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间谍战–“红色乐队”领导人的回忆 利奥波德·特雷伯





I娴降闹皇俏腋鋈耍恢档萌梦业钠拮雍秃⒆游颐罢庋奈O铡!?br />   能对他说些什么呢? 能用什么来反驳他呢? 我只能默不作声……卡茨就是这种出类拔萃的人,他们活着是为了献出自己的一切,牺牲自己。我没有什么话可以回答他的。但是我知道,我走了以后,盖世太保就会把全部兽性发泄在他身上。
  第二天,我把我新的越狱计划告诉了他。他祝我一切顺利,并要求,如果我能成功,就想尽办法搭救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说,这就是他唯一的愿望。9 月12日晚,我向我的老战友告别。我们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现在我得集中全部精力去实现我的越狱计划。斗争将是紧张的,不能有任何考虑不到的地方,我重新思考了问题的各个方面,估量一下机会,并得出这样的结论:无疑,不可能有更好的条件了。伯格每天都来纽伊监狱找我,把我带到索赛街去。这时,我已观察到监视逐渐松懈了。初时跟随着我们的第二辆车取消了。与此同时,在我们自己的车上增加了一个看守,协助伯格。这样,就只有一个司机,一个盖世太保特工。司机注意开车,伯格的警惕性由于我们之间保持的那种关系而麻痹了。条件是最好不过了,这是事实。我还要说,伯格在家庭种种不幸遭遇打击下,感情是脆弱的。由于身体不好,他拿酒当药。
  每次喝酒前和喝酒后,都诉苦说胃痛得厉害。
  伯格的弱点是别动队的一个漏洞,我已经算好要加以刊用,而且已大大加以利用,因为我取得了他的信任。我关心他的健康,劝他去治病,答应找一天带他去罗马街15号巴伊药房去,我肯定说,他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理想的药,减轻他的痛苦。我这个建议并不是偶然提出来的,因为这家药房是我长期以来寻找的最便利我逃跑的地方之一。事实—卜,巴伊药房有一个吸引人的特点,它有两道门,一道门开向罗马街,一道门开向罗歇街。
  当我到了索赛街12号,沃克博士表观出不容怀疑的自信,告诉我说,他明天就可以破译那些电报了。因此,9 月13日便是我越狱的最后期限。以后,圈套就会无情地落在我身上。我最后确定了我的计划:第二天,伯格会象每天那样,找我到索赛街去,大约中午时分,我们就到达那里。我预定向一个柜台走去,到了收款处,然后从对面的出口逃走。伯格一开头就会遇到困难:在一大群法国人当中——巴伊药房总是很多人的——他用德国话大喊大叫是收不到什么效果的,要向我开枪就肯定会有打中其他顾客的危险。如果他设法追赶我,那也不怕,因为我行动敏捷,而他几乎从早到晚,都是醉醺醺的。我希望,出了药房,用几分钟时间就到达地下铁道车站,坐上纽伊线的车,直到终点,然后转乘公共汽车到圣杰尔曼。我在那里有一个落脚点。我决定不到圣拉扎尔车站坐火车,因为警报发出后,盖世太保很可能包围现场,布置大规模的围捕。我没有忘记我会有合法的证件,正象我先前说过的,每次出发前,伯格都把一个身份证和一笔钱交给我。我准备好接受这最后一次机会的考验。整整一夜,我预见到我逃跑的一幕一幕情景,坚信一定成功。
  9 月13日。我有点紧张,希望不会有什么东西妨碍我的计划。希望旧格不会病得更重,因而取消他的访问,或者派另一个人末代替他。不,一切都顺利,他准时11点30分到来。
  我们上了车,开出了大门。我转过身来,卡茨站在那里,我向他示意告别。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我这个战友了。我们一句话也不能交谈,这个告别是无声的。
  我们到了巴黎。快到了。伯格把我的身份证和一枚五百法郎的硬币交给我。我表示十分同情地问他:“您今天觉得怎样呢? ”
  “愈来愈坏……”( 他好象比平常更萎靡了) 。我们必须到药房去。”
  车到了巴伊药房,他还在打盹。我用手肘轻轻碰他一下,对他说:“我们到了,你来吗? ”
  他给我的答复叫人无法相信:“你去把药买了,然后赶快回来……”
  他想干什么呢? 是个圈套吗? 他是不是想考验我呢? 我十分冷静地盯着他说:“可是,伯格,这个药房还有一个出口呐。”
  他笑着回答我说;“我完全信任你。再说,你知道吗? 我太累了,不愿上楼梯。”
  用不着他说第二遍,我走进药房去……差不多马上就从另一头走出去。几分钟后,我便进了地铁。然后,我换车到纽伊桥。我得到了一个叫人无法相信的机会,我在地铁出口乘公共汽车到圣杰尔曼。逐渐逐渐,我重新冷静下来。然而,出于一种不由自主的反应,我望望我周围,没有人看我。于是,我开始想象伯格的反应。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他对我不回来,不会感到奇怪,因为在一家大商店顾客最多的时候买东西,最低限度需要这么长时间。然后,有点纳闷,他走上药房的二层,到处找我。又过了整整十分钟,还是找不到,他又得用同样多的时间,而且要走得很快,到索赛街去发出警报。别动队要40—50分钟才能赶到我逃跑的现场。这时,我已经到了一个安静得多的地方了。
  12点半,我到达圣杰尔曼。我自由了,但时刻警惕着:在盖世太保围捕下的逃犯是懂得他刚刚得到的自由多么靠不住的。
  为什么选择圣杰尔曼呢? 首先,因为我不愿暴露“红色乐队”其他还没有被捕的人,觉得这样既无用又危险。其次,盖世太保很可能派特务打进我的熟人中去。我知道乔琪·德·温特1942年在维西内租了一座独院。她是不是还在那里呢? 我不清楚。但是,她自己也不是那么安全不受牵连的。
  由于是美国公民,所以当美国同轴心国家开战时,就被迫躲入地下。人家给了她一张比利时身份证,改名为特维内,算是在北部的一个村庄出生的。她的证件是经不住稍为深入的检查的。
  我知道她的儿子1942年夏天给安置在圣杰尔曼的一家寄宿学校,是由姊妹两个教师主办的。但是这里有个新问题:我能找到他吗? 他后来会不会换了学校呢? 不管怎样,我觉得在这方面找个藏身的地方最可靠,危险最小。我可以说是家长叫我来的,要求在那里住一宿。我希望能找到他的踪迹。
  我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便找到了那家学校。一个俄罗斯特征十分显著的少女给我开门。要信任人家就信任到底,我把我的处境完全告诉了那两姊妹。大大出乎我意料,她们听到我是逃跑出来的,一点也不表示吃惊,这一点,我是永远不会忘汜的。她们告诉我说,孩子已经离开了学校,寄宿在徐雷纳的一家人家。至于孩子的母亲呢,她取消了她的租屋合同,但是也许还住在维西内。我的女主人整个下午设法给她打电话,并且向我建议,如果找不到她的话,就住在她们家里。最后,她们在晚上打通了电话。她匆匆赶来,看见我很激动,一点也不害怕同我这样一个被盖世太保追缉的人共命运,并决定采取行动。我们对那姊妹两人表示热烈感谢后,离开了她们。
  对于潘维茨和他的喽罗来说,1943年9 月13日这一天是倒大霉的一天……
  我觉得对别动队赢得了很重要的一分和重新掌握了局面。战斗重新开始了。然而,我怎能忘记等待着我的一切呢? 不需要多长时间我便发现,乔琪把我藏起来的维西内那个独院并不是个理想的防空洞。在这个相当偏僻的地方,我们这一对肯定会引起注意的。必须尽快搬家。显而易见,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逃犯,我肩负着重大的责任。直到这一天,乔琪完全不知道我傲什么事,她只知道我参加对纳粹的斗争。她从来不提出问题。但是现在她发觉,由于直接卷入我的行动,她冒着极大的危险。我不仅对她和她的儿子负有责任,而且对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也负有责任。
  斗争在继续。我从来没有想过藏在洞里,等待战争结束。
  我得尽快找到法共的联络人米歇,同他接上头,以便通知莫斯科我逃出来了。
  无论如何必须弄清楚我的报告是不是由法共的发报台拍出的,这个电台是不是后来落入盖世太保手里。答案决定着“大赌博”的前途。最后,必须保护我在狱中的朋友,他们有可能因我逃跑而遭殃,这同样也是根本性的任务。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我只有几天的时间了。以后,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一点,放出来追赶我的鹰犬将会发现我的踪迹……
  “奥托逃跑了! ”
  伯格比任何时候病得更重,从索赛街回来,带来了这个消息,引起一片惊慌,混乱。潘维茨很快就意识到,他要对这件事负主要责任。正如我所预料,他作出反应,同那些大猎户那样,使用一切手段,毫不吝惜去追捕在逃的野兽。这个家伙在海德利希遇刺后在捷克全境进行镇压,是熟悉这种局面的。片刻之间,巴伊药房大楼便给包围了。数十名顾客被逮捕。潘维茨下令搜索整座建筑物。他以为我会躲在那里,等侯搜捕结束。接着,圣拉扎尔车站给封锁了( 我猜到了这一着) ,开出的列车就象用梳子梳过一遍。凡是我在押送下外出时到过的地方( 商店,咖啡馆,饭店,理发馆) ,盖世太保都搜查一番。潘维茨采用撒网捕鱼的办法,认为逮捕百把个人,总可以找到一个能提供有用线索的人。结果失败了。于是他便拿出最后的一手来:对“红色乐队”的战士实行恐怖政策。
  为了把线索搅乱,我想了个办法,就是给潘维茨写信,说我并没有逃跑,但是我被迫藏了起来。在药房的时候,有两个陌生人走到我身旁,说出了同情报中心约定的暗号,让我同反间谍组会面。那两个人向我证实说,我马上就要被盖世太保逮捕了。他们奉命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接着,我又向潘维茨解释说,“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共同事业”,我认为有必要不违抗这两个人,并跟他们走。他们让我登上一辆汽车,于是,我们离开了巴黎。在离首都一百公里的地方,我们坐上了火车,到瑞士边境去。我又说,我趁我的看守一时不注意,在伯桑松车站投寄了这封信,并且将继续告诉他事情今后的发展。在附言中,我劝潘维茨不要把发生的事情归咎伯格,因为,不管怎样,他即使进了药房,也无补于事。
  圣杰尔曼那家寄宿学校两姊妹当中的一个答应坐火车到伯桑松车站,投寄这封信。
  我采取这个行动,是试图让潘维茨相后我已经远离巴黎,从而放慢搜捕,而特别是如果盖世太保在电台的文件中找不到我的报告,莫斯科情报中心就可以继续进行“大赌博”,我逃跑了也无所谓。
  乔琪马上并且以很大的勇气设法同法共取得联系。事实上,我有可能同法共的领导接触,办法是拨某一个电话号码,然后留下口信说:  “让先生动了手术,需要药品……”
  一收到口信,法共就应该派联络员到所有四个预定的接头地点去,一个在巴黎的东面,一个在西面,一个在南面,一个在北面。乔琪打电话后两天,一个少女在西郊的维西内同她见面。乔琪替我向她要身份证,毒药和朱丽叶传递那份报告的消息。第三天,她带回来了我所要的证件,还有一片胶囊氰化毒剂,到了绝路时,我就吞服它。同时,我得到了一个完全出人意料的消息:里昂地区的法共电台只用来传送宣传材料到别的地区,盖世太保只缴获了一些传单,一点秘密内容都没有。当时——我是以后才知道的——雅克·杜克洛认为我委托朱丽叶交给情报中心的报告太重要了,不应用电波发出。这报告是由专门的信使带到伦敦,然后经由外交途径,送到莫斯科去的。因此,我的逃跑显然毫无用处。如果我是在13号而不是在17号知道这些事实,无疑我还会留在纽伊。别动队根本没有可能发现“大赌博”的秘密。
  更严重的是:我的逃跑有破坏“大赌博”的危险,而“大赌博”是情报中心十分重视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活着落到盖世太保手里了。放在我口袋里的毒药重新给了我力量和信心。但是……就在把它放妥的第二天,我差一点点就把它吞下去了。
  这天早上,乔琪把外面的门关上,每次她离开这座房子时都是这样做的。百叶窗是整天关上的。我们采取这种起码的预防措施,造成这种印象,好象房子是没有人居住的……有人长时间地按了两次铃。我是警觉的,准备好逃跑,但是,来访者并没有继续按铃。这是一场虚惊。
  这样的玩笑第二天又来了一遍。我们在睡梦中给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急忙穿上衣服,看看我的胶囊药片在不在。
  我已经跨上窗台,准备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