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雄风
的?”
明慧公主知道难以隐瞒,只好说道:“不错,是李思南告诉我的。”
成吉思汗冷笑道:“所以你要给他报仇了,是么?”
明慧公主又气又恼,说道:“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李思南给余一中谋害了他的父亲,
难道他不该报仇吗?不错,这件事情我也的确是看不过眼,但爹爹你既然要包庇坏人,我也
没有法子。”
成吉思汗道:“我不和你说这些,我只问你,李思南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明慧公主道:“爹,你管这闲事干嘛?你养伤要紧,何必多理闲事?”
成吉思汗道:“这可并非闲事,李思南这小子身上有一本韩世忠的兵法,我非把他抓回
来不可!你是不是最近和他私会?”
明慧公主道:“在和林狩猎那天,我是和李思南会了面,还是你叫他陪我打猎的。”
成吉思汗道:“我不是指那一次。李思南这小子脾气倔强得很,依我猜想,在和林狩猎
之时,他一定还未知道余一中是他的杀父仇人,否则他岂能还跟着余一中来见我?这些事
情,一定是他最近告诉你的!”明慧公主睹气说道:“爹,你既然定要盘根问底,我就告诉
你吧。是他离开和林之后,我瞒着你去追赶他,在一个地方见了面,他告诉我的。说近不
近,也有几个月了。”
成吉思汗道:“他现在呢?”
明慧公主道:“他早已走了,我怎么知道他在那儿?”
成吉思汗道:“是你帮忙他走的?”
明慧公主道:“不错。我给了他一面令牌!爹,你要怎样处罚我,我俯首听命就是!”
成吉思汗叹了口气,忽地柔声说道:“你放走我的犯人,实在是大大的不该,但我却怎
舍得责罚你。你是不是喜欢姓李的这小子?”
明慧公主心痛如割,想道:“我喜欢他又能怎样,他早已有了意中人了。”
成吉思汗笑道:“你不必害怕,你若是真的喜欢他,你可以把他叫回来。只要他肯依
顺,我不会将他难为的。”
明慧公主道:“我已经说过,我和他最后一次的见面乃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我怎能找
得着他?爹,你不必问我喜不喜欢李思南,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给我挑选的这个驸
马!”
成吉思汗道:“李思南当真不在这里?”
明慧公主恼道:“爹,难道我还会把一个大活人藏起来吗?”
成吉思汗板起面孔道:“谅你也不敢。但你要明白,你是许了人家的了。我给你找的驸
马,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你都得嫁给他!我还告诉你,李思南是汉人,你就是喜欢
他,也不能嫁给他的。你明白了么?”
明慧公主气得珠泪盈眶,愤然说道:“谁说我要嫁给他,我什么人也不嫁!”
成吉思汗道:“孩子气,待我的伤好了,我就给你成婚,免得你三心二意。好啦,你可
以回去了。回去好好的想想,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宠爱!”
明慧公主心道:“你哪里是宠我爱我?逼我嫁给那丑八怪,分明是把我推入火坑。”但
成吉思汗正在养伤,明慧公主又怎能惹他生气,只好不再说话,含着眼泪离开。
明慧公主闷闷不乐走进营房,杨婉见她的伸色,已知不妙,心里想道:“她本不想依赖
他人帮我报仇。”因此,虽有点失望,仍然安慰明慧公主道:“公主,你为了我的事情如此
尽力,成与不成,我都是一样感激你的!”
明慧公主恨恨说道:“爹爹不让我杀余一中,但他总有失势的一天,迟早会犯在我的手
里,我是决意和他作对到底的了!”
说是这样说,明慧公主却是没有杀得了余一中的把握。而且目前来说,她非但帮忙不了
杨婉,她自己也正有着焦心的事情,想要求人帮忙也帮忙不了。
这晚明慧公主辗转反侧,不能成寐,成吉思汗说过,一待伤好,就要她与镇国王子成
亲。她知道成吉思汗的话一说出来,那就是已成定局,决不能更改的了,这可怎么办呢?
将近五更时分,明慧公主方始朦朦胧胧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明慧公主想去探病,又怕父亲与她再提婚事。正自踌躇,女兵进来禀报,明慧公主这才知
道,因为山上医疗不便,镇国王子等人已经把她的父亲送到六盘山南一个名叫固原的小城养
病去了。
蒙古的军事计划,本来是准备闯过了六盘山的天险之后,就一鼓作气,直捣大都的。为
了成吉思汗意外受伤,这军事计划只好暂时延搁,镇国王子为了讨好岳父,留在固原侍候病
人,大军交给两个副元帅掌管,余一中是更得重用了
明慧公主想到固原探病,却又怕见镇国王子。成吉思汗也没有派人召她前往,明慧公主
只好闷在帐中,等候宣召。
不知不觉过了十来天,兀是不见成吉思汗派有人来。但固原方面的消息则是经常不断,
每天传来的消息都说是成吉思汗的病况有所好转。明慧公主稍稍安心,心里想道:“爹爹想
必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要我去见他。但只要他的病好,我多受一点委屈,那也算不了什
么。”但是欢喜之中也有担心,成吉思汗的病好了,只怕就要逼她成亲了。
杨婉困在营中,同样的也是闷闷不乐。她混在蒙古军中,本来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就
近刺杀仇人,一个是随军回乡。如今仇人近在咫尺,她却无法报仇;大军停驻六盘山下,又
不知何日方得回乡?别的女兵可以到处溜达,她怕给人看出庐山真貌,却是只能活动在女营
的“禁”地之中。
这日杨婉在林中采摘鲜花,忽听得马铃声响,只见一个少年军官骑着马冲来,竟然闯进
了女营的“禁地”来了。
杨婉喝道,“什么人?这里是女营,你知不知道?”
那少年军官道:“我正是来找明慧公主的。”
杨婉道:“你来找公主,也不能擅自闯进,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我给你通报。你
出林子外面等去。”
少年军官翻身下马,对着杨婉仔细地打量了一会,笑道:“我以前好似没有见过你,你
是几时来的,叫什么名字?”
杨婉恼道:“你懂不懂规矩,我叫你出去,听见了没有?”
少年军官笑道:“好俊的姑娘,想不到却这样凶,什么规矩,你说给我听听。”
杨婉道:“任何人不许踏进女营的营地,难道你竟不知。”
少年军官道:“任何人不许踏迸,只有我是例外。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叫什么名
字?”
杨婉疑云陡起,心想,“这人如此胆大,缠问不休,莫非他是余一中派来侦察我的?若
不是,那就是有心调戏我了?”
杨婉正自一肚皮闷气无处发泄,斥道:“管你是什么人,你擅闯营地,不退出去,我就
要拿你!”
少年军官笑道:“当真?可是我却不相信你这样柔弱的姑娘拿得了我呢!”
杨婉淡淡说道:“是么?”突然一跃而起,骈指如戟,闪电般地便点到了那军官的面
门。
这一招“二龙抢珠”是峨嵋派嫡传的“空手入白刃”功夫。杨婉从她哥哥杨滔那儿学来
的,双指一出,便挖对方的眼珠,手法狠辣无比。少年军官吃了一惊;喝道:“好狠!”左
掌一立,护着面门,脚跟半旋,右手的马鞭扬起。他是蒙古数一数二的摔角好手,只待杨婉
双指一到,立即便可拗折杨婉的手指。跟着马鞭挥出,便可擒了杨婉。
岂知杨婉乃是“声东击西”之计,她和这少年军官并无深仇大恨,哪能挖掉对方的眼
珠?不过她这么作势一挖,却是攻敌之所必救,迫使对方不能不全神防护面门。就在少年军
官单掌一立之际,杨婉倏地变招,衣袖一挥,拂着少年军官的虎口,登时就把他右手所拿的
马鞭卷去。少年军官的气力本来比杨婉大得多,若然拳来脚往的明打,杨婉决占不到他的便
宜,但如今攻其无备,这“声东击西”的打法却是一举成功。
少年军官哈哈笑道:“好俊的身手,但你抢了我的马鞭做什么?你是明慧的侍女,难道
你想做我的马夫?”
杨婉夺了马鞭,握在手中,只觉分量不轻,这才发现,原来这条马鞭乃是缠了厚厚一圈
“乌金银丝”的马鞭。阿尔泰山出产的“乌金”比黄金还更贵重,这条马鞭显是价值连城的
宝贝了。可以推想得到,有这条马鞭的主人,当然也决不是普通的军官。
杨婉明知对方不是常人,但恨他出言不逊,心里想道:“管他是什么人?误闯禁地,我
予以薄惩,谅明慧公主也不能怪我。”
少年军官笑声未已,杨婉喝道:“给我躺下。”马鞭打出,使的是“枯藤缠树”的招
数,卷向少年军官的双足。
少年军官这次已有了防备,笑道:“不见得!”身形闪处,一记“手挥琵琶”,翻身抢
进,反手擒拿。杨婉鞭梢一转,待卷他的小臂,少年军官一个旋身,改手为拳,拳气踞踞,
仍是抢玫的招数。杨婉挥舞马鞭,活似灵蛇。
少年军官笑道:“你的鞭法也很不错,我以为你是个柔弱的姑娘,倒是我走了眼了。”
笑声未收,霍地喝道:‘撒手!”五指合拢,一抓抓着了马鞭。
杨婉敌不过他的气力,急中生智,手腕一颤,鞭梢好似蛇头昂起,“嗤”的一声,打着
了少年军官膝盖的“环跳穴”,少年军官用力一扯,把马鞭夺了过来,可是与此同时,他膝
盖一麻,也不由得“卜通”地跌倒了。
杨婉马鞭被夺,身向前倾,重心不稳,也是险些跌倒,不过她的轻功很好,身形一晃,
随即一个“鹞子翻身”跃起后自落,平平稳稳地站住。
少年军官全身披甲,急切间却是爬不起来。杨婉正要过去擒他,忽听得一片惊惶的声音
叫道:“乌洗娜,你干什么?快住手!”原来是营中的女兵闻声赶出,“乌汉娜”是明慧公
主给杨婉取的蒙古名字。
少年军官因是披着盔甲,故此“环跳穴”虽给鞭梢击中,穴道并未封闭。不待那些女兵
扶他,此时已是站了起来。少年军官笑道:“她对明慧很是忠心,我也没有受伤,你不必怪
她!”
那些女兵放下了心,说道:“乌汉娜,好在你没有闯出大祸,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杨
婉道:“我怎么知道?”和杨婉交情最好的一个女兵说道:“他是咱们的四王子!在四个哥
哥之中,公主和他最好。等下你向公主求情吧。”
杨婉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少年军官的身份乃是成吉思汗的第四子拖雷。杨婉曾听得李思
南提起拖雷之事,知道拖雷和明慧公主正是成吉恩汗最宠爱的一子一女,拖雷豪迈豁达,对
人真诚,和他的三个哥哥大不相同。
李思南那次参加成吉思汗的狩猎,与拖雷相识,彼此惺惺相惜!拖雷曾送他“哈达”
(“哈达”即手帕,蒙古和西藏的习俗,送哈达即是表示友谊),把李思南当作“安答”
(好朋友)的。
拖雷听见了那女兵的话,笑道:“我都不许你们怪她,我当然更是不会怪她的了。何需
什么求情?好啦,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明慧了吧?”
杨婉道了个歉,带领拖雷进帐。明慧公主闷坐帐中,忽见拖雷来到,不觉又惊又喜,说
道:“四哥,你不是留在和林监国的吗,怎么来到这儿来了?”
拖雷道:“我听得爹爹受伤,前几天已经来到固原了。你这个侍女我以前好似没有见
过,你几时收下的?她也好似不是咱们草原上的姑娘吧?”
明慧公主道:“原来你是从固原来的。爹爹怎么样了?乌汉娜的事情慢慢我与你再
谈。”明慧公主还拿不定主意是否把杨婉的来历告诉他,而且她也是的确急于想要知道成吉
思汗的消息,故此轻轻地移转话题。
拖雷黯然说道:“爹爹箭伤复发,病势垂危。我正是奉了爹爹之命叫你去的,爹爹对你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大满意,我到固原几天,他都没提起你。但昨晚病势逆转之后,爹爹却是
很想念你,一晚叫着你的名字。你赶快准备,今天就和我一同去吧。”
明慧公主大吃一惊,说道:“怎的突然会沉重起来?我这里每天接到的都是好消息,我
还以为爹爹已经病好了呢。”
拖雷苦笑道:“这是爹爹恐怕影响军心,所以不肯让兵士知道他的病势沉重。你不在固
原,当然不会知道真情了。”
明慧公主心乱如麻,说道:“沉重到什么田地,可有性命之忧?镇国这厮如今是否还在
爹爹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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