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系列第一季血色面具






  当中的小楼只有几扇小窗,其余的装着换气扇,不紧不慢的转动着。

  带队的警察意识到这有可能是立功的时候到了,谁知道这里面在搞什么勾当!于是振奋精神,让手下们开下一道门。

  楼中楼的门并没有上锁,不过里面的情况让首先进去的警察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房里面开着绿色的灯光,照得整个房间惨兮兮的。

  再仔细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具棺材,让后面进来的人也吃惊不小,一干人急忙退了出去。

  警察队长定了定神,指挥两个警员进去查看情况,如果棺材里面有人,就马上采取下一步行动。

  两个警员毫不情愿地又进了房内,蹑手蹑脚地走到棺材前面,一人一边的把棺材盖一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颜色扫了一眼,再又连忙地退了出去,大声喊道:“报告,里面是空的!”

  队长对这个结果悄悄的松了口气,同时还是有点失落。

  “那好,继续搜查吧!”

  警员们得了命令,正要冲进去,却都不约而同的看到没有盖好的棺木像是自动还了原。

  而队长则被头顶上一种飘渺的声音吸引过去,在高高的楼顶上,像是有一个白影悄然飘过。

  警察叔叔们不由自动的同时咽了口口水。

  而在另一边好像又有一个白影升起,一时间在这个阴天的昏暗房间里面像是模糊不清的闪现着各种魅影。

  队长率先跑出了高楼,其他人见状也慌忙退出了楼内。

  眼神有点发直的队长问手下们:“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么?”

  “看到了,像是那种东西……”

  “不对,是犯罪嫌疑人不在现场,现在我决定封闭现场,踩点蹲守等待抓捕时机。”

  队长试图挽回作为警察的最后一点面子,带领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铁门贴上封条,急匆匆的带队走了。

  姜教授低声问道:“你们警察也信这个?”

  队长用几乎听不到的小声回答:“平常还好说,今天这个日子不好,太邪!”

  说完就让谢楠他们保持联系,随时作为目击证人来配合警方行动,然后就快步走掉了。

  邵东子摸摸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看到处都是香纸灰!”

  姜教授拍手叫道:“今天是中元节,也就是鬼节,难怪警察也怕了。”

  谢楠想起自己跟邵东子和姜教授见面时候编的借口,傩面是用来中元节假面舞会的,今天,说不定还真应了这个景。

  雨一时间又大了,三人抱头窜进一个屋檐下,警察撤了,下面的路还得自己走。

  谢楠蹲在地上看屋檐上落下像是瀑布一般的水帘,又一个希望落了空,让他心灰意冷得开口说道:

  “我觉得快了结了,我带着这个傩面已经太久,有时候觉得它真的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如果能找回苏坤,拿我的命去换也行,这个狗屁游戏,真太折磨人。”

  邵东子劝谢楠不用说傻话,至少来这几天,已经让事情明晰多了,相信不久就完事了。

  “完事以后,咱还上咱的大学,照样没心没肺的混就行了。”

  谢楠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一句,就闭嘴再也不说话。

  姜教授在一旁一直沉默着,这雨下的还是挺大。

  既然警察帮不上忙,谢楠决定要自己去闯那个楼中楼,毕竟上面还有机会能够找到苏坤。姜教授却不赞同这样的行为。

  “刚才警察的话让我有点不安,有的事情真得不能轻视,要不我们再等一天吧。”

  谢楠却涨红了脸叫道:

  “再等一天,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情,那人是个疯子!”

  说完就要冲进雨中,去那座楼里。

  邵东子拉住谢楠,强行拖往一家饭店,劝说道至少吃点东西,怎么去也得从长计议啊!

  可巧,又是那家店,那家有着醇厚甜米酒的小饭店。

  饭菜上来,三人却都不动筷,也不说话,就此僵持着。

  邵东子给两人倒上酒,先举起杯子祝辞:“谨以这杯祝我们早日了解事情。”

  姜教授碰了碰杯子,添上一句:“以及苏坤平安!”

  谢楠动了动嘴唇,闷头喝下这一杯。

  “好吧,就等一天。”

  姜教授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两人肩膀。

  等着大雨稍微停了,邵东子拉着醉醺醺的谢楠和姜教授一齐走出了大门口,天色黑得如同夜晚一样,黑压压的云彩低垂着压在浦市镇上面,像是个不好的兆头。

  出于镇上之前发生的那么些怪事,镇上的女人们都纷纷出来,在门口燃了一堆纸钱和香烛,整个夜空像是染上一层青烟一般,在灰暗的背景下散出一些悲凉的味道。

  谢楠红着眼睛,在酒精的催化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巷子里穿行,在香烟烛光里面踏着石板路上的水洼。

  邵东子和姜教授一声不响的在后面跟着,知道谢楠这家伙心情不好,就任他随意走走好了,没准这样他就放开了。

  谢楠突然很想也买上些香纸就着这满城的气氛,烧上几把,很有多人会需要这个的。

  找了家杂货铺买了这些东西,拎起袋子谢楠往唐生屏家走去,邵东子跟在后面,扳着指头算要烧几人份。

  “唐生屏加上她媳妇算是一份好了,量可以大点嘛,相信老头不会介意的,还有莫北这傻哥们,也得烧烧。”

  姜教授也饶有兴致的跟着算人头:

  “还有康建,还有那两个跳湖的女生。”

  听到这个邵东子脸色一沉,瞪大眼珠子看着姜教授,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这个节日不适合谈过去的阴影。

  姜教授抬手做抱歉状,邵东子收起心头的那一阵小麻,继续往下算:

  “侯三也得算一个,还有死在招待所的那位,还有车上那三位还有……”

  “妈的,死的人真够多的啊,能活到现在真是我邵易东天赋异禀吉人天相啊!”

  说着邵东子觉得买的纸钱不够用,搞笑说只能想法子搞搞小套餐。

  谢楠突然回头淡淡的说了句:“还有一个人!就是谢墨文。”

  邵东子连忙点头称是,不过对于这个谢墨文到底和谢楠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还是不确定。

  姜教授掏出手机,递给谢楠,接过手机,谢楠却并没有打,如果再去跟自己那个已经怒火冲心的老爸去询问这件事情,估计会比较麻烦。

  不过谢楠还是拨了号,在接通之前,一直大口吸着冷气。

  接电话的就是自己老爸,谢楠出了第一声以后,就把话筒拿远,等着那边大吼。

  出于意料的是,谢楠老爸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语气中多了许多无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还是坚持你不要继续下去了,谢楠,回来吧。”

  即使能听出端倪,但是谢楠还是想让自己老爸亲口告诉傩面和自己关系,至少这样,面对一切会有些坦然。

  “谢墨文就是你的爷爷,也是我未曾谋面的父亲,还有谢家的不肖子孙!”

  谢楠老爸的话中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不过有些哽咽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激动已经不安。

  原来谢墨文从着迷巫傩之事后,谢家祠堂就开了一场议事会,欲将他赶出族群,不料马上张逢之又出事,他乖乖回到家中,继续读书,据说要去长沙上洋学堂。

  可不到三月,却又丢下了怀着身孕的妻子,悄然失踪,这也就是谢楠从来不知道他爷爷的故事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知道他这个名字的,不过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去接触那些东西了,那太无稽也太危险了!”

  听到这里,谢楠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猜想居然是对的,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样就不必再去抱怨什么了。

  “你马上给我回来,要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

  “嗯,我就回来,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要结束。”

  “你说什么!”

  谢楠没有再说下去,将电话挂了,回头对着两位说道:

  “大家现在知道了,这是一个祖传的恩怨,和你们根本无干,要不你们撤吧!”

  邵东子听了极不高兴:

  “什么就私人恩怨了,在图书馆和教学楼差点就要我邵易东的小命,现在我要报仇雪恨,而你也不用说这种话,太矫情了!”

  姜教授拿回手机,谢楠老爸又打过来了,姜教授直接按下关机键,看着谢楠,决绝的说了一句:

  “有什么事,三个人一起吧!”

  谢楠自知说出那些话倒是有些愚蠢,反而是有些看不起朋友了,挥手抱歉,表示作罢。

  “对嘛,这样说一点都不男人,反而有点娘娘腔了!”

  邵东子一把揽住谢楠,加速往唐生屏屋子跑去。

  到了地方,邵东子将分好的纸钱一堆堆摆好,点燃,一排火光就慢慢燃起,照得青砖墙红光耀人,几缕青烟升起,化进镇子上空浩荡的烟气中去了。

  谢楠掏出一瓶白酒,拧开瓶盖依次洒在灰烬上,呆立一会,顺手仰脖子喝了一口。

  姜教授接过瓶子,也咕咚喝了一大口,嘴上念叨着往生之人、入土为安的话,等着火苗最后的熄灭。

  邵东子东张西望着各处,怕又出什么状况,可眼下刚过7点,好像全镇的人在祭完故人后,就早早关门歇业,窝在家里了,街上来回看去都是空荡荡的,连平时招摇在街面的土狗们都不见了影子。

  又如同睡着了一般,镇子静得让人有点发憷。

  一声沙哑的怪锣从那座楼中响起,如同装着金属簧片的喉咙发出一声咳嗽,慢悠悠的划过夜空,也打破了这个浓稠的寂静。

  谢楠看到在街角出现第一个人影以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许多的身影,像是从各条小巷和弄堂中出现,无声无息的汇成一条河流,慢慢的趟着步子过来。

  更为让人发毛的是,无论他们身上穿了什么衣服,都一样的泛着淡淡的白光。

  邵东子嘴巴歪了歪,没敢出声,拿手抵了抵姜教授和谢楠,让两人看看这个西洋景。

  还在喝酒的谢楠擦擦嘴巴转头一看,马上拍拍脑袋,这不是自己喝多了上头吧,窄窄的巷子里居然出现了这么多的白色人影,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却没有一点声音。

  姜教授出了一头冷汗,这种情形倒是从来没见过,那声破锣声倒是像有来头,惹起这么大的场面。

  他连忙低声的说:“不要出大声,我们往后退。”

  邵东子一脸沮丧的指着身后:

  “退啥啊,这后面也是!”

  三人身后的巷子中也出现了一大批人马,依然踩着无声的步伐,所有人都好像有一副模糊不清的面孔,慢慢的过来。

  墙边的灰烬已然燃尽,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扫尽了痕迹,而前后两股人马,已经逼在面前。

  姜教授拉着两人的衣角,示意不要说话也不要有大动作,这些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些面孔各异,衣着不同的人群在三人面前做了一个交叉,汇成一流,如无其事的融在一起,继续着自己的行走,这些人都一样的是:一张张怎么都看不清楚的面孔,像是有一团雾气结在脸前。

  邵东子试探着想着跑进屋子,一下挣脱姜教授的手,走进这条人流之中,他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自己平白的穿过了一个人的身子,像是穿过了一团纸钱燃起的烟气一样。

  即使惊出了一头冷汗,他还是回头作出一个OK的笑容,表示没问题,说到底可能只是幻象罢了。

  当继续要穿过下一个人的时候,邵东子却明明白白的撞了一下,这一撞让邵东子刚刚努力装回胸腔的心脏一下又提上了嗓子眼,不过那个被撞的人却依然往前走着,头也不回。

  看着那个高头大马的家伙往前不声不响的走过去,邵东子楞了一会,一阵痛感却从手臂上传上来。

  就在刚才撞过的地方,四条深深的划痕将邵东子的衣服划开,血正形成四条线,慢慢留下来。

  邵东子看着自己的伤口,忍不住叫了一声,哪儿来的鬼爪,一下就划开这么多伤痕。

  不大的一声叫喊,却让无声无息流动着的人流霎时间停顿下来,白色的人流静止不动,静静等着什么一般。

  邵东子忍住痛,没有再说话,傻站着一动不动,不消半分钟时间过去,一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人流依然开始涌动。

  邵东子溜回谢楠和姜教授身边,呲牙咧嘴的比划着自己莫名被划伤的地方,尽量不说话,姜教授稍微看了一下,带着两人溜着墙根往前走去。

  那些白色人影一个个像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