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以拐杖助力,竟然奇快绝伦。
两人不敢钉得太近,一面走,老太婆一面说:“老要饭的,咱们都上当了。”
“上什么当?”
“只顾跟踪这老不死燕老头,却丢掉了龙飞那小辈,燕老头上了当,咱们也跟着苦了两
条腿,让龙小辈溜掉了,可惜。”
“呵呵!你放心,燕老头的追踪术极高明,咱们钉稳他保证不会失望。”
“碰上了龙小辈,你准备怎办?”
“哼!我宰了他。”老花子眼中杀机怒涌地说。
“你恐怕宰他不了哩。”
“所以我要你助我老要饭的一臂之力。”
“咱们两人仍然风险太大。”
“有了燕老头,稳操胜券。”
老太婆长吁一口气,苦笑道:“有燕老头相助,也不见得可稳操胜券,想当年,咱们是
四怪客公孙明的剑下亡魂,那老贼的奔雷三剑,确是天下无故的剑法。自古英雄出少年,老
贼的门人已获真传,行道江湖声誉鹊起,听说行道数年来末逢敌手,年青力壮,更是可
伯……”
“老太婆,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江南怪丐如果没有三五分把握,岂敢在江
湖上找他?这小子行踪飘忽,神出鬼没,不易追踪。这次却在大姑塘扬言二三天后再来向湛
鱼牙讨消息;鬼使神差被咱们碰上丁,无论如何咱们也要斗他一斗。天老爷如果帮忙,宰了
这小辈,也可为世除害,替同道们出口怨气,当然也算是报了公孙老贼当年折辱咱们的深仇
大恨。”
“那你何不向燕者头说明,三方面联手岂不更有把握?三人同协作,小狗……”
“你们又说傻话了,如果让燕老头知道小狗是四明怪客的门人,他敢出面自讨没趣?算
了吧,那老家伙十几年未离开湘西一步,他的媳妇毒蛊三娘名列湘西八怪之一,躲在湘西调
教孙儿女,不知江湖现势,慑于四明怪客的声威,怎敢向四明怪客的门人叫阵?如果他知道
小畜生的底细,他岂肯因一百两银子,大动慈悲之念相助湛必达一个市井小流氓?你干万别
鲁莽,咱们利用他打头阵,在紧要关头再见机行事,咱们千万不可冒失从事出面打岔。”江
南怪丐洋洋自得地说。
不久,离开了大道,沿白沙河小径,进入庐山深处,这条路可达小天池,但平时罕见人
迹,在这一带追踪,十分方便,不必紧钉不舍。
申牌正,九奇峰在望。
这一串追踪的行列,颇为壮观,真所谓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走在最前面的是湛四爷,其次是龙飞,然后是燕老头祖孙三人,最后是江南怪丐与跛腿
老太婆。
湛四爷不知后面有人跟踪,为尽朋友情义,急急前来九奇峰报信。他直趋最东一峰的峰
麓,这座峰称为含鄱岭,也是林木最茂盛的一座峰头。峰南古林参天,人行走其间不见天
日,没有路径,平时罕见人迹。
他钻入一座密林,发出一长两短三声呼哨。
密林中钻出两名青衣大汉,其中之一喜悦地叫:“咦!是湛四爷么?哈哈!今天吹的是
什么风,竟把湛四爷吹来了。”
他神色凛然,上前行礼道:“李兄弟,没空说笑,你们三爷在不在?”
“咦!你……”
“有重要消息,快去禀报你们三爷,龙飞那小子已经在各处打听……”他将龙飞找到大
姑塘的事说了,最后说:“显然地理鬼已落在他们手中了,贵盟必须严加戒备,那小于不找
到你们是不会罢手的,赶忙迁地为良,迟恐不及哩。”
“地理鬼并不知我们已迁来此地。”
“李兄弟;九江只有庐山可以藏人,早晚龙小狗会找到你们的。”
“哼!让他来好了。”
“兄弟该告辞了,必须尽早赶回,以免引起督视眼线的疑心。”
李兄弟抱拳一礼,称谢道:“湛四哥义薄云天,兄弟将四哥所受的委屈,与对敝盟的一
份情意转达三爷,容图后报。”
“兄弟只是尽一分朋友情意而已,算不了什么,天色不早,兄弟该走了,两位请留
步。”
“四哥好走,兄弟不送了。”李兄弟行礼道。
他走后不久,李兄弟立即派人至方士廷隐居处传信。
七星盟九江秘坛的人,除了一些不重要的人仍然隐伏市郊及市内外,重要的人物皆已撤
入庐山深处待机。一些心腹则潜伏在九奇峰附近,替方士廷掩护。
方士廷住在孤山一鹤的小茅屋中,太初观主与孤山一鹤住在屋后进,两人轮流指点方士
廷的艺业。十余天来,方士廷的伤已经痊可.学艺甚勤。
彭小风小姑娘与紫燕杨娟,在半里外另搭了一座茅舍而居。紫燕杨娟负责令手下弟兄供
应食物,小凤则每日按期前来向师伯祖孤山一鹤请益,白昼前来,晚问返回茅舍与紫燕杨娟
同宿。
七星盟撤入庐山暂避风头,紫燕的心情极为沉重。
九指狂乞已赴南昌会晤小凤的祖父火德星君,告知小风的下落,以免火德星君焦急。按
行程,最近三两天,可望偕同火德星君前来与孤山一鹤会晤。
紫燕扬娟已传出信息,要求各地盟坛查报湘西八怪的行踪。可是,曾在能仁寺夜袭九指
狂乞的五怪,竟然平白失踪,九江上下百里以内,没有人曾发现这五怪的踪迹,可能已经早
就溜走了。
合该有事,近午时分,孤山一鹤伴同太初观主返回白鹤观,把唔云游归来的虚云道长。
小茅舍中,只有方士廷与小凤姑娘两个人。平时,紫燕杨娟不能前来打扰两老的清静,两者
授艺,批局外人也不宜前来旁观。
申牌末,士廷开始件送小凤返回半里外的居所。两人在这里短短十余天相处中,意气相
投十分融洽,感情直线上升,都是十余岁的少年男女,感情融洽是意料中事,平常得紧。
两人不拘礼地挽手而行,小凤喜气洋洋地说:““士廷哥,等你学成之后,你要陪我回
南昌。”
“好,但不知伯父母是否欢迎我呢。”他笑问。
“那还用说?爹娘疼我,当然最欢迎我的朋友啦!”
“但愿如此。伯父母疼你,你为何要偷跑出来?”
“出来见见世面嘛!另一原因是……”
“是什么?”
“宁王府新近复立护卫,招来些强盗土匪,闹得不像话,看不服眼,我女扮男装打死了
他们好几个,把心一横。我只好一走了之,怕爷爷生气,不走不行。”小凤眉飞色舞地说。
“风抹,你小小年纪,胡乱杀人是不行的。”他温言相助。
“我……我听你的话,士廷哥。”小凤脸红红地说,顽皮地伸伸舌头做鬼脸。
“咦!那不是杨姐姐么?”士廷讶然叫。
“是她,她来接我们了。”小凤说。
“不对,她走得匆忙。咦……!她后面像是有人跟踪。凤妹,准备。”
“什么?有人跟踪?”
“是的,我看到后面有人影一闪而没。”
山中有猛兽,平时两人剑不离身。士廷赶紧解下剑,改系在背上,止步大叫道:“杨姐
姐,后面有谁跟来?”
“没有人跟来,跟踪的人还在前里外。”紫燕杨娟一面奔来一面叫。
“你后面十余丈有人。”
紫燕吃了一惊,止步回头。身后野草萧萧,矮林散处,那有半个人影?
士廷急奔而至,低叫道:“你们往北退,快。”
“不会是人吧?”小凤惑然地说。
“小兄不会眼花.快走!”
“不,我不会离开你。”小凤坚决地说。
紫燕杨娟闪身在一度巨石后,用目光搜视,一面说:“山下传来信息,说龙飞正在四出
搜索你的……”
话未完,左侧一株矮松下青影乍现,龙飞穿一身青劲装,佩剑挂囊,双手叉腰,虎目中
冷电四射,傲然地迈步迫进。傲然地说:“杨娟,你躲不掉的,方士廷,你还不跟我走?”
“你们快走,我引开他。”
小凤冷哼一声,冷笑道:“不,你走,我要将他烧成烤猪。”说完,伸手至衣下取雷火
九龙。
士廷急将她的手捉住,低声道:“不可,万一失着,令祖的名号必定外泄……”
“不怕,一千个不怕,一万个不怕,叫他去找彭家的人好了。”
“凤妹,话不是这么说的。目下小兄含冤莫白,他的话却有份量,这会引起误解,南昌
彭家永不会原谅我。”
“这……”
“你与杨姐蛆快走。”
“不……”
“小兄虽胜不了他,脱身谅亦无妨。天快黑了,只消拖至黄昏,他无奈我何。”
杨娟也知形势迫人,急道:“小妹,方兄弟的话不错,有你我两人在旁,方兄弟反而有
所顾忌,更为不利。”
不管小凤肯不肯,杨娟挽了他的手徐徐后撤。
龙飞冷冷一笑,做然地说。
“你们谁也别想走,丢剑投降。”
方士廷一声长笑,拔剑道:“姓龙的,你未免太看重你自己了。”
“你还敢反抗?”龙飞沉声问。
“你岂奈我何?”
“哈哈!听你的口气,已是心中生怯,怯念一生,天大的本事也无从发挥。”
士廷神色一怔,微笑道:“谢谢尊驾提醒在下,你上啦!”
杨娟挽了小凤,突然向侧飞掠。
龙飞一声放笑,急急截出。
士廷大喝一声,截出一剑疾挥,喝道:“接剑!杀!”
“铮铮”龙飞挥剑急封,火星飞溅,一招硬接,两人各向侧飘,士廷多退了三步,优劣
已判,士廷剑上的内力要差上两三分。
龙飞无意阻止两位姑娘逃走,只不过虚张声势,故意迫使两女离开而已,少两个岂不是
形势更为有利?一招占先,立即乘胜追袭,一声长啸身剑合一飞扑而上,“乱洒星罗”狠招
出手,展开了疯狂的猛烈冲刺。
士廷不上当,不接这种锐不可当的凶猛狠招,一声长笑,在双剑行将接触的前一刹那,
侧身丈余,脱出凶猛剑影的威力圈。
目下,他对自己的造诣仍然缺乏信心,在两位武林耆宿十余天的指导下,事实上不可能
臻于突飞猛进的境界,需要下苦功去体会、历练、参悟;必须以大毅力去求进益。武功的成
就不是神话,而是以无穷精力与大量血汗所培育出来的果实。短短的十余天,在心理上,他
感到成就斐然,而事实上反而有倒退的现象发生,新旧交替一时难以适应在所难免,必须假
以时日,方能融合贯通参悟其中奥秘,这时仍难缺乏实用的经验,神意不能如一,手跟不上
意念,感到无法得手应心。
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势下,再加上缺乏信心,他只有采用游斗术应付。上次情急出于
声援七星盟,他共挨了八剑之多,要说心中没有怯念,那是欺人之谈。
他必须以游斗术争取时间,以便让两位姑娘脱身。
龙飞当然知道他的心意,一声低叱,不予他有喘息的机会,剑出“暴雨打残花”,洒出
了千颗寒星,百朵剑花,排山倒海似的向他攻去。
他左冲右突,连退五六丈,换了十余次方位,总算不错,居然能丝毫未损地逃出龙飞凶
狠无情的疯狂袭击,但已惊出一身冷汗。
他闪在一株矮树后,火速调息,戒备着说:“阁下,还有半个时辰天使黑了,有何绝招
你趁早抖出来吧,不然便没有机会了。”
龙飞上次已知道他的身法迅捷,机警绝伦.应变的本能极为高明,怎能让他用游斗术拖
至天黑?一声氏笑,怒枭般穿过树梢,剑出“天龙打雨”,风雷声大作,剑网漫天下罩。
他向左闪,眼前灾难临头,不由大骇,急向右退,心中一动,身形一动,突又再次左
退,一剑急封。
“铮!”双剑接触,人影倏分,剑气乍敛。
他感到气掠顶而过,不由毛骨悚然。掠出二丈外,伸手一摸,头巾不见了,幸好发结未
散,他在死神手中逃出来了。
人影扑到,剑气压体,龙飞已不在让他喘息,再次疯狂地身剑合一攻到。
他不敢接招,向左侧飞跃两丈,叫道:“姓龙的,你这……”
龙飞又到了,他只好住嘴,向侧一闪一剑急封,“铮”一声清鸣,他感到虎口一震,膀
子发麻,被震得飘退八尺,几乎又挨厂一剑。
身形未定,龙飞长笑震天,剑气着体,剑虹破空而至,来势如潮。
“糟了!”他心中狂叫,招出“云封雾锁”自保。
“铮铮!”双剑凶狠地接触。
“嗤!”剑气击破护体神功,震散了护身的先天真气,剑气澈骨奇寒。
他感到右胁外侧一震,飞退丈外,只感到右腿一软,失足跪下一腿。
“我胁下受伤了。”他心中惶然地叫。
剑影如电,射向他的右胸。
生死关头,他向左倒,剑向右封,“铮”一声架偏了袭来的剑虹,他自己也被震倒。
他将剑掷出,奋身急滚。
龙飞无暇伤他,百忙中挥剑自保,“铮”—声将他的剑崩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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