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等。
据传说,那座石屋是黄帝向容成子问道的地方,炼丹台也就是容成子炼丹的所在,
当然这是神话,不足来信。
坐着四个人,他们是天残、地缺、南刀,与穿黑衣戴黑头罩的杜元戎。
近炼丹台一端的石梁前,站着一个人,是白发如银像貌狰狞的北剑齐廉。
石梁中间,站着不住狞笑的活阎婆阎婆婆。
糟的是石梁中段,一根树干插在石孔中,上面吊着龙飞,迎风摇摆,令人惊心动魄。
峰下面,云海起伏,其他的峰头皆隐没在云下,只能看到莲花峰顶。果真是天地悠
悠,凡骨脱尽,人已在云霄之上,羽毛登仙不知人间何世了。
那条石梁叫做鲨鱼背,是两峰之间相连接的一条山梁,平滑窄小,要过去必须象壁
虎般伏下爬行,失足掉下去,连碎肉恐伯也不容易找到。
山梁这一面有一个人,中间一个人守住吊龙飞的木柱。那边有四个,这一招绝透了。
脚下云海汹涌,看不见下面的景物。头顶天宇碧蓝,艳阳当顶却毫无暖意。山峰浮
在云海上,只有双方的人孤立在山顶上,世间一切皆不存在了,他们象是天下间最后剩
下来的生物。
北剑举手嗨了一声打招呼,叫道:“你们来早了些,不是么?可惜仍然来晚了,咱
们已准备停当。在这里决斗,好得很,死了不要人收尸,骨肉化石土,万古永存,不管
是你们死或者我们死,皆是一大快事。”
四明怪客向前走,定下心神,行礼:“是北剑齐廉兄么?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彼此神交已久,不必客气了。”“可否将小徒先放下来再说?”“抱
歉,这件事与兄弟无关,齐某做不了主。”“你是说……”“那是那位老太婆与那位年
轻人的事。”“你……”“咱天天残地缺南刀北剑,想会会你们这些武林中的顶尖儿人
物,看是否浪得虚名,因此在此……”“齐兄的意思,是要在此印证么?”
“公孙兄,你别开玩笑。咱们要在这险要的山梁上较量,谁失足便会扮身碎头,怎
说是印证?这比生死相决更为凶险,更为可怕,因为得胜的人也可能失足同归于尽,岂
不是比决斗更为凶险么?”“齐兄,咱们无冤无仇?……”“废话少说,你来不来?”
“好,可否让敞友向那位年轻人说几句话?”“可以,请便。
四时怪客向方秀山示意,方秀山大叫道:“麒儿,为父到了此地,希望你能冷静地
听为父解释。仙人峰的事,云龙双奇已经查出了真凶,他们已经承认错误。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为父也错怪了你,你能原谅为父的错误么?”
“杜元戎莫名其妙,不加理会,任由方秀山叫破喉咙,也不加理踩。
倒是北剑大为不耐,冷笑道:“即使你是他的生父,他不理你,你叫也没有用,算
了吧,省点元气准备为保命而斗吧。四明怪客,来吧,拔剑上。”
说罢,向后退入山梁。罡风振衣,险象横生,但他却若无其事,轻挥着剑不住狞笑。
四明怪客一咬牙,向众人低声道:“等会儿与方士廷交手的人,必须向后退回,请
秀山公再上前劝他一劝。现在,我们必须赌命了,我先上。”
“可是,龙哥哥他……”云莹惨然地叫。
“目下咱们已智穷力尽,不要管他了。”四明怪客凄惨地说,拔剑向石梁走去。
双方接近,客套毕,“铮”一声轻响,双剑搭住了。
在这里不能用招式,只能用内力将对方的剑迫至偏门,便是胜算在握,脚下稍一浮
动,便将抱恨终生。
北剑突然疾退一步,剑脱出纠缠,再闪电似的点出,好大的胆子,竟然走险进击了。
“铮!”四明怪客封住这一剑了,须眉俱张,用上了全力,将对方的剑尖迫开两寸,
剑尖徐降前滑。
北剑哼了一声,手上一紧,剑又迫回原位,双方半斤八两,内力修为相差有限。四
明怪客在对方强大的压力下,片刻便退了两步,颇为吃力,幸好并未失去中宫要害,稳
住了。
不久,两人开始额上见汗。互争中宫不易保持稳定,双方因发劲的久暂与运气的强
弱不同,因此有进有退,但进退的范围有限的很。
这种决斗方式,任何神奇的剑术也无从发挥威力,虽凶险绝伦,但乏味得很。
一刻时光过去了,双方旁观的人,皆因心中紧张跟随决斗的当事人进退而发劲,感
到已有些疲乏,但决斗的双方却毫无倦意。
久久,生死关头终于到了。
四明怪客突然大喝一声,“铮”一声暴响,两剑突然暴裂,寸断而飞。
这瞬间,四明怪客的右脚尖前滑,靴尖巧妙地拨挪。
北剑齐廉突然向下一挫,马步浮动。
“呔!”四明怪客再次沉喝,一掌拍出。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下了破釜沉舟的
决心。掌击出,人向下一伏,一掌反拂。北剑脚下浮动,再百忙中接掌,全力反击,却
未料到四明怪客的一掌并末发出内劲;伏下时的一掌反拂却是可怕的雷霆一击。
“啊……”惨叫声震耳,北剑向例飞落,惨叫着掉入云内,不见了,云层一涌,便
无影无踪。
对面的杜元戎飞掠而下,穿越山梁如履平地,越过了活阎婆,急步冲来。
四明怪客已筋疲力尽地退回炼丹台,云中子赶忙迎出换下四明怪客,叫道:“方施
主,回头是岸。”两人在山梁上接触,“铮”一声双剑相交。
云中于已用上了罡气奇学,但却感到反震力奇大,只片刻间便支持不住了,即使不
存心将人引过,他也必须后退。他吃力地后退,有两次皆失足几乎没倒,幸而机警地稳
住了。
杜元戎威风凛凛地连续飞刺,只片刻间,便将云中子迫得险之又险地退出山粱,在
退出最后一步突然没倒,扔掉剑双手着地向后一窜,脱出山梁急逃。
松溪真人大惊,恰好及时拔出剑截出,大喝道:“慢来,小友!”
杜元戎本想退回石梁,但一来逃掉了云中子感到不甘心,二来发现来的是松溪真人,
登时激起了好胜之念,也被上次自己上吐下泻的情景,引起了恼羞成怒的感觉,哼了一
声,飞扑而上,左手一扬,打出了三枚子午问心钉,双剑恰好接触。松溪真人救人心切,
做梦也没科到高手相好竟有人用暗器偷袭,发现不对已来不及了。“铮!”双剑相交。
“哎……”松溪真人大叫,被震倒在地,右肩挨了一钉,怎能不倒。
旁观者清,慧净老尼情急,脱手发出一颗念珠,跃出挥着拂尘叫:“施主手下留情!”
杜元戎来不及躲闪,念珠击中他的右曲池,令他感到手上一麻,幸而未中穴道。他勃然
大怒,一剑振出。
“嗤!”老尼姑的拂尘碎散了。老尼姑大骇,扭头便走。杜元戎怎肯饶她,一挺剑
飞刺。方秀山突然冲上大叫道:“畜生!你这逆子……”剑光一闪,杜元戎撤招挥剑拂
向他的咽喉。
高教谕拾好跟到,及时将方秀山拖倒。但也慢了一刹那,头上的头巾与发髻齐飞。
龙姑娘大惊,发疯似的,冲上狂叫道:“大郎,你疯了?你杀了我吧……”
剑光再闪,点向她的前胸,她向剑尖撞去。慧方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斜刺里打出一
记百步神拳。
拳劲将剑震偏,“噗”一声响,龙姑娘撞入杜元戎怀内,剑尖从她的胁下贴衣擦过。
杜元戎一把将龙玉雯摔跌出丈外,狂追慧净老尼,他被念珠打出了无穷杀机,要将
老尼置于死地而甘心。老尼伤势末痊,拂尘又毁了,除了逃走,别无它途。
众人正待追出,石梁上的活阎婆举剑大喝道:“谁敢追上来群殴,老身便送这小子
下去。”
众人不知是否该追去救老尼,但老尼已逃出视线外了,想追也来不及啦!反正老尼
地形熟,也许逃得掉。南刀走下了山梁,高叫道:“姓高的,在下要再会你的彩虹夺魂
索,来吧!”
高教渝放下吓呆的方秀山,抽出彩虹夺魂索说:“好吧,余老请手下留情。”
龙姑娘伏地痛哭,她的心碎了,刚才那一剑要不是慧方及时攻出一记百步神拳,她
那有命在?这一剑绝情,令她痛心疾首不想活了。
众人皆替老尼姑捏了一把冷汗,四明怪客一咬牙,取了龙姑娘的剑,切齿道:“罢
了,事到如今,拼了吧!”
石梁上,一刀一索正在死拼。
远处,出现了杜元戎的身影,脚下轻快,虎目冷电四射。
“圣尼完了。”四明桎客惨然地叫,提剑迎上,呀交切齿挺进,双方在半途相遇,
一言不发挥剑疾冲而上。
“铮铮铮!”四明怪客疯狂地攻了三剑,力竭后的他罡气已发挥不了威力。
杜元戎沉静地接了三剑,突然喝声“滚”!剑光如匹练,闪电似的射向四明怪客的
左胸。
四明怪客本能地向右一闪,一脚踏在一个大石坑内,“蓬”一声跌了个双脚朝天。
杜元戎竟然不追取性命,大踏步向前走。
龙姑娘悲从中来,流泪满脸地迎上,手上多了一把八寸小匕首,放在心口上,拦住
他颤声叫:“大郎,我自杀在你面前,你该满意了吧?我不怨你,只求饶了他们,与令
尊欢聚天伦,我死了也九泉限目,士廷哥,我曾经也是爱你的,在墓碑上,你能刻上方
门龙氏……”
杜元戎虚空一抓,她手上的匕首摹尔失踪。“噗”一声响,她摔倒在杜元戎脚下略
一尺远,一言不发向石梁口走去。
方秀山眼睁睁地目送他经过,呆了。
慧方大师本想拦住,石梁中的活阎婆大叫道:“你们不要这小于的命了?让路。”
慧方不敢阻拦,让开去路。“你好狠的心肠。”云莹姑娘哭泣着叫。杜元戎头也不
回,向石梁口走。元真道人心中大急,高叫道:“高施主,快退回来,以免腹背受敌。”
高教渝虚抽一索,迫南刀退后二步。索不比刀剑,可以八方进击,因此南刀无法近
身,拦他不住。被他退出了石梁。
杜元戎也恰好到了石梁口;大踏步走上了石梁。
活阎婆大叫道:“和他们在石梁上决战,叫他们快上。”
杜元戎举手揉动着胸口,身形一晃,几乎掉下山梁,好半晌方再行举步。南刀向后
退,石梁上容不下两个人。
活阎婆大惊,急叫道:“公子受伤了么?”杜元戎指了指胸口,一步步向前走,摇
摇晃晃险象横生,委实令人替他捏一把冷汗。活阎婆大骇,等他接近伸手相扶,叫道:
“快,我扶你一把。”
双手相接,活阎婆突然狂叫一声,扭身飞丈外,向云海中落去。
南刀已退过吊龙飞的木枝约两丈左右,杜元戎也相距两丈外。
“咦!你怎么啦?不拉她一把?”南刀叫,向前急步奔来。
杜元戎同时到达柱旁,低喝道:“退回去,你走吧。”
南刀一怔,突然大喝一声,一刀劈出。
杜元戎长剑一挥。“铮”一声荡开刀,剑乘势突入,点在南刀的胸前,冷冷地说:
“你走吧,把刀丢了,从后山走。”
“你……”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些走。丢刀!走!”
南刀将心爱的,仗以成名的宝刀丢下云海,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炼丹台这面的人,皆莫名其妙。杜元戎经过木柱,沉静地注视着龙飞片刻,然后举
步向对面走去。
南刀已先四五丈登上峰头,急叫道:“他不是杜老弟,可怕,快走。”
天残一惊,讶然问:“怎么?你说他……”“他不是杜元戎。”“废话!”“你不
走我要走了……”南刀匆匆地说完,如飞而遁,快极。
炼丹台这面,慧方大师跟着云莹姑娘,向木柱奔去,要救龙飞。
天残地缺两人也对杜元戎生疑,至少他迫南刀丢刀是眼见的事实,这件事犯了江湖
大忌,两个老残废怎步甘体?两人左右一分,挡住了石梁口。
天残右手是铁杖,左手是剑。地够只有一条腿,以拐杖作兵刃,左手也有一把短匕
首。
杜元戎在丈外止步,沉声道:“在下放过你们,走吧!”天残大喝一声,踏入石梁
一杖捣出叫:“毙了你这狗东西……”天残收不回杖,却随杖向前侧方飞去,厉叫道:
“接引大潜能……啊……”惨叫声摆曳,坠下云海内去了。
地缺大骇,单足一点,飞退两丈,如飞而遁。
杜元戎仰天吸入一口气,拉掉头罩,转身往回走。
慧方与云姑娘,已将龙飞救至炼丹台。受伤未痊仅能走动的云雷,木然地向粱口迎
去。
双方在梁口相遇,云雷抱拳一礼,沉声道:“方兄,兄弟这儿向你陪礼。”
除去头罩的杜元戎,却变成了方士廷。他冷冷地注视着云雷,久久方冷冷地问:
“你不是要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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