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
“这……是啊,我看会主的神色确是不太对。”
“虹姐,你我跟随会主多年,何曾见过她对男人如此亲呢,如此放浪形骸?这不是对待死仇大敌的态度。”
“是啊!这……万一会主真的爱上了他,那……”
“不会的,会主雄心万丈,大好基业被小畜生毁于一旦,仇深似海……”
“可是,眼前的事实……”
“会主自会有用意,不需咱们担心。依我看,会主定然认为需要他协助劫宝,事成之后,再擒住他解往龙门处死示众。睡吧,好好养养神,不必胡思乱想。”
“万一会主弄假成真……”
“不会的,放心啦!”
崔长青始终对胡绮绿的事耿耿于心,虽在意乱情迷中,仍不敢放纵地进入不设防之城,手眼温存适可而止,居然能悬崖勒马颇为不易。他紧拥着吉绛姑,含糊地问:“绛姑,你的家世可否让我知道?”
吉绛姑发乱钗横,腻声道:“长青,你爱我的人呢,抑或是爱我的家世?”
“请勿误会……”
“长青,不是误会,博陵崔氏……”
“好好,不说这些。”
“你要说些什么?”
“说你,你对日后有何打算?”
“我是个女人,所求并不多。长青,你愿不愿与我并肩绛姑满怀希望地问。
“哦!我们不是已并肩携手行道江湖吗?”
吉绛姑的火热的樱唇迷乱地亲吻着他的胸膛,痴情地说:“我是说,今后,永远。”
他迟疑了,激情在消退。
“你不愿?”吉绛姑偎近他的颊旁问。
“绛姑,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你我志同道合,如此亲密、相爱……”
“可是你我仍然相知不深。两情相悦,如果相知不深,势难久长,我不要彼此来日有所后悔。绛姑,一错不能再错,我曾经有过女人,如今,留下的只有自疚、悔恨,很苦呢!绛姑。”
“哦!曾经眷爱过一位女人?她是谁?她美吗?”
他深深叹息,苦涩地说:“她美不美无关宏旨,问题是其中没有情爱,只有仇恨,一时激忿而铸下的孽缘。因此,我必须加以慎重考虑,我不要你日后后悔。”绛姑喃喃地说,缠绵地吻着他有点发僵的嘴唇。
“你的意思……”
“这表示我珍惜你我的情谊,我在你心目中……”
“绛姑,你是第一个令我如此动心的女人。”他动情地说。
热火重升,发狂般吻着怀中的吉绛姑。
久久,吉绛姑似乎对他未能专心,时冷时热的表现颇感不满,对他未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感到失望,突然幽怨地问:“长青,她是谁?她真令你困扰吗?”
“过去的事,不说也罢。”
“我坚持。”
“绛姑,不要迫我。”他泄气地说。
“长青,我要求你把这件事放开,让我替你分忧,替你解决。”
“不,绛姑,不要,这……”
“是胡绮绿吗?”吉绛姑突然问。
“咦!你……”他吃惊地叫。
吉绛姑冷笑一声,凶狠地说:“这件事交给我办,她永远不会再困扰你了。”
他大感诧异,他与胡绮绿之间的事,如不是胡绮绿口风绛姑怎会知道?
“咦!你知道我的事?”
吉绛姑悻悻地说:“镇八方胡威早些天到了潼关,胡二小姐从山西南下与乃父会台。胡威传信各地朋友要你的命,这是尽人皆知的事。长青,你黑衫客的名号,在江湖可说声誉鹊起,你不再是默默无闻的人。”
“哦!原来如此。”
“你替黑龙帮出头,到处找血花会的晦气。这件事江湖朋友对你的批评并不佳,同道相残,易招物议。”
他苦笑,说:“我并不是替黑龙帮撑腰出头,而是为友复仇,我并不介意江湖朋友的批评,我会向江湖朋友交代清楚的。”
“长青,我有几位朋友,他们可能与血花会的重要人物有交情。”
“哦!你肯助我一臂之力?”
“不,血花会潜势力甚大,高手刺客艺业超人,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与该会作对并无好处。”
“那你……”
“我希望我朋友穿针引线任鲁仲连,化解你与血花会的过节。”’
“这是不可能的。”他断然地说,握紧拳头恨声又道:“血花会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那位神秘莫测的会主更是罪恶滔天,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罢手。”
“如果他们肯与你化解呢?”
“不可能的。”
“如果可能,如何?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
“绛姑,你不知道我与血花会……”
“我并非全然无知。长青,你开出条件,我去找人居间调解,“怎样?”
“仇恨深结,不可能化解……”
“长青,信任我,为了你的安全,我会全力以赴。长青,为了你的未来,请接受我的请求。”吉绛姑激动地说,声调中充满祈求的感情。
他沉吟不语,久久方说:“绛姑,把你牵入……”
“长青,不要顾虑我,为了你,我愿上刀山……”
“不要说了,绛姑,你这份情意,我感激不尽。”
“你说吧,长青。”
“好吧,其一,我要血花会赔偿三眼韦陀与虬须客的损失,每家遣孤白银千两。其二,解散血花会。其三,破了会主的气门,永远不许再在江湖行走。”
“长青,条件不是过苛了些?”
“这已是最低的条件了,其实会主是应该一死以谢天下的。几年来,该会不知杀了多少无辜,赚了不知多少造孽钱,废了她已是天大的便宜了。由于不愿令你为难,所以我只要求废了她。”
他的语气极为坚决,吉绛姑不再多说,叹口气说:“我试试看,给我一些时日准备。”
“需要多久?”
“夺宝事了,你我立即到河南府,我传出信息,大概十天半月,便可获得回音了。”
“也好,我依你。”他首肯,重新抱住了吉绛姑。
可是,他发觉吉绛姑的热情已经消失,可惜天色太黑,无法看到吉绛姑脸上的神情变化。
黎明前的黑暗降临,他终于沉沉睡去。
近午时分,到达一条小河旁,河北岸有一座三家村,冷清清的,河水不深,可徒步而过。
吉绛姑在村里余的小土岗住坐骑,向他说:“这条河叫做刀辕川,下面河旁的三家村,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称为昌河金剑茅家。”
崔长青一怔,问:“你是说,这是夺魂金剑茅纶的家?”
“不错。”
“哦!一代江湖之豪,住处怎么这般寒酸?”
“这才不会引人觊觎。”
“我们前往歇脚?”
吉绛姑淡淡一笑,摇头道:“茅老儿在此隐居,只接待有交情的朋友。”
“他会对咱们不客气?”
“至少,他会对咱们饷以闭门羹。”
“那就不必自讨没趣,走吧”
吉绛姑扭头回望,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明日近午时分,摘星换斗一群人,将押了宝物按时到达。”
“哦!原来……”
“茅老儿与摘星换斗交情不薄,摘星换斗进出山区,必定在此与茅老儿叙旧。因此,我决定借茅老儿的地盘,请摘星换斗一群高手献宝。”
“晤!这附近的地势,倒是伏击的好地方。”
“我要先制伏茅老儿一家老少,不然大事难成。”
他摇头苦笑,说:“绛姑,不可冒险,茅老儿的金剑可怕,你恐怕制服不了他。如果走脱了一个人摘星换斗便不会来了。”
“我可用缥缈浮香。”
“只须逃走了一个人……”
“茅老儿也许会合作,只要我能胜得了他。”
他呼出一口长气,说:“看地势,咱们只要把住河岸,这一面把住山口,他们一个也逃不了。用浮香固然大佳,但如果村中设有地窟,有人先躲入待机警告摘星换斗一群人。”
他点点头道:“这样吧,我去劝说茅老儿,你们三人占住两端,以便擒捉外逃的人。”
“你……你不是不介入吗?”
“但我已经介入了。”
“你胜得了茅老儿?”
“也许,等见面后再说。”
“长青,你不必冒此不必要之险……”
“我总不能袖子旁观,来,你们听我安排……”
首先是吉绛姑的马冲出,一身红裳极为夺目,冲过村前停在河岸旁下马。
乌骓马随后冲出,蹄声惊动了村民,三三两两出外驻足注视,好奇地打量两位不速之客。
乌骓在第一座屋前勒住,他从容下马,拢上缰拍拍乌骓的胸脖,乌骓向河旁驰去。他向站在门中的中年村夫抱拳一礼,笑问:老兄,茅前辈在家吗?”
中年村夫眼中有戒意反问:“有事吗?你老兄是……”
“在下姓崔,名长青,匪号称黑衫客,特地前来拜会茅前辈,有事商量。”
“有何要事,可否先行见告?”
“必须面陈。兄台姓大名?”
“在下于吉。”
“家师隐修,不见外客。”
“崔某是为了伏牛三霸而来,与令师有关,务请于兄禀报。”
“抱歉,在下不许任何人打扰家师的清修。这里由于某作主,崔兄可对在下说明。”
“在下非见令师不可。”他坚决地说。
于吉冷笑一声,两面看看,说:“你们有四人四骑,曾在前面的山顶上向下指指点点。
目下那位红衣姑娘堵住东首,另两位朋友定然守在西端,来意不善。姓崔的,抱歉,家师不屑与无名小卒打交道,有何指教,你冲于某来吧。”
“于兄警觉得很,既然已道出在下的来意,在下就敞开来说好了。崔某要与令师算帐。”
“有事弟子服其劳,冲在下来好了。”
左邻踱来一位二十余岁的壮年人,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胆气也不差,你要见家父,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崔长青呵呵笑,问:“你是茅前辈的爱子?好雄壮,不错,尊驾的大名如何称呼?”
“茅刚。”
于吉伸手虚拦,叫道:“刚弟,去取兵刃,愚兄打发他上路。”
“你先别走。”崔长青叫,上前伸手相阻。
于吉冷哼一声,先下手为强,猛地伸手便抓,五指如钩奇快绝伦。
崔长青反应更快,招发“金丝缠腕”,反扣对方的脉门,毫不相让。
于吉一惊,双方皆用擒拿术,这就得看谁快,谁的火候精纯,很难取巧,未能主宰先机,使得赶快撤招变招,一声冷叱,收爪出掌,以雷霆万钧之威,一掌向对方的胸口拍去,掌劲山涌。
“噗!”掌拍在崔长青的左胸上,声音不对,如击韧革,似乎劲道突然消失了。
而崔长青的右掌,已在同一瞬间劈在于吉的左耳门上,快得象是电光一闪。
“砰!”于吉摔倒在地,昏厥了。
茅刚恰好抓了两把单刀,将另一把连鞘单刀向崔长青脚下一丢,叫道:“拾兵刃,咱们比划比划。”
崔长青大笑,说:“老兄,你并不是茅刚。”
“废话!”
“夺魂金剑以剑术威镇江湖,他的儿子决不会用刀与人比划。老兄,去叫茅老儿出来,以免浪费口舌反正他非出来不可,何必龟缩不出,自毁名头?”
茅刚步步迫进,说:“等你胜得了在下手中刀,再吹牛并未为晚,把刀拾起来!”
崔长青呵呵笑,说:“你的师兄一照面便倒了,在下不知道你凭什么敢如此夸口。好吧,咱们玩玩。”
说完,泰然俯身拾刀。手刚抓向刀鞘,茅刚突起发难,刀光一闪,来一记快速绝伦的“力劈华山”,啸风声刺耳,刀沉力猛势如山崩。
崔长青却不抓刀,原势一蹿,不退反进,从刀下一掠而过,在蹿过茅刚身侧的刹那间,一掌拂在茅刚的有胁下,蹿出丈外大笑道:“火候不够,经验欠短,算了吧!”
茅刚直冲出两丈外,方大叫一声,扔刀栽倒,呻吟着站不起来了。
这瞬间,右侧不远处观战的一名中年人,大喝道:“接我的连珠箭。”
白星接二连三飞出,共飞出五枝八寸长的钢杆白羽箭,厉啸着向崔长青飞去。
崔长青双手齐扬,眨眼间,手中接住了五枝箭,双脚纹丝不动,一礼全收。
“你还有多少零碎?一并发来吧。”他泰然自若地说,死盯着中年人,吸住对方的眼神。
中年人大骇,惊疑地拔剑叫:“高明!剑上见真章。”
他拔出大剑,颔首叫:“上吧,你可以用白羽箭辅剑术之不足。”
中年人一声冷叱,豪勇地冲进,剑吐出宛若电射星飞,浑雄的内力化为剑气,排空直入。
沙棠木剑涌起一朵白莲,“?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