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迷案





约翰换稻啊!?br />   周汉良想起了有关茶叶的一句话,便说道:“纯正的茶叶,不管怎样的烘制和压缩,只要遇上了好水,再遇到识货的好茶客,便会舒展自如,轻轻浮起,渗出纯正的汤色来,你要做这样的叶啊。”
  “并不是所有的叶子都能经得起烘制和压缩,我觉得我不是当茶叶的料,倒是您是一片好茶叶,王军也是。”刘新回答道。
  “要有上进心,把自己锻炼成一片好茶叶。”周汉良语重心长的说着,拍了拍刘新的肩膀。
  刘新不好意思的回答:“真的,周局,我认为我的本性里没有茶叶那种坚韧,这并不是假谦虚。我知道您不爱听假话,我今天跟您说的全部是真心话。要不然谁肯在领导面前否定自己的人格啊。”
  “不就是看你还是一个诚实坦率的人吗?所以我觉得你行。”周汉良鼓励道。
  “我是真人面前不说谎,如果今天是跟苟伟对话,我把他吹捧一番,然后表几句忠心,但所谓的忠心其实全部是假意,那有什么意思?还是跟您这样的人好相处,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用不着事先揣摩,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样太累人了。”
  周汉良点头称是,又虚心请教道:“刘新,你是研究生毕业,文化程度高,你说,我们该拿一种什么政策来制约领导意志?要不然,领导好,一窝好,领导坏,一窝坏,这绝对不行。”
  刘新认认真真的说道:“不是政策,而是宪法。现在的腐败是结构性的腐败,是体制和社会结构所造成的必然现象,领导作为体制的一部分,他们无一例外的被腐败包围,时时刻刻被糖衣炮弹攻击,很难拒绝腐败。您也看到了,今天您还没有进这个酒店,老板就给您准备了好酒好菜,这不就是糖衣炮弹吗?我看啦,官本位制度不改变,腐败就不能清除,权力得不到监督,就必然产生腐败。我们惟有实行自上而下的民主选举,杜绝黑箱操作,让执社会公器者的权力来源于人民,才能很好的服务于人民;同时实行自下而上的全民监督,让坏人无法得逞。这个政府全部由好人组成,就是天下之福了。”
  刘新的话周汉良不大听得懂,他觉得民主选举和全民监督在这样一个国民素质普遍低下的国家无法实行。但不实行呢,又不能根除腐败。当然,这些东西不是他所能想清楚的,他的任务就是当好局长,全力破案。他嘱咐刘新务必给公安大酒店支付那桌饭菜酒水的费用,绝不给老板留任何幻想。两人谈话之间,办案人员渐次而来,周汉良招呼众人入席,把那两瓶酒开了,给每个人倒一小杯,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等案子破了,我们再来庆功,到时候,我保证让大家吃好喝好。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只能这样将就将就了,等吃完了饭,继续办案。我们一定要争取早日破案,早日到这里喝庆功酒。”


第二卷劫钞案与枪击案第10章

  就在用餐期间,刘新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对方通知刘新:副市长胡高同志遵照市委市政府的决议,会同L市电视台,L市日报,L市晚报等媒体的大批记者,动身前往公安局进行采访,采访的内容就是昨晚发生在大桥上的枪击案,要求公安局方面做好接待工作,务必请周汉良同志接受采访,同时要求周局长在回答记者的问题时必须与胡高同志的言语保持一致。
  刘新把这一情况告知了周汉良,周汉良纳闷道:“早上不是通知不准接受采访吗?怎么又变了?真是奇怪。”
  刘新说风凉话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采访就采访吧。上面的决策,不管怎样变化都是正确无误的。我们呢,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周汉良在鼻子里讽笑了一声,吩咐道:“那这样吧,刘新,你打电话到市委宣传部问问。”
  刘新附到周汉良的耳边告诉道:“周局,老实告诉您,今天上午我在互联网上看到了有关L市枪击案的文字消息。今天整整一个上午,我们办公室的电话就没有停过,好多电台报刊的记者打电话过来要求采访,他们不厌其烦的向我们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听局长的电话号码,我们只能想办法搪塞过去。我看呀,市委市政府的那边的电话应该也被打爆了,眼看是瞒不住了,所以赶快事先报道。周局,还有一个情况您也不知道,已经有好几个外地记者来过公安局了,他们想采访您,我就说您正在市委政府那边开一个与枪击案相当相关的会议,想办法把他们支到市委市政府去了,把这麻烦踢到上面,看他们如何应对,我们跟风就是了。”
  “又是跟风呀。”周汉良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胡高怎么说,我也怎么说,那不行。”
  “周局,您改变几个用词和语气风格,比如把人家的句号变问号,再加一点点模棱两可的看法,就可以做到看似跟风,实则是自我表达。”说到这里,刘新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多,便说道:“周局,现在时间紧迫,我先过去布置采访现场,等我来电话后,您再过去。”刘新说着快步走出大酒店,回到公安局去布置采访现场。
  刘新把采访现场布置完毕后,通知周汉良过去接受采访。
  周汉良刚刚迈进现场,胡高赶紧抢到他的前面,率先来到摄像机前,对着镜头和话筒大声说道:“昨天晚上,L市大桥上发生了一件意外的枪击案。当时,我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王军同志于驾车回家的途中,在大桥上与一辆越野车意外相撞。在双方争执的过程中,越野车上有人朝王军开枪射击,将王军击伤后驾车逃跑。从目前所掌握的案情和证据来判断。越野车上的枪击案犯可以认定为黑社会成员,他们出于对人民警察的仇恨报复心理,所以寻衅滋事,将人民警察击伤。案件正在侦查之中,详细情况请我们公安局局长周汉良同志向大家介绍。”
  胡高说完,严厉的盯了周汉良一眼。周汉良有些激动,在内心里暗骂:他*你胡高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嘛,明明是有预谋的谋杀,而且谋杀的不止一个王军,还有另一个重量级人物——副市长刘裕民,怎么能如此隐瞒曲说?周汉良疾步走到摄影机面前,正要开口道出真相,刘新看周汉良那副激动的神态,拿着自己手机快步走上台,把手机塞到他手里大声说道:“周局,您的电话,有紧急情况。”
  周汉良只以为真的有紧急情况,接过手机,向记者群说声“对不起,”。走到另一边接电话。接过后才知道这是刘新的玩的一个小花招。刘新担心周汉良不会跟风,所以把自己的手机跟办公室的一台电话保持在通话状态,以防万一周汉良说话不对劲时以紧急电话为由把他支下来。刘新不会不知道,你周汉良就知道太认真,但如果在这个非常时期与代表组织的胡高唱反调,就有可能立马滚蛋。你这一滚蛋,胡高们操纵的组织正好安排莫铁坤来主政,那么,这些案子说不定就是另一种说法,另一种破法了。刘新用心良苦,让办公室的一名信得过的人在周汉良接电话时把这个意思向他讲得明明白白。周汉良会意后,感激的看了刘新一眼,重新走到摄影机前,对记者群说明道: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刚刚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现在必须出去,我就不接受采访了。关于案件的具体情况,我们办公室主任刘新了解得比我更详细,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向他提吧。”周汉良说完,也不跟胡高打招呼,急急忙忙的脱身而出。
  刘新走到摄影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刚才,胡市长已经向大家介绍了案件的基本情况,案情是不是确实如胡市长所说的那样呢?经过我们办案人员的努力,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当然进展不是很大。因为从案发至今毕竟还只有十五个小时,而且案发现场在大桥上,桥上过往车辆太多,现场遭到彻底破坏。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破案的难度极大,要完全侦破此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按照胡市长的思路去进行侦查,也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我说的就是这些。谢谢。”
  胡高愠怒的看了刘新一眼,欲言又止,然后提出要采访王军。刘新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担心记者们去采访王军时获悉真相,反正这些本地记者的职能有限,说不定他们早就按上面的要求写好了稿子,目下进行的采访不过是为了证明谎言的真实性而补充几个镜头。刘新的担心是因为吴良新也住在那层病房,就怕万一被胡高发觉,那可不是好事。他脑筋一转,便附到胡高的耳边小声说道:
  “胡市长,刘裕民也在那里接受治疗,就住在王军病房的隔壁。您带这么多记者过去,万一哪个记者不听招呼,把刘裕民也采访了,泄露出去,岂不跟您刚才说的话有出入?我看是不是这样吧,我们把王军随便安排到哪间病房里,也不让所有记者采访他,就只派一个摄影记者给您拍一个慰问王军的镜头怎么样?”
  胡高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便叫刘新先去医院做准备,他挑一名记者随后赶到。
  胡高在刘新安排的病房里拍过慰问王军的镜头后,又要去个路口的盘查点拍摄胡市长亲临现场,慰问公安干警的镜头。临走前,胡高把刘新叫道面前打听道:
  “小刘,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你们政治处吴主任出来?”
  刘新随口回答道:“吴主任有点事,去了省公安厅。”
  胡高听了点点头,拍着刘新的肩膀,故作神秘的说道:“小刘啊,你还真不错。好好干吧,年轻人,前途远大呢,有什么想法随便来找我。”
  说毕,胡高带着记者群做秀去了。
  周汉良从采访会场溜出来后,刚刚下楼,便看见公安大酒店的老板正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转悠。老板一看见周汉良,满脸堆笑走过来打招呼道:
  “周局,您老忙不忙?我能不能占用您一点点时间?”
  周汉良把老板请进了办公室,不冷不热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时间。”
  老板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主要是想看看您老。”老板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条大中华烟塞到周汉良的抽屉,恭维道:
  “周局,您这一向办案很辛苦,这烟算是我孝敬您老的。”
  周汉良毫不客气的把烟推了回去,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请你就直接说,别转弯抹角。”
  老板看周汉良脸色不对,也不敢再把烟推过来。他搔搔头,苦笑道:“周局,是这样的。现在苟伟已经下台了,但他在任的时候,局里的人在我们酒店里吃喝不少,欠了一些帐,您看,这些帐,该怎么办?”
  “多少帐?”
  老板不安道:“有好几百万。我也仔细清理了一遍,苟伟签的单有二百多万,吴良新签的单有一百八十多万,还有刘新也签了一些单,大概有十多万。您说,这些帐,是不是先给我们兑现一点点,我们现在很困难,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怎么这么多?”周汉良听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帐,不管苟伟已经下台,但公安局肯定赖不脱,他不认也得认,不还也得还。
  老板看周汉良沉吟不语,不放心的哀求道:“周局,您行行好,先给我们兑现一些吧,我们实在没办法了,现在是等米下锅啊。”
  周汉良摇头苦笑一下,埋怨道:“你怎么让他们签了这么多白条?你看,你一下就把这么多帐压到我的头上来,我哪里有钱还你?”
  “周局,您多少先给我们兑现一些吧。”老板苦求道。
  周汉良想了想,便答应道:“你先把刘新签的单拿过来给我看看,我们想办法先给你兑现这一笔。其他的钱,以后再说吧。”
  老板不安道:“周局,说句实在话,刘新签的帐也不算多,反正都是一些工作餐,招待餐落下的帐,笔笔都经得起审,这些我都不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苟伟和吴良新签的那些单,现在这两个人都犯了事,我就担心那些帐怎么兑现呢。以前,苟伟在任的时候,每年跟我们酒店结一次账,就拿管理费来抵,但每年都要欠下一大笔,到如今聚成这么多,弄得我这酒店快经营不下去了。”
  周汉良也想不出办法,公安局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几百万还这笔吃喝账?但这些帐又是赖不掉的。他只好打那个酒店的注意了,便问老板道:
  “你今年该交多少管理费?”
  老板苦笑道:“还什么管理费?我已经预交了今明两年的管理费啦。去年年底,就因为旧账太多,公安局拿不出钱来,苟伟拿出一个主意,冲销一部分旧账,作为今明两年的管理费。”
  到了这个份上,周汉良也只有苦笑的份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