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去的那一晚
推廾簧读窖N腋掖蚨模咔四腥硕扇≌庵中卸ㄊ强涨熬螅欢庖涣男形堑话镏朔非又椋炊佣窕纬闪硕裱贰?br /> 或许,她平常常见面时总是散发着满怀戒心的杀意,也是气自己无法脱离这种‘陷阱’——作茧自缚的矛盾情节——心怀焦虑之故。这么一想,撇学长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小闺她……”
岩仔无视一面哈哈蠢笑、一面畅饮葡萄酒的漂撇学长,突然神色凝注地开口说道。
不,他只有刚开口时神色凝重,接下来的语气可以说是豪快无比,仿佛从沉痛中解放似地,甚至还能从容地浮现笑容。
“她对我说,会悄悄提前一天回国。”
“嗯哼?”
漂撇学长似乎明白了岩仔想说什么,停下酒杯,变得一脸正经。
“这么说,表示小闺她——”
“嗯,简单来说,只要我配合她到东京的房间订房,她就和我一起过一夜……这就是所谓的‘交换条件’。”
“很好啊!”
我不知道好在哪里,但漂撇学长如此大力主张,竟让我在一瞬间产生了真的很好的错觉。
“可是……我觉得没用。她八成不会遵守诺言,我已经死心了。”
“很好啊!”
真的吗?
“岩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即使明知小闺不会遵守诺言,你也要去东京,然后到饭店订房,独自在双人间里等待不会来的她。”
“这是什么话?你是白痴啊?”
“得不到回报的结果,才能赋予人生价值与喜悦。”对于沉醉于自己滔滔演说的漂撇学长而言,高千的嘘声根本是个屁。“岩仔,一起努力吧!一起努力成为女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消耗品’吧!对吧?对吧?”
“哈哈哈!”岩仔不见得同意这种观点,但对他而言,这番话似乎成了某种形式的救赎。“我觉得自己似乎精神多了,也轻松多了。”
“很好啊!”
又来了,只会讲这句。
“唉!真是的,我都快吐了。男人的自恋情结真是糟糕透顶。”高千以足以冻死人的冰冷声音插嘴。“这种观点反过来说,就是将女人物化,披着骑士精神的外衣,给了女性主义一种扭曲的出发点,并成为男尊女卑观念的温床。你们应该了解一下封建主义的历史——算了,去他的,我不管了。”
不知是嫌麻烦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演说主旨,只见高千高声骂了一句,便闭上嘴巴。她喝干剩下的葡萄酒,视线直盯着我。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通常不会落空。
“算了,现在才唠唠叨叨地责备你们犯下的过错,也于事无补。问题是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啊?”漂撇学长从演说语调变回了平时的声音。“你倒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用问?当然是履行‘约定’啊!”
“约定?什么约定?”
“你们不是要负起妨碍办案的责任,解决案子吗?”
“咦?高千,这和你刚才说的话矛盾吧!要解决案子,得先知道被害人的身份耶!”
“对啊!所以,当然得从调查身份开始。”
“喂喂喂,警方拥有被害人的相关情报,但我们却一无所有——刚才是谁很好心地告诉我们这个严肃的事实?这种事我们哪办得到啊?”
“哎呀?是吗?仔细想想,有个情报警方不知道但你们知道的,对吧?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呢!”
“你是指……”漂撇学长似乎掌握了重点,口吻与表情渐渐变得真挚。“真正的犯案现场是小闺家之事?”
“聪明。换句话说,被害者非常可能与小闺或她家人有关。这件事我们知道,警方却不知情;所以只要往这方面调查——”
“可是,高濑……”岩仔战战兢兢、满心不安,却又不吐不快:“小闺说她从没见过那个女人,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呐,我不是存心批评她,你冷静听我说——”
高千的口吻认真得让人发笑,她似乎越谈越投入。
“小闺的主张是真是假,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判断。”
“可是……可是,也没有理由怀疑她啊!”
“其实有。岩仔,你好好听我说,这个理由就是小闺无论如何都要把尸体弄出她家的原因。”
“可是……”
“这是我的假设,你听听就好。假设十五日晚上,小闺和我们道别后回到家中,而被害女性找上门来,她们发生冲突,小闺失手杀了她。”
“高,高濑,这未免……”
“我不是说了?这是假设。小闺惊慌失措,因为要是尸体在家中被发现,自己行凶之事便百口莫辩。比方说,被害者和小闺很熟,而且周遭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个不合;因此要谎称回家时她已经死了,绝对是行不通的。所以,小闺不能将尸体留在家中,不能被知道她家就是犯案现场。”
“可,可是,小闺她……”
“对,她不想毁了期待已久的佛罗里达之旅——她以此为借口,要求岩仔协助。我想,当时你一定也诧异小闺怎么会提出这么任性无理的要求,却又觉得这很符合她的作风,对不对?”
“嗯,对,没错……”
“对吧?就连我们听了以后,也觉得这很像以自我为中心且不懂世事的小闺会有的想法。不过,她必须将尸体弄出家中的真正理由,或许不是这么天真纯朴,你懂吗?说不定她是害怕眼前的事态令她无从狡辩,所以才出此对策。”
“好吧,这也是一种可能。”漂撇学长替虽想反驳却想不出有利理论而懊恼不已的岩仔解围。“要谈可能性,被害人也可能不是和小闺本人,而是和她的爸爸或妈妈有关啊!对吧?没错吧?”
“啊!对,对喔!”岩仔的眼角向太阳一般地闪闪发亮。“对,对啊!也有这种可能!”
“虽然滨口夫妇当晚到亲戚家守灵,不在家里;但说不定被害人不知情,跑去找其中一人。”
“等一下。”高千的口吻虽然慎重,但与平时死人般的面无表情相较之下,显得格外有生气;看来她也开始热衷于这场讨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即使事先不知道滨口夫妇在不在家,实际上造访后,应该就会立刻发现;那她为何没打道回府,却特地跑进没人在的屋子里?就算小闺粗心忘了锁上落地窗,也犯不上这么做吧?”
“会不会是她有东西要交给滨口家?她看见落地窗开着,正好方便她进客厅把东西放了再走。”
“可是她没带任何物品吧?”
“所以啦,东西是被强盗带走了。”
“什么强盗?为什么突然跑出这个角色来?”
“当然是来当杀人犯的啊!因为强盗没想到家里有人。被害人大声尖叫,四处逃窜;强盗不能放她逃走,情急之下便失手打死她。”
“说,说得好!”只要别说小闺是凶手,任何假设岩仔都支持。他的口吻犹如站在鱼店前赞叹生鱼片的鲜度一般。“说得好,学长,就是这样,这一定就是正确答案。”
“被害人头发被剪一事又该怎么解释?”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提出这个极度自然产生的疑问,吧台前的三人却一齐对我投以责怪的眼神,害我忍不住倒退三步。我的背部碰上橱架,餐具互相挤撞的刺耳声音微微地传来。
“这个嘛……”
漂撇学长的视线在空中游弋片刻,才砰地敲了下手心。
“当然是强盗干的啊!”
“或是小闺做的。”虽说只是可能性之一,高千还是执着于小闺是凶手的说法。“不管是谁,总之是杀害了被害人的凶手做的。”
“那凶手干嘛这么做?”
“什么?”
“理由啊!剪下她的头发,又特地脱下她的裤袜,把头发塞进去的理由。我在想,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这么一提,这种行为就显得更为诡异。不光是我,眼前的三人似乎也有同感,毛骨悚然地面面相觑。
“那束头发……”高千露出了不知该问谁的迟疑之态后,又突然转向我。她既非面无表情,也不带恫吓性的微笑;这种说法或许有点怪,但她的表情就像是一般的女大学生在聊天一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她的神态如此温和。
“你说过两端是用橡皮筋束起来的,是什么样的橡皮筋?”
“什么样的?就是很普通、没任何特别之处的橡皮筋啊!”
“那条橡皮筋是小闺家里原本就有的吗?”
“什么意思?”
“假设这一连串的行为是凶手所为,若橡皮筋是凶手带来的,或许代表他一开始就有制作发束的打算;但若橡皮筋是小闺家里原本有的,也许是凶手当时有突发性的理由,使他不得不临时剪断被害人的头发、束成一捆。”
我不由自主地盘起手臂,思索起来。高千这一针见血的论点令我佩服;不过,具体上究竟是怎么个一针见血法,我还不甚分明。
“可是,现在没办法确认这件事了。”将关键‘证物’丢弃的罪魁祸首岩仔一脸歉疚地朝我们垂下了头;其实他不必这么做。“那个女人就倒在沙发旁,而橡皮筋常拿来绑橱余袋或没用完的材料袋,抽屉里放上几条也不奇怪。不过,就算小闺家的厨房里随时备有橡皮筋,也无法确定犯案用的橡皮筋是不是从那里拿来的啊!毕竟橡皮筋长得都差不多。”
“嗯,说的也是。总之,”漂撇学长略微不耐烦地以两手在空中画了个圆,摆出作结的手势。“这些复杂的疑点以后再说,先查出被害人的身份才是当务之急;这件事没办好,接下来也甭提了。那些琐碎的问题,留到以后讨论吧!”
“那具体上要怎么做?”
“呢,小闺的爸爸是高中老师,对吧?有人知道是哪所高中吗?”
“我记得是海圣学院。”事关中意人,岩仔果然知之甚详。“应该是理化老师,名字叫启司。”
海圣学院是高中一贯教育的私立学校,也是县内名列前茅的明星学校。
“海圣啊……海圣就有点问题啦!没门路。”
“听你的口气,”漂撇学长那惋惜万分的口吻似乎令高千觉得非常可笑,实际上她噗嗤笑了出来。“假如是其他学校,就有门路喽?”
“没错。我的伯母啊,是秋阳女子学园毕业的,现在担任校友会会长。”
“那又怎么样?这门路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才不是咧!我那个伯母很啰嗦,又很强势,听说在理事会里讲话也挺有分量的。”
事后证明,这个门路的确相当了不起。漂撇学长大学毕业后就没积极就业,正当他前途茫茫之际,多亏了这个伯母从中周旋,他才进得了名门秋阳女子学园担任国文讲师;但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唔?等等,这么一提,我伯母好像说过她有个同事以前是在海圣教书,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转到秋阳来。好,我请她替我介绍那个老师!”
“好是好,但介绍了以后要怎么办?”
“说不定那个老师和小闺的爸爸很熟,知道他的私事啊!就算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可以请他介绍清楚内情的人给我们认识。”
“你打算用这种方法调查小闺她爸爸的交友关系?你的方向我明白了,但真有那么好查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管是哪种职场,一定会有一堆喜欢聊人家闲话的人,说不定能收集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情报咧!比方说,那个被害人其实是小闺她爸爸的女友之类的。”
“换句话说……是外遇?”
“不无可能吧?”
“不过,说不定是她妈妈的朋友啊!”岩仔的表情似乎也怀疑着方案是否可行。“她妈妈那边又要怎么调查才好?”
“唔……妈妈那边啊?呢,这么一提,小闺她妈妈也在当老师嘛!是在哪里当?”
“安槻第一国小。”毫不思索便答出来的,自然是岩仔。“听说相当优秀,是该校有史以来第一个女训导主任,名字叫秀子。”
“第一国小啊?那边我完全没门路。有谁的朋友是从那里毕业的?”
“干嘛看我?我们这几个里面,只有小漂和匠仔是本地人啊!”
店上的门铃发出轻快的叮当声,与高千的声音正好重叠。我以为是客人,正要说欢迎光临,却被一句精神奕奕的‘呵呵’给抢先了一步。
“哇!大家都到齐了耶!”
原来是小兔。她今天像国中生一样绑着辫子,更加深了平时的小动物印象,犹如布偶一般柔软可爱。
“啊!肚子好饿。呐、呐,匠仔,每日特餐还有吗?”
“这种时间才来,还好意思问?”
“咦?人家又不是在问学长——啊?岩仔,谢谢!”
岩仔往旁边挪了一位,将高千身边的吧台座位让给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