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罗宾
“这就是那第二份遗嘱。”
“什么?”
“遗嘱中,男爵把他的财产交给他的表妹,遗嘱的格式完全符合法律,签字、
印花及律师见证,男爵的财产相当于1000万法郎。它的内容被公布,第一份便毫无
效力。夫人将分文不得。”
“那两个老恶婆,不配继承这份巨额财产,她们会为富不仁,决不会善待穷人,
尽管男爵生前十分厌恶她们的尖酸刻薄,很少来往。临死前,为了实施他的报复。
他才召来她们并将财产留给她们,以此来刺激你。
“我已将情况侦查清楚。在我取出项链那次,也把遗嘱从抽屉中拿了出来。”
“你这不仅是……”
“对,我既是神探也是侠盗。”
布奈笑着把遗嘱放在桌上,取走那串项链朝夫人鞠躬后,走出男爵府。
夫人望着他陡然高大的身影,顿感他风度翩翩,真像一位善解人意的绅士。
布奈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夫人说:
“这1000万遗产应该能消除你对男爵的恨,让男爵的在天之灵安息吧!”
“男爵的孤僻和乖张,使得他恨你到极点,更因为他太在乎你了。你又可以成
为社交之花了。那串假天然项链虽不如天然的贵重,但它挂在你美丽的脖颈上,也
会大放异彩。”
“夫人,再见!”
他面带微笑,姿态优雅,走了。
国王的情书
一日,贝修警官突然造访巴尼德侦探社。
“什么情况?”布奈直截了当地问。
“一个让我无法可使的案子,向你求援。”
“是杀人案吗?”
“对极了!在法尔里森林周围,老头博齐尔被人用匕首从背部刺入。”
“现场有指纹吗?”
“没有,房间一片狼藉,有搏斗的印迹。桌子的抽屉被撬了,里面被人翻过,
不知丢了什么东西。我们调查了一下左右邻居,一个罗波尔的退休公务员,还有姓
哥谢的三兄弟。”
“三兄弟?他们为人怎样?”
“他们是那一带的流氓恶棍,他们常毁人田地、偷盗、打猎。当询问他们,他
们却一口咬定罗卜克是杀人真凶,但却毫无头绪。”
“原来是这样,这使得你来找我?是谁负责审讯?”
“花木立先生!一个年轻有为,技术超群的年轻人。此人脾气怪怪的,你要提
防一下。我最知道你,你的怪脾气我从不计较。可是跟陌生人就要收敛一下。你要
注意,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好的,不要为我担心。”
两人开车前往那片出事的森林。在车上,贝修更加详细地介绍了案情。
“被害人博齐尔孑然一身,独自住在林中的一座别墅,以种农为生,日子平淡。
听人讲他做过旧书生意,上了年记后,将店铺处理掉,搬到了乡间别墅。
“有一个叫芳汀的小村庄。博齐尔很少走动。他的生活朴素单调。调查时,小
村有人风传他是个大富豪,将金银珠宝藏匿在别墅的某个角落。”
“村中人都这么说吗?”
“对,但没有太多人去过他的别墅,除了一个叫罗卜克的人找过他。罗卜克最
后一次去找他是一礼拜前了。”
说话间,汽车已到达目的地。
别墅为两层结构,外围石墙,矗立在杂木丛中,前后为花园和菜圃。他俩刚下
车就看到了一群人,花木立推事、检察官(还是代理的)还有3名壮汉。
“那就是哥谢表兄弟。”贝修边指边说。
3个脸形各异,看似贫苦农民,年龄大概有40来岁,却是一副奸诈狡猾的样子。
当两人向他们走近时,花木立转身看到了他们,布奈有礼貌地行了个礼,那推
事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继续他的问话:
“于是,你们马上跑来了?”
“那时,正在花园干活的我们与捡枯枝的迪尼斯太太聊天。突然间,一声从别
墅传来的惨叫,把我们惊呆了,然后我们跑过去……情况是我讲的这样吧?”三兄
弟一人这样说。
“对呀!那时好像下午2点左右的样子,我们跳进去,穿过菜园时,却看到一人
从别墅跑了出去。”三兄弟另一人讲道。
“推事!那人肯定是罗卜克!他一看见我们便缩回门里。我们可以肯定就是罗
卜克,大家说对不对?”
“没错!就是罗卜克!”
三个人互相印证着,像是很坚定的样子。
“你们真的可以断定?”花木立再次追问。
“对,没有错!”
推事向手下说了些什么,他的手下马上去十五六米远的圆形大门。不久,一个
人头从门缝露出,正是罗卜克。
推事和代理检察官穿过庭院,走进了那座别墅,贝修和布奈也跟了进去。
罗卜克和那名法警就在门口。房间很是凌乱,抽屉遭人打劫了。一个用粉笔画
的人形在地板上赫然显现,展示死者最后的姿态。
推事继续对三兄弟的问话:
“当你们进来时,看到罗卜克正在哪?”
“他并没有在现场,可能早逃走了。博齐尔被我们扶起,他强忍伤痛口唇微启。”
“临死前他说了些什么?”
“他所说的我们都不曾听清,只是好像有‘罗卜克’三字,随即,他就咽气了。
“然后我们便报了警。”
“你们真听到‘罗卜克’吗?”
三个人都点头表示肯定。
推事反身看了看罗卜克。罗卜克静无声息地听完三兄弟的指证,既不惊慌失措,
也不勃然作色,而是满脸和气,笑而不语。他的神态分明在说,任你怎么栽赃陷害,
我也不惧。
“罗卜克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讲吗?”
“我没什么好讲的,若是一定要我说,我只得再次重申我刚才所讲的。”罗卜
克镇定自若地说。
“你肯定你案发时不在现场?”
“不在!我有人证,推事先生,据你的询问芳汀村民是不是众口一致讲:“罗
卜克先生平日里足不出户,中午由饭店送午饭。案发当天,罗卜克先生同往日一样
在餐厅接的午饭,尔后整个下午,都在窗边,一边抽烟一边看书。”
“那日天气挺好,我坐在窗边读书。路过的5人一定都瞧见我了,推事,事实胜
于雄辩。”
“对,我已约请你所讲的5人今晚与你当面对质。”
“太棒了。他们一定能替我作证。”
“哥谢兄弟提到死者临终前曾呼叫我的名字,这并不稀奇。我作为他的老友,
也许他想在死前对我说些什么,所以想叫哥谢兄弟喊我去。我想不通他三人为何认
定我就是杀人疑犯?真是匪夷所思!推事先生您应对他们是何种人心中有数,他们
的话何以为信呢?
“这也许是他们混淆视听,愚人耳目吧!”
话到此时,罗卜克有些心潮起伏。
“你觉得哥谢兄弟才是真凶?”
“我还不能这样肯定地说,只存在这种可能。”
“是吗?迪厄斯确实在森林碰到哥谢兄弟,还谈了一会儿天,就在那时,传来
了惨叫声。”
“迪尼斯太太是否与三兄弟中的每一人都说了话?她不是讲只与二个说了话,
另一个距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吗?”
“对,确如你言,有一人离得较远。”
“迪尼斯太太看清那个人的面目了吗?”
“她说只看到人影,并没看清面孔。”
“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哥谢三兄弟人人都在森林中。”
“噢,也可这么说。”推事好像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那么说,三兄弟当中有一人有做案的条件,另两人在听到惨叫进入别墅,也
许并非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掩盖那凄惨的叫声。”
推事又点头,似乎认同了罗卜克的话。
“你是说,他们在故意栽赃陷害你?”
“也许是这样,他们都忌恨我。”
“哦,这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使得他们这样恨你。”
“一切缘于我那小狩猎场,我气愤他们偷猎,便报告警方。使他们受到处罚。
他们一定对此事耿耿于怀。因此这次才借机陷害我呀。”
“这不过是你的推断吧!”
推事思索片刻,又盯着罗卜克:
“若你思考,案犯会从抽屉中取走什么呢?”
“这个……这个我就说不上来了,博齐尔并非人们想像的那样有钱,他曾告诉
我,他的积蓄都不在家而在银行里,家里没什么值钱货。”
“家中有股票和珠宝吗?”
“没有!”
“那么这些书呢?也许有些会很值钱吧?”
“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开过旧书店,也因为他爱看这类旧书,家中才会有
这么多旧书,可他并没有什么珍稀种类的旧书。”
“博齐尔是否与你提过高谢三兄弟?”
“没有,博齐尔对他们素无好感。我推断他们是凶手确实也没什么证据,这一
切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还需事实检验。”
罗卜克的话说得无懈可击。推事在与代理检察官协商后决定,关押哥斯兄弟,
由贝修警官看守罗卜克。然后,他们一行人前往芳汀村罗卜克的家中。
四周的篱笆围着一块绿油油的草坪,一幢二层楼耸立着,罗卜克的家就在村旁。
推事召来5个可为罗卜克作证在家的人。5人中,3人是农民,另外2人是商人。
“罗卜克,你说你案发当天就在窗边读书?”
“对,就是楼下的那扇窗。”
“那好,你能把当时的情景重现一下吗?”
罗卜克叼着烟斗,坐在窗边,开始看书。
推事就这个情景,询问那5人。
“那天,罗卜克先生是否像现在一样坐着读书?”
5人给予肯定的回答,有一人说,他在中午时见到的,有人说他在2点左右看见
的,还有一人说当教堂钟响时,他正经过此地,恰巧记住了。”
从这5人的证言可以看出罗卜克案发当天从中午到4点不在现场。
“那么,哥谢三人说了假话啦?”贝修低声问道。
“噢,果真如此?”布奈不置可否地说,随后说:“你能否将我介绍给花木立
推事?”
贝修立刻向花木生介绍了布奈,并称他是巴黎有名的神探。
“这件案子看来很棘手!”布奈一边脱帽一边搭讪道。然而,花木立的反应很
是冷淡,只是默默看了布奈一眼。
“推事先生,你似乎碰到了麻烦。”
花木立除了皱眉外毫无反应。布奈毫不气馁,自顾自地说:
“就我认为,此案并不难侦破。”
推事打了个激灵,布奈的话显然刺激了他。
“这案子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推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代理检察官也露出不满。他们心中暗想,不知道天高
地厚的家伙,不过是个侦探,却在这里说三道四。推事还是强压怒火,用讥讽开始
反击:
“你若真如贝修说的那样神通广大,身手不凡,我们绞尽脑汁煞费苦心都不能
破的案子,你却一瞧便知,真是难以想象,我们当然要洗耳恭听您的高见了!”
布奈对这酸溜溜的话语不以为然,笑着回敬:
“时机尚未成熟,到时你自会知晓。你现在可以传唤新的证人。”
“新的证人?他是谁?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推事愈发显得气急败坏了。贝修也不明所以,他赶忙说: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还不道歉!”
“不要惊慌,事情马上就有分晓!”
布奈踱到推事身旁,压低嗓音说:
“新证人的地址就在罗卜克的皮夹里。皮夹里藏着一张打着4个小洞的名片,你
找到那张名片就行了。”
推事听完,感到十分惊诧。他下令带来罗卜克,并拿到了皮夹。
这是一个很新的皮夹,但看不出哪有名片。
布奈自告奋勇,从推事手中接过皮夹找了起来。
“喏,名片在这里!”
正说着,一张名片被他从皮夹中抽出。
一张皱巴巴的带有4个小洞的名片。上印“伊丽莎白·罗波黛小姐”,下面还有
一个地址。
罗卜克大惊失色,急忙解释到: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张名片在我这里!博齐尔为了它,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每本书他都没有放过,然而他还是徒劳无功,多么可怜的人儿?”
罗卜克说着说着,似乎要掉泪。
“他为何要找这张名片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许他是要找伊丽莎白·罗波黛小姐的地址吧。”
“这4个洞表示什么?”
花木立和同来的检察官疑虑重重地问,他们渴望从回答中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罗卜克的回答却令人大失所望。
“你们有所不知,我和博齐尔经常以扑克消遣,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