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蛋?”
他毛骨悚然,发出了向山上撤的信号。
紫燕杨娟大惊,拉住他厉声问:“二哥,你是怎么回事?”
神鹰神色紧张,附耳道:“有两个功力奇高的人在附近潜伏,以干里传音绝学要愚兄带
人撤上百丈梯。”
“见鬼,你……”
“愚兄怎敢胡说?你以为愚兄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正在相持不下,右方的三十丈高峭壁上,九指狂乞与小花子身影乍现,狂笑震天。
“好,我们走。”紫燕杨娟终于让步,扭头恋恋不舍地注视着方士廷的背影失声长叹,
方最后撤走。
方士廷已到了生死关头,已被迫着手忙脚乱,递不出招式,发发可危,眼看要糟。
他身上共挨了四剑之多,由于始终被迫在上方,因此伤皆在双腿附近,四剑中有一剑稍
为严重,伤在右腿侧血流如注。
龙飞攻了百十剑仍劳而无功,不由怒火上冲。地势崎岖不平,无法发挥剑术长处,威力
大打折扣,加以方士廷采取后退回避术避重就轻拖延,他无法施拍迫攻。怒火一冲,便心中
大恨,大喝一声,开始毫无顾忌地迫进了,手上一紧,一口气连攻五招十八剑之多。
方士廷好不容易支撑住这次可怕的疯狂迫攻,心中一动,忖道:“七星盟的人都走了,
我何不用上与太初观主及怪老人游斗的招路?只要能找机会抢到上首,我便可向下面逸走脱
身了。”
心念一起,立即付诸行动,剑势一变,完全以虚招周旋。不久,他终于获得了抢上首的
机会。
龙飞一剑攻到,他向右一闪,剑向左封,龙飞的剑乍吞乍吐。“唰”一声指向他的下阴
要害。他身随剑转,“铮”一声险之又险地架开一剑,一脚踢出,将脚下的砂石踢得向龙飞
激射而下。
龙飞冷哼一声,手封双目,一剑再吐。
他突然扭身一剑下挥,“铮”的一声将对方的剑往下拍,但对方的剑峰已划破他左大腿
外侧,裤裂血出。
他抓住机会奋身一跃,竟从龙飞的顶门飞越。人落地挫身向下滚。
龙飞勃然震怒,旋身正待脱手掷剑,飞剑跟踪追击,必可将方士廷置于死地。
生死关头,剑正欲出手,突听到耳旁有人大喝:“好啊!机警绝伦,孺子可教。”
龙飞一掠,举目寻找声源,剑来不及发出,方士廷已经爬起撒腿便跑。
“你走得了?”龙飞怒叫,奋起狂追。
站在高处的老花子鼓掌大叫道:“小伙子,大佳大佳。哈哈!逃不掉的,龙飞真的要飞
了,跑的那能有飞的快?跑啊!”
这一追,又是旧事重提,方士廷落荒而逃,龙飞衔尾狂追。
将脱离石门涧小径进入山野,已迫了个首尾相连,危机又至。
龙飞十分高兴,相距已不足一丈了,大叫道:“凶手,你括翅难飞。我不信你上得了
天,哎呀!谁在……”
他突觉膝弯一震,挨了一颗小石子,打击力甚重,几乎将他击倒,只感到有膝一麻,奇
痛入骨,几乎栽倒。
他勃然人怒,旋身止步扭头回望。怪!那有半个人影?
再扭头一看,方士廷已经远出十丈外去了。他一发狠,全力向前一纵。
糟了,“啪”一声响,左滕弯在半空中又挨了一击,只感到左半身全麻了,落地时左膝
一软,几乎跪倒。
他一咬牙,回头一跃三丈。
乱石、荒草、荆棘、矮林随处皆可藏人。他发狂般四面穷搜,白费功夫一无所有,气得
他愤怒如狂,破口大骂道:“谁在暗中暗算龙某?见不得人的狗东西,给我滚出来看看你是
什么东西。”
空山寂寂,鬼影俱无。
前面,方士廷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后面半里地,老、少两花子正快步向下走。九指狂乞洪亮的歌声,字字入耳:“石门无
旧径,披棒访遗迹。时逢出水秋,清晕如古昔。尝闻慧无辈,题诗此严壁;云深毒苔封,苍
然无处觅。萧疏野生竹,崩剥多年石……”
他一跺脚,恨声道:“罢了,白来了一趟。姓方的,你走不了,上天入地,龙某必须将
你……”
他看见左前方的矮林内人影一闪,立即一跃三丈,飞扑而上。
一声长笑,十丈外枝叶摇摇,来人发笑撤走,等他追出矮林。人影已杳。
“咦!这是什么人?”他骇然自问,心中暗懔。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比他快的人,不由他
不掠。
方士廷逃出十里外,已是精疲力尽,再也支持不住了,不辨方向中落荒而逃,在一座奇
峰下找到一处草丛,丢掉剑往草中一躺,只感到一阵昏眩,浑身都软了。
他身上共中了八剑之多,仅有两处剑口稍为恶化,只伤肌肉,血液已经凝住了创口。另
六处伤了肌肤,出了一些血而已。
许久,晕眩感消失,精力渐复,只是尚感到些少虚弱而已,他拾回剑,心说:“我必须
尽早离开庐山,避免龙飞这家伙搜寻,如果再也碰上,我命休矣!这家伙好很。”
在离开山区之前,有两件事他必须办妥,一是找食物充饥并找地方裹伤;一是把这身血
衣换掉,不然决难逃脱龙飞的追踪,浑身是血引人注意,大意不得。
他认准备方向朝北走,往北定可找到人家。
绕过山脚,前面树林中突然跳出三个人,赫然是请他传信的三位仁兄,带发头陀掉了两
颗门牙,嘴唇余肿未消,像个猪八戒。
“哼!是你!”’中年文士讶然叫,顿了顿举步走近问道:“老弟,怎落得如此狼
狈?”
他沉着地以剑支地,镇定地说:“阁下那廿两银子,几乎送掉在下的小命。”
“怎么回事?”
“太初观主接了书信,不知为何变了脸,打得在下好惨。”
“什么?你和他动剑了?”
“不错。”
“但你并未被他……”
“在下逃得了性命。”
“怪!你居然逃得了?那虚云道长乃是早年的宇内三剑之一,太初观主也是早年的剑道
高手名宿,你居然能从他手中逃得性命?幸运极了,可喜可贺。”中年文士一面说,一面笑
吟吟地走近,突然欺身直上,一脚踢向他持剑的手,五指如钩伸到,急和他的左肩井,手脚
齐发,迅捷绝伦。
突起发难,按理必可手到擒来。岂知方士廷早怀戒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
无,他怎敢对龙飞的朋友大意?对方一动他便已警觉,扭身移位长剑打闪,大喝道:“住
手!你这家伙混蛋!”
剑点在中年文士的心坎上,只须轻轻一送便够了。
中年文士大骇,浑身发僵。
中年人与带发头陀也骇然止步,不知所措。
他冷哼一声,说:“你们听清了,方某是是安份守己的人。春秋山血案在下也是受害者
之一,那龙飞恩将仇报,刚惧自用不问青红皂白血口喷人……”
“在下不信。”中年文士怒声说。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在下也不寄望你们相信,可以告诉你的是,在到达九江之前,在
下根本不知江湖人是怎么回事。如果练武人都像你们一般胡作非为,凭意气用事挟艺杀人放
火,你们只能令武林蒙羞,不足为法,在下深感羞耻,你们却深以为荣,难怪天下大乱。你
们走吧,在下不忍心杀你们。”
说完,他撤剑后退。
中年人手按七星刀的刀靶,正待冲上。
“咱们走。”中年文士沉静地说,转向方士廷说:“老弟,后会有期。”说完,抱拳一
礼。
他不言不动,冷静地注视着三人离开。
等三人去远.他吁出一日长气,苦笑道:“这些武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些玩
命的怪人?委实令人费解。”
提着一把没有鞘的剑,必会引来麻烦。他将剑丢弃,重新觅路北行。穿越前面的山崖,
眼前山石怒涌,野草高与人齐,西北角则是一座幽静的山谷,古林参天。他向西北疾走,进
入了树林。
基地风生顶门,劲气压体。他心生警兆,猛地扭身便倒,同时反掌向身后劈出。
“轰”一声闷响,背心挨了一击,只觉气血一阵翻腾,喉门发甜,眼前一黑,几乎失去
知觉,重重地摔倒在一株大树下。
“哈哈哈哈!又找到你了。”怪笑声刺耳,眼前出现了夜游神狰狞的面容。
“哇”一声他喷出一口血,撑起上身痛苦地叫:“你……你这卑鄙无……无耻的老……
贼你为……为何……”
“我要你带老夫去找老花子。”
“呸!你……”
不远处一声怒啸,九指狂乞到了。
小花子的叫声尖厉,发狂般尖叫着奔来:“梅天化,你这老狗不是人,你……”
两个人影接触,疯狂地出掌,“啪蓬蓬”连声暴响,罡风四射,劲气袭人,地面落叶飘
舞,两双肉掌硬碰拼上了。最后“啪”一声大震,人影暴退。
夜游神飞退丈外,双手无力地下垂,鹰目中凶光乍敛,脸色苍白。
九指狂乞脸如猪血,怪眼彪圆,上身一阵晃动,脚陷入地中寸余,吁出一口长气,怒吼
道:“你这无耻老狗,老要饭的一再让你,你仍不知足,你好不要脸。找我你就找吧,为何
一再向一个不相关的小后生下毒手?狗东西!今天老花子不毙了你,日后不知你要害死多少
人。”
老花子真是发怒了,须发无风自摇,一步步向前迫进,像一头暴怒的猛兽。
夜游神立下门户,讶然道:“这小于不是你的门人么?谁知道他如此脓包?要拼命你就
来吧,老夫正等着这一天到来。”
另一面,小花子泪下如雨,扶起方士廷的上身,颤声叫:“方兄,你……你中了老贼的
玄阴掌,天哪!你……你怎样了?你……”
“我……我受得了,我……哇……”他又喷出一口血,又道:“我……我好冷,妈……
冷……”
小花子放下他,一蹦而起,向夜游神冲去,发风似的狂叫:“老猪狗,你得死,你得
死……”
她从衣下取出一个紫铜打造,长尺二粗如鸡卵的雕龙铜管,举管前冲。
九指狂乞神智一清,大叫道:“老狗快跑,那是火德星君的雷火九龙筒。”
夜游神大骇,撒腿便跑。
前面灰影乍现,像是鬼魅幻形,从树后闪出,迎个正着,但听“噗”一声响,夜游神的
左颈根便挨了一掌。接着,“啪啪”雨声脆响,又挨了两耳光。
灰影是怪老人,一把抓住尚未倒地的夜游神,另一手食中两指扣住夜游神的喉管,向疯
狂追来的小花子叫:“站住!要救方士廷的命,就该收起那根吹火棒,听到没有?”
小花子丈外止步,伸筒厉叫:“你走开,不然连你也要变成烤猪。”
怪老咧嘴一笑,说:“小姑娘,这老东西的玄阴掌只有他自己有解药,你炸死他,那小
伙子还能活?”
九指神乞到了,也劝道:“小凤,快收起雷火九龙筒,不可无礼。”
“不!我要将这老猪狗化骨扬灰。”小花子厉叫。
“你不为方哥儿着想?”
“我带他回南昌找爷爷设法医治。”
怪老人呵呵笑,说:“小姑娘,你绝对赶不问南昌,只有在半路替方哥儿送终。火德星
君彭世泽是你爷爷?曾听你爷爷说过孤山一鹤公冶鸿其人么?”
小花子一惊,放下雷火九龙筒讶然问:“你……你老人家是……是公冶爷爷?”
“不错,你爷爷是老朽的师弟。”
小花于拜倒在地,泣道:“公冶爷爷,替……替凤儿作主。”
“呵呵!小丫头,这老卑鄙欺负你么?”
“方士廷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奇男子,这老猪狗……”
“起来,看爷爷好好教训这老卑鄙。”狐山已鹤笑道,将夜游神向前一推。
“蓬”一声响,夜游神跌了个手脚朝天,急叫道:“慢来慢来,公冶前辈,在下不知那
小伙子……”
“住口!你这厮可恶,以老欺少,居然出手偷袭。你还有脸……”
“冤枉!在下以为他是老要饭的门下,那晚在九江城,他挨了我一掌,丝毫不会受伤,
今天怎知他竟然受不了一掌?在下估错了他,并非存心要他的命……”
“你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我给他解药,并奉送一瓶固本培元的人间至宝龙虎金丹。”
“废话!你那儿来的龙虎金丹?龙虎金丹是武当至宝,与少林的八宝紫金续命丹,同为
天下二大仙丹圣药,你的是甚么狗屁龙虎金丹?”
“在下去年夜探三元官,从丹房偷来的。这玩意在老年人来说,只能救命,不能助长气
机培养元气,送给他岂不物尽其用,也赎在下失手之罪。”
“拿来我看。”
夜游神取出一只玉瓶,站起递过。
孤山一鹤接过玉瓶,打开取出一颗指头大的丹九,嗅了嗅开怀大笑,说:“好啊!你这
老贼居然偷了牛鼻子十撤金丹,比湘西八怪的神偷鬼窍两个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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