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落茵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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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佑亮道:“今夜阁下有机会的。惜乎你在轿中置下‘星流彗扫’毒针,用来暗算天机掌教,未免操之过急,这是阁下计划中的一大败笔,那心弥……”
正说间,大殿内外陡然高起“当”“当”钟声,众人身子齐地一震,太平道长脱口呼道:“有警——”
钟鸣的越急越聚,在一阵凌乱的足步声中,一个全身浴血的中年僧人跌跌撞撞的奔进来,嘶声喊道:“来……敌……已……闯入……三层……殿……”
“叭”一响,他身子翻倒殿门上,再也无法出声了。
那红袍人突然大吼一声:“快——快出手!”
心弥和尚闻声身形猛地一弓,变掌闪电一抬,对着五步之外的天机和尚直击而出!
这一式快捷得简直令人无法瞧清,天机和尚背对心弥,做梦也想不到心弥会突施暗袭,他来不及回转身子,心弥掌劲,已逼到他的背宫之上!
蓦然之间,一声锐响,寻丈之外的俞佑亮一步飞跃而出,他身躯犹在空中,天机和尚已运气挺背,硬受了心弥一掌。天机和尚被震退三步,正觉血气震扬,突然背上又是一股盖世掌力压下,那红袍人已是继心弥之后出手偷袭,动作之快,简直分不出先后。
这一忽俞佑亮已掠到近处,他前身一扑,双掌举齐,发出了一十二成内力,那股掌风急奔而过,红袍人只觉右腕一麻、急忙撤掌闪身,一连退了三四步才停下足来。
心弥和尚和红袍人相继暗袭,的确大出在场诸人意料,天机和尚强将一口翻腾的血气压下,回首吼道:“心弥,你……你……你狼心狗肺……”
太平道长一纵而前道:“背叛师门,向为武林同道所不齿,心弥道友,你大错已成!”
心弥和尚偷袭不成,反而露出狠厉之色,道:“不用多说了,天下有何人甘为叛逆?心弥……”
他视线偶尔触及红袍人那可怕的眼色,不由立时将下面的话硬吞了回去。
俞佑亮将一切动态收在眼里,暗暗纳闷道:“听心弥口气,似是被逼而为,难道他有什么把柄落在那红袍人的手里,致为他所肋迫?……”
殿内昆仑弟子见掌教被袭,早有数十名上前将红袍人,心弥和尚及四个红衫少女团团围住。
俞佑亮百忙中抽暇去打量置于轿中的石像,只见像上神容浮雕得神采飞扬,尤以那对眉眼生气栩栩,呼之欲出,若不加细视,谁也不会发觉竟是一尊石像。
颜百波缓缓走至俞估亮身侧,天机大师突然开口道:“又是谁来啦?”
俞佑亮一怔,心知自己心神贯注于石像之上,耳目居然失聪,抬眼一望,果见黑影连闪殿门上已并排立着二人!
只见左边的身着一袭黑衫,年纪在二十上下,右边的已在三旬左右,体格十分魁梧,这两人俞佑亮都入眼识得,正是红袍人之徒,陆思和寇中原。
红袍人目睹两徒出现,问道:“一切都处置停当了?”
那寇中原颔首道:“昆仑僧众已除去泰半,七座阁楼悉数焚毁……”
天机和尚只听得双目尽赤,“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厉吼道:”劫数……劫数……”
红袍人眼中掠过一丝残忍之色,复道:“其余的人呢?”
寇中原道:“已在约定之处会合,只等师父到临……”
红袍人倏地高声道:“时限已届!快退!”
声音犹在众人耳际萦回,便已发动了攻击,只见他手掌一沉,斜劈了出去,, 一名僧人应掌飞开丈许之外,当场毙命。
众僧纷纷围上,天机和尚连忙下令发动阵法,一时梵唱声起,满殿人影飞闪。
那四名红衫少女长袖飞舞,在大阵威力欲发未发之际,已迅施辣手,一口气又击飞了数个僧人。
昆仑大阵次渐缩紧,那红袍人在阵圈中从横往来,双掌扫击,风声劲厉无匹,僧人更接二连三的倒下下十五名。
这一边战火已燃,寇中原与陆思竟在殿门上负手静立,并未入阵参战。
而俞佑亮居然在用心视察轿中那座石像,他已隐隐觉得,那红袍人所有的阴谋祸心就聚集在“浮云大师’的浮雕石像上了!
那红袍人顾盼间连杀数十僧,僧众均为之骇然不已,只听他口发豪语道:“老夫要走便走,其谁能挡!”
他双掌运足内力逆拍身后,身后四名僧人登时摔开老远,尸横于地。
但昆仑大阵并未因此涣散,戒九,礼杖从四面八方卷到,众僧举手投足间也配合得十分贴切,训练有素。
天机和尚清啸一声,飞身一跃便欲入阵挡住那红袍人的凌厉攻势,使众僧能放手对付心弥与红衫少女,如此一来,整个局势便可扭转改观。但红袍人看准时刻, 口中喝了一声“起”,身子一跃而起,有似脱弦之箭向前疾射。
同一忽里,天机和尚已然跃到,那红袍人头都不回,右掌反打而出,掌位距离直如脑后生眼,一分不差地击向身在半空的天机。
红袍人一掌发难,立时激发出一股森厉杀机,强如天机,竟也感到情怯,去势一窒,刹时只见一团红色的影子自众僧头上掠过,其捷有如电掣,紧接着四名红衫少女与心弥和尚相继跃起。
俞佑亮及太平道长一看要糟,异口同喝道:“那里走——”
喝声中双双掠起,自红袍人左右两方夹击合围,但红袍人一身神功委实出神入化,对手两人招犹未出,他陡然抢先出手,双掌并出,去势凶毒无比,乍看之下似是情急拼命,其实狠厉诡变,较诸他方才在阵内所施掌法尤有过之!而且他身在空中,提携真气之余,连出数拿,居然全无气衰力竭之象,更足以令人不解。
俞佑亮前掠之势甚猛,已不遑推究对方这两掌之奥妙,他举掌当胸一推,森森飙风涌卷出去,另一边,太平道长也发出了一记武当“镇观神掌”。
“蓬”蓬”两大响过处,俞佑亮与太平道长身形分向左右两方斜飞,同时落地,只见太平道长面色森然,急急吸了一口长气。
反观红袍人身形略一摇摆,又向前行出了几尺,堪堪到了殿门之前,身躯一大回旋,步履有若行流云水,到最后简直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殿内一众高手何等眼力,竟只瞧到了一抹红影自殿门一闪而过,四名红衫少女及心弥和尚随后掠出,寇中原、陆思掠后,竟是无人能阻。
殿内诸人相顾骇然,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句话欲吐未吐:“世上竟有这等轻功?”
俞佑亮脑际念转,忽有所悟,他视线迅速扫过轿中石像, 已然省得那红袍人所以忽忽撤退的缘故。 洪声道:“前辈,请速令贵派弟子退出本殿!……”。
他判断虽速,然而已迟了一步,只闻外面叫呼声起,早有数十名轻装大汉合力抬着一支巨大石柱奔来!
俞佑亮略一动念,立即了然敌方之用意,双掌急翻而出, 当头汉子连倒五人~但那一干大汉反而加速行至;只听“轰隆”一声巨震,殿门已被那巨大的石柱堵住!
虽然石柱之粗可数人围,但并未将殿门塞死,露出一道窄缝,约摸可容一个人侧身挤过。
颜百波情急呼道:“咱们被困住啦!”
众人犹未及改变脸上神色, 那轿角镶着的三角灯蕊斗地又是一爆,一阵“轧”“轧”机括声起!
俞佑亮放声道:“大家贴近墙壁,站住,不要胡乱移动位置!”
昆仑众僧齐然注视天机掌教,天机挥手道:“听俞施主的话!”
众僧纷纷退以墙角,俞佑亮迅速走至轿前,辩出机括声正是响自那座浮雕石像。
倏地,他眼前线光一闪,石像脸上眼睛中嵌着的两颗透明的圆球,突然自动亮了起来!“卜”“卜”!
随着异响声起,石像脸上的嘴唇喷出袅袅烟丝,不一刻便弥漫殿内,全是五颜六色的浓厚迷雾!
一名僧人陡然惊叫一声,露出恐怖的神情,全身不住的抖颤着。
他接着又是一声怪呼,大声的喘着气,双手不停的在胸前撕抓,血肉狼藉,胸衣尽碎。
接二连三又有十数名僧人倒地,身躯拼命在地上蠕动,面孔扭曲成一怪形, 目中都射出·一种疯狂而又痛苦至极的颜色。
俞佑亮为这突生的奇变所慑住;一时竟为之惊惶无措,就在此时,他嗅出空气中有一股怪异至极的香味,那边,太平道长已出口喊道:“快屏住呼吸! ……”顾盼间又倒了数十名僧人,一个个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眼暴突, 口角不住流着白沫,形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俞佑亮虽已闭气,仍觉得目眩神迷,身体摇摇欲坠,勉力展眼望去,但见殿内烟雾袅绕,香雾氤氲,寒烟扑脸,冒出一丝丝寒气!
他向颜百波招了招手,一齐跃至天机和尚与太平道长身前说道:“合咱们四人之力,不知能否将当门堵塞的石柱推开?”
太平道长含首道:“不妨试试——”
四人立好位置,八掌齐出,掌风过后,那巨大石柱居然纹风不动,四人这才发觉体内功力只有十之四五,真是震惊骇然兼而有之。
蓦地,烟雾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凝神昕去,那异响也像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
颜百被双手如冰,紧紧握住俞佑亮手腕,颤声道:“大……俞兄……小弟虚得紧……”
俞佑亮只觉这位“颜兄弟”的双手嫩滑纤长,真与女人无异不由暗自纳罕,一时神思恍忽,竟忘却了周遭危境。
颜百波忽然有所警觉,偷偷看了俞佑亮一眼,缩回双手。
彩烟摇曳,众人的瞳孔里突然映出了一幕景像——
只见一道迷雾在轿前升起,彩色烟雾交互盘绕,朦艨胧胧中,似有无数张牙舞爪的怪兽对众人扑来!
众僧几经变故,心力交悴,再目睹这似是而非的幻象,才禁大受刺激,早有不少僧人出声惊呼,昏死于地。
天机和尚一掌拍出,挟着一道飙风,彩雾应掌四下飞散,幻象尽失。
石像眼中的晶珠又亮,俞佑亮正自提神戒备,忽见石像“呼”地自动跃出轿车,朝前一跃一跳,它每跳出一步,便发出雷霆霹雳一般的巨响!
颜百波好奇心动,偎近俞佑亮身侧问道:“俞兄,这尊石像好生古怪……”
俞佑亮沉吟道:“想是石像体内装有机簧,能自动控制操纵……”
话未说完,陡觉眼前金光闪烁,漫天暗器自石像身上发出!
俞佑亮一翻掌,连起内劲呼呼挥了几个大圈,暗器纷纷附地。那石像继续向前跃跳,擦擦之声复起,几乎是毫无暇隙的射出一支支三角形状铜钉,接着“砰”,砰”数响,已有数名僧人应钉飞开,倒地毙命。
惨呼之声,此起彼落,这些被铜钉击中的人,无一不是被钉穿脑骨,血髓浅撒,尸横就地!
死状之惨,人寰罕睹。
石像有规律的跳跃,每距五尺跃出一步,穿梭于众僧之间,铜钉横飞扫击之际,风声劲锐无比,当者无不披靡!
阵阵惨号声中,只传出天机和尚的喃喃佛号:“我佛慈悲
……我佛慈悲……”
俞佑亮触目心惊,他大吼一声,一掌对准石像前跃的方位击出,掌风过处,那尊石像竟是安然无损。
众僧一并乱了手脚,满殿人影乱闪,石像跃跳间,铜钉如星飞电漩,晃眼又击飞了多名僧人!
“卜”“卜”“卜”“卜”!
石像晶瞳再亮,俞佑亮心知又有变故,犹未及推度,那尊石像斗地一改前跃之势,绕殿不住旋转,石面上五孔金星乱冒,射出千排排的薄飞刀,分向四面八方卷扫而散。
天机和尚大喝道:“莫自慌乱!冷静闪避始可保身!”
薄叶飞刀鸣鸣横飞出去, 令人防不胜防,击中数僧的胸口,刮下一片片血肉,鲜血淌满了一地!
俞佑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尊石像居然厉害如斯,毋怪那红袍人处心积虑,不许有关石像的秘密泄漏出去,多番欲杀自己灭口。但目下自家虽然知晓石像之秘,却是只有怔怔的瞧着众僧伤的伤,死的死。而束手无策。
突闻身侧的颜百波尖叫了一声“哎哟”,“砰”地摔倒于地!
俞佑亮猛可一惊,脱口呼道:“颜兄怎么了?”
语声未落,那尊石像就在这刻跃过他身前,早有四排薄叶飞刀破空袭来,俞佑亮手臂连劲一挥,将其扫落。
他正待哈腰下去察看,斗闻“卜”“卜”之声又起,石像中的薄叶飞刀已然放尽,机簧一阵连响之后,忽然自口中喷出火光熊熊的火轮。
火轮宛若匹练四下喷射,着物便燃,群僧饱受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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