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传说





?br /> 狮子急得团团转,偏偏这个时候海青闭关了,否则它一定有办法的!
其它的流浪猫也都出谋划策,大部分猫认为大M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纷纷抱怨狮子没有照顾好大M,大M可是小黑的儿子啊!
大M已经把额头蹭得面目全非,并且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也没有吃东西了。
终于,大M疲惫地躺在地上,“狮子,帮我……”
“怎么帮?丑兄弟,你要我怎么帮?”狮子焦急地问。
“拿块砖头,在我额头磨,用力地磨……”一旦停止摩擦,那钻心的痒又如千百条虫子,啃着大M的心。
“好……好!好!”狮子慌忙叼来一块砖,使劲地在大M额头磨着,浓液潺潺地流出来,蹭入狮子的口中,狮子顿然觉得一股甘甜清透的气息顺着喉咙滑入胃里、肺里,五脏六腑顿时通透起来,于是狮子干脆扔了砖头,用牙齿使劲咬着、啃着大M的额头。
“虱子!虱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虱子了啊!你疯了吗?你嘴里有毒的!这样大M会没命的!”其它的猫冲过来拉狮子,狮子回过神来,懊恼不已,只见大M已经晕死过去。
大M在梦里,又梦到了那个慈眉善目的男人,男人说:“灵灵,大劫将至,我已应劫而去,你要尽快把宝珠交给静成大师啊!否则六道大乱!”
“宝珠被那黄河河魂骗去,下落不明,而且,我至今还未寻得静成大师的下落啊!灵灵对不起主人!”
“灵灵对不起主人……”
“灵灵对不起主人……”
大M喃喃着,醒来,狮子酣睡在它的身旁,一脸的疲惫,想必是为大M磨着额头,累得睡着了,额头。
一想到额头,那痒立刻变本加厉得在它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大M痛苦地用脑袋撞着墙,撞墙的声音惊醒了其它的流浪猫,大家呆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因为大M太快了,快到那黝黑的四爪,在跃起和落地的瞬间,竟然连成一条黑线!
“啪!”在大M的撞击中,隐约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大M被墙面弹回地上,额头带着血,流入眼睛,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
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众猫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满目狼藉的额头,从破碎的头骨处,慢慢地冒出一根角叫来,那角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通透。
大M顿然觉得额头不痒了,伤口也迅速地复合。
一只黑白斑纹的流浪猫指着大M,大惊失色:“谛、谛听!”
“谛听?谛听?!吸血谛听!”曾经被那个传说吓得晚上不敢出门的猫猫们,大惊失色,慌忙四散。
是了,那水晶角带回了大M的记忆。
我是谛听!
大M挺直了身子,说:“大家不要怕!不要怕!大M就算变成谛听,也依然是大家的大M啊!”

23。
“谛听啊……真的是谛听!”流浪猫们议论纷纷,心情既彭湃忐忑又觉得不可思议,那种感觉,不亚于当年康熙微服私访,在民间突然亮出身份,又好比贫民窟里每天和你厮混在一起的臭小子,有一天,突然发现他是流落民间的太子。
狮子战战兢兢地走到大M身边,轻轻地用前爪碰了碰大M的水晶角,激动地颤抖着:“我摸到了谛听的角啊!是谛听啊!!!!”
大M笑笑,随即目光凝重起来,因为记忆随着水晶角也回来了,虽然它流落人间只有两个月,而地藏实则已经失踪几十年了,眼见距离地藏菩萨所说的“大劫之日”越来越近,它不但还没有找到静成大师,反而遗失了如意宝命珠,这让它如何不焦急,如何不凝重呢?
谛听微微闭上眼睛,摒着呼吸,尝试感应如意宝命珠的能量所在,观想。
观想……
海青也在观想,它躲在石棺下面的机关中,苦苦观想。
期间,外面嘈杂,并不断有奇怪的浓汁穿透石壁,扰得它心绪不宁,它想起可可西里美丽的土地上,那即将灭绝于人世的生命,心神就更加焦躁起来,如意宝命珠,你在哪里?
终于,外面安静下来了,海青可以专心观想,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在阻挠着它,羁绊着它,只要观想一触及到宝珠,立刻被弹了回来,如此几次,海青只觉得筋疲力尽,头痛欲裂。
大M猛得睁开眼睛,向后退了一步,众猫关切地围上来,大M淡淡地笑了笑。
是谁?是谁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连谛听的观想,都不能冲破他所设下的结界呢?
大M开始搜罗六道中可能对宝珠有所窥伺的人神妖怪,可是都一一排除了,而那黄河河魂,现在已经被困在人类刘伟的身体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的!
大M陷入了沉思。
会是什么人呢?
如意宝命珠,一定就在这个人的手里!
大M仔细打量了打量这个“地下宫殿”,之前慧根未启,大M只是一只不通世事的小猫,而今,观人睹物的思维自然有所不同,这地方,称之为“宫殿”,一点都没有夸张,四周的墙壁构造科学合理,花纹雕刻精致,布局更是严格经过了风水高手的指点,大M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一座古墓,那石箱子,正是棺材。
盘恒在小区内老槐树精的主根,正是扎在这里,根须粗壮旺盛,在泥土中四通发达,几乎覆盖了小区的整个地下。
大M“呃呜”一声,唤出那老妖精,那老槐树精虽然修炼时间很长,但是资质却很差,日益精进凭得是这块风水宝地和勤勤恳恳永不懈怠,别人日进一尺,它只日进一寸,但这一寸一寸的精进,也经不住几千年的日积月累,所以现在,它也算颇有修为,连那当初为小区开发商指导的风水先生,都千叮咛万嘱咐,这棵老槐树,万万动不得。
虽然谛听并不是它的直隶上司,但是地藏菩萨身边儿的红人儿,是谁都会给几分面子。
老槐树精必恭必敬地站在那里,还不待大M问话就主动讨巧卖乖:“我是看着你母亲和父亲长大,亲眼目睹他们的恩爱以及你……降世时的样子哦……这里的事情,我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老树精想到谛听降世的那一刻其实也是它避难的那一刻,心里知道大M一定不愿意别人见到或提起此事,就没有再多说。
“那最好不过了,树精伯伯……”大M这“树精伯伯”叫得老槐树有些心惊胆战,圈里谁不知道,谛听对谁有礼貌,谁离倒霉就不远了。
大M本性回归,有些邪邪地笑着:“树精伯伯,你那些根根须须的,杂乱无章,错综复杂,是不是也该修剪修剪了。”
一句话说得老树精胡须颤抖,那些根根须须们也紧张地缩紧,“神兽祖宗哦,那可是偶滴命根子!”
“偶?”大M扬了扬下巴。
老树精吐吐舌头,最近钻进小区门口的黑网吧上网上太多,“您有什么指示,就跟老头我交待就行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M说,“两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不小心丢了颗珠子,其实那珠子是地藏菩萨平日没事儿拿在手里把玩的小玩意儿,也没什么大用处,但是毕竟也是个饰物,丢了总不好,不知树精伯伯有没有见到啊?”
“见到过!见到过!”老树精早就料到是为珠子的事儿,估计心里已经把这答案练习了好几遍,“那会儿是黄河河魂拿了去,后来藏到老刘家鸽子笼子里的一只黑鸽子肚子里,再后来那些鸽子被一只胖猫搅和飞了,我也就不知它的具体去向了啊!”
“真的吗?”大M凑近了它,扯了扯它的胡须。
“真的真的!”老树精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大M放下它的胡须,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一旦有珠子的下落,马上向我汇报,否则,我非得替你刮刮胡子不可!”
“是!是!是……”老树精一连说了一串是,心里暗道:这谛听比那海青妖精还狠啊,那兔狲也不过是要老鼠给我搔搔痒而已。

24。
小鲁背着洋娃娃,洋娃娃包着“洋娃娃”。
以前洋娃娃怨灵由于尸身的限制,活动范围只限于那座楼,现在可好了,有小鲁背着,洋娃娃也终于见到了大千世界。
夜深了,月亮长了毛,黄黄的。
小鲁背着洋娃娃,溜进医院。
小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苍白的女人,那女人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像一个灌溉工具。
“她就是你的仇人?”小鲁问。
洋娃娃点点头,眼神复杂,“就是她!是她害我没有人形,连转世投胎都不能!”
“那你为什么不杀死她?”小鲁问,添了添嘴唇,“我可以帮你!”
“不用你帮!”洋娃娃拉住小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恨恨地说:“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怎样生不如死?”小鲁问,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越来越发现做坏人和好处和乐趣,以及有此产生的自由。它恨以前的主人把它教导成了一条狗,虽然它本身,就是一条狗。
“我还没想好!”洋娃娃转过身,想起那个女人纵身一跃的瞬间流露出的笑容,那笑容分明是冲自己的笑的,正是那个笑容,让洋娃娃在最后一刻,自损能量托住了她。
她为什么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已经忘记了她么?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长就是健忘,忘掉痛苦,这个特长如此自私,自私到毫不顾忌那些被遗忘的人!”洋娃娃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红得几乎要喷出火,小鲁读懂了这个眼神,这个眼神,它也曾有过,那是被遗弃的不甘,转化成的愤怒。
“走吧!”洋娃娃转身走出了病房,小鲁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洋娃娃催:“走啊!你别打她主意,除了我,谁也别想杀死她!”
莫名其妙!小鲁跟在洋娃娃后面,思考着今晚的食物在哪里。
“你听说如意宝命珠了吗?”小鲁边走边问。
“早就听说了。”洋娃娃恢复了常态,但表情忧郁。
“那你听说谛听的事了吗?”小鲁又问。
“当然!吸血谛听说的不就是你吗?”洋娃娃心想,自己怕是最早知道谛听流落人间的消息的人了吧,原本还指望它能帮她投胎转世呢!
“我哪里是什么谛听!说真的,听说谛听是为了寻如意宝命珠才找到这里的,也就是说如意宝命珠就在附近啊!”小鲁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是啊,找到如意宝命珠,我就可以借助它的力量重新投胎,不用再做孤魂野鬼了……”洋娃娃淡淡地说。
“如意宝命珠那么厉害吗?”小鲁问。
“当然,如众生之意的强大力量啊!”洋娃娃叹口气,太多事情,是可遇不可求了。
“既然如意宝命珠这么厉害,如果我们能最先找到它,还投胎转世做什么?!”小鲁笑着,洋娃娃突然觉得小鲁很可怕,一个好人如果变坏起来,会比任何坏人都坏。
“找到如意宝命珠?哪有那么容易!”洋娃娃远远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示意小鲁靠边先躲一下,洋娃娃能感觉到那男人身上的邪恶能量。
“你忘了我是一条狗了吗?”不知为何,小鲁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就像有很多中国人说自己是中国人的时候觉得自卑一样,小鲁在说自己是一条狗的时候,心里竟然也产生了浓烈的自卑感,它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它觉得懊恼、可悲并莫名愤怒,如果找到如意宝命珠,它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做人。
它不是痛恨人类么?怎么却要变成人类呢?
它觉得自己要疯了。
小鲁边想着,边躲到门后黑暗的一角,看着刘伟大步流星地走进医院,刘伟在门口停了一下,眼的余光暼了暼门口,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这些小东西,不足为道,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25。
刘伟大步流星脚下生风,只是一心想要见到想见的人,偶尔和他擦肩而过的护士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自己的老爹为了救他,受了重伤,就住在这家医院,他却看都从未看过一眼,却日日往一个陌生女人的病房里跑……”
“是啊,那个女人跳楼自杀,成了植物人,半死不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认识那个女人啊?刘医生说那个女人一年前有过流产,没准儿孩子就是他的呢……”
“不是不是!那个女人来做流产的时候我正好当班,有个男人陪着她来的,不是这个男人,那个男人比他帅很多啊……”
“是啊是啊,这个男人应该不认识那个女人,他还问过我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呢!”
“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
“病例上写着叫毛洛啊!”
刘伟无暇顾及那些流言蜚语,他习惯了活自己的,或者确切说,是黄河河魂习惯了活自己的。
刘伟坐在毛毛的病床边上,望着她苍白的脸,嘴里喃喃地说:“傻丫头!傻丫头!为什么总是从我身边逃跑,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
刘伟很多年没有流眼泪了,他一流泪,就会引发大灾难,黄河泛滥,生灵涂炭。不过他现在倒是可以痛快地哭,这点倒是要感谢老刘,若不是他的眼泪顺着刘伟的眼睛滴入自己的灵魂,怕是他也不能和刘伟的身体相处这么融洽。
如果说是老刘父爱的眼泪搭救了他,他总觉得太过于肉麻,他对于老刘,没有丝毫的感激和内疚,若不是他生出如此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