜的怀特的不幸遭遇。于是我了解到了下列情况。
  画家一开始确实是给自己、他妻子、两个妹妹和一名仆人订的舱房。他妻子也确实是一位才貌出众的闺秀。6 月14  号早上(我头一次上船那天),他妻子忽然得了暴疾,死了。年轻的丈夫悲痛欲绝,但是由于客观原因,他又无法不去纽约。他必须把爱妻的尸体交给自己的老岳母,而另一方面,公然带尸体上船会被视为极不吉利的,那样一来乘客们就都会不乘这条船了,因为谁也不愿意同一具死尸一起航海。
  鉴于他这种困难的境地,哈迪船长进行了巧妙的安排,先把尸体用防腐香料大致处理了一下,再与大量盐一起放进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木箱子里,当作货物运上了船。怀特太太亡故之事秘而不宣。由于大家都知道怀特这回是与妻子同行的,于是航程中就得找个人来扮演他妻子。结果选中了怀特太太的女仆。原来给女仆预备的那间舱房现在就多了出来,但仍然保留。当然了,每天晚上假太太来此睡觉。而白天她则尽力扮演太太的角色,反正已经查明,船上的乘客没有一个认识真太太。
  我之所以弄错了,是因为我太粗心,太好探听,性格也太容易冲动。但是近来我夜里很少睡实了。我的眼前总是浮动着一个人的面孔。我的耳边永远回响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