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
K用欧熘型ィ粗豢吹揭桓鋈说谋秤埃±匆∪ィ恢诿π┦裁础?br /> 林清华做了个手势,随即后退一步,他身后的一名卫兵当即冲上前去,一脚踢开房门,接着,剩下几名卫兵也冲了进去,林清华则跟在他们身后最后一个冲了进去。
刚站稳脚跟,林清华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却放着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具被大卸八块儿、脑壳被敲开的尸体。几名卫兵是久经沙场之人,但猛一见到眼前的情景,仍是无法忍受,当即就有两人转身呕吐起来。
还好林清华没有吐,他使了个眼色,另外几名士兵就猛的扑了上去,将那站在桌子边、左手拿尖刀、右手拿锯子的人扑倒在地上,并用腰带捆了个结实。
当卫兵将那面露惊恐之色的人从地上拉起来后,林清华才看清此人的相貌。此人皮肤较白,鼻梁较高,头发卷曲,胡子浓密,显然不是中原人氏,倒很象是中亚一带的人。
林清华定了定神,问道:“你会说汉话吗?”
那人脸上的惊恐之色消退了一点儿,开口说道:“是,我会说汉话。”
他说的汉语虽然不算流利,但总还是能够听得懂,而且听起来似乎是陕西一带的方言,林清华对他的恶感消退了一些,他的语气也不那么严厉了,他望着那人的脸,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分尸,难道你不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吗?”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又慌了起来,忙道:“不,你误会了,我这不是在杀人,我是在考究。”
“考究?”林清华反问道。
“是,考究!”那人接着说道:“这个人本就是战死的士兵,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他胸前的伤口,那伤口是弓箭造成的,而且有一个箭头还断在了里面。”
林清华忍着恶心,走上前观察一番,果然见那尸体的胸前有数处伤口,而且地上还堆着一堆军服,看起来确实是战死的士兵。他向卫兵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那人,并让那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林清华道:“你是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
那人点点头,说道:“我是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你怎么知道的?”
林清华道:“你先别问我,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哪里人氏?到中原来干什么?来了多长时间了?你的汉话是跟谁学的?”
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把我抓起来?”
林清华想猛拍桌子吓他一下,但随即又想起桌子上还放着尸体,当即又将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问道:“不是告诉你了嘛,要回答我的问题!”
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道:“我出生在河中一带,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被一群乞丐收养,并随着他们到处流浪,十岁时我被一个富商收留,成了他的仆人,并跟着他到处做买卖,跟着他到过很多地方,富商手下雇的有不少保镖,后来他到了大明朝,来这里贩运丝绸,并在这里又招募了几个保镖,是大明朝的人,就是你们叫做‘刀客’的那种人,我的汉话就是跟着他们学的。后来……”
林清华觉得这间屋子的血腥味太浓,遂阻止了哈斯木的讲话,说道:“我们到另一间屋子去说。”他向卫兵一挥手,令他们将哈斯木押到拐角的一间屋子里。
林清华吩咐卫兵给哈斯木松绑,并请他坐下。卫兵生怕这分尸怪人突然暴起伤害侯爷,所以他们仍是一左一右夹着哈斯木,手也搭在他的肩膀上。
林清华问道:“你说你是做买卖的,可你现在怎么却干起了这种分尸的勾当?”
哈斯木道:“本来我是一直跟着富商做买卖的,但后来形式突变,奥斯曼帝国的军队打到了河中一带,他们突袭了商队,将我们这些商人抓了起来,并将年轻力壮的卖为奴隶,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奴隶的。买我的是个苏丹手下的御医,他将我买去后,因为看出我很聪明,所以就让我当他的助手,并许诺,若是我在他那里干满五年,就给我自由。五年以后,我自由了,就在当地定居下来,继续给御医当助手。
一年以后,御医被苏丹派到突尼斯去给当地总督看病,我也一同跟去,我们在那里一住就是两年。突尼斯有一支奥斯曼帝国的舰队,他们经常袭击异教徒的商船,并将俘获的人卖为奴隶。有一天,我路过一个奴隶市场,看见市场上正在拍卖一个白人奴隶,据说是一个异教徒医生,而且他还会说奥斯曼语,我一时出于好奇就以两个金币的价钱将他买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西班牙人,准备从西班牙前往西西里,却不料中途被俘虏。我把他买下来后,许诺给他自由,但前提是他必须将他们的医术教给我,我的解剖术就是在那时跟他学的。
解剖术对于我来说,非常的奇妙,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奇怪的医术,原来人的身体居然是这样的,这跟书上讲得可大不一样,以前我一直以为人的心是灵魂之所,现在才知道原来心只是起泵血的作用。还有……”
“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你快说说别的吧,比如你是怎么到中原来的?”林清华有些不耐烦的说。对于他来讲,这些在卫兵们听来很奇妙的事情实在是不值一提,自从文艺复兴以来,西方的一些医生就开始了对人体的探索,并且有不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到了十七世纪,在当时的西方,人体解剖已经不算什么希奇的事情了,一些医生或者江湖骗子甚至是以举办尸体解剖展览来维持生计。
听到林清华这样说,哈斯木有些惊讶,说道:“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可是据我所知,在大明朝好象还没有这样的人吧?”
林清华道:“怎么没有?三国时候的神医华佗就是一个,他能给活人开刀,给关羽刮骨头,还试图将曹操的脑壳打开,可惜没有成功,最后被曹操给杀了。”
哈斯木抓抓脑袋,喃喃道:“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三国,三国是什么时候?”
林清华见他越来越罗嗦,便道:“你别扯其他的事情,快说说你是怎么到中原来的吧!”
哈斯木见林清华有些生气,便忙着说道:“自从我知道人的身体这么奇妙以后,我就跟着那个人一起到刑场上偷尸体,然后悄悄的进行解剖,并且由他画成草图。本来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的,但后来却被几个士兵发现,他们告到总督那里,总督很生气,说我们是魔鬼,派兵来抓我们,我们只好逃跑了。
所有西去的路都被堵死了,港口也被封锁,我们只好向西走,穿过沙漠,一直到了埃及,后来我们上了一条去印度的船,准备逃到印度,然后再从那里转船逃往别处。船在海上行驶了一个月后,就遇上了大风暴,我们被风吹到了巴达维亚(雅加达),在那里休息了一段时间,西班牙医生去找船,终于使我们搭上了一条前往锡兰(斯里兰卡)的船,但当我们的船到达马六甲附近时,却遇上了一支荷兰的舰队,舰队指挥官将我们的船编进了他的舰队,命令跟着他向福摩萨(台湾)驶去,后来我才得知,这支舰队是荷兰的一个什么公司的舰队,他们是前往日本的。
我和西班牙医生在福摩萨下船,等了几天后,找到一艘小帆船,准备到澳门,到那里找船回西班牙。但医生在路上忽然得了急病死了,没有了他,我肯定是无法去西班牙的,所以我只好在中途停船时上岸,从福州一路向西北走,准备回河中家乡,却没想到进入这南京城后没几天就打仗了,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林清华听着这个人的话,就好象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他瞪大了双眼,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人?”
哈斯木眨了眨眼睛,道:“我从不骗人!我可以以真主的名义起誓!”
林清华摆摆手,道:“发誓就免了吧。你说你从福州上岸,那你就这么走到这里来?一路上你靠什么过活啊?”
哈斯木道:“我贩卖药丸挣些钱,我的药很灵的,好多有钱人都喜欢我的药,不信你也可以试试!”他说着说着就想站起来去取药,但很快就被两名卫兵摁回椅子上。
林清华道:“你的药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身体很好,不用吃药。对了,你说你是随着荷兰的舰队一起来的,那么你知道荷兰舰队去日本干什么吗?”
哈斯木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在福摩萨下船后荷兰舰队还在那里,直到我们离开的前一天他们才出发。”
林清华有些奇怪,因为他从没有听说过荷兰舰队曾经远征过日本,“莫非自己的记忆有误?”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他回过神来,望着哈斯木,问道:“那你到中原有多长时间了?”
哈斯木仰着脸,想了片刻,说道:“大概两三个月了吧,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在我抵达南京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开始了,我害怕被军队抓住杀掉,就不敢再向前走,在城里找了地方住了下来,没过几天城门就关上了,我也出不去了。”
林清华看了看哈斯木的脸,看起来象个老实人,于是他整了整思路,又问道:“你不在城里好好躲着,怎么又玩起解剖来了?”
哈斯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说道:“本来我是想好好躲上几天的,但我身上的钱花完了,我不得不又上街卖药,后来你们的一个大官买了我的药,用过之后他很满意,便将我的药全都买了下来,一下子我就赚了五百两银子。后来城被攻破,到处都是抢东西的士兵,我住的那个客栈也被抢了,我只带着七十两银子逃了出来,接着我就找到这个地方,住了下来。要知道,我的好奇心是很强烈的,自从知道了人的心不是灵魂藏身之地后,我就开始寻找灵魂真正的藏身之地,虽然西班牙医生说脑子才是灵魂的藏身之地,但我不相信,于是就一直想找些脑子来看看,只是由于被总督追捕,才一直没有机会。当我看到城里还在打仗后,我就觉得应该找具战死的士兵尸体,好好的看看脑子里的构造,考究一下这里是不是灵魂的藏身之地,所以我就给了这里的掌柜五十两银子,包下了整个客栈,又偷偷的捡了几具士兵的尸体,在这里仔细考究。”
林清华有些哭笑不得,用现代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个人恐怕就是十足的科学狂人了,为了搞清楚所谓的灵魂藏身之地的问题,居然在这战乱之地搞研究,而且还偷尸体,这实在是让人乍舌不已。他盯着哈斯木的眼睛,加大了语气,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一共偷了几具尸体?”
哈斯木道:“不多,不多。昨天三具,今天一具,一共四具。”
林清华道:“那你知道灵魂在哪里了吧?”
哈斯木两眼一翻,道:“没找到。”
林清华微微一笑,道:“我听说你会给人看病,而且还能给人挖子弹?”
哈斯木神气的说道:“没错!前些天一个士兵被人抬来,他的大腿被火枪所伤,弹丸卡在骨头里,别的大夫取不出来,结果是我把那铅弹给挖出来了!”
林清华有些吃惊,忙问道:“那,那个士兵好了吗?现在何处?”
哈斯木两手一摊,道:“死了!”
“什么?死了?”林清华更吃惊了。
哈斯木道:“这可不怨我,我只负责将弹丸取出,可不负责保证救活他,况且当弹丸取出后,他还活得好好的,但谁知三天后就死了,可见肯定是他平时坏事做多了,不关我的事。”
“应该是伤口感染了吧。”林清华心中暗暗想道,他靠着椅子上,仔细的思考起来,琢磨着是否将此人引见给史可法等人,让他去给皇帝开刀。看样子此人虽然会开刀,但全然不懂消毒的知识,即使懂,也没有合适的消毒手段和防感染手段,虽然自己手上有少林寺的特效药,但那作用有限,根本就不能跟抗生素相比,如果自己将此人引见给史可法的话,自己就会担上天大的干系;但若是不将此人引见给史可法,那么万一那些大臣们知道了自己与阮大铖的谈话,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见死不救,肯定会联合起来攻击自己,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朝臣们的公敌?
想到这里,林清华忽然发现自己是在自找麻烦,早知道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他就不会进牢房叙旧了,更不会与那阮大铖说话了。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去找史可法,但他不会说出是自己找的这个人,而是直接将阮大铖的话转述给史可法,让他来决定此事,这样一来,自己就能脱开干系,而不大可能成为众臣攻击的目标了。
史可法果然上当,他一听林清华的叙述,立刻带人前往顺天府牢房,提出阮大铖,命他领着自己去客栈找那哈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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