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时
“哪的话,其实清朝的皇帝并不赞同女性缠足,因为满族人没有缠足的习惯。甚至在清朝初年,还一度禁止妇女缠足。象康熙皇帝就曾颁布过禁止缠足的诏书。但是,缠足这个陋习已经根深蒂固了,即便颁布诏书也没有扭转这种风气。所以诏书不久就弛禁,妇女依然缠束如故。”
简洁瞅了一眼余教授,欲言又止。
“马上就进入正题了。”余笑予明白她的意思。
“缠足这么盛行,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缠足代表了上流社会的审美情趣。封建社会上流阶层就是所谓的‘士大夫’阶层,他们大多文化层次高,地位也高,代表着主流的审美观。
他们的审美观,就是视女人为玩物,赏玩小脚成为癖好。文人墨客有两大所谓优雅的玩弄小脚的方式。
一个是填词作诗吟咏小脚,再一个也是更邪癖的是以妓鞋行酒。”
简洁瞪大了眼睛——用鞋行酒?
“是的。这种行乐方式在元朝时候就有,清朝是最为盛行的。
众人行酒的时候,推选一人为录事,叫他从陪宴妓女的脚上脱下一对小鞋,在一只小鞋内放一杯酒,另一只小鞋放在盘子里。录事拿着盘子走到离酒客一尺五寸的地方站好,而酒客则用大拇指、食指和小指撮取莲子、红豆或松榛之类,对准盘中小鞋投五次,根据投不中的次数多少来罚酒,即饮那杯置入小鞋内的酒,以次取乐。还有一种妓鞋行酒,是把小鞋放在桌子上传递,传递时数着初一、初二直到三十的日子,而执小鞋的姿势要随着日数不同按规定变化。或者口向下、或者底朝天、或持鞋尖、或执鞋底、或者平举、或者高举。。。。。。如有错落,就以鞋中放置的酒杯饮酒。
其中,就有很多歌是专门为妓鞋行酒而创作。其中的特点都是包含着日期。
最典范的妓鞋行酒歌是这样的:双日高声单日默, 初三擎尖似新月。 底翻初八报上弦, 望日举杯向外侧。平举鞋杯二十三,三十复杯照初一。报差时日又重行,罚乃参差与横执。
由这首行酒歌又推出很多种类,其中这具女尸身上的那句话‘初一高声双日默’就是很多酒歌的开头一句。要是第一句是‘双日高声单日默’,那么后面跟着的就是双数日子。”
简洁闻听,兴奋不已!
“那就是说,我们能知道整句诗了?就能知道全部的日子了?”
余笑予却尴尬地摇摇头。
“很抱歉,凭这一句还做不到。因为很多行酒令的酒歌,开头都是这一句。第二句接的词句里,初三的日期有,初五也有,初七、十五也有。。。。。。”
简洁失望地“哦”了一声。
教授见状,笑道:“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知道这句话的来历,就大体明白了意思了。现在很明显就能知道:凶手杀人选择的是阴历的单数日子——初一高声双日默。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抓获凶手,不要让他再一次作案。”
简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们现在唯一宽心的就是今天——初二,凶手不会作案。可最坏的结果马上就来了,明天是初三。谁敢保证他不把第二次杀人的日期定在初三呢?”
听了简洁的话,余笑予默然不语。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是简洁的电话。
“噢,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放下电话,简洁向教授告辞:“我得走了,法医来电话,刚刚做过尸体解剖,化验结果显示:死者的胃里含有安眠药的成分。”
第十五章
夜已经深了。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雨水敲打着窗户噼啪作响。
卧室的床上,余笑予鼾声如雷地睡着。
他真是累坏了。
以往他要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钟才会起床,可是今天,简洁的到来打乱了他的生物钟。他不得不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入睡了。
可是米兰却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夜,漆黑一片。
在这黑暗之中,如果你借着被乌云遮住绝大部分光亮的月色,你会看到一个黑影在悄悄地向着余教授家靠近。
那是一个中等个子的人,瘦销身材,却灵敏的很。
在滂沱的大雨声中,根本听不见他走路的声音。
他似乎很熟悉这栋别墅,只在别墅正门稍稍站立了片刻,就转身去了后门。
他蹑手蹑脚地翻过后门前方的一处庭院,来到后门的台阶上站住。
这时,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刚才那一路都是屏气而行。
他抬起头,盯着二楼卧室的窗户,眼神中露出邪恶的光。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扑簌落下,他惬意地甩了甩头发,然后掏出手机发出了一个短信息。
“嗡。。。嗡。。。。”
手机短信的震动声使得米兰浑身一颤。
她飞快地从枕边抓起手机。
她静了几秒钟,听到丈夫的鼾声还是照旧,这才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
那是一条她期待的信息。
可她却咬着嘴唇,眼睛盯了那信息许久。
最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轻轻地掀开被子,慢慢地坐起身,试探着将脚放到地板上。
她紧张地浑身僵硬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终于,她站到了地板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丈夫,然后转身赤着脚向楼下的厨房走去。
雨还在下着。
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已经有些冷得哆嗦了。
但当他看见厨房的窗户前站立了一个人的时候,顿时兴奋得浑身燥热起来。
他移步向前,脸颊紧紧贴着玻璃。
玻璃对面是个身穿睡衣的女人。那个女人正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他,浑身瑟瑟发抖。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他邪恶的笑容。
女人惊得一抖,几乎站立不稳。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女人的神情,然后掏出几张照片一样的东西,贴到了窗户上。
女人的眼神中立刻露出乞怜的神色。
他满意地点着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随即他又拿出手机,飞快地按着键盘,又发了一条信息。
片刻之后,女人颤动了一下,然后低头看手机。而一边看着,女人颤抖得更厉害了。到最后,女人耸着双肩,嘤嘤地低声哭泣起来。
他胸有成竹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似乎知道,这个女人会怎么做。
果然,几分钟之后,女人慢慢地抬起脸,茫然地瞅着他,然后缓缓地脱下了外面的睡衣。
他笑了,伸出手将窗户玻璃上的雨水擦去,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些。
那玻璃此刻好像是一个电视屏幕,而屏幕里的女人赤裸着诱人的身体。。。。。。
一道闪电在震雷德伴随下划过夜空。
在照亮天际的一瞬间,能看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
在一所房子里,在窗户前,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无助地展示着赤裸着身体。
她一手揉搓着乳房,而另一手则缓缓地伸向下体。
她羞辱地闭着眼睛,却又时而张开,看着外面注视着她的人。
女人的手揉搓的速度越来越快,而脸颊也泛起红晕。身体也在不自主地扭动。
男人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目光好象能够射进女人的体内。
终于,在这目光注视之下,女人的身体痉挛了。她咬着嘴唇发出了兴奋的闷哼声,而在这同时,泪水也从女人的眼中夺眶而出。。。。。。
许久,当女人再次注视窗户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外面的雨还在猛烈地下着,象是这女人流下的泪。
而天空仍然一片黑暗。
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窗户上贴着的东西在告诉这个女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十六章
2006年6月28日,星期三,阴历六月初三。
雨从昨晚一直下到今天白天。
此刻的雨虽然不像夜里那么大了,但也是哗哗地不停。
这种天气,最佳的选择就是躲在家里蒙头睡大觉。
余笑予就是这样。
在雨声的催眠作用下,他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
此刻,他正慢慢地睁开眼睛。
睡到自然醒来,这种感觉是十分舒服的。
余笑予觉得疲劳感觉一扫而空,仿佛又年轻了十岁。
他侧过身子,充满爱意地看着在他身旁熟睡中的妻子。
米兰在熟熟地睡着。
洁白的皮肤像婴儿般一样润滑,俏美的小嘴随着呼吸轻微地翕动,但美丽的眼睛旁边却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余笑予心怀歉意地轻轻吻了一下妻子的嘴唇——这些天一直忙着业务的事情,可能是冷落她了。
他轻轻将手从妻子的臂弯中抽出来,又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回头看妻子仍然香甜地睡着,这才放心地去了书房。
余笑予有时候很反感自己的思维——只要大脑清醒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要做的事情。他很羡慕那些平日日理万机,却又能抽出时间清闲的人。
他不是抽不出时间,而是抽不出那种闲情雅志的心情来。
此时,他的大脑空间又被简洁求他帮忙的这个案子所占据了。
他站在书柜前,仔细地看着书柜里的书。
可是找了半天,他却找不到想要看的书。
琢磨了一会儿,教授想起学校的办公室里可能还有这类的书,便匆忙出门,开车直奔学校而去。
简洁这时候正坐在电视台副台长室的沙发里。
她的对面是电视台的副台长罗常山。
既是杜梅的领导,也是和杜梅关系密切的两个男人之一。
早上六点钟,简洁就醒了。
她本就是一个睡眠少的人,再加上脑子里全是这个案子,让她更没兴趣在被窝里多待一分钟了。
她开车直奔警局。
先是把昨天搜集到的成果细细研究了一番,然后等到同事上了班,又再追问了一遍。
于是,她的笔记本里记载的内容更多了。
——查到了和杜梅关系密切的有两个男人。
一个是电视台的副台长罗常山,另一个是一个房地产商。据说杜梅的这所房子就是那个房地产商已近乎于赠送的价格卖给她的。不过,这个男人基本上很快就被排除出犯罪嫌疑人的名单。
因为在案发的时候他有充分的不在现场的证据:昨天晚上,这个富商刚刚乘飞机从国外回来。当然也不排除他雇凶杀人。那也只有慢慢调查他和杜梅之间的利害冲突了。
另外,刑警将这两个男人的照片拿给星海人家的保安看过,好几个保安都证实,这两个男人以前去过小区。但案发那天罗常山没有去过。
用这些保安的话来说,这两个男人和杜梅关系很密切呢,我们一眼就能看出,肯定是情人关系。
简洁听了刑警复述的保安的这些话,禁不住苦笑。“哎,现在的保安,除了能留意这些事情,什么也不留意。”
心里嘀咕完了,简洁又特意叮嘱道:“除了再细致一些调查案发时间这两个男人的去向外,更要仔细调查这两个男人同杜梅有没有利害冲突。我指的是严重的利害冲突。比如金钱上、名誉上的。”
简洁的第六敢告诉她,这两个男人除非对杜梅恨之入骨,或者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否则这两个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决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作案的。
——电话通话记录方面,十四个通话记录已经核实了十二个,都没有什么问题。只剩下两个从磁卡电话亭打出的号码。其中一个杜梅生前接的倒数第二个电话,而且时间很长,有十分钟之久。磁卡电话亭的地点也已经锁定,此刻负责调查的刑警此时正在这个电话亭附近进行走访调查。
——杜梅死前不久服用过安眠药。但药量不大,只比睡眠的剂量稍多一点。从在体内消化代谢的时间上推断,安眠药是在杜梅死前大约一个小时服用的。
简洁拿着这份尸检报告迷惑不解。如果说是凶手给杜梅服用的安眠药,那剂量为什么不大呢?而如果是杜梅自己服用的,那她大白天为什么要睡觉呢?或许是和余教授一样工作到了深夜所以白天要补充睡眠?
而死者脚趾间的药物粉末检查也没什么收获,结果显示只是一般的云南白药,普通得满大街都是的那种。
等到刘世明来了以后,简洁先向他汇报了一下昨天余笑予和费丹提供的情况。
刘世明听得很仔细,而且越听表情越严肃起来。
“虽然余教授和费教授的见解也很在理,但没有出现连环凶杀我们就先不要去猜测。抓紧时间把这个案件的头绪清理好。当然侧重点和思路也要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