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
中的火把,并高声呐喊着。
他说道:“看来黄得功的部队不敢追过来,所以人数很少的镇虏军也就不敢追杀我们,既然林清华将主力埋伏在这里,那么扬州城北一带必定没有多少兵力,我们现在就向北走,从北边绕过去!不过我们要先向东走,以迷惑镇虏军。”
但刘泽清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因为当他率领着疲惫不堪的军队绕了个大弯,正准备向北走的时候,却遇上了从北边南下的镇虏军部队,而且其中居然还有骑兵!
这支部队就是马满原所率领的北线部队,他们在北边等了一个时辰后,不见刘泽清的大军到来,便按照预定计划向南推进,并派一千人将俘虏押进扬州城。
刘泽清见此情景,只得下令部下拼死力战,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此处河道纵横,不利于镇虏军的骑兵冲锋,而且刘泽清军队的士兵已成困兽之势,凭借着人数优势,其战斗力全部得到发挥,所以双方战了半个时辰,仍是不分胜负,就这样一直耗到卯时。
卯时过去,此时天已经有些光亮了。正当刘泽清焦急的等候士兵们冲破北方镇虏军的防线时,忽闻部下来报,说西南边的那支镇虏军也逼了过来。刘泽清一听,当即晕了过去。
刘泽清部队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们再也无法承受新的打击,看到敌军又来了援兵,先是数百人逃向东边,接着便是整个部队的崩溃,赵皮无奈,只得率领亲兵,保护着刚刚清醒过来的刘泽清,迅速跟上溃兵,也向东边撤退。
看到刘军崩溃,马满原立即传令全军追击,而那支新赶到的镇虏军部队也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但奇怪的是,这支部队人数并不多,只有近一万人。林清华高兴的骑在马上,看着落荒而逃的刘泽清部队,他向身后望了望,那些手持火把的人群正向着扬州城涌去。
这些人全部都是到扬州避难的难民,为了虚张声势,林清华以每人五斤粮食的报酬,从难民中募集了八万多人,命他们随自己等候在小运河的西南方,当刘泽清军队到达时,就将手中的火把点燃,用人数来吓唬刘泽清,使其知难而褪,从而将其包围在由大运河与小运河交汇而形成的一个钝角三角形地带。
镇虏军平时的艰苦训练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刘泽清部队被成功的包围在了那个三角形地带,这个三角形的“底边”是马满原和林清华的三万人,而两条“腰”则分别是洪熙官率领的水师和由第四师守卫的小桥。林清华并不急于进攻,因为他有信心将剩下的刘泽清部队控制住,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的刘泽清军队还剩下了不到五万人,整个军营中哀鸿遍野,到处都是伤员,到处都听得到士兵们的抱怨声,刘泽清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只是命令督战队加紧巡逻,发现有人想逃跑就格杀勿论,同时重新遍组部队,准备再与林清华决战。
天已经亮了,但周围还是灰蒙蒙的,浓密的云层阻挡了阳光,使得整个刘泽清军营笼罩在阴冷之中。在军营的东南角,立着一顶用树枝搭成的低矮的帐篷,里面坐着几个低级军官和一个士兵,他们正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腰刀。帐篷的外边站着一名士兵,他左顾右盼,盯着那些在不远处巡逻的督战队士兵。
看到督战队士兵走远,他立即低下身子,转头向帐篷里说道:“他们走远了!”
帐篷里的几名军官立即开始小声的商议来。
一名什长道:“我朱敢早就说过,大哥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大哥下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另一名什长道:“我田虞愿意跟随大哥,大哥说东我向东,大哥向西我向西!”紧接着,剩下的五名军官也指天盟誓,决不背叛。
这时,那名一直坐着不说话的士兵开口了:“好!大家从现在起就是兄弟了!我陈子豪凭着痴长几岁,做了大家的大哥,但我不会忘了兄弟们!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士兵就是天地会天贵堂的香主陈子豪了,那天刘泽清放他走后,他就一直悄悄跟随在刘泽清大军之后,当战斗打响后,他就在战场上找到一具刘军士兵的尸体,将其军服剥下穿上,然后瞅空混进了刘泽清的军队,随后就找到了几个天地会的兄弟。虽然有些天地会的兄弟于乱军中战死失踪,但剩下能联络上的还有十个,所幸此时刘军军心已乱,陈子豪觉得军心可用,于是便招来几个平时与天地会兄弟关系不错的下级军官,与他们结拜为义兄弟。
陈子豪道:“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再这么打下去,刘泽清必败无疑。他死就死了吧,不关我们的事,但他却想拉着我们一起死,真是可恨之极!与其这样糊里糊涂的死掉,不如奋力一博!将把刘贼杀掉,投降威毅侯,既可保命,又可为他日的前程做个打算!”
田虞问道:“大哥说那威毅侯善待部下,赏罚分明,这是大哥听来的,还是大哥亲眼看见的?”
陈子豪笑了笑,道:“怎么?田兄弟还有什么顾虑吗?那天罗游击抓住我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而且不是你把我押来的吗?其实我就是威毅侯派来的,专门用计策迷惑那刘泽清,我在威毅侯军中亲眼见到他治军严明,赏罚分明,凡是有才能的人,都能得到提拔。田兄弟是老兵了,跟着刘泽清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呢?拼死拼活才混了个小小的什长,何日才能出头啊?还有那罗游击,你应该熟悉他的为人吧,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又为练兵没日没夜的苦干,可到头来却被说撤就撤,就是因为他打了刘泽清的心腹,这可真是不公啊!再说了,威毅侯的名声在外,百姓交口称赞,不信你去河南打听打听,看看谁是百姓心中的大青天?”
田虞听后点点头,其他的几名军官纷纷应和。
田虞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的性命和前程就交给大哥了!水里来,火里去,我决不说个不字!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子豪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了十支“单打一”手枪和一些子弹,将它们分给几人,说道:“这枪与别的枪不一样,这枪的弹丸与火药是从枪管后面装填的,射速极快!”边说边向众人示范,然后向帐篷外问道:“‘屁眼’,督战队过来没有?”
“屁眼”答道:“还远着呐!大哥放心,我可不会偷懒!”
陈子豪转过身子,小声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刚才那刘泽清又传下命令,让士兵重新结阵,等会儿又要去攻击那镇虏军,现在士兵们满腹牢骚,若非督战队弹压,而且没人带头,恐怕早就反了!只要我们带头行事,不愁没人跟随。田兄弟,你能召集多少亲信?”
田虞道:“罗参将的老部下还有八百多人,我和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很熟,而且他们对刘泽清将罗游击抛下不管很是不满,只要我轻轻一挑,就能把他们争取过来。除此之外,我的熟人还有约三百人,应该也能把他们说动。”
朱敢说道:“我也可召集至少三百人,而且只要我们动手,会有更多的人跟随我们!”
陈子豪道:“好!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就分工!大家凑紧点,我们这样做……”
刘泽清穿着盔甲躺在帐篷的草料堆上,虽然经过了一夜的苦战,已经很困了,但他却睡不着。那镇虏军将他包围以后,并不主动进攻,这使得他十分不安,不知林清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为重要的是,听手下的亲信将领回报,那些士兵们躁动不安,似乎有兵变的可能。虽然他命督战队加紧巡逻,看见可疑的士兵就抓起来,但这样一来,反而更使得军心动摇,逃兵更多了,而且督战队中也出现了不少的逃兵。
“难道林清华想招降我的部队?”他想到,“哼!想得美!我就是把这军队全败光,也决不能便宜了你!”他恨恨的想着。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刘泽清站起来,走到帐篷外,看到几名亲兵拦住了一个什长,于是他问道:“何事喧闹?”
一名亲兵回答:“回将军,这名什长没有令牌就闯了过来,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刘泽清道:“什么紧急军情?”
那什长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人要谋害您啊!”
刘泽清听后心中一惊,走过去,看着那什长的脸,说道:“老夫看你有些眼熟,你是何人?谁想谋害老夫?”
什长道:“将军不记得我了?我是田虞呐!跟了您整整一年了!现在是罗游击的部下。”
刘泽清说道:“哦?怪不得老夫觉得你有些眼熟呢!你说,究竟是谁要谋害老夫?要是你说得是真的,老夫重重赏你,把你升为游击,不,升为参将!”
田虞道:“多谢将军。小人听到手下一名士兵说,有几个军官想趁着大军出击时带兵回来杀您,所以小人急急忙忙的就跑来了。”
刘泽清道:“你可认识他们?有多少人?”
田虞道:“小人只认得几个,不过他们此时正在一处帐篷中商议,要是现在就派人去拿他们,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刘泽清道:“好!老夫现在就派督战队去,你带路!”
田虞道:“将军千万不可派督战队去,因为那些人中有近一半是督战队的军官,恐怕会策反督战队。”
刘泽清皱着眉想了想,说道:“那好,老夫就不派督战队去。”说完便转头喊道:“辕门小将何在?”
听到他的喊声,那守在帐篷边的一名亲将立刻跑来,道:“末将在!”
刘泽清道:“你立刻率领一半亲兵,跟着田虞前去抓捕乱兵!上次兵变你救了老夫,这次也要靠你了!回来后,老夫升你为副将,当老夫的左右手!”
亲将道:“末将遵命!”说完便率领着五百亲兵跟着田虞而去。
就在田虞和刘泽清说话的时候,朱敢和“屁眼”却溜到了正在列阵的前军部队。朱敢向着一群士兵轻声说道:“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刘将军准备把这一队人马全部作为主力,向那镇虏军正面阵地冲去,掩护他和亲兵队突围。”
底下的士兵一听,就急了,他们嚷嚷起来:“不是说只是佯攻吗?怎么变成主攻了?这不是要老子们的命吗?”“不行!走找那刘泽清老贼算帐去!”
这么一嚷,把阵后的军官给引来的,他跑到阵前,说道:“嚷什么!嚷什么!你们活腻了?再嚷当心老子一刀劈了他的脑袋!”
这时,赵皮看到这边的混乱,也骑着马跑了过来,向那军官问明原委后,他呵斥道:“你们都给老子闭嘴!再嚷老子就把他五马分尸!”
被二人这么一吓,队伍暂时安静下来,士兵们互相望着,个个愁眉苦脸。混在队伍中的“屁眼”见此情景,急忙说道:“怕什么?老子们来当兵就是为了吃口饱饭,拿点儿军饷。你们倒好,军饷一拖大半年,害得老子们连找娘们儿的钱都没有,可你们却整天左搂右抱,好不快活!现在你们又让老子们空着肚子去送死,老子们不干了!”
士兵们见有人开腔,于是再次哄闹起来,纷纷嚷道:“对!不干了!不干了!”
早在“屁眼”说话时,赵皮就注意到他了,他用马鞭指着“屁眼”说道:“就是你了!老子就用你来祭旗!”说完便吩咐亲兵冲进队伍拿人。
不等他的胳膊放下,“砰”的一声枪响,赵皮重重的摔下战马,太阳穴上多了一个黑洞洞的圆孔,站在队伍中的朱敢迅速将手枪的空弹壳取出,并重新装填弹药。
随着这一声枪响,前队的这支部队立即混乱起来,少数人跑出了队伍,而大多数人则挥舞手中的刀枪,将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亲兵和军官全部杀死。这支部队一乱,其他的部队也跟着乱了起来,顿时整个刘泽清前军陷于混乱之中,在乱哄哄的阵中,不时传出喊杀声和惨叫声,而且还夹杂着“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叫声。
辕门小将率领着部下来到一个小帐篷,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正想询问那田虞时,却被身边的田虞一把掐住脖子,并用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紧接着,从附近冲过来上千名手持长矛钢刀的士兵,将那五百名亲兵团团围住。
那辕门小将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了我!”
田虞却并不理会他,他转头望向那些楞在那里的亲兵,说道:“弟兄们!不要再给刘泽清那老贼卖命了!他已经完了!想活命的抛掉兵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些亲兵见到对方人多势重,真动起手来自己绝对占不到任何便宜,于是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任凭那辕门小将喊叫、责骂。
田虞对辕门小将说道:“你就别喊了,当心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刀捅死你!”说完将手中的匕首用力顶了顶,那小将脖子上顿时涌出血来,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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