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
,所以在揆一的撤退命令下达前的十分钟,霍金斯就挂起了旗,命令自己船队的船调转船头,离开运输船队,向下游驶去。
但无论霍金斯怎么驱使水手折腾船帆,那装满了日军士兵的船就是走不快,眼看着比自己后出发的揆一轻松的跑在了自己前面,霍金斯恨的牙痒痒的,但不等他将揆一家族的女性问候到第五遍,郑森的战船就追上了运输船队。
霍金斯惊恐的看着身后的那些荷兰运输船被打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催促水手加快速度。
虽然霍金斯的船先走了十分钟,但那也仅仅是十分钟而已,当他领着英国船队又向下游奔了一英里后,郑森率领的战船队就靠上了他的旗舰。
双方又是一阵混战,虽然霍金斯的旗舰靠着强大的火力暂时打退了中国战船的第一次近身攻击,但他的旗舰毕竟也是武装商船,并非是“海上君主”号那样的威力强大的战舰,比之中国战船,它们的火力并不算太凶猛,所以,中国战船队的第二次攻击奏效了,霍金斯的旗舰被打了十几个大洞,主桅杆也被拦腰打断。
霍金斯清醒的意识到,如果再不把那些装载着步兵的船靠到岸边并卸下步兵的话,他的英国船队就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霍金斯亲自挥舞长剑,指挥着部下打退了十几名攻上甲板的中国水手,随后他下令全部运输船靠近长江南岸,准备卸下步兵,而那十三艘战船则负责在外围缠住中国战船,保护运输船的安全。
霍金斯应该感到幸运,因为郑森的兴趣并不是他的运输船,郑森要追击的主要目标是揆一的战舰,所以大部分中国战船放弃了继续攻击霍金斯船队的行动,他们纷纷跟在郑森的后面,向着揆一的船队追去。
霍金斯望着下游的那近百条中国战船,不自觉的在胸前划着十字,口中高声道:“上帝保佑!保佑揆一这个混蛋被中国人追上!”
霍金斯命令水手们尽快放下小艇,将那些日军步兵全部运上岸。望着那些被骂骂咧咧的水手们赶下去的日军士兵,霍金斯心中不觉想道:“这些日本人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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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顿·特罗普站在“海上公爵”号的前甲板上,望着三分之一里外的那艘“海上君主”号,看着那些在甲板上跳跃欢呼的中国水手,他不觉已老泪纵横。
看到马顿·特罗普居然也会流泪,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小声问马顿·特罗普:“上将先生,我们是不是把‘海上君主’号击沉呢?”
听到说话声,马顿·特罗普终于缓过神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用双手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说什么?米歇尔先生?”
“我是在问您,我们是不是赶过去,将落入那些野蛮人手里的‘海上君主’号给夺回来?如果无法夺回,那么按照海军的传统,就必须将其击沉!”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耐心的说道。
“你说什么?击沉我的‘海上君主’号?”马顿·特罗普有些愤怒了,“那你还不如把我先扔到河里去!”
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终于再次领教了这个老顽固的脾气,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象是又回到了从前在这个老顽固手下当见习军官的时候。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提醒马顿·特罗普:“上将先生,你必须承认,现在的‘海上君主’号已经不再是荷兰战舰队的旗舰了,如果放任其落入敌人的手中而不管的话,恐怕会严重损害荷兰海军的荣誉,所以我们必须将它击沉!”
“难道一定要把她击沉吗?为什么不能夺回来?”马顿·特罗普仍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旗舰被自己的舰队击沉。
“上将先生!”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的语气已经开始变的严厉了,“您向下游看看,那些运输船队正在遭受着怎样的屠杀?可是,你却要让我们去夺回一艘无法移动的战舰!”
马顿·特罗普回头向下游望去,他看见那些荷兰的运输船正靠在长江的南岸,一边承受着中国战船的炮火轰击,一边仍在卸下少量的步兵,而那些被派去支援运输船队的荷兰战舰也正与众多的中国战船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船。
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说道:“我的舰队还有二十艘船,如果我们能尽快赶去的话,也许能救出很多运输船,所以,我们必须先将‘海上君主’号彻底击毁!”他见马顿·特罗普低头不语,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便下令道:“上将先生已经决定了!从现在起,‘海上公爵’号将成为伟大的荷兰战舰队的旗舰!现在,我命令,降下分舰队的旗帜,升起上将旗!”
在水兵们的欢呼声中,象征着荷兰战舰队旗舰的舰队上将旗在“海上公爵”号主桅杆上迅速升起。
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将剑向上游一指,说道:“全体注意!向‘海上君主’号行驶!用最猛烈的火力将它击毁!”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八十三节
前方开战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南京城,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南京城内的临战气氛也越来越浓,刚刚重新开张没几天的各式店铺又纷纷关门歇业,由于这些店铺不再从外地购入原料、成品等物,因此依赖于这些店铺而生存的码头又冷清了下来。
作为南京城内最大的两个码头,东关码头和西关码头也象其它的小码头一样陷入萧条状态,码头上看不见一条满载货物的船只,只有几条小渔船稀稀拉拉的停靠在码头边,船中甚至长了不少的青苔,看样子有些日子没有人用了。
作为东关码头和西关码头的掌柜,陈子豪这几天一直忙着码头的各种事务。他本来以为勤王军攻破了南京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码头上的买卖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南京城就又要面临一次战争的洗礼了,堂中事务千头万絮,让他好不烦恼,不过,目前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堂中弟兄们的生存问题。
虽然靠着各处店铺的孝敬银子,天贵堂暂时还不至于挨饿,但那点儿银子毕竟只能混个饱饭,并不能让堂中弟兄发家致富,况且由于陈子豪将原本归本堂管理的赌场、妓院让出很大一部分给那“狐狸球儿”,以答谢他出手相助之恩,因此天贵堂的收入已经远不如前,若非后来又夺了一些那本属于小高太监的店铺的话,恐怕会中弟兄还真可能饿肚子。
陈子豪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向着窗户外望去,却见几个码头苦力正蹲在一起,围成个小圈子,用手中的竹筹赌博,而他们的赌注则是可怜的几个铜钱。新的一局赌局结束了,赢家畅快的伸出手去,将摊在几人眼前的几个铜钱收去,脸上露出笑容,而那些输家则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有几个还出言咒骂。
陈子豪心中升起一股歉意,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这些跟着自己一起拼命的兄弟,虽然那几个苦力并非是正式入会的弟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带着他们一起摆脱贫困。他转过身去,盯着屋子墙壁上的佛龛中供着的那座财神像,已然下定决心,决定等此战过后,天贵堂将向苏州一带重点发展,以便尽快摆脱目前的窘境。
“咯吱”一声,屋子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闪进了屋子,口中轻声呼道:“香主,属下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陈子豪走到那人面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你小子很有长进!不愧是跟着我从西平寨过来的。”
那人却谦虚道:“谢铁刚原本就是一个无人要的孤儿,是师父他老人家把我一手拉扯大,又教会我武功。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走的早,我无以尽孝,你是师父的独子,又是我的师兄,我不敬你我敬谁?我不听你的话我听谁的话?”
听到谢铁刚说起父亲,陈子豪心中一阵伤感,说道:“过去的事情就别说了吧。”
谢铁刚知道自己挑动了陈子豪心中的伤疤,急忙转移话题,说道:“那小高太监已经关在西关码头的地洞里了,香主是否现在就去审问他?”
陈子豪道:“这个不用着急,总舵主说过,他主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小高太监会和那倪光兴内讧,现在既然潞王已死,这件事情并非显得很急迫。如今堂中事务千头万絮,我必须全力以赴,今天下午我还要去看望在上次救人时受伤的会中弟兄,顺便给那几个不幸战死的弟兄们家中送去粮食,而且还要整顿会务,实在是脱不开身。”他停了停,接着问道:“是怎么抓到他的?是不是那个混进左梦庚军营的弟兄干的?要是他干的,那要重重赏他!”
谢铁刚道:“没错,就是那个弟兄!不过,办成事情后他就立刻返回左梦庚军营去了。”
“哦,是这样……”陈子豪沉吟道,“我是不能去审问他了,这样吧,你去找到童清风,让他去审问,他是执法长老,对于这些事情很有一套。”
谢铁刚有些为难,说道:“香主,这个……这个……属下这几天一直没见着童清风,刚才属下抓到人后还专门去找过他,但仍没找到,属下还以为他被香主派去外地办事情了呢。”
“哦?”陈子豪这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着那童清风了,听见谢铁刚也没见着童清风,他不禁为童清风的安全担心起来,他沉思片刻,说道:“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你都去找过吗?”
谢铁刚说道:“都去过,连那‘倚红楼’也去找过,但那‘倚红楼’的红姐也说没见着他。”
陈子豪更担心了,他说道:“这样吧,你去找东厂的那卢德,他对于这审问犯人一事更为熟悉,而且他认识小高太监,顺便让他来认认,看是否抓错了人。至于童清风嘛,我亲自派几个弟兄去找,要是找不着,等我忙完一些事情再亲自去找他。”他顿了顿,又问道:“前几天我让你去查查潞王的儿女们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了?”
谢铁刚回道:“属下已经派了不少弟兄去查,甚至连东厂的兄弟都动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依我看,说不定他们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了,否则的话怎么查了两天也没查到消息?”
陈子豪摇了摇头,说道:“总舵主说他们很可能还活着。”他沉吟片刻,说道:“也许他们被秘密关押在什么地方,而且很可能连朝廷的多数大臣也不知道。你再去叮嘱弟兄们,要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若是还没有消息,那么看来只有再动用一些暗线了,不过那些人的身份十分隐秘,只有我知道,不到万不得以,最好不动用他们。”
谢铁刚不敢怠慢,立刻转身离开码头,向着东厂卫所跑去,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卢德,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便领着卢德前往西关码头。
卢德跟着谢铁刚进入了地洞,却见地洞中绑着十一个太监,个个都用黑布蒙着头。他们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口中则发出“呜呜”声,很显然,他们的嘴也被堵上了。
卢德接过谢铁刚递过来的黑布将脸蒙上,接着向谢铁刚小声说道:“将那小高太监头上的黑布拉起来。”
谢铁刚走上几步,一把将其中一人提了起来,并把他头上罩着的黑布掀开。
小高太监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口中的“呜呜”声更响了。
卢德微一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是他。把他带到小屋子里去,我自会有办法叫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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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扬州城墙静静的伫立在运河边,俯看着数里之外的那条南运河。
在运河的边上,一支黑压压的大军正紧贴着运河向西而行,在大军的最前面,是三名骑着战马的将军,他们正互相交谈着。
黄得功向着身边的马满原抱了抱拳,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望马兄弟就此留步,黄某去了。”
马满原也回礼道:“黄将军请放心,你这扬州城既然交到了我手上,那么我就拿我的脑袋担保扬州城平安无事!”
李成栋凑过来,说道:“大哥的扬州由镇虏军防守,自然是没有事的了。”他话锋一转,又叹道:“只是可惜呀,不能早日收复山东,倒叫我心里很不舒服。”
黄得功摸了摸胡子,说道:“朝廷召我等返回南京防守,我等不能不去啊!好在淮安有罗横将军把守,暂时没有什么事,况且罗横将军也传回塘报,说那鞑子抵达徐州之后就停下不走了,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心思渡河。”
“是啊!”马满原叹道,“罗横将军确实是一员骁将,他派去的兵马牢牢的守住了徐州,使得鞑子数次猛攻均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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