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屋





    他翻开这两本书,大家才看出这是两个看起来像书的箱子。
    “啊!”大家一见都不由地尖叫了一声。因为他们在贝尤手里拿的盒子内,看
到了那条被抢走的腰带,另一个盒内是那件披风。
    “啊,那是我穿的衣服!”雷依娜一见,就立刻大叫了一声。
    “可,可……钻石,钻石已没有了!”
    彭布备此时忍不住绝望地喊着。是的,那腰带和披风上的钻石都不见了,被剥
的一颗不剩。
    “伯爵,我的钻石,钻石在什么地方?”
    彭布备不住地追问伯爵,伯爵只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接着他向周围看了一遍,
轻声地说:“我妹妹怎么不在?”
    “她大概是回房了吧?”老女佣说。
    “她回房了?你代我对她说声“再见’,同时再告诉她,叫她跟我一样,就这
样……”
    他说着,从口袋儿里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一见此种情形,大家不由地惊叫了一声。一直留心观察伯爵的戴乃立立刻上前,
狠狠地把伯爵的手向上一拉。
    于是枪只是向上打碎了窗户的玻璃。
    警察上来按住了伯爵。
    “梅罗曼伯爵,你被怀疑抢劫了钻石,现在我正式逮捕你。”
    检察官说完这些,又对警察们说:
    “你去将他妹妹惠妮找来一起带走!”
    但是那警察到处找遍了,竟不见惠妮的影子。
    “她也许自杀了,让我们仔细找找。”戴乃立很担心地对检察官说。人们一起
在公馆里反复地找,但都没能找到惠妮。
    几小时后,彭布备和贝尤组长一起回到郝斯门街的家中,在豪华的客厅中聊了
起来。
    “这起劫案的重要嫌疑犯是伯爵兄妹不会错,但却无法找到那些钻石的去处。
    “我们虽然抓了伯爵,但如果找不出钻石,又有什么用呢?贝尤组长,帮帮忙,
尽量仔细找找,只靠那帮警察,是没什么用的。”
    “是没什么用,但最可恶的还是那个戴乃立。我早就告诉过你,此人原名叫杰
姆·巴奈,是个极阴险的人物,他也正在动这些钻石的歪脑筋,一旦东西到了他手
中,就成他的了。咦……”
    贝尤不再说话,静静听了听说:“是……什么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竟有了声响,可是……可是仆人的房间并不在那儿呀!
    “嗯,我也听见了,但那儿只有一间独立的屋子,一直锁着,从来没用过。”
    “好像声音就是来自那边,你听!”
    二人一起沿着走廊来到了尽头,看到那个独立的屋子的门,仍紧闭着。
    “这个屋子已许久没用了,是空的。”
    贝尤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有人,屋里有人。”
    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掏出枪来。
    “这屋门是锁着的……咦,你瞧,屋里开着灯呢!”
    果然不错,从锁孔漏出了一些光线,彭布备没有出任何声音地扭开门上的把手,
打开门。
    他们向屋里一看,不由地惊呆了,屋里竟然有两个人。一个人平躺在椅子上,
另一个人坐在椅子边,纹丝不动。他们面对面,看不到脸,灯光只是照在他们背上。
    “是戴乃立!”贝尤首先惊叫了起来。
    正是戴乃立。戴乃立悄无声响地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彭布备大喊道。
    “嘘!小声点,不要惊醒了她。”
    “她是什么人?”
    “梅罗曼伯爵的妹妹——惠妮夫人。”
    “啊!”他们不由地惊叫了一声。
    “怎么样,很吃惊吧?”戴乃立露出俏皮似的笑容。
    “原来,是你放走了她!”
    “不假,贝尤。你竟胡涂地忘了派警察在院中把守。我在院中放走夫人,送她
上了出租车,让她在附近的一个广场等着我,在栓察官询问完结后,我就设法脱身,
去找夫人,然后带到这里来了。
    “是谁让你进来的?仆人们手中没有这屋门的钥匙呀!”
    “还用的着钥匙吗?不论什么锁,我只需用一根针,就能轻松地打开。我已来
这个屋里多次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就暂住这里了。多有打扰,彭布备兄,来不及
跟你说声就住进来了,实在是抱歉,多有得罪!但这儿也确是一个藏身的理想秘密
场所,惠妮夫人在这里,定然会得到静心修养。恐怕警察也不会料到劫钻石的女疑
犯,竟会藏在你这个失主家里。
    “这样一来,惠妮就能在这儿静心修养一段时间了,直到此案了结为止。可以
看出,夫人遭受了极大地打击,此时她身体相当虚弱。
    “你们瞧,她睡得如此香甜。看她酣睡的样子,便知她已平静下来了。”
    “怎么能让她呆在这儿?我这就去报警。”
    “如果你真地去报警,就再也别想找回你的钻石了。”
    “你说什么?”
    “如果警察抓走了夫人,我是不会交还给你钻石的。”
    “喔,这样说来,钻石是真的被伯爵和夫人抢走了?因此你准备从夫入口中间
出钻石的去处,对吗?”
    “不,事实并非如此。这位夫人绝不会是抢劫钻石之人,伯爵也是个做事光明
磊落的绅士。钻石不是他们抢走的,他们受到怀疑是非常冤枉的。”戴乃立跟他们
清楚地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伯爵的妹妹没有在检查官面前把事情说清楚呢?”
    “他们是有难言之隐的。”
    “什么难言之隐?”
    “关于这个,我也还没搞清,但可以看出,这其中情况相当错综复杂。因此,
要他们在检查官面前直接说出真相,那实在有些为难”
    “我真想问问你,说他们绑架了奥莱蒂,这也冤枉了他们?”
    “这是当然。虽然他们有绑架嫌疑的不利证据,但他们不可能绑架奥莱蒂,我
坚决相信这一点。”
    “那钻石呢?”
    “伯爵肯定没动过。”
    “这就有些让人不明白了。腰带和技风怎么会在伯爵书橱内的箱子里?这又该
如何解释呢?还有,雷依娜已清楚地作证说,就是在那个大客厅内,她身上的钻石
被抢去的。”
    戴乃立确实无法一一回答贝尤提出的这些疑问。
    “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的,我会查出真象的,好让你们清楚一切。我就说这些。
无论如何,夫人要先暂住这里,一旦你要报警,你是绝不会找回钻石了。好了,我
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说完这些,就默不作声了。彭布备无奈,只有留下惠妮。




 


                              伯爵家的秘密

    检查官在随后的两周内的每天都对梅罗曼伯爵进行严格地问。
    “我绝没有劫持过雷依娜和奥莱蒂两位姑娘。而放在我书橱的箱子里的腰带和
披风,我也根本不知道是谁偷偷地把它们放进去的。也不曾有可疑之人来过我的公
馆。”伯爵用肯定的语气说。
    实际上也是,他的公馆周围有高不可攀的高墙,所有的门都有锁,而那对老仆
人夫妻,也很忠于职守,可疑之人不可能混进去。
    为此,警坟又详细检查了一下公馆,想找一找是不是有其他的秘密通道。但却
一无所获。
    到了晚上,那个大客厅总是要被锁上的,不可能有人随便进去。警方还检查了
所有的墙壁和地板,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伯爵,你同你妹妹一同去仙妮时装店时,是不是总盯着店里的模特儿奥莱蒂
不放?”
    被检查官这样一问,伯爵顿时脸红了。他说:
    “说来惭愧,但确实如此。我曾深爱过一个女子,当时她是一个少女。但不幸
的是她最近去世了,这使我深深陷入痛苦之中。但我没想到,当我到了时装店时,
竟见到一位和我年轻时的恋人一样一样的少女,简直就是时光倒流,这使我惊讶不
已。
    “那个少女就是店里的奥莱蒂,她使我回忆起已故的恋人。于是我便忍不住跟
在她后面,总共不过两三次,但我绝不曾劫持过她,更不曾和我妹妹一起带她到我
家。我时常以贵族的后裔为荣,怎么能做出如此可耻的事呢?”
    此时伯爵的眼里已充满了泪水,他的话使人不得不相信。
    首先,伯爵虽会开车,但却没有汽车,家中更没有车库。
    关于那起宝石被抢劫一案,经过法官严格审问,伯爵也只是说:“我原先并不
知道,只是看了第二天的报纸才知道,而且我也惊讶。”
    “但雷依娜依然清楚地记得,她是走过六级石阶走进去的,然后走过二十五级
楼梯上的二楼,最后进入了那个大客厅。她直至现在还这样坚持。不仅如此,那日
她一进你们家的大客厅,就被吓晕了
    “此外还有,灰鞋套,青梅色服装,以及尖头皮鞋,三角形珠戒,这些你们穿
戴的东西和那两个劫匪穿戴的一样。因此你遭到怀疑,是无可厚非的。”
    “我也感到不可思议,但他们穿戴的绝不是我们兄妹的东西。”伯爵十分肯定
地说。检察官目不转睛地看着伯爵的脸。
    伯爵的话可信吗?难道是另有两个真正的劫匪,和伯爵兄妹穿着打扮一样?不,
这根本不可能。假使真有两个劫匪假扮伯爵兄妹,但他们又怎么可能将两个姑娘,
带到客厅里去呢?闲杂人等怎么进得了公馆呢?经过此番严格地调查和严密地推断,
劫匪就是伯爵兄妹无疑。还有,不是已在他的公馆找出了腰带和披风吗?这样看来,
伯爵的话岂不都成了谎话?
    检察官经过反复思考,最终认定还是伯爵嫌疑最大。那天他审完后,叫人把伯
爵押回拘留所。他边抽着烟,边从多角度着手思索此案。
    “他妹妹惠妮,至今不知去向,伯爵又死不承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到图书室翻阅了一些旧记录。最后找出一段关于梅罗曼家族的记载:

    梅罗曼家族曾是极有名气的贵族,尤以现在的伯爵的曾祖父诺耳·梅罗曼最为
出名。在1840年,他曾做过拿破仑的将军,后又做过大使。最后却因抢劫、杀人罪
被捕入狱,后因脑溢血死于狱中。
    其后,其子(就是现伯爵之祖父)雅尔本斯·梅曼罗,曾是拿破仑三世的副官,
后也因犯了抢劫、杀人罪,因知无法洗脱罪名,便开枪自杀了。
    “唉,竟然是这样!伯爵家的人原来都是这样一些人,这太可怕了!”
    法官也被这些吓呆了。
    “竟有如此怪事!肯定伯爵也继承了家族的这种血统。尽管他们兄妹有如此的
豪宅和若干幢别墅,以及过着舒适的生活,还对社会事业和慈善事业表示出极大的
热情,但他们却遗传了他们先人的这种偷盗怪病,就难以逃避走向犯罪。也许,他
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流着抢劫杀人的血。”
    法官一想到这个,不免心中有些难受。
    “那日伯爵也曾试图开枪自杀,和他祖父一样,这也许正是遗传而来的。哎,
太不可思议了!作为一个贵族,一个绅士,平常是那么的体面,但当那种怪病一旦
发作,就去杀人、抢劫,这很可能是一种精神病。”
    法官一想到人身上有许多不显露出来的弱点,便感到人生是如此艰难困苦。心
中不由地升起一股对伯爵同情之情。
    但他在审问伯爵时,却仍丝毫不留情面,无论什么问题都是一路追查到底。他
虽费尽苦心,查找伯爵的罪证,但仍是枉费力气,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确定伯爵罪
名的重要证据。
    三个星期都过去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而且警方虽努力查找,但仍找不到
伯爵的妹妹惠妮的踪影。
    还有,虽然彭布备一直跟定贝尤组长不放松,向他要钻石的劫匪,但贝尤对此
事也是一筹莫展。
    “这次贝尤也没辙了。”
    彭布备一想到这些,心中就隐隐作痛。那批钻石可是他的一切呀,一旦找不回,
他就得破产了,因此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紧跟在贝尤身后,差不多每天都在催促他“快些!”“尽快!”。贝尤也不
耐烦地说:
    “你总是这样逼我是没什么用的,钻石是一定能找回来的,现在只是个时间问
题。”
    “我怕你一个人解决不了,不如叫戴乃立来帮一下忙,怎么样?”
    “不可能!我正在和他一比高低,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他是个阴险之人!一
旦他找到了钻石,定会据为己有,然后逃走。要我跟他那种人合作,简直是在帮他
发大财!”
    贝尤虽如此顽固,最后还是被彭布备说动了。于是他们一起到戴乃立家中,准
备请他帮帮忙。
    “请问二位,有何贵干?我已估计到,你们会来找我。”
    戴乃立似乎已忘记了那日的争吵,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